沈紅魚看著馮明慘然的面容以及其所說的言語。
內心何嘗不明白其言外之意。
不過就是若都是仙家子弟、若都是凡俗之人，今日之事必然不會如此解決罷了。
多多少少依舊是透露出了心中一個不服。
自己修煉百年時間，如今竟然栽在了一個二十芳齡左右的女娃手中。
換做誰，誰都不甘心。
沈紅魚看著馮明。
周身衣衫隨同氣質變換。
淡綠色逐漸轉成了火紅色的。
樣式隨同變換成為宮裝。
這並非沈紅魚刻意為之，而是仙氣有靈，會選擇最合適宿主的氣質從而變換款式和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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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沈紅魚宛若一尊絕世女帝，不可萬物。
馮明一時之間竟然駭於沈紅魚的氣場選擇了閉嘴。
沈紅魚淡淡道：“不錯，你說的有一番所謂的道理。但你好像忘記了最關鍵的一點，在這個世界，你若想追求公平就選擇成為強者，可你若是選擇絕對的公平，那你還是不要做生靈了，不適合你。”
沈紅魚言罷。
驀然間，天際出現真正雷雲。
轟鳴之聲響徹整個楓谷山。
“這是！有人渡劫！”
“難道我神尼門今日要再次誕生整個宗門的第二尊渡劫大能？”
“會是哪位長老？”
“當真是天佑我神尼門！”
宗門之內，各個弟子看到這一幕內心激動，誰都清楚，這多出的第二尊渡劫大能，將會給宗門帶來怎樣的變化。
風凜然此刻在神尼門的祖宗祠堂。
感受到祠堂之外的劫雲氣息，面露微笑。
朝著祠堂內的各個靈牌跪下。
“神尼門第三十二代宗主，風凜然，再次懇請歷代宗主應允弟子辭去宗主一職，將其交由秋雁。”
歷代宗主逝去，都會留下一絲靈性存於靈牌之中，這也是為了保護神尼門的底牌之一。
隨著風凜然話音落下，各個靈牌之上浮現出一個個的靈體小人。
有的仙風道骨，白髮白眉。
有的玩世不恭，手中持酒壺，瀟灑不羈。
這都是歷代的神尼門宗主。
“風凜然，你可知你若是辭去宗一職，那就日後只能成為神尼門的太上長老，輕易不可干涉神尼門之事，除非大事，否則一切都只能聽從下任宗主之命。”
“不錯，這是宗歸，你難道要放棄這權利選擇歸隱？”
“你們啊，都已經仙逝了，還管那麼多，人家想幹嘛就幹嘛，管得著麼，我反正沒意見，只要別把神尼門給我弄沒了，怎麼都行，我也懶得管。”
這些歷代宗主之靈紛紛言道。
風凜然等到歷任宗主言語說罷，方才開口。
“各位神尼門的歷任宗主，弟子風凜然如今已經決議如此，況且我師尊知曉我之為人。對於權勢本就清心寡慾，不存興趣，而這宗主之位傳下去，對神尼門也好對弟子也罷，都是一件絕佳好事。”
“哼！可笑至極！依你所言，你是覺得這宗主之位成了你的枷鎖？”風凜然話音剛落，一名仙風道骨的老者，陡然呵斥道。
顯然對於風凜然的說辭很不滿意。
宗主之位，一宗之主，享受整個宗門的無上榮耀。
更何況神尼門還是煉藥大宗傳承萬年，根源甚至可以追尋到上古之時。
如此勢力的宗主，何其榮耀。
可從風凜然嘴中說出來卻貌似如此的不堪呢？
作為歷任宗主，自然是對於這番說辭極其不滿意。
“弟子並無此意，之時弟子所言乃是客觀事實，並無對宗主之位有絲毫的不敬之意，各位宗主還請息怒。”
風凜然連忙解釋。
這才讓原本有些緊張的祠堂氣氛稍稍緩解。
“老柳，你來決定吧，畢竟這是你的弟子，你最適合，我們這些年代久遠的老家夥，早就不知如今修煉界的具體情況，我們的意見也沒有絲毫的參考價值，唯一一點就是，必須對宗門有益處，其餘隨意。”
一名老者說完這話，身形淡淡消失。
隨後只剩下了一名白髮白眉的老者。
正是風凜然的師尊。
“凜然，我早就說過我的看法，如今你如此決定我也能夠理解，你儘管去做吧，不過各位宗主的意思你也明白，所以只要人選一心向著宗門，也不是不行。”
“弟子遵命。”
祠堂、陷入了原本的安靜。
風凜然輕輕呼出一口氣。
神尼門情況特殊，宗主之位並非長老推選，而是歷任宗主決定。
風凜然離開祠堂搖搖看向秋峰所在。
“如今就差渡劫成功，屆時我就可以拜託這枷鎖了。”
說完這話，風凜然看向四大道域，傾城道域所在之地。
眼神之中不知在思考什麼。
秋峰。
秋雁立於蒼穹之中。
道道雷霆落下。
渡劫，是懲亦是獎。
雷霆，是禍亦是祥。
成功渡過，從此之後便是地界巔峰。
若是失敗，塵歸塵土歸土，一切回到原點。
世間再無此人。
修行本就逆天而行，天罰之下，盡皆螻蟻。
然螻蟻尚有鴻鵠之志何況為人修士！
秋雁，此刻口吐鮮血，周身氣息紊亂。
已經是第八道雷霆。
渡劫初期有著九道雷霆。
還差一道。
秋雁看向半空之中。
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往昔的一幕幕。
自己年幼之時，從記事開始，便是孤身一人。
終日靠著乞討為生。
然在弱肉強食的修煉界，凡人在修士面前沒有任何的話語權。
秋雁從小姿色不錯，被修飾發現，欲要納為爐鼎。
對，連妾室都不是，而是爐鼎。
爐鼎是比紅樓女子還要悽慘的存在。
任人與奪，毫無尊嚴可言。
辛得師尊風凜然救下，才有了如今的地步。
而神尼門也成為了秋雁這一生的依靠。
往日種種歷歷在目。
為了神尼門，這最後一道雷霆，必須度過去，哪怕付出再多的代價。
秋雁開始燃燒精血，開始壓榨自身的潛力，只為了成功渡過。
沈紅魚看到這一幕，心中有些感慨。
九天之上自己的師兄師姐渡劫一個個輕鬆無比，可到了地界沈紅魚才發現一切都沒有那麼簡單。
地界的修士真的太難了。
功法品級不夠，渡劫危險就會越來越大。
自身基礎不好，潛力也被過分壓榨，上限不會高到哪裡去。
這一刻沈紅魚忽然間有些懷念自己在九天之上，葉塵身邊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