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揚默默地想,以後一定要離她遠點。
薛東籬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卻沒有解釋,人與人之間是講緣分的,有緣千裡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
她從來不會強求。
蕭子軒和德川惠子各自掐了一個法印,轟地一聲響,爐子裡的火焰便熊熊燃燒起來,蕭子軒在桌面上一拍,一份藥材便飛到了煉丹爐中。
而那邊德川惠子的動作卻很輕柔,她朝著藥材一指,藥材便飛了起來,落入煉丹爐內,而那煉丹爐竟然也緩緩地升起,懸浮在半空之中。
隨著她不停地掐著法訣,煉丹爐在火焰之上浮沉,這樣對火候的掌握更加精細,煉製出的丹藥等級也會更高。
張大年有著著急,他看了蕭子軒一眼,這小子到底能不能行啊?
不知不覺間,他的手心裡已經滿是冷汗。
德川家順面帶微笑,說:“張會長,你很熱嗎?”
張會長乾笑了兩聲,道:“今天的天氣確實有點熱。”
“心靜自然涼。”德川家順意味深長地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張會長還是平常心的好。”
張會長臉上的笑容都快繃不住了。
全場也都緊張得彷彿連空氣都凝固了,炎夏國人都死死地盯著兩尊煉丹爐,沒有一個人說話。
風清揚忍不住又問:“這次你覺得誰會贏?”
薛東籬沉默了片刻,道:“德川惠子。”
“什麼?”他驚呼一聲,見周圍人都朝他投來憤怒的目光,立刻壓低了身子,道:“什麼?贏的是德川惠子?你憑什麼這麼說?難道蕭子軒的藥材也被做了手腳?”
薛東籬道:“不需要做手腳,德川惠子應該是得到了薛如山那位弟子的真傳,煉丹技術在蕭子軒之上。”
她仔細想了想,薛如山的那個弟子叫什麼來著?
好像是……曹喜來?
她記得這個弟子除了喜歡醫術之外,還喜歡道家修煉之術,只是她並沒有將修煉之術傳給薛如山,因此他的修煉之術並不是來自於她。
她離開汴上京的時候,聽說他好像入山尋仙了,如今看來,確實有奇遇。
那德川惠子身上有曹喜來的氣息,想必是曹喜來將畢生所學存於某件法器之上,尋找有緣之人。
而德川惠子,便是那個有緣之人。
在宋朝,炎夏國與出雲國並無仇怨,因此宋人並不忌諱將自己的所學傳授給出雲國人。
唐朝時還敞開國門、大張教化。
誰又能想到,千年之後,會有侵略這件事呢?
“我不信。”風清揚有些生氣了,說道,“你怎麼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
薛東籬冷漠地道:“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風清揚說不過她,咬牙道:“反正我不信。”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噗呲”一聲響,蕭子軒的煉丹爐冒出陣陣白煙,丹藥已經煉完了。
他面露喜色,這次煉製丹藥非常順利,他一定能夠勝過這個出雲國的女子。
他大步走上前去,打算將裡面的丹藥取出。
誰知道剛往前走了兩步,就聽見“轟”地一聲,德川惠子的煉丹爐蓋子居然一下子飛了起來,從那煉丹爐中飛出一道白光。
德川惠子拿起旁邊的白玉瓶,飛身而起,將那白玉瓶一舞,就將那道白光接入其中。
蕭子軒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他記得書中記載,古代的時候,煉丹師們煉丹,都是“丹出,以玉瓶接之”,也就是說,丹藥是自己飛出來的,煉丹師用玉瓶接住。
這德川惠子是故意做出這個動作,還是真的得到了古煉丹師的完整傳承,能夠煉製高品級的丹藥?
他的心沒來由地有些發慌。
而炎夏國人們,也慌了。
不說別的,就是這煉丹的架勢,出雲國就比炎夏國人厲害,要是真的輸了,炎夏國可就慘了。
張大年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快湧到腦門上了,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要是輸了,他可就是炎夏國的罪人了啊。
裁判們已經開始仔細檢查兩人的丹藥,將兩顆丹藥放在一起,便會發現,蕭子軒的丹藥黯淡無光,而德川惠子的丹藥卻氤氳著淡淡的白光,而且丹藥之上還有一道淺淺的紋路。
“這是……丹紋?”一個炎夏國國醫驚道。
站在他旁邊的出雲國國醫笑道:“沒錯,這就是書中所記載的丹紋!有了丹紋,就必定是上等的丹藥了。”
他看向德川惠子,道:“德川小姐,你所煉製的,是什麼丹藥?”
德川惠子欠了欠身,說:“我所煉製的是生骨丹。”
“生骨丹!能令斷骨重生的生骨丹?”一名國醫驚呼,“那可是書上所記載的七品丹藥!德川小姐,你能煉製七品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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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實在是不相信,這麼一個年輕姑娘,竟然能煉製七品丹藥。
要按照古時候的說法,她可就是七品煉丹師了。
哪怕在那時候,這麼年輕的七品煉丹師也是難得一見。
德川惠子朝著眾人微微欠身,道:“小女不才,剛剛突破到七品,能夠煉製七品丹藥。”
眾人聞言,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張大年幾乎是癱坐在椅子上,心中只迴盪著兩個字:“完了。”
他完了!
他們炎夏國國醫的名譽,也完了。
蕭子軒的臉色慘白,他所煉製出的,不過是八品的丹藥,裁判們都不搭理他,全都去研究那七品丹藥了。
這場比賽,哪還有懸念?
雖然萬般不願,但炎夏國的裁判們還是必須宣佈,這一局,德川惠子贏了。
炎夏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連風清揚都瞪大了眼睛,喃喃道:“我們……就這樣輸了?”
薛東籬搖了搖頭,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若是炎夏國的丹道能夠傳承下來,還怕撮爾小國的挑釁嗎?”
風清揚正在氣頭上,恨恨地望向她,道:“我們都這麼慘了,你就不能別說風涼話嗎?”
薛東籬道:“我不過是說了實話罷了。”
風清揚受不了她了,恨不得立刻換個位置,和她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