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六玄將她緊緊抱在懷中，道：“七玄，我也……很想你，只是我沒有辦法回來找你。”
薛東籬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抬起頭，急切地道：“師父他們怎麼樣了？你不是已經飛昇成仙了嗎？為什麼會回來？仙界到底發生了什麼？”
姜六玄望著她，輕輕嘆息，道：“仙界……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好。”
薛東籬渾身一涼，覺得整個人都彷彿落入了萬年不化的冰窟之中，無法自拔。
“六師兄……難道傳言是真的？”薛東籬死死抓著他的衣服，問道，“難道師父和師兄弟們都已經……”
她無法再說下去。
她害怕自己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變成真的。
姜六玄皺眉道：“傳言？什麼傳言？”
薛東籬咬了咬下唇，道：“有傳言說，仙界……其實只是更高等的生物……進食的地方。”
薛東籬說完這句話，就像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她覺得自己快要虛脫了。
哪怕是她，在知道自己一直以來的信仰，只是一個騙局的時候，也會感到絕望。
姜六玄愣了一下，問：“什麼？還有這樣的傳言？誰傳出來的？”
薛東籬也不知道自己該驚訝還是該高興，道：“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姜六玄在她腦門上輕輕敲了一下，道，“你怎麼會相信這麼離譜的謠言？”
薛東籬嘴角抽搐了一下，怪不得她的第六感總覺得不對，原來真是謠言。
“我也只是關心則亂。”薛東籬道，“可是去了仙界，不是不能回來嗎？為什麼六師兄你……”
姜六玄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道：“因為，我在仙界死了。”
“什麼？”薛東籬大驚失色，“怎麼會這樣，是誰殺了你？”
姜六玄面色嚴肅，說：“仙界沒有謠言所說的那麼可怕，卻也不是天堂。”
他沉聲道：“七玄，你知道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是什麼地方嗎？”
薛東籬神色一凜，他發現自己雖然在這裡生活了八萬八千年，卻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
姜六玄抬頭望著天空，道：“這個世界其實是仙界的訓練場。”
“訓練場？”薛東籬暗驚。
姜六玄深深地凝視著天上的雲彩，彷彿透過一切，看到了世界的本質。
“這個世界最初的時候，只是一方小界，沒有智慧生物。”
“仙界的仙人們需要培養一批戰力強大的戰士，於是他們將生命的種子撒在了這方小界之中。”
“有了那些生命種子，這個世界就會出現智慧生物，而且容貌長相與仙人們一樣。”
“這也是為什麼整個宇宙都有人形生物的原因。”
“人類在這方小界中變得強大，飛昇成仙，就成了仙界的一大戰力。如果不能飛昇，就是失敗品，仙人們也不會管他們，讓他們在這個世界自生自滅、生老病死。”
姜六玄認真地看著薛東籬的眼睛，說：“這就是我們這個世界的秘密。”
薛東籬皺眉問：“為何仙人們要培養戰力？他們在和誰作戰？”
姜六玄的目光變得深沉，彷彿還有一抹怒色，道：“仙人們的敵人是星獸。”
薛東籬倒抽了一口冷氣，道：“星獸？”
姜六玄微微頷首，道：“星獸的存在比仙人還要長，自從仙人們出現開始，就在和它們戰鬥，從未停止。仙界的星獸們很強大，強到難以想象的地步。”
薛東籬問：“那些被送來這個世界的星獸，難道並不是被發配而來？”
“不，它們就是被發配來這個世界的，只不過他們是帶著任務而來。”
“什麼任務？”
姜六玄低下頭，與她四目相對，道：“來毀滅這個世界，讓這個世界靈氣枯萎，再也無法為仙界提供新的戰鬥力。”
薛東籬臉色有些發黑，她突然想到，之前靈氣枯竭，莫非也是這些星獸在搗鬼？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急忙問：“六師兄，你為什麼會回來？難道在仙界中死了，就能回到原本的世界？”
姜六玄輕輕一笑，道：“七玄，你太天真了。那些仙人怎麼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放開她，緩緩來到梧桐樹下，道：“那些土生土長的仙人們，把我們這些飛昇上去的都當成是炮灰，把我們派往星獸戰場的前線，每年死亡的新晉仙人多不勝數。”
“很多新晉仙人就這麼死去了，根本就沒有機會晉級。”
“而土著仙人們卻得到了大量的時間和資源，晉級很快。”
“他們越來越強，始終壓著新晉仙人們一頭，新晉仙人根本沒有出頭之日，只能在戰場上苦熬，直到戰死。”
薛東籬的手在微微顫抖，她一想到自己的師兄弟們在經受著這樣的煎熬，就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殺到仙界去。
“不過，這些新晉仙人之中，也有例外。”姜六玄道。
薛東籬似乎想到了什麼，驚訝地道：“你是說……師父？”
“沒錯，就是師父。”姜六玄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回憶起了一些美好的過往，道，“師父雖然也被派往戰場廝殺，但他天賦極強，又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隻神級星獸的內丹，成功晉級了大羅金仙。”
他的眼中滿是崇敬之色，道：“在仙界，大羅金仙是個坎兒，只要能邁過去，就能混進土著仙人的圈子，成為上流仙人。”
“師父得以從戰場上下來，進入了土著仙人們居住的仙島，而我們師兄弟也佔了師父的光，能夠跟隨師父一起去仙島。”
“我們在仙島上生活了四千年，相當於這個世界的四萬年。”
“師父本來要晉級混元無極大羅金仙了，可是在最後的晉級儀式之中，忽然天降神雷。”
“那神雷來得十分蹊蹺，土著仙人晉級是沒有神雷的，而師父晉級，不僅有神雷，那神雷還十分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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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晉級的那座島嶼直接被神雷劈成了兩半，師父也沒能度過這場劫難，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