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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當初元春派人通知三春和寶玉隨駕去西山圍場時,王夫人心中是有微詞的,埋怨元春不知近疏,竟然不知邀請至親表妹寶釵。寶釵當時雖然可惜沒機會共赴盛舉,但是仍然很識大體的在王夫人面前耐心的為表姐解釋。王夫人見寶釵不驕不躁知書答理更加欣賞。

而三春回來後帶來陳若水找事的訊息更讓寶釵慶幸自己拿的主意的正確性讓自己躲過一劫。本來選秀落選的其他秀女雖鳳凰夢斷但是身價未受影響,照常談婚論嫁,但不包括薛寶釵。被棒打出宮的寶釵已經成了京城裡的笑炳,本來還有中等人家看在其舅父姨母家的權勢和薛家的財勢上打算娶她為妻的,但這麼一鬧連娶她做妾的都沒有了。娶個妻妾不能幫助夫婿仕途高升飛黃騰達也就算了,如果讓夫婿也成為別人的笑柄,又得罪了權貴影響夫婿的仕圖可就真沒有人要了。寶釵也知道自己的身價大跌,所以能抓住一根救命草總是好的,而寶玉相貌出色,又是個沒有主意的,好拿捏,如果嫁過去一定會是自己拿權做主,而寶玉身為國公之後、貴妃之弟的身份也是不錯的。上京之後、宮裡受辱之後、薛家受到打擊之後,寶釵更加體會出權勢的重要性,堅定了嫁進權貴之家的心,陳若水的不依不饒更讓寶釵體會到身在下層的無助。

為了好和寶玉培養感情,寶釵傷好之後又離開了梨香院,回到了大觀園的蘅蕪苑。脖子的金鎖也不是躲躲藏藏神神秘秘的帶著了,而是大方的拿出來掛在外面,薛家受挫之後規模清減了不少,公事也不若以往那樣多,於是有事沒事就往王夫人和寶玉的怡紅苑跑。

這天寶釵來到王夫人處,見王夫人正在指示丫頭給她垂肩,"姨母。"寶釵與王夫人打招呼後示意丫頭退後,自己親自出馬為王夫人按摩。

寶釵按照穴位按了幾下,王夫人驚奇的說:"釵兒,沒想到你竟然會做這個,比那些丫頭按的好多了,只按了幾下就感覺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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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釵邊賣力的給王夫人按摩邊笑著說:"我孃親歲數大了,也是時常腰酸背痛的,有時連睡覺都不踏實。也幸好我們薛家名下的藥鋪中有很不錯的大夫,於是我就向他們請教。不過是盡其所能孝順母親罷了。"

王夫人聽了點點頭:"釵兒,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妹子真是有福之人有這樣孝順能幹的女兒。不知道誰家有福氣能娶到你呀!"寶釵聽了羞澀的低下頭不言語。王夫人見了笑道:"不必如此,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嗎?"

寶釵從王夫人這裡出去,尋思著與三春等小姑子的感情也得融洽,才顯著更大度些。於是尋思著先找探春試試。正走著忽見前面一雙玉色蝴蝶,大如團扇,一上一下迎風翩躚,十分有趣寶釵心情大好之下一時童心大發打算撲了來玩耍,遂向袖中取出扇子來,向草地下來撲。只見那一雙蝴蝶忽起忽落,來來往往,穿花度柳,雖一時撲不住,偏又不離左右,倒引的寶釵好勝心起一直追過去。寶釵身胖怯汗,一會兒的功夫就香汗淋漓,嬌喘細細,也就無心撲了,抬眼一看不知不覺竟然追到了滴翠亭,已經偏離了探春的住處。剛打算往會走就聽到滴翠亭裡邊嘁嘁喳喳有人說話。原來這亭子四面俱是遊廊曲橋,蓋造在池中水上,四面雕鏤窗子糊著紙。

寶釵在亭外聽見說話,也不離去只是側耳細聽。只聽一個略顯稚嫩的女聲說道:"姐姐你瞧瞧這手帕子,是不是你丟的那塊,是你就拿著,要不是,我就還芸二爺去。"

一個悅耳清脆的女生說道:"可不是我那塊!拿來給我罷。"

"你拿什麼謝我呢?難道白尋了來不成。"

"我既許了謝你,自然不哄你。"

"我尋了來給你,自然謝我,但只是揀的人,你就不拿什麼謝他?你不謝他,我怎麼回他呢?況且他再三再四的和我說了,若沒謝的,不許我給你呢。"

半晌,聽到清脆的女聲答道:"也罷,拿我這個給他,算謝他的罷。——你要告訴別人呢?須說個誓來。"...

寶釵在外面聽見這話知道有丫頭有私情,心中吃驚,想道:聽聲音好似寶玉房裡的紅兒的言語。她素昔眼空心大,是個頭等刁鑽古怪東西。今兒我聽了她的短兒,如果讓她知道了,一時狗急跳牆非得給我生事,還是趕緊走吧。

沒有想到寶釵剛轉身欲走,小紅竟然突然開啟了窗子碰了個正著。寶釵急中生智說:"你們把林妹妹藏到那裡去了?我剛才見到她往這邊來了。"

小紅說:"我們沒有見到林小姐呀?"心中卻是奇怪了,正如寶釵所說,小紅雖然在怡紅院並不得意但論起才幹可是最突出的,不好糊弄。小紅奇怪極了雖然林小姐今天確實聽說來看望老太君了,但是沒聽說來大觀園呀?而且林小姐出身清貴,好像與薛小姐並不和,什麼時候兩人論起姐妹來了呢?

寶釵就想聽小紅的這兩句話好順勢金蟬脫殼,於是假裝疑惑"難道是藏到山洞裡面去了?可別讓蛇咬一口。我去山洞找她。"轉身向山洞方向跑去。

小紅疑惑的望著她的背影,難道兩人和解了?

這是有人喊:"小紅。"

小紅扭頭一看是李紈院的綠袖,於是說:"綠袖姐姐有事嗎?"

綠袖說:"剛才,林姑娘和三位姑娘去大奶奶那裡玩。三姑娘有些事情找你們怡紅院裡的人。正好看到你了,你就過去一趟吧。"

小紅聽了說:"好。"心思一轉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心中很氣憤,又很著急這個薛寶釵心思如此細密,又有些惡毒被發現偷偷聽人談話後竟然還嫁禍於林姑娘。要是她將此事傳出去怎麼辦?

寶釵第一次和黛玉見面就相看兩相厭,一直很討厭黛玉另一方面有很嫉妒她。黛玉什麼也沒做結果很多人都喜歡她都待她很好,就是賈府中的那些下人除了王夫人的心腹迎合王夫人的想法想方設法的編排黛玉其他的可是一直把黛玉當做仙子貴胄供著的。就連寶玉雖然見了她也甜言蜜語姐姐長姐姐短的,但一見黛玉魂好像都要丟了。於是剛才行蹤一暴露寶釵立即就不假思索的嫁禍到黛玉身上,本來以為已經成功脫身了,沒想到剛走了幾步,就讓綠袖給揭穿了。即使冷靜如寶釵也下了一跳,腳步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雙手亂晃急忙扶住身邊的物件,沒想到卻扶住了身旁的玫瑰花。"呀!"寶釵驚叫一聲,手被玫瑰花上的刺刺傷,伸開手雪白的手掌上冒出一滴滴鮮紅欲滴的血珠。

綠袖大聲問道:"薛姑娘,您怎麼了?用不用幫忙呀?"

薛寶釵牽強的笑道:"沒什麼,只是不小心腿軟了一下。"說完也不去找探春了趕緊回蘅蕪苑去包紮傷口。真倒黴,我怎麼總跟花犯衝,一遇到花就沒有好事該找人看看運勢了...

看著寶釵倉促而去的身影,綠袖一邊把玩著手中的花苞一邊想:我們林家的人可是很懂禮貌的。一向是遵循孔老夫子的教誨以直報直以德報德的。

小紅見到寶釵的窘態一時忘掉了煩惱也笑起來。

小紅隨著綠袖來到稻香村,進了正堂見三春、黛玉、李紈和鳳姐都在。小紅和綠袖給眾人行了禮。綠袖就把剛才滴翠亭裡發生的事情和黛玉等人說了一遍。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表妹城府很深,但是對於寶釵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鳳姐還是很吃驚。這個寶釵怎麼就和黛玉過不去呢?據自己所知黛玉也沒有做過針對寶釵的事情呀!

小紅本就是個機靈的,見眾人沒有王夫人的耳目,附和道:"確實如綠袖姐姐所講。薛姑娘被拆穿後,一時心虛還差點摔倒。"

惜春氣憤的說:"這個薛寶釵,滿口仁義道德的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不知非禮勿聽也就算了,竟然還陷害林姐姐。我去找她說理去。"說完就要向外走。

探春伸手一把把她拉住,"你就算是去了又如何?只是撕破臉而已,以後更不好見面。而王夫人仍然是心向著寶釵的。如果寶釵在王夫人那裡隨便搪塞最後恐怕連累到小紅的。"探春畢竟是管理一段時間的家事,想的更周密一些。

小紅也是憂心忡忡的,這件事情如果被傳出去,自己可能輕則被攆重則喪命的。

黛玉從小受到的教育從來就不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略一思索黛玉笑道:"鳳姐姐,你不是一直想找一個幫手嗎?你覺著小紅怎麼樣?"

鳳姐被黛玉一提醒猛然間想起以前偶然讓小紅幹過一點事情,小紅當時處理的十分妥當,尤其是當知道小紅是林之孝的女兒後,當時自己還取笑說是一個天聾一個地啞的卻生出這麼個聰明伶俐的女兒來,當時就有想要過來的念頭,只是後來遇到了那些不如意的事情,將這茬給忘記了。於是說:"可不是嗎。小紅這個孩子是個能幹的,以前我還想認個乾女兒呢。"

聽了鳳姐的話惜春笑了起來,上哪裡找這麼大的乾女兒呀?

鳳姐不理惜春只是問:"小紅我現在可不是威風八面的國公府的管家奶奶了,你願意去我那裡嗎?"

小紅聽了喜出望外,自己雖然是榮國府的管家之一林之孝的女兒卻混的一直不如意,在怡紅院連二等丫頭都不是。而璉二奶奶一直是自己佩服的女中豪傑有機會到她手下做事,就算是離開榮國府又何妨?寶釵經過此事一定會對自己有不滿,看她的樣子對寶二奶奶的位子勢在必得,如果她一旦得勢自己遲早會有事。這可是林姑娘和璉二奶奶給自己的一條出路和生路。於是趕緊回道:"小紅願意在二奶奶手下做事。"鳳姐倒是意外的收了一個能幹的助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