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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話說賈政由於手頭有要緊的事情要去衙門辦理,所以急匆匆趕到了工部衙門。此時實際上已經晚了一些,賈政快步走到自己的辦公地點,然後趕緊把手頭的那份工作趕緊辦了,能下放的就下放給下屬去處理。賈政一邊做著事情一邊就覺著今天在他身上也有很多眼睛在盯著,感覺有些發毛,回頭看看又是各忙各的——這種感覺怎麼這麼熟悉呢?——上次寶玉闖禍時,好像就是這樣子,難道又有什麼事情全天下人都知道了,就他自己不知道嗎?在賈府如此多事之秋之時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由於賈政自命清高很多同僚之間的應酬他都給推掉,久而久之同僚也就和他有了一段的距離,能和他談些知己的話的人還真沒有,所以他也沒有地方可以去問原因去。只好心中一邊打著鼓一邊處理著手頭的事情。

等事情辦完了,賈政索性就直接往家去了,還沒有出衙門,經過一處花牆的時候就聽見有人在小聲的閒聊。賈政雖然沒有經天緯地之才,但是一直心懷報國之志,所以對官場中一些事情還是很看不過眼去的,對於工作時間閒話打屁等更是深不以為然,更是不屑為伍。所以以往遇到了這樣的事情,賈政是不屑於顧的,直接走人了事,但是今天恰好讓他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聽說今天賈員外郎沒有來。"

"是嗎?他不是一直是都是很按規矩行事嗎?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是什麼身份呀!畢竟是貴妃的父親,和咱們是不一樣的。這不抖起來了嗎!"

"不會吧!賈員外郎平日裡還是很方正的,從來不以權勢欺人,見了我這樣的小吏還很和氣呢!"

"你的訊息也太不靈通了吧!那是以前。人都是會變的,現在身份不同了,當然就不一樣了。你沒有聽說嗎?今天有人看到史侯爺——那個史侯爺你知道吧?"

"這當然知道了,三代列侯嘛,當朝一品大員,和賈員外郎也是親戚。"

"對,就是他。有人看到史侯爺今天早上從賈府氣沖沖的走出來了。你想呀,史侯爺怎麼說也是當朝一品大員呀,可是賈員外郎現在連當朝一品都不看在眼裡,能把人氣成那樣,那還不叫囂張呀!我說嘛,賈員外郎遲早會現原形的..."

"喔,原來是這樣呀!真是人不可貌相,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賈政聽了這些只氣得直發抖,這是什麼人如此無聊,隨便胡說八道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把事情真相扭曲成這樣子。把史侯爺氣成那樣,我敢嗎?我怎麼敢得罪我們賈家的靠山之一呀!不過也暗自心驚,在這京城中訊息傳得真快呀!果然遍佈了各種勢力的耳目,雖然沒有說出事實的真相,但是畢竟也是窺見了其中的一端...邊想著邊加快速度往家去——夜長夢多呀!

沒有想到剛走了一段路,賈政的馬車就被人給攔住了。賈政納悶這是誰呀?一撩開簾子見是仇都尉騎著馬,帶著幾個巡城的士兵。

"喲,我還以為是誰呢?這馬車如此富麗堂皇。原來是賈員外郎呀!"實際上你們賈府的馬車那麼扎眼,我早就看出是你了,不是你我還不攔呢!仇都尉裝模作樣的看看天色,"咦,這不是天色還早嗎?我也正帶著人巡邏呢!可是賈老爺怎麼就往家去呢?"

真是冤家路窄!我天天勞苦的時候你看不到,就今天早回家你就看到了!賈政勉強笑笑,"仇都尉呀,真是少見呀!我今天有事和上官告假了,不想遇到仇都尉。"

"告假了呀!到底是工部衙門,好地方呀!你像我這一年到頭風吹雨打的,可是一天不敢耽誤。皇恩浩蕩嘛!我可不像有些人是——喔是貴妃父親,可以搞特殊嗎!就是一年不去衙門,俸祿也可以照拿不誤呀!"實際上仇都尉才真是吃飽混天黑的主兒,今天不過是聽了點兒訊息,故意等在這裡噎噎這個仇敵,好容易仇敵吃癟不踩白不踩。

要說賈政也是倒黴,一輩子小心謹慎的,莫名其妙的跟著薛蟠惹上了這個冤家,要不說什麼呢?妻賢旺家呀!他倒好來了個"王妻",旺家不敢說,亡家倒是有可能。

賈政聽了仇都尉的話,那個心中如打翻了作料瓶子五味雜陳,心中苦澀卻是不好多辯解。在京城中誰不知道仇都尉是個混人呀!說話沒大沒小的,絕對不經大腦,偏偏憨人好運,皇帝莫名其妙的偏偏沒有降他的職。所以京城中的大小官員儘量的不去惹他,不然他隨時都有可能給你難道,誰不要面子?誰又願意和一個混人吵架呀!當街之上仇都尉不要臉,賈政是個斯文人可不願意使勁吵,抱著惹不起我還躲不起的念頭,賈政道:"仇都尉,這話可是從何說起呢?你我都是皇帝的臣子,自當為朝廷鞠躬盡瘁。今天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說完馬伕也識趣的趕緊加鞭走了。

仇都尉看著賈政遠去的馬車哈哈大笑,在他看來今天可是他大獲全勝了,賈政則是灰溜溜的跑了。仇都尉小聲嘀咕著:"先給你點顏色看看,如果我得到的訊息是正確的,那麼以後再給你好看。"原來仇都尉也得到了今天上午的訊息,能在京城官場上混這麼多年,他有豈是真是一個傻子,只不過有時候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真正惹不起的人他還是躲得遠遠的。

賈政揣著一肚子氣回到了賈府,這史家、賈家交惡的訊息還沒有得到證實,就已經起了這麼多的風波,如果得到證實再加上一個分量更重的林家那還了得嗎?賈政心中還是很明白的,上次仇都尉的兒子被打之後,仇都尉基於氣憤才在自己面前說出那種話,那件事情解決之後,仇都尉也得到了一些好處,雖然對自己有些意見,只不過限於互不理睬罷了,並沒有真的在明面上繼續找賈政的麻煩,很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這次賈府剛出了一些狀況他立刻就出現了,真是太巧了!巧到賈政想忽視和史府的關係都不行。

回到書房賈政正生著悶氣,這時候探春進來了。賈政看到是女兒來了於是說:"不是讓你去查庫房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探春道:"咱們家的庫房有好幾個分別存放不同的東西。但是今天我只是帶人查了一個,就覺著很奇怪,很多賬上有的東西,庫房裡卻是沒有的,而賬本上沒有的東西,府庫裡卻是給多了出來。探春覺著很奇怪,不知道夫人是怎麼管理的。"事情到了這份上探春也早就懶得再去粉飾太平,不想再叫那個讓人噁心的女兒母親了,哪怕她以後再次得勢也是一樣,反正即使這樣做她的生活和弟弟、娘的生活也沒有得到絲毫改善,如果沒有得到黛玉的一些幫助,那麼他們母子三人還會更差些。最差不過是如此了,還怕什麼呢?

賈政聽了也覺著很奇怪,少得東西如果是王夫人自己私吞了,那麼多出來的東西哪裡去了?"你們以前沒有去過府庫嗎?"

"是的,父親。以前我們只是需要什麼列出清單來,開庫的事情由夫人親自帶著心腹家人去做的。"

"喔?有這樣的事情。"

於是賈政隨著探春一起來的了探春查過的那個府庫。來到了府庫裡面,賈政看了吃了一驚,王夫人也算是大家出身,又管理賈府這麼多年,就算是沒有吃過豬肉也該看過豬走路呀!可是這個庫裡的東西竟然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而不是分類進行倉儲保管的。

探春道:"父親,這邊堆放的東西是府庫中有,而賬冊上也有的。"賈政看了一下見那一堆經過了重新整理登記擺放,看起來都是一些絲綢一類的各個府中應酬常用的東西。

"這裡是賬上有,但是府庫中卻是蹤影全無的。"探春遞給了家中賬本,在賬本上有些地方做了標記,又有一張紙又謄寫出來。

賈政看了一下,都是一些貴重的擺件,有幾個賈政都是有印象的。其中有幾個是賈政當初府中有的,還有幾個是剛接受榮國府時候,他們兩個夫妻得到了榮國府府庫的鑰匙時候檢視時見過了。雖然賈政一直自命清高,但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的東西還是很震驚的,想想這只是公共的府庫呀!兒賈母的體己恐怕更是珍貴幾倍不止呀!震驚之餘也就記住了。怎會會莫名其妙的不見了,還沒有標明去處?

"那裡是賬上沒有但是府庫中卻有的,都是十分珍貴的。"

賈政見了那些東西仔細一看有名品茶具,奇珍異寶...這是怎麼回事?誰會把這些東西給這些年來並不顯赫的榮國府呢?這可不是普通的禮品呀!

賈政讓探春陪著又把其他的府庫看了一下,仍然是各種不同的東西雜陳在一起。賈政尋思著難道這些府庫中也會像剛才那樣,會出現那種情況?王夫人想用這種辦法藏些東西嗎?丟的東西倒是不打緊的,現在不是以前的那些窮日子了,丟了也不要緊(財大氣粗嘛?)可是這些東西是從哪裡來的?來歷會不會有問題呀!不會給賈府帶來一些禍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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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政真有些估量不出來,於是說:"探春,你這幾天用最快的速度將這幾個府庫整理一遍,一筆一筆弄的清清楚楚才好。另外這畢竟是咱們賈府關係重大的事情,所以一定要用絕對可靠的人,並且人要少一些。"

探春聽了忙稱是。

"另外,探春這個家不可一日無主,咱們府中這麼亂,為父看你還是很有能力的,你還是暫時先管一下家吧。"

探春聽了道:"父親,人說術業有專攻,雖然是短短的一天也讓探春體會頗深。(看看王夫人沒有能力又非得把這權利把這家弄的)父親請了那幾位先生能力還是很強的,比起以前效率要高得多。而探春畢竟是未出閣的女兒威嚴不夠,辦起事情來事半功倍倒是不妥當的。"經過了很多事情,探春也有些成熟了,不再為了顯示自己的能力而鋒芒畢露,在這樣的府上鋒芒畢露不是好事。

賈政聽了也覺著有幾分道理,不過那幾個先生雖然能力強,但是到底是外人,沒有家裡人是不行的。於是賈政連夜到賈母那裡商量。

賈母思量了一下說:"咱們府中除了珠兒媳婦——"

對於李紈賈政也是有些戒心的,"孩兒覺著她好像是有些不妥。"

你們夫妻這一點倒是出奇的一致。"不然的話,你那兩房姨娘倒是可以試試,畢竟趙姨娘生了一兒一女倒是有功的,也算是有些名頭。"

她們嗎?在賈府中妾室的地位並不高,在王夫人的壓制之下甚至連有臉面的丫鬟還是不如的。賈政也覺著她們兩個是沒有那份能力的。但是現在眼前的情況是賈府確實無人可用,再加上要給史家和林家做出姿態,所以必須得和王夫人劃清界限。

賈母又說:"我這個鴛鴦也是個能幹的,可以在旁邊協助,你看呢?"

賈政聽了現在也確實沒有良策,畢竟自己也要去衙門,必須找出一個主事之人,"就聽母親的安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