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
“抓沫沫的是兩撥人，一撥是商人，也就是組織這次人魚展的人。他們用人魚展吸引另一撥人的注意力，然後找機會將沫沫轉移出去。而另一撥人，也就是麵包車上的人，身份不明，是來搶人魚的。”冷雪來說。
“都是為了利益。”古文姝咬牙切齒地說。
“等沫沫傷好了，儘快送她回大海。”小魚說。
冷雪來自然也很想送沫沫回去，這樣可以儘早結束這件事情。
“最近，古文姝，小魚還有沫沫都儘量不要出門。”
“嗯。”
白木霜坐在一旁，像一個局外人一樣。
待眾人說完話，她一聲不響的回房間了，心裡有一種離他們很遙遠的感覺。好像，自己和古文姝從來都沒有靠近過。
冷雪來看著她離開的身影，講不好心裡什麼感覺，空落落的。
房間裡。
古文姝跟上白木霜進屋。
“白木霜……等沫沫回去之後，我們就回家，到時候，我們還是普通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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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白木霜看向古文姝，眼裡隱有淚水，在古文姝開口的那一刻，鼻子就忍不住酸了，“可我還是很不能接受，原來這個世界……我……”
“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古文姝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多做一個動作都覺得多餘。
“可是這些已經發生了，你是誰？你是白木霜啊！你……”
“不要說了！我想靜一靜……”白木霜深吸一口氣。
……
下午的時候，白木耳一個人去了那家書店，她真的很需要冷靜一下。她已經很努力在抑制自己了，這麼久了，也沒有讓自己崩潰。
看店的老爺爺見她來來，只瞅了一眼，便自己看自己的書了。
最怕人問“怎麼了”，“為什麼”，在這裡，剛好。
這裡有一些說古時候的書。白木霜隨意番了一些。一坐便是好幾個時辰。
“氐人國在建木西，其為人人面而魚身，無足。”
“東海有鮫人，可活千年，泣淚成珠，價值連城；膏脂燃燈，萬年不滅；所織鮫綃，輕若鴻羽；其鱗，可治百病，延年益壽。其死後，化為雲雨，升騰於天，落降於海。”
不知不覺，她就翻閱了很多關於鮫人的記載。
“南海之外，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泣，則能出珠。”
白木霜將自己的頭埋在胳膊裡，想要讓自己緩解一下。
一把戒尺打在桌子上，店裡的老爺爺正站在她的面前。
“咳……”老爺爺清了清嗓子。
白木霜不解地看著他。
“小丫頭，今個就你一個人？”老爺爺說。
“嗯。”白木霜點了點頭，她還不明白今日這老爺爺怎麼離了座，來和她說話。
老爺爺看了看她桌上擺著的書籍。
“怎麼，你對鮫人感興趣？”老爺爺問。
“不是……我隨便看看。正好看到……”
“隨便看看？嘿！”老爺爺抬了抬眼睛與額頭，繼續說：“你要是找關於人魚的書，在我這裡倒是找對了，別的書店還真不一定有。”
“您？對這個……感興趣？”
“我們這島，可是叫人魚島。在我小時候，就聽說過很多關於人魚的故事。你們在大陸的人，不一定相信。可我是生在這海島上的，小時候便聽老人們說，那時，老人們都說他們是見過的。”
“見過？可您自己又沒見過……”
“我們見過，可我相信啊。”老爺爺堅定地說。
“如果您真的見到了，您會怎麼做？抓起來？”
“胡說什麼呢！人魚一族本就是罕見的，要是見了，當然不能去打擾他們！你這個小丫頭，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呢？你還是不是祖國澆灌的花朵，不知道要以和為貴啊，要愛好和平……”老爺爺噼裡啪啦地說著。
白木霜被這一頓說，突然有些懵。
“是是是，爺爺，我就是這麼一說，我沒有……”
老爺爺打斷她：“沒有最好，要是真遇到了人魚，我老頭子，此生無憾啊……哈哈……”
白木霜看著他，這位老爺爺，和之前見他，好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一說到人魚，就激動到這般。
可是，當她身邊的朋友變成人魚的時候，她的心裡卻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很混亂，好像，不久之後，她就會離開自己了一樣。
書店外，站著一個身影，看上去很成熟，但衣著卻像個年輕的小夥子。冷雪來在白木霜出來的時候，便一直跟著。
“想我年輕的時候，我可是一位科學家呢！我致力於研究美人魚這一塊，可惜，老嘍……”老爺爺繼續說著自己熱愛人魚的事……也不論白木霜想不想要聽。
不過，白木霜心情不好，在這裡聽一個老爺爺抑揚頓挫地說著自己年輕時候的事情，還真是一件讓人很放鬆的事情。
…………
民宿裡。
“等你的傷好了，我們就送你回大海。以後，就不要跟丈夫吵架了，啊。”奶奶對沫沫說。
“嗯。我以後不會了，怎麼也沒有想到，出來居然會遇到這種事情。”沫沫說。
“外面對於人魚來說太危險了，總有些不懷好意的人。以後，千萬別再跑出來了。我聽小魚說，你們人魚之都的那個領袖，叫蘭德大人的，還是個不錯的人。在他的帶領下，人魚族一定會越來越好的。在那裡，你們才是最安全的。”
“嗯……”沫沫衝奶奶笑了笑，但眼神裡卻藏了東西，“謝謝你們。”
“還說什麼謝謝，都謝了多少次了。”
……
客廳，小魚和白木霜都待在外面。
“小魚。”
“嗯？”
“你有沒有想過要回去，回人魚之都。”古文姝問小魚。
“沒有。”小魚想也沒想便說。
“為什麼？”
“我走了，弱水怎麼辦，讓她一個人嗎？”
“弱水……是奶奶的名字？”在網上訂房的時候，看到這個名字。
“不然呢？”
“聽你這麼喊奶奶，你在陸地上，待了很久吧。”
“嗯。”
古文姝看向她，她似乎很多事情都不想多說。
小魚說：“過去了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反正都過去了，我和弱水現在這樣，就挺好的。就是手上沒錢，所以開了個民宿。”小魚笑。
這是在說笑嗎？古文姝第一次見小魚笑，小魚看起來才七歲，但心智很成熟。
人魚來到岸上，心智會漸漸成熟，比原來在海洋裡要快的多。這可能跟陸地上複雜的人際關係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