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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2 全了生恩 人生如戲

這時有人走了進來,英姿颯爽的女將軍恭敬的笑道:“時間已到,請幾位貴客到觀禮臺就坐。”

奧古納拉第一個站起來,冷哼道:“小破地方,規矩倒還不少,你們女王呢?來了連個人影都見不到,這就是她的待客之道?還有這什麼茶?又苦又酸,打發叫花子呢。”

吉安娜眼底飛快的劃過一抹冷意,面上卻笑眯眯道:“女王陛下正在準備朝拜大典,讓我轉告諸位一句,等大典過後,女王會親自設宴,為諸位請罪,現在,還請各位莫要誤了吉時。”

一番話說的奧古納拉無言以對,不由得冷哼一聲,率先走了出去。

萊斯國的繼承人就這德性,也怪不得越來越沒落。

吉安娜勾了勾唇,“各位,請吧。”

眾人一一走出房間,走在最後的敏代夫人頓了頓,笑著對吉安娜說道:“我的隨從還請將軍安排好。”

吉安娜恭謹的笑道:“夫人放心。”

敏代夫人笑著點點頭,隨後走了出去。

幾位貴賓各人隨身帶著保鏢,走到哪裡跟到哪裡,然而隨行的秘書OR助理,卻是由專人安排好,但是卻不允許隨意走動。

房間門開啟,一個個子高挑的女人走了出來,她有著一頭金色的捲髮,金燦燦的十分漂亮,湛藍的眼珠,高挺的鼻樑,白皙的肌膚,丹紅的朱唇,五官精緻中透著一股英氣,女子穿著一件黑色的吊帶裙,雙腿筆直而修長,讓人想起走T臺的超模,唯一的缺點就是,胸好像小了點……

守在門口的兩個士兵乍然見到,眼中齊齊劃過一抹驚豔,這個女子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讓人忍不住的將目光流連在她的身上。

女子長眉微挑,那湛藍的眼珠仿若大海般神秘而幽邃,彷彿一瞬間就將人的心神全都吸引了進去,兩人看的目不轉睛。

眼看女子就要抬步離去,兩人終於想起了自己的職責,攔在女子面前,冷聲道:“請在屋中等候,不允許隨意走動。”

“大膽,你知道我是誰嗎?”女子厲聲喝道,那威嚴的神色令兩人忍不住心中一跳,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我是敏代夫人的助理,你們連我都敢攔?難道還想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女子紅唇微勾,端的是一個美豔,卻隱隱透著一股血腥的殺氣。

兩人正了正神色,威武不屈的說道:“抱歉,我們的職責就是保護你,你可以在房中自由活動,但卻不能離開房間半步,否則,不要怪我們不客氣。”

“你……你們、簡直可惡。”女子氣的臉頰漲紅,忽然摔門離去。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聽到裡邊傳來砸東西的聲音,無奈的聳了聳肩,各自在自己的崗位上站定。

漸漸的,傳出女子夾雜著髒話的罵聲,簡直是不堪入耳,心道長的那麼漂亮,卻是個暴脾氣。

沒一會兒裡邊就沒了聲音,可能是罵累了吧。

兩人不再多想,站直了身子,摒棄心中的旖旎。

如果兩人現在推門進去的話,就會發現房間內的人早就被人掉包了。

一道黑影猶如流星劃過天邊,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不引人注目。

一棵茂盛的梧桐樹上,枝葉鬱鬱蔥蔥,遮天蔽日,在那層層疊疊的枝椏掩映間,傳出一道激動的女聲。

“屬下護駕來遲,還請主人責罰。”

英氣高挑的女子半跪在樹枝間,頭顱低垂,那常年冰封的眼底堅冰一寸寸封裂開來。

而在她的面前,一個身著黑色吊帶裙、有著一頭金黃捲髮的女子半靠在粗壯的主幹上,湛藍色的眼珠淡淡的看著跪在身前的女子。

“明月,真的是你。”

相比女子的激動,他的聲音平靜的可怕。

“是屬下。”

“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看來他的借屍還魂根本沒有那麼簡單了。

“一切說來話長,總之我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得知您的魂魄也落在這個世界,便開始尋找您,最終找到小姐身上,而那時,主人您已經失蹤了很久……。”

“你……見過涯涯?”他的聲音終於有了一絲起伏。

“是,我一直陪在小姐身邊保護她,直到感應到您的存在,我用小姐的血開啟陣法探查到您的具體所在位置便……。”

一句話還未說完,便忽然被對方掐住了脖子,明月心跳驟停,愣愣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人,他的眼底凝聚著怒氣,厲眸微眯,“你傷了她?”

明月不掙扎、亦不反抗,只是睜大雙眼看著他,眼中是毫無保留的忠誠和信賴。

沒錯,這個一頭金髮的女子,正是易容之後的雲渺,他現在就是站在雲涯面前,恐怕雲涯也認不出他來。

雲渺頭一偏,松了手,明月捂著脖子單膝跪在地上:“屬下不是要為自己辯解,小姐是自願的,在您失蹤的兩年,小姐一直在痛苦和自責中度過,甚至為了您主動踏入了狼窩……。”

明月說著說著就停了,她悄悄瞥了眼面前的人,見他長眉緊蹙,雙拳緊握,整個人又冷又怒,心道小姐擔心的是真正的雲渺少爺,主人……不會是吃醋了吧。

她猜的沒錯,雲渺確實為此而心底有些不舒服,雲涯擔心的是真正的雲渺,而真正的雲渺早在他醒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他的靈魂已經消逝,他這個異世的一縷孤魂取而代之……

但現在明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雲渺雙手背後,冷聲道:“這些容後再說,今天我一定要帶涯涯走。”

“不可。”明月出聲阻止:“Queen早有所防,今天這座島已經被嚴密控防起來,陸軍海軍空軍都已出動,小姐目標太大,恐怕我們還沒走出這座島,就會被抓。”

雲渺面部肌肉因憤怒而微微震顫起來,指甲死死的掐著掌心,曾經冷靜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優點,而現在,因為雲涯,他的冷靜不復存在。

“那你要我眼睜睜看著她在這裡受苦嗎?”雲渺寧願苦了自己,也不要雲涯受一點委屈。

“主人,Queen對小姐很好,小姐沒有受什麼委屈,我們暫時不能輕舉妄動。”

“對她很好?”雲渺嘲諷的笑道:“你什麼都不知道,自然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世人都道雲涯一步登天,是上帝的幸運兒,然而只有他知道,這樣的幸運,於她們有多恥辱。

他也知今天帶不走雲涯,有可能還會把自己摺進去,但他就是不甘心,最終無奈的嘆道:“罷了,讓我見一眼涯涯吧,即使讓我遠遠的看一眼……。”

“主人,來日方長,我們一定可以報仇,救出小姐的。”

她理解主人的心情,這樣的身世,和前世何其相像……如果前世還能顧念母子親情,那麼在經歷過慘痛的背叛之後,他再也不會被這樣虛情假意的親情羈絆住腳步了。

這一次,她會陪伴在主人身旁,遇神殺神,遇魔弒魔。

明月帶著雲渺混進了中心廣場,兩人隱藏在人群中,並不引人注目。

雲渺目光沉靜的看向前方的高臺,袖下的手緊攥成拳。

“咚”鐘聲敲響,厚重而古樸,久久的飄蕩在耳邊。

藍天白雲就像一副鋪展開的畫卷,所有人都是這幅畫上的配角,真正的主角,正在緩緩登場。

紅地毯直通殿門和高臺,那扇金色的大門緩緩開啟,一瞬間金光四盛,直刺的人睜不開眼睛。

一道人影漸漸自那金光中顯露出來,拖著長長的裙襬,一步一步的走來。

金冠束髮,紅袍濃烈,一條金龍盤旋在長長的裙襬上,栩栩如生,仿若下一刻就要騰空飛躍,龍吟長空。

女子手持金色的女王手杖,緩步而來,手杖上點綴的金環在行走中發出輕聲脆響,自由的飄蕩在藍天百雲下。

冷豔高貴、睥睨眾生、仿若高高在上的神氐,俯瞰臺下眾生螻蟻。

那樣的風姿,讓人只想匍匐在她的腳下,用最虔誠的信仰供奉。

他們的信仰、她們的神明……他們心中最偉大而尊貴的女王陛下……

“拜見女王陛下……。”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齊刷刷的,沒有一絲猶豫,呼聲猶如山呼海嘯,夾雜著渾厚的力量,久久飄蕩在廣場上空。

這一幕場景,讓坐在觀禮臺上的眾人、心頭同時震撼起來。

人群中,唯獨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裡,顯得那般醒目。

明月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襬:“主人……。”

雲渺咬了咬牙,最終跪在了地上,以頭駐地,眼底湧動著深深的不甘。

雲涯冷笑了一聲,這不是邪教是什麼?不知道紀瀾衣給他們灌了什麼**湯,讓這些人如此的瘋狂。

一個一個人排隊走上前來,雙手合十,跪在她的面前,手杖被人雙手接過,舉在頭頂,接過下人遞來的淨瓶,左手執柳枝,點了淨瓶中的水,輕輕一揮,不知嘴中念著什麼,跪著的人感激涕零的三叩頭,這才心滿意足的下了臺,站在了原地。

然後又是下一個……

雲涯只覺得十分可笑,這就是朝拜大典?讓萬民朝拜自己,真當自己是觀音菩薩了?

時間漸漸過去,日頭越來越盛,紀瀾衣卻沒有絲毫疲態,依舊是那般高貴神聖,臉上帶著一種溫柔的近乎慈悲的微笑。

就這份耐性,世間有幾人抵得過?她不成功誰還能成功?

雲渺排在末尾,眼看面前的人越來越少,不由得抿了抿唇,眸光微斂。

明月瞥了他的背影一眼,暗暗握緊拳頭,到時如果有突發情況,她會誓死保護主人。

排在眼前的人也走了。

雲渺緩緩走到她面前,跪在地上,以頭駐地。

清涼的水灑在眉心,眼前是女子金色繁重的裙襬,上邊繡著無與倫比的花紋,處處彰顯著尊貴非凡。

磕了三個頭,他在心中告訴自己,這三個響頭,就算是全了她對這具身體的生恩。

從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起身離去,從始至終他沒有抬頭看她一眼。

明月悄悄松了口氣,她沒認出來。

然而還不等她把心徹底放回肚裡,只聽一道淡淡的聲音驀然響起:“站住。”

雲渺腳步微頓,卻並沒有回頭。

“女王還有什麼事嗎?”音色低沉而沙啞,十分好聽。

然而這個世上聽過他聲音的人,少之又少。

“你身上有很重的殺機,年輕人,心有殺戮,不是好事。”溫柔的聲音讓人想起夢中母親的囈語,輕易勾起人心中最柔軟的一角。

然而他的眼底,只有深深的幽暗。

嘴角輕輕翹起,“多謝女王的提醒,我記住了。”

話落頭也不回的離開。

臺下的人全都不滿的看著他,女王主動和他說話,天大的榮幸,這人怎麼如此不識抬舉,一點禮貌都不懂,實在是太讓人氣憤了。

雲涯目光微眯,望著那道身影,眉尖微蹙。

為什麼、她總覺得這人的背影有些眼熟,像是……

不可能,渺渺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這人不聾不啞,更不可能是渺渺了……

她一定是太思念渺渺,以至於出現幻覺了。

雲涯抬手捏了捏眉心,心頭微涼。

所謂的朝拜大典,便是所有子民接受女王的“淨化。”所謂的淨化,就是女王用聖水為他們祛走病災禍患,來年無患無災,平安健康,百姓對此深信不疑,對女王也就更加信任。

雖然沒有明確的宗教歸屬,實際上卻是打著祛災、或治病的幌子,掩蓋其對信徒的權利、精神控制和盤剝,以最終獲取信徒無條件效忠和服從、並使之放棄社會共同價值觀,從而對社會、個人自由、健康、教育和民主體制造成危害,從定義上來說,這個組織已經可以定義為邪教了。

不知道那些前來觀禮的所謂大人物、看到這一幕心裡怎麼想。

她透過洗腦和精神控制來達到自己變態的控制欲,雲涯只覺得無比諷刺。

“我的臣民們,今天在這裡,我要向大家宣佈一件事情。”

低柔的聲音彷彿夾雜著無限的力量,飄進每一個聽眾的耳中,人人都用一種崇拜敬仰的眼神望著高臺上的女子,彷彿那就是他們所有光明和希望的源泉。

眼中的虔誠,如若匯成一股力量,足以毀天滅地。

“我有一個女兒,她是上天賜予我最珍貴的禮物,如今,我好不容易將她找回來,在這裡,我要賜給她至高無上的身份,和我一起,共同守護我的國家和子民……。”

臺下響起了騷動。

雲渺雙拳緊握。

女子輕輕擺了擺手,臺下瞬間沒了聲音。

“我紫荊國一代君王今日在此詔告天地,封女聖熙公主,佑我國家從此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聖熙……梵文翻譯而來,意寓為獨一無二。

唯一的,最尊貴的……

“嘿……搞的跟宗教活動似得……。”奧古納拉嘴裡嘀咕著,伸長了脖子等著看那公主到底長什麼樣。

隨著激烈的音樂聲響起,紅毯盡頭,當先有兩個盛裝打扮的女傭走了出來。

那道黑金色的身影終於現身,厚重而古樸的黑金色被少女穿出了一種華貴而凜然的感覺,看清那道身影,奧古納拉忍不住打了個響指,換來米萊登一記瞪眼。

“good,身材真是尤物啊……。”

肌膚在黑色的映襯下,白的近乎反光,纖腰款款,高挑而修長,猶如黑土中破土而出的竹筍,鮮嫩美味……

奧古納拉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就憑這身材,就算臉醜成鬼他也認了。

實際上,擁有著這麼完美的身材,長相也必定差不到哪兒去。

少女踩著沉穩的腳步,一步步走在紅毯之上,裙襬在身後拖出長長的弧度,一舉一動顯露出高貴無雙的風華。

日光忽然變得濃烈起來,隨著少女漸漸走近,面容在明媚的陽光下,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所有人都瞻仰著那款款走來的少女,四下寂瀾無聲。

等少女在高臺中央站定,那雙淡漠的眼珠靜靜的看著站在面前的女人,眼珠深處攪弄著狂風暴雨,卻悉數被掩蓋在平靜的湖水之下。

張了張唇,她說的是:“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隔了前世今生,二三十年的光陰,久到、她幾乎忘了她的模樣。

此刻,卻如此清晰的倒映在她的眼底。

母女重逢,本該是皆大歡喜的喜劇,然而她的心中,只有被深深壓抑的辛酸和仇恨。

那些徹夜輾轉反側的不甘、午夜夢迴的驚恐、如影隨形的折磨,一切的一切都在此刻找到了宣洩的出口,可是她不能哭,她不能哭,她要笑。

她沒有發現,人群中,有一道與眾不同的目光,不同於那些千篇一律的驚豔,那雙目光中,只有深深的疼惜和自責,一瞬不瞬,彷彿一眨眼、她就會在眼前消失。

雲涯,這就是雲涯,他的孿生妹妹雲涯,經歷過多少顛沛流離,他終於見到了她。

他忽然抬手捂住胸口,心跳忽然變得激烈起來,有些抽疼,他死死咬著牙齒。

渺渺、是你嗎?

那是真正的雲渺在他體內殘留的意識,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他的妹妹,這一點執念紮根在他的心中,只有在見到雲涯的這一刻,才會有這樣激烈的反應。

他笑了笑。

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守護她,不讓她再受一點委屈和痛苦,你安心走吧。

那些疼痛漸漸消散,他抬眸看著高臺上高貴風華的少女,嘴角輕輕勾起。

“囡囡……媽媽終於找到你了。”女子忽然將她抱到懷裡。

雲涯瞬間僵在原地,強忍著把她推開的衝動,胃裡一陣陣泛著噁心。

囡囡……小時候外公經常這樣叫她,在南方地區,這個名字是長輩對女孩的暱稱,寶貝的意思,和北方的妞妞一樣普及範圍很廣,十個女孩中有九個小時候都被叫過囡囡。

但是紀瀾衣卻很討厭這個稱呼,因為她覺得這個名字太廉價卑賤了,還因為此跟外公大吵了一架,從那之後外公就沒再叫過她這個小名。

所以,紀瀾衣你就不覺得諷刺嗎?

百姓要的女王,是一個高貴、善良、有著慈悲心腸的女王,即使她背地裡陰狠毒辣,不擇手段,但是此刻她在所有臣民眼中的形象,實在是太貼切了。

見到失散多年的女兒,即使是高貴如她、也會留下傷心的眼淚,把母性的慈愛和柔軟展現的淋漓盡致,讓臺下的臣民更是信服敬仰,雲涯甚至聽到臺下傳來抽泣的聲音。

這些愚蠢的人們,知不知道他們所敬仰的女王、骨子裡有著多麼變態而而黑暗的靈魂?

她是故意的,故意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展現她的母女情深,對她這個女兒有多重視疼愛,給她的人性添上最完美的一筆。

“媽媽終於找到你了,以後再也不要離開媽媽了好嗎?”

那溫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雲涯渾身汗毛倒豎,強忍著把她推開的衝動,忽而勾唇一笑,“母親,我也好想你啊。”

人生如戲,就讓我們看看誰的演技更高明吧。

這出母女情深的大戲,看哭了臺下的人,而觀禮臺上,奧古納拉目光一直凝著在那道黑色的身影上,腦子裡一直回放著驚鴻一瞥下的那張面容,大腦都不會轉了,目光呆愣愣的。

尼奧換了個坐姿,挑了挑眉,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勞德背脊筆挺,神情冷漠,看不出太多情緒。

晏南陌搖了搖頭,垂下了腦袋。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晏先生,這是怎麼了?我看你臉色不太好啊。”坐在旁邊的桑雀笑著瞥了眼晏南陌。

晏南陌不動聲色的笑道:“沒什麼,只是想到母女多年未見,乍然重逢,這一幕比較感人罷了……。”

“看來晏先生還是個感性的人呢,只是這個聖熙公主……晏先生就不覺得眼熟嗎?”桑雀暗暗觀察著晏南陌的臉色,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神情波動。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晏南陌神情十分平靜,不疾不徐的說道:“公主秀美高貴,天仙下凡,此前從未見過,桑雀先生不要亂說,敗壞人家公主的名聲就不好了。”

“是嗎?沒想到晏先生也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呢。”桑雀暗暗笑了兩聲,心道難道訊息有誤?

來之前他接到情報,這個什麼公主來自華國,是華國家喻戶曉的人物,還是國際上頗有名氣的Ny醫生,更重要的是,她與晏南陌的長子有婚約,如此一來,Queen的身份就漸漸浮出水面了。

然而看晏南陌的神情,又不像是相熟。

“好孩子,以後不要再離開媽媽了。”紀瀾衣輕輕拍著雲涯的肩膀,溫柔的說道。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們紫荊國最高貴的公主。”手指輕輕的撫摸著雲涯的臉龐,雲涯靜靜的看著面前的女人。

歲月似乎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她看起來和雲涯記憶中一模一樣,但又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那張臉像是在冰棺中封存過剛剛拿出來一樣,鮮嫩柔美的不像話,她現在留個長直髮、背個雙肩包出入大學校園都不會有人懷疑,兩人看起來不像母女,反倒像是姐妹。

雖然她的臉是年輕的,但滿身氣質,卻充滿成熟女人的風韻,讓她看起來矛盾極了,卻又如罌粟般、令人欲罷不能。

曾經的紀瀾衣,烈性張揚,敢愛敢恨,如草原上自由自在奔跑的烈馬。

現在的紀瀾衣,雖然站在她面前,她卻看不透她。

猶如一汪深不可測的寒潭,你永遠不知道那潭底有多深。

當她觸碰到那雙眼睛,心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幾分,竭力壓下心頭的恐懼,她臉上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任她那冰涼的手指輕輕的摩挲過她的臉頰,那手指猶如黏膩的毒蛇,撫摸而過的地方激起汗毛一寸寸顫慄起來。

吉安娜端上來一個托盤,上邊蒙著一層紅布。

“女王,儀式開始吧。”

紀瀾衣輕輕點頭,抬手拿掉雲涯頭上的皇冠,放在另一個女僕捧著的空著的托盤裡。

然後伸手揭開紅布,剎那間閃耀的紫色光芒,讓臺下發出一陣驚呼。

那頂皇冠實在是太漂亮了,打造的精緻完美,皇冠是由六塊細長的銀板相互鉸接而成,在每一塊銀板的頂端,都有精美的琺琅做點綴,兩邊垂墜下來兩根銀色的鏈條,更是增添了一絲姣美秀氣,而在那皇冠正中,銀色的底座上鑲嵌著一顆碩大的橢圓形紫色鑽石,那鑽石晶瑩剔透,在陽光下閃耀著無與倫比的光芒。

紀瀾衣雙手託著皇冠,輕輕的戴在雲涯的頭上,相得益彰,絕美而高貴。

“拜見公主殿下。”

臺下萬民朝拜,聲音齊刷刷的響起,帶著震撼人心的力量,在廣場上久久飄蕩。

尼奧忽然坐直了身子,揉了揉眼睛,再揉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臉上玩世不恭的笑容終於退去,不可置信的道:“那……那顆鑽石……?”

敏代夫人垂眸笑了笑,耳邊響起勞德低沉的嗓音。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是鑲嵌於Y國女王王冠之上的絕世寶石‘山之光。’”

扭頭看著敏代夫人。

幾人心頭都有著不同程度的震驚,那是Y國女王王冠的象徵,是Y國的鎮國之寶,現在竟然出現在這個公主的皇冠之上,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敏代夫人目光悠悠的看了眼高臺方向,沒人知道她心底在想什麼。

“離得遠,看不太清。”

尼奧絕對不會認錯的,那就是鑲嵌於女王王冠之上的“山之光。”曾被多國所搶奪,但那時Y國還是霸主地位,最終還是落到了女王手中,被鑲嵌在王冠上,是Y國的國寶。

沒想到,這顆鑽石現在竟然會出現在這個公主的皇冠之上,為什麼之前沒有一點風聲?

他寧願相信這顆寶石是假的,然而真正的絕世鑽石的光芒,是無法掩蓋的,也是無法複製的。

看來他倒是小看這個剛剛崛起的小島國了,本事還不小。

禮炮三十六響,按國禮的規格來辦,海艦長鳴,空中戰機翱翔,普天同慶,萬民皆拜。

雲涯在這樣的聲勢中緩緩微笑,“母親,久別重逢,我有禮物要送給您呢。”

女人含笑道:“哦?囡囡要送什麼禮物給我?母親很期待呢。”

“帶上來。”

隨著雲涯話落,小南低眉斂目,手中捧著一個長方形的盒子走了過來,走到紀瀾衣面前站定,頭彎下來與手持平。

“母親,請開啟看一下,是否滿意。”

對方都這樣說了,她要是不開啟看一下的話,就太不給面子了,剛才極力營造出的好母親形象就要崩壞了。

“好。”紀瀾衣笑了笑,緩緩伸手開啟盒蓋……

雲涯靜靜看著。

紀瀾衣面色沒有絲毫變化,僅是看了一眼,便輕輕的合上了蓋子。

“如何?我送的這份禮物,母親喜歡嗎?”雲涯輕飄飄的問道。

“你這個丫頭,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調皮。”紀瀾衣搖頭笑笑,語氣又是寵溺又是無奈。

雲涯眸底飛快的掠過一抹幽暗,手指緩緩落在盒蓋上,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紀瀾衣。

“母親只說,喜歡不喜歡?這是囡囡的一片心意啊……。”

紀瀾衣冰涼的手指輕輕摸了摸她的臉蛋,目光染滿了疼惜,語氣無奈的說道:“喜歡、母親怎麼會不喜歡呢,只要是你送的東西,母親都喜歡,回頭我就把它裱起來,畢竟這是囡囡第一次送給我的禮物,我要好好的珍藏起來……。”

隨著紀瀾衣的聲音落地,雲涯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強忍著反胃的衝動,笑的無懈可擊:“我就知道母親對我最好了。”

奧古納拉忍不住說道:“我怎麼覺得……這母女倆之間這麼奇怪呢?”

他不知道,那種奇怪的感覺來自於殺氣。

在場的人哪個不是人精,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不過倒也不會多說什麼。

“各位貴賓,女王在會客廳設宴,請幾位隨我移步會客廳。”子魚管家恭敬的走進來說道。

長長的餐桌一眼望不到盡頭,黑色的大理石桌面,一字擺開的精緻菜餚,一切的一切在巨大的水晶吊燈的光芒下顯出無與倫比的奢華。

南菜五十四道、北菜五十四道,總共一百零八道菜,俗稱滿漢全席。

幾人一一坐落,分別有傭人站到他們的身邊,充當筷子的功能。

“你們主子呢?就把我們晾在這裡,搞什麼鬼?”奧古納拉不滿的說道。

子魚管家恭敬的說道:“王子稍等,女王馬上就來。”

“怠慢了各位貴客,是我的不是。”人未至而聲先聞。

音色嘹亮飽滿,彷彿用了擴音器似得,聽的人耳朵發麻。

下一刻,女子翩然而至。

換了一身紅色的禮裙,不若之前鄭重,但更添了幾分女性的柔美,看起來她十分的偏愛紅色,當然,也只有她,才能把紅色穿出如此淋漓盡致的風采。

面對如此的絕色女子,奧古納拉看直了眼睛,女王禮服之時太過高貴,讓人不敢生出褻瀆的心思,而此刻,褪去女王禮服,就像一個普通的女子一般,那種明媚燦烈直擊心靈的美,讓他有些把持不住。

“這位、就是十一王子嗎?果然如傳聞裡一般,繼承了米萊登國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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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古納拉以為她要誇自己,得意的挺了挺胸膛。

女子紅唇微勾,眉眼濃墨如畫,妖豔中透著一股邪氣。

“風流。”

奧古納拉笑容瞬間僵硬在臉上,正要拍桌子怒吼,米萊登國王趕緊拉了他一把“給女王道歉。”

女子在主位上坐下,拿起餐巾輕輕擦了擦手指,含笑道:“小孩子嘛,我不跟他計較。”

小孩子?他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奧古納拉正要罵回去,忽然撞到她的一雙眼睛裡去,那雙眼睛彷彿一輪漩渦,瞬間就把他的心神全都吸引進去。

被米萊登拉了一把,他呆愣愣的坐了下來,連自己剛才想要說什麼都給忘了。

女子似笑非笑的瞥了眼米萊登:“國王不會怪罪我吧?”

米萊登趕緊擺擺手:“哪裡哪裡,女王說的也是實話……。”

萊斯國王生性懦弱,在外從不與人結仇,這個勢力不知道究竟有多可怕的女人,他哪裡敢得罪。

奧古納拉實在不明白,父王為什麼對這個女人如此客氣,他可是一國之主啊,跟她平起平坐的,甚至按兩國規格他完全壓她一頭好嗎?

女子目光環視全場,一一問好,最後目光落在晏南陌身上,似笑非笑。

“聽聞晏先生與其妻伉儷情深,在華國引為佳話,鍾情的男子我最欽佩,晏先生,我敬您一杯,希望你與妻子能白頭到老,我們都是見證人。”

話落朝晏南陌遙遙舉起酒杯。

身邊的女傭立刻為晏南陌的酒杯中注滿酒水,晏南陌端起酒杯,“承你吉言。”

她為什麼拿晏南陌跟他的妻子說事呢?在場的人中,桑雀喪妻多年未曾再娶,米萊登風流寡情,不識真情,敏代夫人孀居多年,孑然一身,而雷洛斯,當年其妻出軌的新聞鬧得沸沸揚揚,舉世皆知。

在場之人沒一個婚姻美滿的,大概這就是身居高位的代價吧,但是晏南陌就不一樣了,他仕途得意,婚姻更是美滿,以前是沒人注意,這會兒被紀瀾衣當面點出來,他可一點都不謙虛,引得幾人看向晏南陌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了。

晏南陌不卑不亢,無視所有目光,仰頭將酒一飲而盡,緩緩坐下。

“晏先生豪爽。”

話落一頓,“晏先生不僅婚姻美滿,聽聞兩子皆是優秀,長子文武全才為國盡忠,幼子才華橫溢,出類拔萃,晏先生好福氣啊。”

晏南陌不動聲色的皺眉,她明知阿頌和雲涯的關係,還主動提起,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尼奧挑了挑眉,這女人真奇怪,話題一直在晏南陌身上打轉,難道她是看上了晏南陌?別說,兩人男才女貌,確實挺般配的。

還是看上了晏南陌的兒子做女婿?

他覺得第二個可能性挺高的。

“女王陛下,剛才一見之下,對公主殿下驚為天人,心中尤為傾慕,不知可否把公主殿下請出,讓我等一飽眼福……。”這話就有些輕浮了,也符合尼奧一貫的風格。

女王並未生氣,反而笑吟吟的吩咐管家:“去把公主請來。”

子魚管家應是,轉身快步離去。

很快子魚管家就回來了,低聲道:“公主殿下身體有些不舒服,恐怕無法前來,讓我代各位貴賓問好。”

究竟是真的身體不舒服,還是擺架子呢?呵,還真當自己是公主了。

尼奧一臉擔憂的樣子:“公主殿下身體沒事吧,要不要請醫生……。”

“大公費心了,已經看過醫生了,沒什麼大礙,只是需要多多靜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