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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 命格太硬 老天不收

當年派去的那個殺手再也沒有任何訊息,猶如人間蒸發了般,雲姝心底一直不安,就怕出什麼事,可能出什麼事呢?

紀雲涯只是個五歲的孩子,她即使聰明,可在面對強大的對手時也只能束手就擒,她實在想不出這其中究竟出了什麼事?

她一直在自欺欺人,如今,紀雲涯果真回來了。》し

隱匿了十年,她這次是有備而來。

好、真好啊,真不愧是她雲姝的孫女,這份忍耐她不得不服。

縱想今日她的高調出場,說的一個字每一句話,細細推敲來都有跡可循,第一宣告了她的迴歸,第二在所有賓客面前暗諷了她們一把,第三用紀瀾衣引出紀淮西,在牽出遺囑,遺囑……

想到這裡,雲姝蹙了蹙眉,紀淮西果真留有遺囑嗎?為什麼她和深兒從未聽說過?

姜錦弦輕輕拉了拉她的袖子,雲姝猛然回過神來。

這時司機把車開了過來,幾人一起朝車子走去,前後上了車子,從始至終沒有一個人和雲涯說話。

直到車子走遠,雲涯孤身一人站在酒店門口,雪白的身影在黑夜裡莫名多了幾分寥落。

沒想到連掩飾都不掩飾了。

這時一輛紅色的bm1停在她身邊,白苒看了過來:“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雲涯笑了笑,走過去拉開後座車門坐了進去。

裡邊還坐著一個穿著粉色蓬蓬裙的少女,雲涯目光首先落在她發上的蝴蝶髮卡上,輕輕眯了眯眼睛。

白緗緗看著雲涯的目光隱隱透著一種敵意,這個女孩太優秀了,在她的身邊,再優秀的人也會被襯成綠葉。

雲涯對她善意的笑了笑,白緗緗也不好讓氣氛太僵,便敷衍的扯了扯嘴角。

車子行駛在車流中,兩側霓虹閃爍,白緗緗看了坐在身邊的女孩一眼,那白淨的面容在飛速變幻的燈影中顯得莫名的有些迷離。

想了想,她開口打破了沉默:“你……和晏家走的很近嗎?”

她看到晏夫人很關心她,心底不由得很難受,那可是男神的親媽啊……

雲涯笑了笑,又是一個晏頌的小粉絲。

“嗯。”她輕輕應道,其他的便不再多說。

就是這一個字,給了人無限想象的空間,她和晏家關係到底有多好?晏夫人究竟有多喜歡她,還有男神喜不喜歡她……

白緗緗還想再問什麼,白苒開口道:“緗緗,到家了。”

白緗緗止住了話頭,和雲涯擺了擺手,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白苒扭頭對雲涯道:“你先在車裡坐一會兒,我進去接一下熙兒。”

雲涯沒等多久,白苒抱著一個小男孩走了過來,小男孩趴在白苒肩頭,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雲涯開啟車門,白苒彎腰把小男孩抱進來,平放在後座上。

雲涯拍了拍自己的腿:“讓他枕著吧,這樣也能睡的舒服點。”

白苒看了她一眼,便依言把小男孩的腦袋放在雲涯的大腿上。

雲涯垂眸看了眼小男孩,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真是好相貌。

她記得白苒的孩子今年應該有九歲了,而這個孩子看起來只有五六歲大小,臉色也有些蒼白,一看就是體弱。

雲涯輕輕摸了摸孩子的臉頰,許是她的手指有些涼,睡夢中的小男孩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雲涯笑了笑:“他叫什麼名字?”

白苒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模糊的聲音傳來:“白熙。”

雲涯挑了挑眉,竟然跟了母姓。

“這些年撫育他,很辛苦吧。”

白苒聲音帶著些鼻音:“還好,總歸也熬過來了。”一個熬字道盡多少艱辛。

雲涯看著她的側影,忍不住說道:“你是個好母親,一切都會苦盡甘來的。”

白苒是個有缺點的女人,可無論生活有多艱難,她也從未想過放棄過自己的孩子,從這點來說,她的形象在雲涯眼中,就是高大的。

白苒想起雲涯的身世,她應該是想起了自己的母親,自從有了熙兒之後,她也懂了當初的雲涯究竟有多步履維艱。

親生母親拋棄她們兄妹倆遠走高飛,親生父親和祖母一心想要她死,唯一的依靠也是個殘廢痴傻,這麼多年,她不知道雲涯一個人是怎麼熬過來的,她只是有點心疼這個女孩。

“是啊,一切都會苦盡甘來的。”白苒嘆道。

“回去之後,你準備怎麼辦?”白苒不得不考慮這個現實問題,雲涯一個人勢單力孤,怎麼鬥得過雲深幾人。

雲涯笑了笑:“船到橋頭自然直,更何況,還有你這個盟友呢。”

白苒愣了愣,遂即抿了抿唇,眼底劃過一抹笑意。

雲涯又讓白苒繞到她住的地方,上樓取了行禮下來,當時紀蝶問她要幹什麼去,她實話實說,反正明天報紙上就會登出來,沒有隱瞞的必要。

紀蝶一下子攔在她面前,不可置信:“那就是個龍潭虎穴,涯涯你為什麼還要去?”

“那才是我的家,我為什麼不能去?”雲涯挑眉輕笑,一襲白裙溫柔脫俗。

“即使是龍潭虎穴,我也闖定了,等了十年盼了十年,我等的就是這一天,蝶姨,你如果真的為我著想,就請支援我的任何決定。”

紀蝶看著面前笑容自信的少女,緩緩退了開去。

“小小姐,你走吧。”

雲涯看向她:“蝶姨……。”

紀蝶垂頭抹了把眼淚,“我知道小小姐從小就聰明,可那兩人都是狠角色,我就是怕你吃虧,但這顯然是你經過深思熟慮後做出的決定,我無權干涉,但你要知道,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蝶姨永遠都會在背後默默支援你。”

雲涯走過去輕輕抱了抱她。

“我還有渺渺,永遠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蝶姨,要不了多久了……。”

蝶姨親眼看著雲涯拉著行李箱走了,一直目送她進電梯,然後跑到窗前,看雲涯從小區裡穿行而過,上了路邊的一輛轎車……

她捂住嘴,一下子蹲在地上。

“老先生,希望您在天之靈能保佑小小姐平安……就是讓我紀蝶折壽十年我也願意。”

——

車子緩緩開進紀家莊園,十年了,這裡和離開時沒有什麼兩樣,依舊風景秀麗,幽雅如畫。

雲家的僕從看著白苒從車裡抱下白熙,眼底劃過一抹鄙夷。

隨後,便看到一個穿著白裙的少女從車裡走了下來,長裙飄渺,立在夜風裡,深深驚豔著所有人的眼睛。

雲涯開啟後備箱,提出行禮拉著走向客廳。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客廳。

此時的客廳,雲姝和姜錦弦並排坐著,對面坐著姜錦弦和雲深,四人面色都有些不好看,尤其是雲姝,臉色簡直要陰沉的滴出水來。

隨著“嗒嗒嗒”的腳步聲,四人心頭俱是一凜,同時轉頭看去,少女拉著行李箱一步步走了進來。

目光在四人臉上掃了一圈,笑著打招呼:“見到我是不是很驚喜?不……應該是驚嚇才對。”

她微微彎起唇角,看起來是那般純善可愛,落在幾人眼中,卻如惡鬼般滲人。

姜錦瑟“噌”的一下子站起來,一個箭步衝過去就準備一巴掌扇雲涯臉上,雲姝和雲深一句話都沒說,明顯預設。

雲涯輕笑了一聲,就在姜錦瑟一巴掌扇過來的同時,被雲涯輕飄飄握住了手腕。

雲涯目光玩味的落在她臉上:“姜阿姨,小三兒當了這麼多年,還是沒點兒長進,馬前卒就是炮灰命,跑的越快送命的速度就越快。”

少女眼睛黑漆漆的,猶如一汪古井深潭,一眼望不到盡頭,令姜錦瑟心神猛然顫抖了一下。

隨後她咬牙暗恨,“紀雲涯,你得意什麼?不過就是個賤種,你今天敢踏進來,就別想活著出去。”

雲涯挑了挑眉:“如果我是賤種的話,那你把爸爸置於何位?還是說在你心裡,爸爸竟然是這種形象?”

姜錦瑟怒聲道:“你別偷換概念。”

她想抽回手,卻發現手腕一陣酥麻,竟然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不由得一陣心驚。

“天氣越來越熱,人心也越來越浮躁,暴躁易怒女人容易衰老,尤其是姜阿姨這種中年婦女,一不小心,就步入老年了……。”

中年婦女……**裸的諷刺令姜錦瑟臉色陣青陣白,目光恨不得吃了雲涯。

雲涯輕輕一笑,驀然松了手,姜錦瑟沒防對方忽然鬆手,一時沒站穩就往後跌去。

狠狠的摔在地上。

“哎呦”慘叫出聲,屁股摔的疼,手腕被捏過的地方也隱隱刺痛。

雲姝目光望了過來,眼神猶如千年寒冰,無比冷酷。

“紀雲涯,你沒死。”

很平靜的問話,就跟“你今天吃飯了嗎”這種毫無營養的問話一般。

雲涯漫不經心的捋了捋滑落到鬢邊的一縷髮絲,隨意的一個站姿就透著一種沁人心脾的高貴優雅:“命太硬,老天不肯收。”

隨後走進來的白苒誰也沒看,抱著兒子就準備往樓上走,姜錦瑟爬起來冷聲道:“你給我站住。”

白苒根本不鳥她,抱著兒子就大步往樓上去。

姜錦瑟氣的跺腳,一個兩個的都反了天了。

姜錦弦輕輕拍了拍雲姝的手背,“媽,小心身子。”

看向雲涯的目光夾雜著一絲指責:“雲涯,你看你剛回來就把媽氣的,讓我說你什麼好?”

雲涯聳了聳肩:“我有說什麼嗎?是她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怪得了誰?”

雲深豁然起身,大步朝雲涯走來,高大的身材頗有壓迫,雲涯靜靜與他對望,她看到對方舉起了大手,要重複姜錦瑟剛才沒落下的一巴掌。

她靜靜站在那裡,沒有絲毫慌張,反而非常有趣的挑了挑眉:“爸爸,這一巴掌你可要想清楚了,明天我出門,臉上頂著個巴掌印,滿城的頭條可以預定了。”

雲深手掌忽然在距離雲涯臉頰一公分的距離停下了,一雙黑沉的眼睛定定的望著雲涯,雲涯抬眸與他對視,沒有絲毫慌張怯懦。

雲深忽然笑了,只是那笑容透著無限冷意:“紀雲涯,你給我等著。”話落轉身朝樓上走去。

姜錦瑟狠狠剜了雲涯一眼,扭頭就朝雲深追去。

阿歡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縮著腦袋盡量減少存在感,她算是看出來了,這位漂亮的不像話的少女就是傳聞被送往國外療養的大小姐,看家裡的氣氛,她的歸來將會掀起腥風血雨……

就在這時雲涯忽然看向阿歡:“可以幫我收拾一間房出來嗎?”

突然被翻牌的阿歡下意識瑟縮了一下,抬眸看了眼雲姝,這個家裡真正做主的是夫人,夫人沒同意,她是不敢擅自做主的。

雲姝目光冷冷的剮了她一眼,對阿歡輕輕點了點頭。

阿歡立刻如蒙大赦的離開,邊走還邊擦了擦額頭,太嚇人了,再來幾次她的小心臟鐵定受不了。

姜錦弦笑著站起來,一雙如月牙兒般的眼睛溫和的看向雲涯:“雲涯,有什麼需要的就跟我和媽媽說,不要委屈了自己。”

雲涯眯了眯眼,忽而笑道:“阿弦姑姑,雖然我叫你一聲姑姑,可你真把這裡當自己家了,不要忘了你姓姜,這裡是我家,在自己家裡為什麼要跟你一個外人說呢?”

姜錦弦臉色僵了僵,咬了咬唇,有些落寞的垂下頭去:“對不起,雲涯,是我說錯話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這副委屈的樣子是裝給誰看呢?現在給她來這一套已經沒用了,沒看已經撕破臉了?呵,對付你這種白蓮花就來最直接的,這只是開胃菜……

沒再看兩人,雲涯拉著行禮直接去了二樓,行禮裡沒多少東西,所以她提著一點都不費勁。

看著雲涯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口,姜錦弦吸了吸鼻子:“媽媽,都是我不好,惹雲涯生氣了……。”

雲姝拍了拍她的手,眼底劃過一抹陰冷:“你沒錯,別哭了,媽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可是雲涯她……。”她伸手似是不經意摸上手臂,有些害怕的瑟縮了一下。

她是提醒雲姝,十年前她差點被紀雲涯給殺了。

雲姝不由得心疼的抱了抱她,咬牙切齒的說道:“放心吧,她得意不了多久。”

姜錦弦靠在雲姝懷裡,眼底劃過一抹笑意。

紀雲涯,你如果乖乖待在外邊,我們就權當你死了,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可你偏偏要回來找死,這就怪不得我們了……

阿歡謹記自己還要靠雲姝吃飯,所以給收拾的就是平時堆積雜物的房間,看著是挺乾淨,可太亂了,到處堆著雜物,根本就不能住人。

“雲涯小姐……,您回來的比較突然,所以沒有提前準備,您先湊合著住一晚,明天給您換一個乾淨點的房間,您看如何?”

雲涯站在門口,根本就沒踏進去。

阿歡瞟了眼女孩,側臉在燈光下瑩白如玉,美麗的讓人屏息……阿歡腦袋裡忽然閃過一個詞——傾國傾城。

古人言的絕世美女大抵就是這樣了吧,不止如此,她的氣質也格外出眾,一舉一動都帶著一種沁人心脾的優雅,讓人看著就覺賞心悅目。

如果阿弦小姐就如清水,綠波依依,柔軟清澈,那麼雲涯小姐就如皎月,高高在上,孤秀溶溶。

月光倒映在清澈的水中,卻是那鏡花水月,一觸即碎。

水已隨波流逝,月亮還是那個永恆的月亮。

就在阿歡心底胡思亂想著的時候,雲涯笑了笑:“這是給乞丐住的嗎?”

阿歡愣了愣,遂即趕緊回道:“雲涯小姐……主要是家裡現在沒有空餘的房子,您就將就一晚吧……。”

少女柳眉輕挑,眼波流轉間,端的是盈盈風流,脈脈秋波,讓阿歡一下子就看呆了眼。

“將就?在我的世界裡永遠沒有將就這個詞。”話落轉身就走。

阿歡小跑跟上:“雲涯小姐,您要幹什麼去?”

雲涯走到二樓盡頭的房門前站定,這裡是之前她和渺渺的房間。

“開門。”

“這……這是阿弦小姐的房間……。”阿歡小聲道。

雲涯冷淡的聲音不容置疑:“我說開門。”

阿歡犯難起來,阿弦小姐可是很受夫人寵愛的,她不敢得罪,可是雲涯小姐看起來也不是好惹的,她只是一個丫鬟啊……

這時雲深打開門走出來,冷冷的看向雲涯:“你在幹什麼?”

雲涯指了指房間,勾唇笑道:“爸爸,我回自己的房間也有錯嗎?”

雲深眉頭擰了擰:“現在已經是錦弦的房間了,你別在這兒不依不饒,否則我現在就能把你趕出去。”

雲涯一下子就笑了:“爸爸,你知道你踩著的這片地是屬於誰的嗎?說出這種話你就不臉紅嗎?”只差說你憑什麼趕我走,要走也是你們走。

雲深眯了眯眼,目光深深的盯著雲涯。

這棟別墅的房產證和土地證他根本找不到,也不知道紀淮西放到哪裡去了,但即使如此,這麼多年他也住的心安理得,但被紀雲涯這樣一挑破,他頓時懷疑起來,再聯想起宴會上紀雲涯提過的遺囑,她現在能如此囂張,是不是紀淮西真留下什麼遺囑了?

而遺囑上寫的什麼,根本不用想。

一顆心瞬間下沉,雲深再次看了眼雲涯,轉身回了房間。

雲涯勾唇輕笑,上鉤了……

一看連先生都不說什麼了,阿歡倒是有些佩服雲涯小姐,這時姜錦弦從樓下走上來,看兩人聚集在她房間門口,不由得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阿歡偷瞟了眼雲涯,支支吾吾的想說話,卻被雲涯截斷了話頭。

“阿弦姑姑,我的房間住的還舒服吧。”

姜錦弦瞬間明白她什麼意思,袖下的手不由得握緊,笑道:“原來這之前是你的房間,既然你回來了,我也該退位讓賢。”

她扭頭看向阿歡:“阿歡,把門開啟。”

雲涯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我只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所以用不著道謝,阿弦姑姑,你說是吧。”

那笑容讓姜錦弦心裡有些發毛,不由的點點頭。

現在和紀雲涯起爭端沒有好處,不如一切順著她,在雲姝和雲深眼裡還能搏個大度的名聲。

紀雲涯,這是你自己作死。

雲涯要知道她心底想什麼,絕對要噴笑,究竟是誰在作死?我們走著瞧。

阿歡開啟房間門。

所有她和渺渺存在的痕跡被完全抹去,完全就是一間公主風的閨房,一腳踏進去,彷彿踏進了童話世界。

淺紫色的桌布充滿夢幻,一張又大又華麗的公主床,紫色的床帳從四角垂洩而下,落地窗外柔風陣陣,將紗帳吹的微微飄揚……

雲姝是真把她當公主養了啊,呵……

雲涯走到沙發上坐下,指著紗帳:“給我拆了。”

阿歡愣了愣,“雲涯小姐……。”

雲涯淡淡挑眉,頗有種不怒自威的嚴肅,阿歡慢慢垂下頭,默默走過去拆了紗帳。

雲涯又指揮她把窗簾拆了,把所有一切屬於姜錦弦的東西都打包扔出去,最後走到衣帽間,看著裡邊琳琅滿目的衣服鞋子首飾包包,嘲諷的勾了勾唇。

“限你十五分鍾內把裡邊所有的東西都給我扔出這個房間。”話落不再管阿歡幾乎要崩潰的臉色,走到沙發上坐下來,掏出手機低頭玩起來。

阿歡滿頭大汗的跑來跑去,卻一點都不敢耽擱。

姜錦弦看著她的東西被一點點的挪出來,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這時姜錦瑟聽到動靜從雲深的房間裡走出來,她身上披著一件雲深的大衣,裡邊是低胸真絲睡衣,許是剛洗過澡,頭髮還在滴水,燈光下猶如勾魂的妖精,妖嬈嫵媚,性感惑人。

姜錦弦瞳孔驟然緊縮了一下,遂即輕輕漾開來。

姜錦瑟一看這情況,忍不住罵道:“這死丫頭,簡直欺人太甚,看我怎麼收拾她。”話落就要往房間裡衝去。

姜錦弦拉住了她:“姐,算了,雲涯回來一次也不容易,她高興就好。”

姜錦瑟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啊你,性子怎麼還是這麼軟,被人欺到頭上來了都不吭一聲,讓我說你什麼好?”

姜錦弦認得這件外套,正是昨夜雲深披在她身上的那件,只是隔了一天,它就出現在另一個女人身上。

呼吸有些微窒,她慌忙垂頭掩飾自己那一瞬間的蒼白。

“姐,這裡畢竟還是雲涯的家,而我才是一個外人。”

姜錦瑟冷笑了聲:“她姓紀,而這裡是雲家,哪兒門子她的家?”

姜錦弦低低道:“可是我也不姓雲啊……。”

姜錦瑟恨鐵不成鋼的瞪著她:“你再這樣說讓雲姨怎麼想?她那麼疼你,會多失望多傷心?好了,這種話以後別再說了,要記著你才是雲家的大小姐。”

眼角不屑的瞥了眼房間方向:“她紀雲涯算哪根蔥?”

雲涯勾了勾唇,她算哪根蔥?

她會用實際行動告訴她們,她到底算哪根蔥。

雲姝聽到動靜上樓看了一眼,見雲涯將姜錦弦的房間給弄的亂七八糟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卻什麼都沒說,拉著姜錦弦的手讓她跟自己睡。

姜錦瑟溫柔的拍了拍她的手,臨進門前,她扭頭看了一眼。

姜錦瑟站在雲深房門前,伸手挑落了衣服,傲然的挺了挺胸,然後露出最性感的微笑,伸手推開了門。

姜錦弦黯然的垂下眸光,指甲刺進掌心裡去,卻感覺不到疼。

——

二十分鍾,風捲殘雲般,阿歡把房間收拾的終於看起來正常了些,最起碼是雲涯自己認為的。

這間房是整棟別墅採光房型最好的一間,是外公特意留給她和渺渺的,站在陽臺的落地窗前,能俯瞰整個後山的風景。

雲涯指了指床單被罩,對滿頭大汗的阿歡輕啟薄唇:“把這些全給我換了。”

姜錦弦睡過的,她嫌噁心。

阿歡楞了一下,遂即不敢耽擱,趕緊去弄。

很快阿歡把床重新鋪好,嶄新的白色床單被罩,如同雪花般乾淨雪白。

“辛苦你了。”雲涯輕輕微笑。

阿歡趕緊擺著手:“不辛苦不辛苦,那雲涯小姐您晚安,有什麼事就叫我。”話落趕緊走了出去,離開的時候小心翼翼的關上了門。

屋裡徹底安靜下來。

雲涯放下手機,站起來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明天要把桌布都揭了,把床和傢俱都換了,衣帽間裡也要新增一些衣服……

這樣想著,雲涯開啟自己帶來的行李箱,裡邊只裝了幾件衣服和一些簡單的洗漱用品,她拿著毛巾睡衣和洗漱用品進了衛生間。

很快,裡邊傳來淋浴的灑水聲。

門悄悄開啟一條縫,阿歡探頭看了眼衛生間方向,然後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在雲涯的包裡翻找起來,找到錢包揣懷裡就準備離去,看到放在茶几上的手機,想了想攥進了手裡。

反正這是夫人要自己做的,她又不是賊。

雲涯擦著頭髮從衛生間裡出來,看到被動過的包和茶几上消失的手機,紅唇微勾。

有些人啊,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慢悠悠的把衣服都掛進衣櫃裡,給臉上擦了乳霜,用木梳把凌亂的溼發梳的柔順,看著鏡子裡清麗的面容,微微挑了挑眉。

秋波流轉,顧盼生輝。

起身,朝門外走去。

書房——

雲姝翻著白色女士錢包,裡邊放了一百多塊的零錢,幾張銀行卡,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那幾張銀行卡也都不是國內的卡,尤其是那張黑色的。

雲姝皺了皺眉:“這是不是金牡丹卡?”

雲深看了一眼,瞳孔驟然緊縮了下,伸手接過,手指在右下角摩挲了下,沉聲道:“沒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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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姝訝然道:“這丫頭怎麼會有?”

金牡丹卡本身的價值就跟高,因為它代表了某種權勢和財富的象徵,更因為是為了紀念華國而生,意義重大,在國內是最具收藏價值的藏品,但因為太難得了,聽說國內目前還沒有流通。

雲姝沒想到竟然會在紀雲涯的錢包裡,還被她當成普通銀行卡使用,這丫頭這些年到底在幹什麼?

雲姝覺得她不能小看了紀雲涯,漏網之魚是最可怕的,更何況給了她十年成長的機會,如今是她主動回來的,明顯是有備而來,一瞬間她的心就沉了沉。

雲深點開手機,沒有解鎖密碼,手指一滑就開啟了螢幕,是時下最流行的iphoneplus7,桌布是她和一個少年的合影,兩人坐在鞦韆上,雲涯腦袋靠在少年的肩膀上,背後是刺眼的陽光,兩人笑的卻比陽光更加燦爛。

那少年,五官精緻,眉眼清澈,和雲涯像了七八分……

雲深手指驟然收緊。

雲姝瞟了一眼,不由得勾唇冷笑:“果然,我們當初輕敵了,雲渺果然是被她帶走了,只是……。”

她微微眯起眼睛:“當時不過是五歲的小丫頭,哪裡有那麼神通廣大的本事,能悄無聲息的在咱們眼皮子底下帶走雲渺,還能解決了咱們派去的殺手。”她怎麼想也想不通。

忽然,她抬眸看向雲深,雲深也剛好望過來。

兩人心照不宣。

“呵,如果沒人在背後幫她,她怎麼可能逃得過殺手的追殺,而這個人……。”

雲深薄唇冷冷的吐出兩個字:“秦篆。”

雲姝對這個人可是熟悉的很,不由得冷笑:“原來是和他勾搭到一起去了,她媽的老情人,母女倆伺候一個老男人,這秦篆豔福可不淺……。”雲姝嘴角勾著怨毒的笑意。

雲深下意識蹙了蹙眉,想說什麼又忍住了。

雲姝看了他一眼,“當初那個秦篆被趕出紀家是你做的手腳吧。”

雲深抿了抿唇,沉默。

雲姝笑道:“做的好,紀瀾衣那水性楊花的女人,從那之後她再不敢對你頤指氣使,就得用這種法子對付她。”

雲深低頭看手機,通訊錄裡很乾淨,簡訊欄也乾淨,明顯都是經過清理的,這時,手機螢幕忽然黑了,彈出來一顆骷髏頭,伴隨著嘿嘿的奸笑聲,簡直要把人嚇得心臟驟停。

“偷窺別人手機好玩嗎?”那骷髏頭的嘴一張一合,陰險的男聲從裡邊發出來,嚇得雲深手一抖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然後螢幕上忽然有血流下來,幾乎把螢幕都覆蓋了,看起來太tm嚇人了。

“偷——窺——死——全——家。”

“哦哈哈哈哈……。”

那聲音尖戾又陰險,彷彿惡鬼的嘶鳴,令人聽著就頭皮發麻,雙膝發軟。

雲姝嚇得拍了拍胸口,厭惡的蹙眉:“這什麼玩意兒?太噁心人了。”

雲深看著螢幕,那骷髏頭一雙黑洞洞的眼窩靜靜的看著他,彷彿一輪漩渦,輕易就把人吸入進去。

雲深薄唇微勾:“這種小把戲,就別在我面前演了,搬弄弄斧。”

骷髏頭忽然消失,緊接著螢幕上出現少兒不宜的勁爆畫面,伴隨著“恩恩啊啊哦哦”混合交響令人羞恥的聲音,雲深臉色驀地黑沉下來。

雲姝臉色僵了僵,畢竟是在自己兒子面前,她也覺得很尷尬,扭過了頭去,心底卻暗自罵娘。

雲深眉頭緊鎖,那聲音如魔音穿耳,他自己倒沒什麼,關鍵他媽還在這裡,真是——太尷尬了。

但是根本關不掉,手機失去了控制,他正準備將手機摔到地上,這時,門被人從外邊敲響。

兩人同時愣了愣,雲姝乾咳了聲,揚聲道:“誰?”

沒有人應聲,敲門聲依舊響起。

雲姝和雲深對視一眼,隨後目光同時落在雲深拿著的手機上,那羞恥的聲音還在繼續,甚至有越來越激烈的趨勢,莫名的讓人臉頰發紅。

雲姝起身走過去打開門,門口站著的少女眉眼盈盈,溫柔含笑。

就在門開啟的那一瞬間,手機裡的聲音和畫面同時消失,手機恢復正常。

“你來幹什麼?”雲姝冷聲問道。

雲涯直接越過她走了進來。

書房是原來外公的書房,就是在這裡外公知道了事情真相,活活氣死了。

雲深,你每天坐在這裡,都不會心虛不會愧疚嗎?

“我的錢包和手機為什麼會在你們這裡?”雲涯目光掠過雲深手裡的手機,然後落在被隨意扔在桌子上的白色錢包,銀行卡都被掏了出來,凌亂的扔在桌子上。

雲姝冷笑了聲:“紀雲涯,你不是明知故問。”

雲涯卻是蹙了蹙眉:“我相信爸爸和奶奶的人品,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一定是那等子心思齷齪的人,這樣的人怎麼能留在家裡,今天這件事要是被外人知道,會怎麼想我們雲家?”

雲姝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由得蹙眉問道:“你要幹什麼?”

雲涯挑了挑眉:“當然是徹查了,奶奶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話落走過去拿起自己的錢包,把卡一張張的裝進去,然後對雲深伸出手。

雲深深深的凝視了她一眼,把手機還給了她。

雲涯路過雲姝的時候,停下來笑道:“奶奶要不要來看看,畢竟家裡是您做主,您在,也比較有威嚴一些,我年輕不懂事,還得指望奶奶多多指點。”

雲姝咬牙,眯眼盯著她:“紀雲涯,你最好給我安份點,否則……。”

雲涯搖頭嘆息,“奶奶啊,你可不能姑息養奸,否則時間長了傳出去,我們雲家被傳成沒教養的人家,於你們的名聲上都不好聽。”

話落也不再看雲姝鐵青的臉色,笑著走了出去。

阿歡正準備脫衣服睡覺,這時房間門被敲響,走過去打開門一看,原來是雲涯小姐。

她立刻換上一副惶恐的神色,正想說什麼,雲涯淡淡道:“把所有下人叫到客廳集合,給你們三分鐘的時間。”

話落漠然的轉身離去,那纖瘦的背影落在阿歡眼中,莫名多了幾分鐵血風姿。

雲涯小姐這是要幹什麼?

阿歡不敢耽擱,立刻去照做。

三分鐘後,客廳。

雲涯坐在沙發上,雲姝和雲深坐在右手邊的沙發上,客廳的空地上,垂首站著八個下人,這些人有的負責灑掃,有的負責廚房,有的負責花園,總之是雲家現如今所有的下人,都是幹了些年月的老人,其中有一個廚房幫工的小姑娘是最近新來的,沒見過紀雲涯,不由得偷偷多看了幾眼,對方眼風恰好掃過來,那一瞬間她嚇得心都差點從嗓子眼裡跳出來,趕緊垂下腦袋站好。

原來這位就是從小被送往國外療養的雲涯小姐,長的好美,比阿弦小姐不知道美了多少倍……

雲涯把錢包和手機扔到沙發上,輕笑道:“半個小時內,誰進過我的房間,主動站出來吧。”

那聲音綿綿軟軟的,彷彿沒有一點力氣的樣子,然而聽在耳朵裡,卻令人陡然間脊背發寒,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涼意襲攏而來。

阿歡本來還有些疑惑,可看到雲涯拿出來的手機和錢包,她就暗道不妙,此刻再聽雲涯的話,一顆心沉到了谷底,她下意識去看雲姝,雲姝垂著腦袋,看不清神色。

這些人都是在雲家幹了很多年的,也認得雲涯小姐,當年還是個丁點大的孩子,現在已經出落為亭亭玉立的少女,雖然是先生的親生女兒,雲家大小姐,可所有人都知道,先生和夫人並不喜歡她,因此這些人根本不把這位大小姐放在眼裡。

雲涯看著這些人亦或面露不屑,亦或事不關己,亦或惶恐謹慎,不由得笑意加深了些。

“就在我洗澡的時候,有人潛入我的房間,偷走了我的錢包和手機,然後嫁禍給奶奶和爸爸,其心可誅,此人不僅手腳不乾淨,還心存了挑撥離間之心,妄圖離間我和親人的感情,這樣的人怎麼能留在家裡繼續做事?是誰,最好主動站出來,如果被我揪出來了,等待的是什麼下場,自己掂量一下。”

這冠冕堂皇的說辭,也就糊弄糊弄不知情的人,雲姝聽著,鼻子都要氣歪了,這丫頭牙尖嘴利的,說的一板一眼還真是那麼一回事兒,可她聽來每一個字都是對她深深的諷刺。

雲涯語氣不輕不重,帶著一絲少女的清甜,可落在眾人耳中,卻彷彿一座大鐘壓在心頭,沉甸甸的喘不過氣來。

阿歡心抖了抖,悄悄往後退了些。

雲涯一眼就瞄了過去,“阿歡,你怎麼了?”

被點名的阿歡猛然顫抖了一下,趕忙垂下腦袋:“沒……沒什麼。”

雲涯笑了笑:“阿歡,只有你進過我房間。”那清麗的面容瞬時疾言厲色起來:“說,是不是你偷的?”

阿歡“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大小姐,不是我。”

雲涯勾了勾唇,那清麗的眉目在燈光下顯得越加脫俗� ��微眯的眼睛乍然閃過一絲寒光。

“不是你?除了你還有誰進過我的房間,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是誰指使你的,離間我們之間的感情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雲涯一連串話問出來,阿歡立刻就懵了。

她求救般去看雲姝,雲姝陰冷的眼神狠狠剮了眼雲涯:“阿歡跟了我很多年了,手腳幹淨又麻利,我相信她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雲涯蹙了蹙眉,一臉我為你好的表情:“奶奶,我知道你捨不得阿歡,可您絕不能姑息養奸,否則饒她一次還會有下一次,對待這種人必須嚴懲。”

雲姝壓下胸口的怒氣,聲音陰冷入骨:“紀雲涯,你別太過分。”

雲涯勾唇輕笑,美目流轉,溫婉動人。

“奶奶,過分的應該是阿歡,這樣的人竟然還能得奶奶的信任,你讓其他下人怎麼想,為了公平起見,阿歡是不能再留在家裡了。”

阿歡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向紀雲涯,那少女坐姿優美,面龐溫軟含笑,端的是正宗的名媛風範,她心底忽而升起一股不甘,大聲道:“雲涯小姐,我是夫人的人,你有什麼資格處置我?”

只見那少女美麗的眼睛微微眯起,輕輕柔柔的問道:“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想從她這裡得到什麼,就必須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雲姝雲深,今天我就告訴你們一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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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紀雲涯的東西,如果我不想給,你們就是死,也得不到。

------題外話------

今天很準時的說哈哈,雲涯可從來不是吃虧性子,虐渣虐的心慌慌,這還只是開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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