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老爺！”
小妖用力點了點頭，然後向小雨伸出手：
“小妹妹，我帶你去玩。”
小雨一走，書房內便只剩下張無憂、許遠山還有老龜三個。
“唉！……”
最終老龜長嘆了一聲，滿臉無奈地搖了搖頭道：
“想不到老夫研習這麼多年的術數學問，在你養魚人面前，不過是稚童學步。”
說完他有些不捨地將那小本子遞還給張無憂。
“你幹嘛要學數學？”
張無憂也摘了一顆葡萄放進嘴裡。
“人能學得我妖為何學不得？”
老龜瞪了張無憂一眼。
“我是想問你，學了數學，想做什麼？”
張無憂搖頭。
“想做什麼？”
老龜一時間被張無憂問得愣住了。
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就像他說的，他學數學的目的，僅僅只是因為他想要證明他們妖並不比人差，人類的學問妖也能學得很好，甚至是比人更好。
“那你又為何要學術數之學？”
老龜反問張無憂。
張無憂想了想，隨後認真回答道：
“在我們那個世界，數學是用來描述這個世界的一門語言，它可以讓普通人平地建起一棟千米高的高樓，可以讓普通人下到萬米海溝，可以讓普通飛上茫茫星河，可以讓凡人擁有比肩神明的力量。”
聽了張無憂的話，老龜呆愣在了原地，只是在口中低聲呢喃：
“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
他原本渾濁的雙眸，驟然之間精光閃爍。
“多謝養魚人賜教。”
老龜起身恭恭敬敬地向張無憂行禮作揖。
“真要覺得值得感謝。”
張無憂一臉認真地向老龜伸出手：
“給我一副你們祖上傳下來的龜甲。”
老龜愣了愣，顯然沒想到張無憂會這般直接。
張無憂的個性，許遠山早已見怪不怪，只是看到老龜這副窘迫模樣，還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老龜想了想，隨後同樣一臉認真地看向張無憂說道：
“東西我有，也可以給你，但你必須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張無憂收回手。
他並不意外。
“你我各自再出一題，比試一局，若你贏了，除了贈你一副龜甲之外，我園子裡那棵三千年李子樹上結的果，可以贈予與你一行各一顆。若我贏了，那具龜甲依舊贈你，但養魚人你須得在我們谷內逗留三個月，將你所學術數之法，教授老龜。”
老龜一臉嚴肅地說道。
“可以。”
張無憂很乾脆地點了點頭。
老龜聞言長長籲出了一口氣。
這個世界向來遵循著法不輕傳的規矩，更何況老龜的身份是妖，想要學習人類學問難上加難，所以在向張無憂提出這個要求時，心裡其實帶著幾分僥倖。
“走走走，先去喝酒，比試的事情不急於一時！”
見兩位談妥，搬山牛也松了口氣，當即上前一手摟住一人肩膀，推著兩人朝書房外走去。
“轟！——”
但就在這時，萬窟谷上空傳來一聲巨震。
聽到這一聲，老龜當即臉色一變，一步上前走出書房。
這書房建在山崖峭壁之上，一出房門，一仰頭便能看到萬窟谷上空的景象。
只不過此時的景象有點嚇人。
只見萬窟谷的上空，一顆巨大的鱷魚腦袋正俯瞰著谷內。
“吼！~”
鱷魚身軀盤在那無終峰峰頂，張開那一嘴的獠牙，嘶吼一聲，隨後口中吐出一團直徑至少有百餘丈的火球砸向谷內。
“轟！~”
就在那火球即將落進萬窟谷時，一道形如龜甲的巨大青灰色光芒從萬窟谷內升起，生生擋下了這顆火球。
但即便如此，從那火球之上濺起的火焰，依舊還是將四周的草木燒得乾乾淨淨。
哪怕是身處谷內的張無憂幾個，身上的皮膚也被那從空中襲來的熱浪，灼燒得火辣疼痛。
“咔嚓~”
張無憂習慣性地拿出相機拍了張照，隨後看向一旁正眉頭緊皺的老龜：
“你仇家？”
“算個屁的仇家，它就是一頭蠢貨！”
老龜望著頭頂那巨鱷破口大罵。
“這是難道是東面火焰山中的那頭食火鱷？”
許遠山顯然識得此妖獸。
“就是那頭！”
老龜沉著臉冷哼一聲，隨後向張無憂跟許遠山解釋道：“這畜生受了一頭碧眼狐的攛掇，從前年起，每年都會來我有始無終兩座山峰尋事。”
“那狐妖可是一旁席雲峰上那頭千年碧眼六尾狐？”
許遠山有些驚訝。
“正是那賤人！”
老龜咬牙切齒地點了點頭，隨後又冷笑著繼續道：
“這賤人百餘年前跟山外一位宗門做了一筆買賣，如今修為已經是九重天的境界，而且還精通不少山外術法神通，如今儼然以仙家自居，取了個道號碧眼真君，當真是沐猴而冠，叫人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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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張無憂爐內的龍媽忽然在他心裡開口道：
“小無憂，你可不要聽信這老龜的氣話，修為九重天的千年大妖，必然是得到了山外宗門傳承的，加上她狐妖真身的力量，其戰力就算遇上九重天的劍修，也未必會落下風，普通的九重天修士沒有法寶重器傍身，得罪她只會是死路一條。更關鍵的是，這頭狐妖我在山外都沒聽說過，估計又是哪個山外宗門埋在山內的棋子，拔出蘿蔔帶出泥，麻煩得很，所以這事咱們看著就好，儘量不要攙和。”
她顯然是擔心張無憂攙和其中。
“好。”
張無憂抬起相機又拍了一張，同時在心中回應道。
許遠山在聽了老龜的講述之後，依舊還是滿臉疑惑。
“你們這幾百年來，不是一直相安無事嗎？它如今為何要這麼做？”
他靠在了圍欄上向老龜問道。
老龜長嘆了一口氣，隨即罵罵咧咧地解釋道：
“那狐妖千年大劫將至，據說這次還是最恐怖的雷劫，所以就想借我祖上傳來了的那副刻有神紋的龜甲御劫，我自然不肯，結果它便攛掇東面那座火焰山的那頭食火鱷來我萬窟谷尋事，騙那食火鱷說吃了老龜我，便能化形。這種狗屁話也就那蠢貨會信，它祖上既無化形妖獸，又無山民香火供奉，乃是那座火焰山靈氣藉由一頭誤入其中的山鱷孕育而成，本體又太過強大，想要化形難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