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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人人自危

宮門之外,八皇子與五皇子兩方人馬也都繃緊神經,潛伏在皇宮外各處,時刻準備著等待主子下達的命令。

今日整個京都靜的像座空城,街道上行人寥寥無幾,昨日喧鬧的西街,此時也門庭冷落,甚至多家店鋪酒樓直接關了門,歇了業。而城門那裡也透著古怪,天還未黑,京都城門卻早已緊閉,禁止來往通行。

天空又紛紛飄起了雪花,一層一層的落在冰冷的地面上,透著寒氣。吐出一圈一圈熱氣的一一忍著北風站在院落中,不願進暖和的屋子。冰雪的世界透著純粹之美,不像這個世界,一一看著素裹銀裝的院落,眸中神色暗淡了下來,輕嘆著:今日願他們能成事。

彥少爺也正坐在衛將軍的書房裡,伏案愁思,那翻閱了一半的大周史記被燭淚染了半頁,卻還不自知,將軍夫人面容如屋外的雪花,白的透明,朱唇也毫無血色可言,可她卻全然沒發覺般,悄然進了書房,輕拍了兩下彥少爺的肩,輕聲道:“彥兒,你義父”

書房瞬間響起“啊”的驚嚇聲,卻轉瞬消失,留在書房外的婢女丫鬟焦急想要闖進去,想知屋內到底發生了何事?可是卻膽怯在屋外踱來踱去,不敢進入,因為書房重地,可不是誰都可踏進去的,將軍下了死令:闖書房著,死!他們可沒那個膽量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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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婢女相互打量了一會兒後,最後推出那個看似年紀最小,眸中透著怯意的婢女,趕她去尋一一。

等一一推門進入書房時,書房內正站著個驚慌失措的“彥少爺”與正躺塌上,額頭冒著汗珠子的將軍夫人,她狠狠的瞪了眼縮著角落的彥少爺,轉身疾步出了書房關上了門,沒一會兒,一一又折了回來打量著眼前的彥少爺道:“說吧。”

“是彥爺要小的....要小的這麼做的。”

“他人呢?”

“小的,小的,小的不清楚。”一一面前的“彥少爺”邊說邊擦著額頭冒出的汗珠。

一一秀眉微微皺起,嘴角緊抿,眸中怒氣橫生,轉瞬又輕嘆出聲道:“你老實的呆在那,誰喚都別應聲。”她雖惱彥少爺的不告知,自己偷偷去冒險,可那廝不在,衝個替身發火又有何用?

“彥奶奶,孔神醫來了。”書房外響起一道聲音。

一一看了眼躺在榻上的將軍夫人,臉色神情也跟著不好起來,若將軍夫人真的出了事情,到時候她該如何向眾人交代?

“急火攻心,焦慮憂思所致。”孔神醫橫了眼一一道,他已經囑咐了多少次,這是大齡孕婦,風險很大,若不是這肚子是衛將軍的第一個子嗣,他都會建議不要生下來,可他也是有私心的,希望自己的這位老友能夠留條血脈。

一一心裡著急,也不能與孔神醫解釋將軍夫人會如此的原因,急道:“神醫,那娘會不會”有事?

“老夫在,夫人怎會有事?但若再有一次,估計大人胎兒都得有事,老夫知曉近日府裡雜事繁多,你做人媳婦兒得多顧慮些她的身子。”孔神醫端著長輩的架子又瞪向一一道。

聽到將軍夫人安然無恙,心裡頓時松了口氣,她剛剛真的緊張的要死,不敢去想若將軍夫人出了事情,將軍回府後該怎麼辦?心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對面前孔神醫的訓話也都點頭稱是,孔神醫的話說的也沒錯,她是該多關心下將軍夫人,她現在才是將軍府裡最重要的。

“別再讓夫人動氣了。”孔原見一一並沒有露出不滿反駁之語,語氣軟了兩分道。

一一心裡謹記著孔神醫的話,俯身給他行禮道謝,然後親自送神醫出屋,可誰知神醫走到門口轉身衝俯首案前,背對著他們的彥少爺身影輕嘆道:”多事之秋,萬事小心些才好,一會兒讓信得過的去老夫那取藥。”說完開門出了書房。

一一坐在將軍夫人塌前給她擦拭著面頰上的細細汗珠子,腦中卻不停的想著孔神醫走時的話語,他的話難道是在提醒著自己什麼?一一想了又想,就覺得可能真的有這個可能,但....一一的目光轉到了伏案裝假寐的那個“彥少爺”。

“彥爺是何時出了府?”一一起身走到案前盯著面前的“彥少爺”道。

“是..是辰時,是辰時....”案前之人抬頭緊張感更甚,有些結巴的道。

“是嗎?”一一心裡正擔憂著相公的安危,眯起眼睛口氣有些尖銳。

突然一一伸手摸向袖中,拿出一個東西,放在嘴邊猛吹起來,頓時書房內外響起“嘀嘀嘀”的聲音。

“爺,真的能救出將軍?”衛管家又開口衝坐在八皇子身邊的彥少爺輕聲問道。

彥少爺點了點頭,手中仍舊不停的折騰著衛管家搞不明白的東西,八皇子也認真的跟著彥少爺擺弄著面前的東西。話說這些東西到底能有何作用?兵臨城下,危機四伏,這倆主子卻還有這閒情逸致做這些,哀嘆兩聲的衛管家心裡叫苦著,他想:還不如留在府裡,守護夫人來的安心。

話說彥少爺與八皇子已坐在這足有一個半時辰,讓站在他們身後的衛管家也忐忑不安焦慮了一個半時辰。衛管家會與彥少爺出現在這,還是拖狗洞的幫忙,其中的心酸若要出說來,衛管家估計要哭了。他是武夫,活了這麼些年,到老了卻要,最要鑽狗洞才能出府,說出去他的老臉也不要了。但想到彥爺獨自出府,他個書生若遇到不測,估計將軍回來也不會饒恕他們的,所以他這才硬著頭皮鑽了進去。

彥少爺的計策的另一步,就是要“嚇”倒當今聖上,據宮中傳出的訊息,聖上以急火攻心暈了過去,而他的這一計正好能派上用場。話說聖上極愛肉食,特別是鹿肉更甚,幾乎頓頓都要吃上一些,這是京都乃至大周都知曉的事情。

雖宮中太醫們都規勸聖上少食肉類,可御膳房誰敢不從,不是找死麼?所以聖上的御膳仍是肉食很豐富,量沒少且不說,倒有日漸趨漲的節奏,隨著歲月變幻,近年來,只要聖上火氣一上來,就有暈厥之症。

內殿三人早已見怪不怪,甚至出現無動於衷之態,可這次卻又明顯有不同之處,太醫沒在內殿外侍奉著,伴隨聖上多年的總管太監李公公也生病不在內殿伺候,整個內殿頓時慌亂毫無章程,而殿內下首左側的嘴角卻輕揚了起來。

三人之中,除了宣王的臉色有些僵硬難測外,左右相的眸中的火花都在不停的跳躍著,彷彿期待起下一刻的來臨。

太醫終於趕了過來,喝退了圍在聖上周圍的太監宮女,開始緊張施救起來。好一陣後,太醫們終於松了口氣,讓太監們邊上伺候著,他們則退了回去給天子備藥,調理這日漸衰弱的身子。

過了約盞茶功夫,聖上有了些緩解,抬首看向宣王眼裡仍舊冒著怒火,冷“哼”一聲,被小太監們小心翼翼的扶著移向寢宮,而本該在外殿的衛將軍卻不知何時卻已不見了蹤影

宮內的氣息正慢慢的轉變著,側臥塌上小憩的陳貴妃,還是後宮的其他妃嬪都在靜等著那個時刻,那決定他們生死的一刻。

這時一隻信鴿卻悄然從陳貴妃的寢宮飛了出去,卻無人察覺。

“說,你是誰?”劍二押著書房裡的“彥少爺”,一一厲聲問道。

“小的,小的,只是府裡的一個小廝啊。”假“彥少爺”語氣有些發抖的道。

“不說實話?”

突然,劍二在那假“彥少爺”身上點了兩處穴位,堵上了那人的嘴巴,任他在地上打滾求饒,卻無動於衷,一一雖不想在將軍夫人的面前這麼做,可是這事情透著蹊蹺,而她的相公是否安危她心裡也沒底。

過了會兒,那假“彥少爺”好像沒了體力掙扎,劍二才把他口中之物給取出,冷聲笑道:“知不知?”他還有好多種法子沒用呢,他不介意今天都試試看,反正那些個整人法子他還都試過,正好奇的很。

假“彥少爺”咬著牙齦,緊閉雙眼,倔強的不肯開口說上一句。

“額。”突來的一道聲音讓一一面露猶豫,這時將軍夫人怎就醒了?若讓她瞧見這邊,會不會又要暈了過去?沒等一一回神,將軍夫人又睡了過去,一一看過去之時,劍二正從往回走。一一心裡苦笑道:這劍二速度夠快,但這不會對將軍夫人有什麼影響吧,一一轉瞬又想到,劍二自己也是個大夫,不會沒了分寸的。

“劍二,讓他開口,不管用什麼法子都行。”一一看著面前裝死的假“彥少爺”怒道。

那人聽到“不管用什麼法子都行”再也不裝什麼膽怯的小廝,直接狠厲的瞪向一一與劍二,嘴角還挑釁的勾起,彷彿再說:儘管來吧。”

誰知劍二卻直接插進三根金針進了假“彥少爺”的經脈,冷笑道:“那就嚐嚐這是何滋味吧。”

被塞住嘴巴的假“彥少爺”頓時青筋暴出,眼球也快瞪突出來,眼球裡也瞬間佈滿了血絲,不停在書房地上扭動著身子,想要得到解脫

然後轉身對一一道:“若劍二沒猜錯的話,彥爺應該不在府裡,而眼前這個人應該是衝夫人而來。”劍二想到自己送的那份信,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測,彥爺身邊也有暗衛跟著,不會就讓眼前這個人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