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頭一看,就看見雲染那漆黑如墨的臉。
忙不迭的低聲道:“這……開玩笑呢,這不是在開玩笑呢嘛。”
春喜尤不自知,自顧自的道:“算了,雲染的皮相,也實在是太好了一點。我可是配不上。我家小姐也是個喜歡好顏色的。依著奴婢看,雲染就不錯。”
蘇晚雪側頭看了看雲染,頗以為然的點頭道:“不錯,確實是很不錯。我也這樣覺得。”
江渺只覺得自己是一口老血梗在心頭。
等到仨姑娘上了車,江渺才看了看坐在車轅另一邊的雲染,低聲道:“你這是怎麼了?難道真的看上這個頗有幾分野趣的姑娘了?”
雲染抬頭,看著遠處的天空,低聲呢喃道:“江渺,你在別處,可有瞧見如此鮮活的女子?”
鮮活?
這是什麼詞彙?
江渺上一次用鮮活這個詞彙的時候,還是去買魚的時候。
不過想著蘇晚雪那樣嬌俏的美人兒宛若一尾魚一樣的活蹦亂跳,江渺的臉上就浮現出了幾分燦爛的笑容:“說得對,這三小姐,聽說是三年前父母就去世了。也許是疏於管教的緣故,所以,看起來比別的女子鮮活許多。”
疏於管教這四個字,像是一根刺,狠狠的扎在雲染的心坎兒上。
好在江渺反應很快,忙道:“主……主子,我不是這個意思。”
雲染怡然自得的抖了抖韁繩:“叫我雲染。”
看著雲染駕輕就熟的駕車,江渺就覺得,雲染這是……下凡來體驗生活了?
還是,迷上了角色扮演了?
可是這……這終歸只是一場夢啊。
等離開了這蓉城,一切都會回到原樣的。
若是沒有見過陽光,那一定能夠忍受黑暗。
只是這樣想著,江渺就覺得,雲染的這個暫時放空的主意,不是什麼好主意。
可是聽著馬車裡那銀鈴一般的笑聲,江渺又覺得,罷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了。
馬車裡的仨姑娘倒是不知道外頭兩個男人在說些什麼。
此刻蘇晚雪和春喜兩個人已經滾成了一團,彼此都拼命的哈著對方的咯吱窩兒。
好半晌,兩個人才停了下來,都攤在了凳子上。
春喜抬手,戳了戳蘇晚雪的肩膀,嘿嘿笑道:“說真的,小姐,你不覺得,雲染和江渺兩個人的身份不簡單嗎?”
春喜說話,也沒有特意壓低聲音的意思,外頭的雲染和江渺兩個人瞬間豎起了耳朵。
蘇晚雪也躺在那邊,像是沒骨頭一樣的,一隻手整理著自己的頭髮,輕笑道:“覺得啊。”
就在外頭兩個人心沉下去的時候,又聽見蘇晚雪咯咯笑道:“可是,就算是不簡單,那又怎樣。如今還不是做了本小姐的僕人?還是賣身死契的那種。”
“不是吧!”
春喜驚叫著蹦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看著蘇晚雪:“小姐你不是認真的吧?那樣的人,籤的賣身契,你也敢當真?”
蘇晚雪坐直了身體,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春喜,嘲諷冷笑道:“怎麼就不能作數?我可是真金白銀買了來的。就不能作數了?”
“可是,他們分明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人家也許就是遊戲人間呢?”
“那又怎樣?”
看著蘇晚雪這樣一幅不諳世事的模樣,春喜恨不得上前去將自己腦子裡裝著的這些爾虞我詐都說給自家小姐聽。
“難道我比你笨嗎?”
蘇晚雪這一句話,成功的讓春喜沉默了。
是啊,她家小姐,從來就是多智如妖。
從前,將心思都放在藥鋪上的時候,就時常被夫人誇讚聰明。
再後來,鬼門關走了一次之後,春喜是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家小姐,似乎又長進了不少。
一時間就有點悶悶的,小聲道:“小姐,奴婢沒有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意思。奴婢只是想著……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咱們蘇家這體量,惹不起啊。
這萬一,弄出點兒什麼事情來,這吃虧的,還是小姐你啊。”
蘇晚雪十分贊同的點了點頭:“嗯,其實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你放心,我會醫術,不會讓自己懷孕的。”
彭!
外頭駕車的江渺一個手不穩,來了個急剎車。
春喜的頭直接磕在了車廂上,疼的齜牙咧嘴,衝著外面大聲道:“江渺,你個蠢貨,會不會駕車?”
江渺剛想要還嘴,就看見邊上的雲染一臉墨色,忙道:“會會會,春喜姑奶奶,你就看好吧。”
被這麼一打岔,雲染心頭多少有點懊惱。
他很想知道,蘇晚雪說的,不會懷孕,是幾個意思。
果然,就有比他更加好奇的人。
春喜嬌笑道:“小姐,你說,你是看上誰了?雲染,還是江渺?還是,小姐準備兩個都收入囊中?”
蘇晚雪單手支撐著頭,略想了想,笑容明媚又燦爛:“也不是不行。”
外頭的江渺手又是一抖,若非是雲染眼疾手快,只怕春喜的頭又要和車廂親密接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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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雲染的臉色,也十分難看。
這蘇晚雪,還真的是……太過於“野趣”。
春喜對著蘇晚雪豎起了一個大拇指:“還是小姐慧眼,看出這倆小子不簡單。不過奴婢建議,小姐先搞定雲染。剩下的江渺,那也只是勾勾手指頭的事情了。”
蘇晚雪伸手敲在春喜的後腦勺上:“說什麼呢?我和你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
春喜哭喪著臉:“啊,開玩笑的?那小姐是看不上雲染,還是看不上江渺,奴婢覺得,來都還不錯啊。”
“那自己收去。”
“也不是不行。”
看著春喜那摩拳擦掌的樣子,蘇晚雪就好心提醒道:“你考慮清楚了,他們倆,可不是什麼富貴人家的公子。而是……權貴人家的公子。”
富貴人家,不過就是有幾個錢罷了。
依著蘇晚雪的設想,將來自己也是要做一個女首富的。
可這權貴嘛……
自古以來,官大一級壓死人的事情,也時有發生。
權貴,才是最不好惹的人。
春喜縮了縮脖子,話鋒一轉,指著身邊一直沒吭聲的澹墨:“算了,小姐,咱們都不要了。把人都賞給澹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