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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太陰寒鐵楗

“哈哈……”天香蝶舞的話音仍在耳邊,公孫商心中最早已被熊熊的怒火點燃,但也不禁有一絲疑惑,正打算在詢問她一句。洪亮的笑聲已經在金塔之中升起,隨之而來的強者氣息強烈震撼著這處不知名的空間,令人心驚不已。

那一刻,大地在搖晃,天空在顫抖,本不顯露於世人面前的空間畫布也顯露出來,洪亮的嗓音在其上留下一抹抹印痕,如同湖面水幕上的朵朵漣漪在向著四周擴散,周圍的一切都在迅速的改變著,這種感覺就如同身處於即將噴發的火山口,又如同一葉無力扁舟正面對怒海**,根本就無法抵抗,只能隨波逐流……

“小心!”那一刻時空彷彿在都在變化,上下在顛倒左右在互換,根本就無法安然地站在原處。公孫商還好些,雖說被震得頭暈目眩橫七豎八,但還呆在原地,他身後的天香蝶舞已經卻被強勁的罡風吹起,直向身後的血門中颳去。雖說公孫商極度厭惡這個女子,但已經親眼見識過血門內的黑暗,他也無法袖手旁觀,連忙伸手將她拉住。

“呼呼……”那股撕扯她的力量極為強勁,公孫商拉住她的一瞬間便被她帶著向後飛去,他雖然極度掙扎想要停下卻無能為力,這裡根本沒有一處可以借力之地。他大可放手鬆開這個戲弄了他一路的女人,但她在風中的悲慼的呼喊令他再度想起了那些仍在血門之內忙碌著的纖纖白骨,為此他不能鬆手,因為他不願再多一個人沉入黑暗……

“抓緊!”就這樣,他和她在狂風的撕扯中不斷回退,眼看即將絕望兩人都要飛入血門之中,公孫商抓住了一根不知自何時出現的石柱,這才在最後的關頭止住了退勢,公孫商在向天香蝶舞大喊,其實不用他說。她也知道該怎麼做,她緊緊抱著他的身軀,將玲瓏有致的酮體貼在他的身上不斷顫抖,她的體氣立刻溢滿他的口鼻,令人心顫。

這似乎又是新一輪的誘惑開始。畢竟在這一路上,天香蝶舞已經施展了太多次誘惑攻勢,從尤物到淑女再到精靈仙子,她無所不用其極,現在的她不過又是在扮演受傷的小鹿罷了。若是在之前公孫商肯定二話不說就把她踢開,她鍾情於秦柔,實在沒有空閒;理會這些無聊的把戲,但是當從往生道出來之後,當那一縷浩然正氣在他心中升起後,他的心已經不同了。他可以看到人們隱藏在內心深處那一份最深的情感。雖然此刻的她誘人犯罪,但是在她的身上,他感受到了和往生道中諸多逝去的女子一樣的悲哀,僅僅是因為這一點,她就不應該被驅逐,更何況他現在還有著更大的麻煩要面對。

趁著好不容易站穩腳跟的這段功夫,他向那座金塔望去,卻驚奇地發現這裡的一切都已經變了:原本種滿了鮮花草木兔走燕飛的田園外景正在不斷減退,黑色的地面正在不斷出現;原本空無一物的牆壁上此刻也有許多條紋正縱橫而出,有金色的銘金條紋,紅色的火焰條紋,綠色的草木條紋,藍色的水波條紋,紫色的星辰條紋……但更多的則是一種灰黑色的條紋,看不真切到底是什麼,模糊間只覺得似乎像是一棵樹,但卻處處都有,顯露著一種不同尋常的厚重感,充滿了歲月的滄桑。

而先前矗立在這片空間的金塔也已經消失不見了,隨之而出的是一株無比巨大縱橫向天的樹木。樹粗足有三十餘丈,其上滿是如同鱗甲一般深黑色樹皮,閃耀著鋼鐵特有的金屬光芒,樹身微微向後傾斜著,最高處有著五個分叉如同五指一樣直指天穹,但是詭異的是樹身上沒有一片葉子,光禿禿的,充滿了死亡的氣息,更將巨大的陰影投射在地上,那些閃耀著冷玉光芒的大地上,那些屬於它的凸伸在外的根莖上……

“太陰寒鐵楗!……洪荒時代的三大通天木之一,怎會在此?”當看到那一株巨樹的時候,公孫商的眼中有了絕對的震撼,彷彿是見到了鬼一般。在那一刻身邊的所有的都不再重要,那些似乎要毀天滅地的氣息模糊了,他懷中瑟瑟發抖的女子也逝遠了,便連他因看到了往生道內世界陰暗面而覺醒的浩然正氣也在那一刻凝澀了,世界中只剩下他和那一棵巨大無比的樹……

傳聞在太古時期,天地極西之地北冥寒潭有一極為強橫的族群——恨天氏,他們的實力極為強橫,不敬鬼神不畏蒼生曾創下了赫赫威名,為太古時期十大族群之一。他們崇拜一棵源自混沌時期的神樹,因為是它給予他們無上的偉力,那便是太陰寒鐵楗……

據說太陰寒鐵楗生長於極陰之地,喜好吸食生靈血食,為諸邪之首……有人說它是溝通天地人神的橋樑,那些曾經稱霸九州的遠古帝王們都是透過它離開了人間,前往了只屬於神祇的仙境,引得後世修仙者瘋狂一時……還有一種說法是,太陰寒鐵楗是混沌時期留存下來的太古神獸——九天鯤鵬的棲息之地……

相距最近的傳說是關於后羿的。傳聞後裔用來射日的無上神器射日神弓就是以太陰寒鐵楗製成,以太陰寒鐵楗中所蘊含的強大太陰之力剋制了三足金烏的太陽真火,最終才使得天神贈予的滅日神箭得以建功……這大概算是最為可信的傳說,畢竟后羿的妻子是嫦娥,本身就和太古恨天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本身又為月光之體……

關於太陰寒鐵楗的傳說公孫商早年度過,但並沒有太過在意,畢竟那時他還天真地以為世界就是看上去的樣子。如今他已經接受過世界的洗禮,再加上之前在往生道所見所聞,對於鬼神之事已經開始相信了。再加上面前這棵與傳說幾無二致的樹,他心裡算是真得凌亂了,彷彿逆轉時光回到了遠古洪荒時代去了……

“邪氣沖天……喜食血肉……應是太陰寒鐵楗無疑……哼!好大的手筆!”但震撼也是只是一時半刻,馬上他便清醒了過來。看著眼前這棵高大偉岸的巨樹,再回想一下往生道、百花園、安樂宮等沿路所見所聞,對於這個神秘莫測的天香閣主的企圖他總算瞭然於心了。

此物乃是太陰一脈極度嗜血的草木之靈,先前那些東西都是為了供養此物而存在。安樂宮中諸多佳麗是為陰氣之源頭,百花園內天南海北奇花異草為五行木之靈氣所定,而那些慘絕人寰的往生道中發生的一切則是為了血食,那些如夢如幻近乎於道的壁畫也或許只是為了增加一份已經不復存在的蠻荒遠古之氣……

“又一個妄圖長生不死的瘋子!”公孫商的心裡暗道,眼中已經再度燃起了火苗,白濛濛的浩然正氣已經再度運轉,那股陰寒妖異的氣息被逼離數尺。

自打人族誕生起,對於長生的追求就從來不曾停息過。亙古不變的日月星辰,長生不死的神仙道人,對於這些誕生於媧皇氏之手的懵懂生靈有致命的誘惑,而後世那些已實現飛翔的黃帝炎帝等遠古帝王更為修仙者樹立了榜樣,因此他們更為孜孜不倦地奮鬥不息,為了長生他們什麼都幹得出來……

這個只需要看一看盤龍山中堆聚如山的屍骨大抵就可以瞭解些許,但這卻從未終止過,相反因為有生老病死的存在,令這些修仙者變得更為執著。而這時候讓他們發現上一株號稱可以登天的神木,那還了得?再多瘋狂的事情也都可以理解,不要說是漫長的往生道內的血花點點,就是把九州血洗一遍那也正常,畢竟之前有瘋子幹過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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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閣主,還請現身賜教,不必裝神弄鬼了!”公孫商分開了天香蝶舞仍舊緊緊抱著他的手臂,向著空無一人的世界裡朗聲道,眼中火苗燃燒得更熾烈了。雖然以肉眼觀瞧這裡空無一物,但是他胸中的浩然正氣對此地的邪氣有天然牴觸,他對這片世界裡的感應也就變得極為靈敏,他能夠感受到氣流的波動,有人!至於是誰,顯而易見……

“哈哈……久聞公孫公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真了得……哈哈……”他的話形如泥牛入海一般,這裡根本就沒有任何回應,看似公孫商失算了,但是就在下一刻,整個世界劇烈地顫抖起來,先前出現的洪亮笑聲再度出現了,一切又開始變化……

“哄!哄!哄!……”如同是變戲法一般,以太陰寒鐵楗為中心,開始出現一圈又一圈的華美火盆,一束束赤紅色的火焰從中升騰而起,照亮了這個被黑暗籠罩的世界,也使得公孫商看清了身邊的一切。原來他們並不孤獨,在這個封閉的世界裡,他們還有很多的同伴,譬如那些正沿著牆壁站立著的寒甲士兵,正端著長槍站在他們身後。

這些人看不出修為如何,但是每一人身上都有著極度濃郁的煞氣,都是見過血的,令人只需看上一眼便感覺後背陰冷。很多先天強者也不見得有此氣勢,但以公孫商目測這裡的這種死士戰士的數量至少不下兩百名。這可就是兩百名近乎先天強者的戰力,他的後路依然被封死了。

“時代發展得太快了,先天強者也快成蘿蔔價了!”公孫商不禁在心裡惡意地想。隨之便將目光投向了太陰寒鐵楗,因為那裡有著更強的氣息存在。

在他的面前早已不是光禿禿的黑玉地板,以太陰寒鐵楗為中心修築著一個半圓形的高臺。地上鋪得是金黃色的琉璃砌塊,閃耀著七色的光芒,越是往上越是顯得奢豪,而與之相伴的是那些站立在臺階上的兵士,最前方是穿銀色盔甲的,靠近太陰樹的地方則換上了金色的盔甲,銀甲約有五十名,金甲僅有十人,儼然已有先天強者的實力。

就在那些銀甲士兵與金甲士兵身上先天真氣繚繞,散發著懾人的氣息的同時,還有一群群身著五顏六色舞衣的絕美女子侍立在通往太陰寒鐵楗的道路兩側,她們手裡捧著燈燭酒水等東西,正笑容可人地望著公孫商,眉目之間有著萬種風流顯露,但公孫商卻仍舊不為所動,他在她們的身上嗅到了血腥的氣味,這些並非是任人採摘的嬌花,而是一朵朵帶著毒刺的玫瑰,只消一個不留神就會命歸地府……

這些在他到來這裡之前或許還能有些許威懾力,但在公孫商已經被歷練完畢之後,這些就不怎麼夠看了。他的目光直接越過了這些重重的迷霧,看向了那棵挺拔的古樹,因為在它的枝幹上仍舊有著一條黑灰色的水晶臺階,一路延伸到了太陰寒鐵楗的分叉處停下,在那裡正安放著一處案几,有一人正坐在那裡注視著他,那才是一切的源頭。

雖然相距甚遠,但是公孫商目力一向上佳,昔日曾經十里之外遙觀鷹眼變化,現在看清一個人的相貌當不是什麼大的問題,但是不知為何他竭力看去卻總是看不清對方的樣子,似乎在他的周圍有一層無形的壁壘正保護著他,不容任何人窺視。

“不知閣主見召,有何貴幹?”但下一刻他就心中醒悟了,此人實力定然是遠高於自己,實力的差距太大了才會出現如此情況,索性也不再去看。他直接向著那個至高的人發出了屬於自己的提問,眼中的火苗再度開始燃燒,手指尖也有絲絲白氣出現。

“公孫公子大駕光臨,在下備下酒水一杯,還請上前說話!”洪亮的聲音再度響徹世界,但是已無先前咄咄逼人的氣勢,變得溫和下來,但卻仍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絕對氣勢。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在下方的世界上已經出現一張翠玉案几,上面擺放著熱騰騰的熱酒以及諸多香氣撲鼻的菜餚,還有一團白玉座墊出現在了後方。

“謝閣主好意!”已經走到這裡了,再想回頭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更何況他此刻的心充滿了憤怒,根本不會退縮。只是冷冰冰回應了一聲,便抬步登上了這一條登天的階梯,而他身前的那些金銀甲侍衛以及那些美貌無比的侍女們紛紛退到了兩側,齊齊地伸出了他們內側的手臂,迎接他的到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