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興趣去關心那些，只是在想著，自己這次“回家”，該如何面對家人，特別是那個母親。
他雖然佔了季漠的身子，現在也用著季漠的身份，可他畢竟是左寒的靈魂與思想，想要他完全代入到季漠的家庭裡，還是會很不適應的。
可自己都已經回來了，總不能不回家看看的。
況且，佔了人家季漠的身子，自己又多活了一世，必須要為人家季漠做點事情才好。
因為有季漠的記憶，他倒不至於找不到回家的路。
季家的祖宅老院也在江邊，與剛才他去的南宮家族的院子差不多，不過季漠的父母並不在祖宅老院裡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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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駛了十幾分鍾的樣子，季漠的這輛跑車駛入了一個高檔小區裡，並停在了一棟別墅門口。
兩層樓的別墅，有一個小院子，院子裡種了些花花草草。
下了車後，季漠按了下院門的門鈴，片刻後，別墅的房門被開啟了，季榮國與一個繫著圍裙的女傭一起迎了出來。
“小漠，你怎麼忽然回來了？”
已經換上了睡衣的季榮國在看到季漠後，顯得很意外。
“學院放假了。”
季漠邊往院子裡走，邊回道。
他還未走到院子門口，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中年婦人也推著輪椅到了別墅門口。
“小漠，你回來了！吃過晚飯了沒呀？”
那婦人顯得很高興，蒼白的臉上佈滿了笑容。
季漠深吸了一口氣，也擠出了一臉笑容，慌忙迎了上去，推著輪椅往別墅裡面去，同時說道：“媽，我吃過了，外面風大，咱們先進屋。”
別墅的客廳很寬敞，內部佈置的都是些比較古典的傢俱，這些傢俱多是從祖宅老院裡搬過來的。
“咳咳……”
剛剛進到客廳裡，季漠的母親就開始咳嗽起來，明顯是病情嚴重。
季漠的母親叫做餘慧雯，今年只有四十五歲，可此時看她的憔悴模樣，卻更像是花甲之年的老婦人。
“慧雯，該吃藥了。”
季榮國對一邊的胖女傭使了個眼色。
那個皮膚有點黑的胖女傭隨即就拿了幾種藥片過來，還端來了一杯溫水。
“等會兒再吃，我要跟小漠說說話。”
餘慧雯知道自己一旦吃了藥，很快就會睡著，所以她不願吃藥，雙手抓著季漠的一隻手，已經顯得很疲憊的眼睛盯著季漠看個不停。
季漠離家只有半年時間，可餘慧雯卻是無比思念。
餘慧雯遭受病魔折磨，痛苦不堪，如果不是放心不下自己兒子，她恐怕早就撒手人寰了。
季漠並非醫生，不過他通過觀察以及以前的瞭解也能知道，這位慈愛的婦人確實病情嚴重，而且很難治療。
餘慧雯坐在輪椅上，不是她的雙腿出了毛病，也不是她真的站不起來，而是她現在的身子太虛弱了。
這種虛弱是身體機能出了問題，就拿餘慧雯而言，她原本只有心臟病，可她為了幫助自己丈夫季榮國打理家庭與事業，操勞過度，多出內臟都出現了功能衰竭的病症。
病太多，任何醫院都無法將她治癒，只能用一些先進的藥物來療養，勉強維持著她的生命。
她的生命猶如風中殘燭，隨時都可能被風吹滅。
這種情況，季漠不是沒有解決之法，可他的解決之法不是不適合餘慧雯，就是他如今根本無法辦到。
比如用藥物配合玉片裡的精氣，輔以一些特殊法門，就可以讓餘慧雯洗練身軀，增強生命力，可是餘慧雯並非武道高手，根本承受不了精氣與藥力的衝擊，如果勉強這麼做，只會讓她更早的離開人世。
比如引導餘慧雯進入胎息狀態，以天地精華自然之力緩緩滋養與增強餘慧雯的生命活力，這也是一個辦法，只不過這必須要有至少達到胎息境中期的頂尖強者出手才行，如果是前世的左寒倒還能辦到這個，如今的季漠是萬萬辦不到的。
說白了，對於餘慧雯的病情，季漠只有解決之法沒有解決之力。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餘慧雯的病情會越來越嚴重，很難堅持到季漠恢復前世的修為。
以季漠的眼力來判斷，餘慧雯最多還能堅持一年時間，而他想要在一年時間內恢復前世的修為，不是沒有可能，只是可能性很小很小。
對這位母親的病情，季漠很無奈，所以他很入戲的陪著她聊天，感受著她的關懷與慈祥的同時，也給予她心靈上的慰藉。
到了晚上十點，在季榮國的一再要求下，餘慧雯終於是吃了藥，然後安詳的躺在了臥室的床上。
餘慧雯睡下後，季榮國與季漠又回到了客廳，二人也聊了起來。
“祖宅老院已經賣掉了。”
只有他們父子二人，季榮國有話也就直說了。
“賣了多少錢？”
季漠好奇的問道。
“連裡面的一些傢俱古董算在一起，賣了近十億吧。”
季榮國的語氣有些落寞，並未因為季家得到了這筆錢而有半點歡喜。
“十億也不少了。”
季漠點了點頭，又問道：“夠我們家的公司良好的經營下去嗎？”
季家老宅的位置很好，很是靠近臨江的商業中心區，地皮本來就很值錢，更何況其中還有很多價值不菲的傢俱與古董。
只不過，那老宅乃是季家的根本，也是祖上傳下來的基業，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季榮國萬萬不會在自己當家的時候賣掉它。
“如果我們公司縮小經營範圍，倒是不會再有什麼問題。”
季榮國苦笑了一聲，道：“可一旦我們公司的規模變小了，我們就將失去原有的地位，我們季家也就算是徹底走向沒落，從此在華夏國銷聲匿跡。”
“也比苦苦支撐，最終慢慢耗盡資產好吧？”
季漠雖然不太懂生意，不過他也能分得清好歹。
“呵呵，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季榮國搖頭笑了笑，道：“我們季家原本是古武世家，也一直為華夏國的經濟發展努力貢獻，一旦我們的實力減弱太多，我們就會失去一些特殊的利益。”
“特殊利益？什麼特殊利益？”
季漠有些不明白。
“靈石的利益。”
季榮國解釋道：“我們這些古武世家，只要能為國家出力，就能擁有一定數額的靈石購買權，一旦我們季家的貢獻達不到要求，我們就會喪失這個權利。”
“靈石呀……”
季漠微微皺眉，陷入了沉吟之中。
靈石就是一種其中含有靈氣的特殊石頭，比含有精氣的玉石價值高了很多很多。
只不過，靈石的產量很低，如今整個世界已知還能開採出靈石的礦脈一個巴掌都能數的過來。
華夏國境內只有一條靈石礦脈，還好的是這條靈石礦脈產量還不錯，而且出產的靈石品質也很好。
季漠前世自然是見過靈石的，而且還得到過很多，知道靈石對高階武者用處極大。
能夠用靈石來輔助修煉的武者，至少都要有先天之境初期的修為，先天之下的武者若是用靈石來修煉，根本控制不住狂暴的靈氣，無異於引火自焚。
“我們季家雖然沒有先天之境的強者，可我們也不能輕易就放棄了這個權利。”
季榮國似乎看出了自己兒子臉上的疑惑之色，他接著解釋道：“我們自己雖然用不上，卻可以拿來當籌碼，可以賣給別人換錢，也可以用來跟別家談條件。”
“放棄了這個權利，也沒什麼吧？”
季漠仍舊不解，道：“以我們家現在的資產，足夠我們幾代人過著富足的生活呀。”
“呵呵。”
季榮國看著季漠，道：“有錢就一定有命花嗎？”
“哦？”
季漠眯起了眼睛，似乎想到了什麼。
“我們季家可不是沒有仇家的，而且仇家並不少，其中不乏有些實力的仇家。”
季榮國繼續道：“如果我們沒有足夠的錢財去聘請實力強勁的保鏢，我們不能與其他的大家族大勢力搞好關系，我們距離家破人亡也就不遠了。”
“這樣啊……”
季漠確實搞懂了，他道：“我們需要有靈石的購買權，然後用我們買到的靈石來討好其他大家族大勢力，或者說是用靈石來換取那些大家族大勢力的庇佑，對吧？”
“可以這麼理解，但其中還有很多複雜關節。”
季榮國點了點頭，道：“總之我們現在絕不能輕易喪失了靈石購買權，也必須要有足夠的錢去買那些靈石。”
“我們拿出來靈石給別家，別家不會給我們錢嗎？”
季漠道：“靈石很少很珍貴，有錢都買不到，我們完全可以轉手賣個高價呀！”
“還賣高價呢，能回本就不錯了！”
季榮國再次苦笑，道：“我們家已經沒落，家裡沒有強者，人家根本不可能給我們出高價，畢竟我們還有求於人家。況且，國家是嚴厲禁止將靈石放在市場上販賣的，更不允許賣給外國人，國內有資格私下買賣靈石的還是那些大勢力大家族，他們可沒有一個易與之輩。”
“原來這靈石的買賣，我們家還一直虧錢呀！”
季漠這才明白，季家的公司為何會越來越難以維持。
餘慧雯的病情影響了季榮國，給了季榮國很大壓力，而外部環境更是讓季榮國壓力倍增，若非他有著通竅境後期的修為，只怕他早就被壓垮了。
季漠也更加清楚，之前季榮國給了自己三千萬是多麼不容易。
“也不僅僅是靈石生意虧本很大，我們還要維持很多根本不賺錢的產業。”
季榮國嘆息，無奈的道：“那些生意明明賺不到錢，甚至會虧錢，我們也得一直維持著，這樣才能讓我們的公司總體規模顯得很龐大，對國家的貢獻也顯得很多，如此我們才能不會喪失靈石購買權。”
“我們可以多投資點賺錢的生意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