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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五章 如果是這樣

夕陽西下,米白色棉裙的顧謹諾在黑色輪胎鞦韆上蕩著穿著軟底粉色涼鞋的小腳,身邊站著身材筆挺,綠色制服的肖予敬。柔和的夕陽餘暉照在他們身上,溫柔的顏色。

劉圓圓來找他們的時候,看到這一幕,意外的覺得竟是那麼的安靜美麗。而自己呢,心裡就這樣的難過了。

我愛你,你愛她。我看著你,你看著她。可是,她幸福了,你沒有。你不幸福,我也沒有。

低頭整理了下心情,劉圓圓笑著跑過去,聲音如銀鈴:“小諾啊啊啊吃飯啦啦啦敬子啊啊啊回來啦啦啦!”

顧謹諾回頭,笑了:“你回來了?”

與此同時,肖予敬也回過頭,兩人無意間的並肩而立,那夕陽在他們身後投下溫柔的光。劉圓圓幾乎是嫉妒了!

她加快跑到兩人面前,擠進中間,挽著顧謹諾的手臂,再拉著肖予敬的手:“走走走!”

顧謹諾笑哈哈的跟著跑起來,肖予敬加大了步伐,也能跟上兩個女孩子的速度。

就這樣吧,像這樣的拉著你的手,跑起來。

肖予崇在幫忙打飯,看到三個人幾乎是一團的衝進來,怔了怔,笑了:“你們是一根繩子上的蚱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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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謹諾喘著氣,剛剛跑瘋了:“你才是蚱蜢,把你拴進來正好合適!”

劉圓圓也彎著腰拍著胸口喘氣:“就是,你個蟲子不就是蚱蜢?!”

唯有肖予敬氣定神閒,睨了眼自己弟弟,靜靜的笑。

肖予崇咧嘴笑了,哥哥就是哥哥,自己心思瞞不住呀!

唐峻衍和言霽寧、魏南踩著飯點進來的,不過扛來了兩箱子的飲料。

炊事兵的手藝不錯,就是部隊的大鍋飯總比不上家裡小鍋小勺做得精細。顧謹諾卻吃得很開心,大口大口的。

張思肆眼睛都亮了:“諾姐,這那麼好吃嗎?”

顧謹諾嚼著肉片點頭:“當然啊,難道你覺得不好吃?”

唐峻衍在她碗裡放了塊離得有些遠的紅燒排骨,痞笑:“玩瘋了,餓壞了。餓壞了,吃什麼都好吃!”

張思肆相信了,頓時失望:“我還以為我做的秀珍菇炒肉片真的好吃呢!”

顧謹諾敲了一筷子唐峻衍:“胡說,誰瘋了?!就是超級好吃!不要你做個來嚐嚐?”

唐峻衍湊近顧謹諾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有一個好菜你很愛吃。”

顧謹諾不相信的眼神瞟他。

低低的誘惑的聲音繼續:“真的,昨晚你還吃了。”

啊?!顧謹諾的臉轟的紅了!

唐峻衍如願看到自己的小女人紅著臉嬌俏的樣子,獎勵的又給她夾了塊肉片:“確實還不錯,多吃點。”

張思肆心大,沒注意他們的小甜蜜,聽到唐峻衍這句,笑得開心!

許是吃著吃著,突然大聲的叫顧謹諾:“姐,我想吃你做的五香豬蹄!”

顧謹諾笑呵呵的:“改天做給你吃!”

這麼一來,大家都喊了起來:“我也要吃!”

“我也要吃!”

“我也吃!”

“還有我!”

張軍站起來,大手一壓,大嗓門亮了:“都給我停!”

全場頓時安靜。

“還給不給你們諾姐好好吃飯了?”

小夥子們嘿嘿笑了。

張軍抓抓板寸,笑憨憨的樣子:“下週星期五蟲子不是出院嗎?為慶祝一下,小諾、圓圓、唐總、言總、阿南還有小程,你們星期六來隊裡吃飯吧?”

大家笑著點頭。

“蟲子出院,大家就別折騰了,這樣,大家一起到皇城會所來,我請客!”劉圓圓豪氣萬千!

唐峻衍笑著搖頭:“這樣不好,兼顧不到站崗的兄弟。你讓會所廚師準備幾個好菜,到時候送過來。”

看看顧謹諾,再看看這群大小夥子們:“我和諾諾給你準備足夠的五香豬蹄。”

大家頓時歡呼鼓掌!

“言霽寧,你給準備好喝的就行。”

言霽寧不屑的看著他:“你這是小看我的廚藝嗎?”

唐峻衍淡淡的笑,嘴裡卻說:“不是,只是更看好你的喝的能力。”

言霽寧一噎!

大家接著商量到時候要做什麼菜,誰做什麼誰做什麼,還打算好到時候要有個小小的慶祝儀式,肖予崇要怎樣怎樣……

只是那時,大家都沒能想到,這一個打算,竟是永遠都沒辦法實現了。

這頓飯吃得大家很開心,直到晚上的八點半才結束。肖予崇還需要會醫院,劉圓圓拜託了唐峻衍送他。

“三哥,我還有些話要和敬子說。”

唐峻衍瞭然點頭,笑了:“明白了,加油,女追男嘛,總會比較費勁!”

劉圓圓羞紅了臉,卻揮舞著拳頭:“好,我加油!”

在訓練場上緩緩走著,劉圓圓盯著自己的鞋尖,心裡像在敲著鼓,飛快飛快的敲著,敲得她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肖予敬在她身旁半尺之距,安靜的走著,跟著她的步伐。他大概能知道,劉圓圓想對自己說什麼,也大概能知道,為什麼她會在這個時候要對他說些什麼。

就像這個時候,在唐峻衍車上的肖予崇,心裡忐忑不安:“姐,圓圓要和我哥說了,我怎麼辦?我還有沒有機會啊?”

顧謹諾揉揉他柔軟的短髮:“緣分天註定,不用擔心。”

“那圓圓到底是愛我還是愛我哥啊?不對,她就是愛我哥。可我哥不愛她啊,她為什麼就非得愛我哥呢?我那麼……”

唐峻衍淡淡的打斷他:“蟲子,你越忐忑,就越代表你沒有信心能愛她,懂嗎?”

唐峻衍的話,肖予崇沒能一下子明白,可他卻意外的安下心來。

訓練場上,劉圓圓終於鼓足勇氣,走到肖予敬面前對肖予敬說:“我喜歡你,我愛你,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肖予敬臉上沒有笑容,也不是生氣,就是這樣的安安靜靜的樣子,平靜的看著她。

劉圓圓低下頭,她最愛肖予敬這個樣子,也最怕肖予敬這個樣子。

肖予敬的安然,安靜,那種靜好,是她最迷戀的樣子,可這個樣子的肖予敬,又讓她害怕——因為,她根本看不透他的安靜之下,到底是什麼。

可是,怎麼能就這樣敗下陣來呢?

劉圓圓咬咬牙,再次抬頭:“肖予敬,我愛你。真的愛你。”

肖予敬安靜的看著她,好一會之後,才問:“愛我什麼?”

劉圓圓急忙回答:“我愛你的所有!”

“也包括了我的不愛你嗎?”肖予敬淡淡的,平靜的聲音打斷了她。

劉圓圓又狼狽的低下頭去,就是這樣,這樣的肖予敬,他的平靜安靜,能夠讓人瞬間就崩潰!

可是……

“對,就像,你對小諾的愛,完全就能包容了她不愛你一樣。”

劉圓圓倔強的說完,終於全身一鬆!

而肖予敬的臉上,平靜的面具終於有了一道裂縫。

他幾乎有些慍怒,至少,那雙黑眸裡已經染上了薄怒:“你不要總拿小諾來說事!我不愛你和她沒有關係!”

劉圓圓這下卻不怕了,有笑有淚有喜有悲的肖予敬,她不怕。

“我不是拿她說事,你放心,我永遠都不會介意你喜歡她,或者介意她被你愛著。這樣的感覺和感受,我能理解,完全能。”

肖予敬定定的看著她,十多秒之後,邁步緩緩向前走著:“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接受蟲子呢?別說我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接受你,我和你根本就是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都是人。”

“不一樣。我是軍人,你是普通人,還是一個不一般的普通人。我沒有家,我只有一個堂弟蟲子,你有一個完好幸福的家,家人和睦。我是消防員,日夜都要駐守在消防隊裡,不能像外面的男人一樣,陪著你每天,甚至還得你來照顧我。”

“我的工作,危險係數不定,潛在的危險可大可小,但也無人能預計,我不能保證,我能這輩子都安好無恙。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因公殉職,不知道到時候我還能為我的家人留下什麼,我不一樣。”

“不!敬子,你一定能這輩子都平平安安的!”

“誰知道呢?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消防,除非,因為什麼事情,我不得不走,就像阿南,因為受傷不得不離開特種部隊一樣。我這輩子都是消防員,每天都可能在危險中行走。如果,如果真有一天,我會在火場裡死掉,你讓我怎麼……怎麼……”肖予敬說不下去了,不是因為詞窮,而是因為面前劉圓圓的堅持和堅定!

劉圓圓眼裡有淚光在閃耀著,如同漆黑天幕上閃亮著的星星:“不會。就算會,就算如果真的會這樣……”

劉圓圓笑了,幾分奮不顧身的淒涼,幾分倔強的決絕:“肖予敬,敬子,我這輩子第一個愛上的男人,肖予敬,我在這裡清清楚楚的告訴你。我也請上天為我作證,我所言若有虛假,今生不得好死——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肖予敬,你聽好。我劉圓圓,將會是你的未亡人,為你守靈,為你扶樞,為你守寡一生!”

你若先死,我為你身後奔忙,然後,一生想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