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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從五品掌櫃

這些事情,大夥兒只是聽過就算,畢竟皇宮大內,或者宰執之家的事情,怎麼是升斗小民所能得聞的?

但在豪商間卻又有不同說法,此刻江寧城不少**的當紅姑娘都喜歡用一種叫做唇華的東西,有幾個做了入幕之賓的,也曾親嘗過此物的味道。

但究竟是從直接從唇華盒中挑出一點兒來放進嘴裡,品品味道,還是透過別的方法直接吃到,就不得而知了。

但這些人倒是異口同聲的說,這唇華較之口脂,實在是天壤之別,吃上去清新淡雅,不像後者有那濃重的腥臊之氣,說是淨素所制,所言當是不虛。

還有那藥鋪老闆也說,他和宮中某太醫相熟,那太醫酒酣耳熱後也曾說起,太醫院二十位博士,四十位醫正,聯袂出手,協助安定王整理古方,才有的唇華一物。

至於為什麼是安定王為主,而太醫院為輔?

那還用問?看看這戳記-紅茸唾!

南唐第一新秀才子當然能者無所不能!

餐霞樓事件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那闋《一斛珠》也久經傳頌,長短句的好處在於譜曲方便。

詩詞一道也談不上什麼版權概念,有人願意傳唱吟誦是作者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兒,換在今天就叫做自來水……

這些日子,江寧城中的**和教坊司中傳唱最多的便是此詞了。

香豔綺麗卻不下流,反而在字詞之間描盡了女子的美貌,尤其是檀香口丁香舌,以至於不少伎家演唱之時,都會刻意的舔舔嘴唇。

更有甚者,唱曲之前便在齒間暗藏一小片紅綢,曲終之時紅茸自唇而出,實在像煞詞中豔麗嬌俏,如此情景,如此詞句,更是引得狂蜂浪蝶一擲千金……

沒想到這紅茸唾三字竟然成了戳記?

如此巧思,讓眾人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安定王又增添幾分敬仰之色。

……

“久聞大王,文采風流,詩詞俱佳,沒想在經商一道上也是如此天賦卓絕,小人一看到紅茸唾三字,便曉得這買賣差不了,又曉得大王素來仁厚,體恤下人,所以就向皇后請了恩典。”

此刻一名年過五旬的老者,正對著李煜作揖,此人叫潘誠厚,正是皇宮中內給事的一員,現在卸了職司,跑到專營店來當大掌櫃。

他一見李煜就要跪下磕頭,李煜連忙拉起他“宮外,我是股東,你是掌櫃,拱手即可。”

這才有了剛才的諛詞。

“潘誠厚,嗯,以後該叫你潘掌櫃了,屈居於此,真是大材小用啊,只是本王這鋪子新開,我和王叔在貨殖一道上向來一竅不通,只好找人相幫了。”李煜說的很客氣。

他不敢不客氣,從五品的內給事,放到皇宮裡也算的上有字號的人物,大致相當於外庭侍郎級別的官員,而且是主管錢糧大事的。

現在人家放著好好的副部級不當,跑來做掌櫃,這裡面的故事,大家心知肚明,所以自然是一團和氣。

何況李煜還指望這位“灶王爺”,隔三差五的“上天言好事”,之後才能“回宮降吉祥”。

故而,語氣中還帶上三分親熱之意。

潘誠厚人老成精,忙道:“不敢,不敢,小的是天家奴僕,到哪裡做事都是應該的,大王不以老朽而棄用,已經是感恩不盡了。”

“至於貨殖一道,小的家中便是商戶,小的抓周時便抓的算籌,到了六歲時籌算玩的精熟一時被稱為神童,稍大些便被家長帶著行走商路。”

嘆了口氣道:“只是生逢亂世,在經商途中被亂兵強奪貨物,長輩不甘,與之理論,卻被屠戮殆盡,那時我才十歲,正好不在其側,在躲過一劫,後來便入了宮,一晃四十多年了……”

隨即又是一拱手“倒是擾了大王的興致,該死,該死。”

“無妨,你也是可憐”李煜隨口道,剛想問問店中準備情況,卻腦中突然一亮,張口道:“你在宮中服侍那麼多年,也沒什麼機會出來,你可還有親戚建在?有的話,不妨接來團圓”

“你是大掌櫃,按照規矩便會給你配上獨門小院還有男女傭人,現下還沒找好地方,如果你親戚多的話,就找個大點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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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潘誠厚怎麼也沒想到,眼看的皇子竟然會關心起這些瑣事來,眼中頓時閃過三分詫異,四分感激,心道“看來宮中傳言不虛,這個安定王確實是個好性子……”

想到此處,語氣又恭敬了幾分“回大王的話,應該是還在的,但之前一直在宮中卻也沒機會查訪。”

“聽口音,你似乎是江都人?”

“是。”

“王叔,你不是認識不少江都商戶麼,什麼時候讓他們查查,這些人比官府都好使。”

李景逷自然知道李煜的意思,滿口子答應。

“潘誠厚,你得空了,把你的原來家中所住之處,及鋪子名稱等事物都寫下來,交給保寧王罷。”

“噗通”潘誠厚立刻跪倒“不敢,不敢煩勞二位大王,小的有空慢慢自己找好了。”

“你且起來說話,都是宮外莫要如此,讓人看了反而不好。”李煜道。

“是”潘誠厚爬起來,不停的拱手作揖“真不敢煩擾大王,這是折小的壽算的……賤事怎敢勞動貴人?”

“就這麼定了,你抽空寫下即可,你現在是我的掌櫃,那麼做東家的自然能幫著點就幫著點,我們這鋪子可就全靠你了。行了,你忙你的事情去吧!”

李煜揮揮手,轉身和李景逷往別店鋪後部走去。

“小的,小的,”潘誠厚眼中神情複雜。

他其實一直在託人尋找自己的親人,只是當年是個沒權沒職的小太監,沒人理他,現在位高權重了,但畢竟時間已經過去四十年,原來家中鋪子所在之地,也在他遇襲不就後被一場大火燒成白地,人自然也是找不到了。

加上不管是楊行密,還是李昪,抑或是今日的李璟,雖然對寺人都頗為仁善。

但畢竟現在距離唐末一百年都不到,宦官之禍足以令所有君王談之色變,故而對太監結交外官之事管的極嚴,如此潘誠厚要找人更是難上加難。

今天,這個安定王第一次過來檢視鋪子,沒怎麼問商事,卻答應發動手中力量幫他尋親。

潘誠厚看著二人年輕的背影,心中感慨萬千“這差事啊,只怕是不好做了,一邊是聖人要求按旬彙報店鋪狀況,另一邊這位大王也是真的良善,看得出並不是純為籠絡人心才這麼說,我無意間起個頭,他就……。哎,盡人事、知天命、憑良心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