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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出師不利

潘誠厚倏然一驚,這是天大的功勞了,一個少年大王釐定了幾百年來一直無法定論的上古禮器的形制規格,並將其一一命名,如此不管是在文化上還是政治上,李煜這個名字都將響徹南北大地。

“這是在替大王揚名啊!”潘誠厚喃喃道

“不錯,我等既然歸於大王名下,自然要為他謀劃,現在天下太平,是不會有十三歲少年出鎮一方的好事了,就算有,也不過是去混個資歷,更何況,即便出鎮了,多少人在暗地裡使那鬼魅伎倆好不知道呢”史虛白說的很不客氣。

但話裡的意思卻很明白,李煜要上位肯定要有足夠的名望和功勞,李弘冀的路線現在已經斷無可能重複,而且太高調容易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如此,要將大王抬上去,只能從別的方面想辦法,增加其名望,這是其一,其次,這事若成,天下有識之士定然紛紛來投,手下有人,很多事情便好辦了!”

話更赤裸裸。

雖然對這件看起來偉大工程能否起到這麼如此作用還有存疑,但潘誠厚和樊斌倒都覺得史虛白起碼是在替李煜著想。

對史虛白的名望也是真服氣,既然大名士提出了這麼個看起來還不錯的建議,那自己就配合著幹吧。

這事情說著容易,做起來是真難,

攻究古器之途無非三條:禮家明其制度,

小學正其文字,

譜牒次其世諡,

分別從形制,文字,事實三個方面來研究。

所謂禮家明其制度,是指透過對古禮的考證來推斷出某一祭拜行為該有什麼器物,比如是該敬酒的,那就肯定不會用到鼎、鬲,多半是尊、觚之類。

小學正其文字,小學是研究文字字形,音韻,字義的學問,放到攻究古器上,便是解讀辨析其銘文,倘若一件不知道名字的器物的銘文上有個觥字,那麼不用說此物多半便是觥。

譜牒次其世諡,則是根據家譜年譜等記載來推測器物的主人的資料。

三個方面,怎麼看都沒有一個善茬啊。

對普通人而言,其難度都和看天書差不多。

史虛白仗著家學淵源,試圖挑戰此道,坦白的說是自尋死路。

歷史上有宋一代文人疊出劉敞,呂大臨,黃伯思,王俅,薛尚功等人群策群力,代代相傳之下才完成的大專案,史虛白帶著兩個太監就想搞定?

雖然這倆太監確實有點本事,但史虛白自身的層次水平較之劉敞,呂大臨還是要略遜一籌。

正式著手後史虛白才發現自己之前是太狂妄了,有家傳冊子是不假。

但這冊子所記載的數量並不多,試想一個家族的收藏能有多少?

十來件。

已經是整個北方都排的上號的收藏家。

足夠供幾代人研究。

而南唐宮廷中上三代銅器何止成百上千!

還件件不同!

這也不能怪史虛白狂妄,而是澄心堂中收藏的古器太多,李璟便挑出部分精品來,擺放在一個專門的偏殿中,數量不過幾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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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賞過一段時間後,便將這些收好,再挑出新的一批來。

這個地方史虛白剛來時,樊斌便帶他參觀過,只是樊這口舌實在是不便給。

那時候史虛白也沒打算結交這老太監,故而也是隨口敷衍。

一來二去之下史虛白不知道,還是兩千件古器都藏在庫房中,而樊斌則以為已經說過了……

(這個數量解釋一下,北宋巔峰時代內庫藏青銅器數量在六千,當然不一定都是鐘鼎禁爵之類的好東西,其間應該有不少青銅刀,青銅箭,青銅戈矛,銅鏡銅帶鉤什麼的,雖然也算古器,但價值上較之前者不可同日而語,所以南唐庫內有k,我覺得也算講得過去。)

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史虛白連上吊的心都有了。

雖然是三個人,但潘誠厚和樊斌不是專業人員,只能起輔助作用,形制,文字,事實這三方面必須他一人扛著。

他現在寧可去和宋齊丘對肛也好過盪漾在這青銅的海洋裡。

前者明知會敗,但敗了之後,也就了結了,反正宋齊丘又不可能殺了自己。

可面對這幾好幾百件彝器,還有呈幾何級增長的資料,史虛白覺得自己有可能真死在這裡頭。

(彝器,禮器別稱,彝字在甲骨文中是以手捧絲或米的字形,意思就是給祖先上供,後來引申為祭祀之意)

其實如果能把馮延巳和徐鉉吸收進來,倒是可以組成一個不錯的研究團隊。

馮延巳是禮部尚書,對古代禮制下過功夫。

徐鉉本人是以小學精深而聞名天下的,辨識銘文是他強項。

但這倆人要是能坐到一起就見鬼了,再說就算這倆人真對此有興趣願意攜手組隊研究,但宋國老哪兒怎麼看?少不得又要掀起一陣陣政壇的血雨腥風。

史虛白也有自己的小九九,這專案等於是瞞著大部分人進行的,為的就是到時候突然爆發,讓世人對自己刮目相看。

怎麼會讓馮,徐來分潤功勞?

時間一晃過去十來天,這些天裡,除了每天給李煜上一個時辰課之外,史虛白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每天只睡二三個時辰,連著三頓飯都是讓人端到房中解決,好節約下時間。

終日焚膏繼晷的翻查典章古籍,然而收效卻甚微。

鍾、鼎、鬲之類的倒是好說,大部分器具上都自載其名,要做的無非是收集歸納,然後和典籍上核對即可,工作量甚大,而且麻煩,金文不比已經定型的文字,說千變萬化都不為過,但起碼是有路可尋,水磨功夫下去後終歸是能見到成效的。

但罍、爵、觶之類的卻只見典籍而不見於銘文!

都是小型器物,商周時代只有在鐘鼎等大器上才會鑄上銘文,以資紀念重要事件。

而南唐庫藏的古器中也確實有不少叫不上名字的。

放在史虛白面前的等於是一道連線題。

但怎麼連卻是大有講究,起碼連完後要經得起別的推敲、質疑、甚至是挑刺。

史虛白學問好這不假,但一想到自己的學術成果公佈後要面對全天下人審視,他心裡也是發毛。

在此心經下除了玩命外,也實在是沒有第二條可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