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門這事兒，對於普通客人是謝絕入內，可若是高官家屬和豪商女眷而言完全不是問題。
既然門關著，上去敲便是……
敲開門也沒用，店堂內的貨架上空空蕩蕩，一支唇華都沒有。
問夥計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說突然開始就供不上貨了，掌櫃也只能滿臉堆笑的賠不是。
鋪子後面是兩位大王，客人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但也只能忍著不是。
又過了幾天，卻傳出訊息，鋪子一時半會是開不了了，因為唇華產量稀少，最近一段時間的產品都被那位東瀛的藤原彌平給包圓了。
這事情還是從周宗嘴裡傳出來的，他女兒周娥皇去鋪子的時候，聽到掌櫃說供不上貨，娥皇身邊那個婢女便開始喝罵這鋪子店大欺客。
可巧，大掌櫃潘誠厚這日正好在鋪子裡，聽到動靜後便出來解釋。
到低是五品的大太監，婢女敢對普通掌櫃發火，但對上宮中老人卻一句話都不敢說。
潘誠厚也很無奈，只是連連道歉，說這藤原彌平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看到唇華便愛不釋手，不由分說的便要包圓，甚至還出萬金要買安定王的手裡的秘方。
這秘方是安定王翻爛了多少古書才總結出來的，怎麼可能賣掉。
就算包圓，安定王本來是不願意的，但奈何此人現在深得聖人歡心，聖人甚至親自下旨要安定王服從大局，從兩國相交的高度來考慮問題。
務必量鋪子之物力，結客人之歡心。
安定王向來孝順，也只能遵命。
隨即潘誠厚又說，藤原彌平倒也不是草包人物，拿出兩支唇華放在鼻子下嗅聞嗅聞，便驚呼此物中東瀛至寶-壇蜜，而且比例還不低。
那廝說壇蜜在扶桑都不是普通貴族能用之物，也就是幾個大家族的不傳之秘。
難得天朝的安定王竟然知道，而且還將其調配入唇華，如此寶物，不全部拿下是講不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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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都是周宗在和徐鉉等人聊天時私下說的。
以周老頭子的威望，加上潘誠厚和藤原彌平的名氣，所有人自然都是信以為真。
可實際上，對著周娥皇說這話的卻是李煜。
唇華鋪子和茶樓相距不遠，中間隔了幾家鋪子。
李景逷悄悄的讓依附他的商人們將這些鋪子買下，隨後在其間修了條暗道，方便李煜在二處間轉移。
這樣一來，那些盯梢者就更痛苦了。
往往安定王一早就進了茶樓，他們沒法子，有錢的進茶樓消費好就近盯梢。
沒錢的只能在門外找個角落蹲著，然後死死盯著大門。
結果誰都不知道，十多丈之外的唇華鋪子後門，走出一個青衣小廝……
同樣明明安定王進了唇華鋪子一呆半天，實際上李煜卻和周宗在茶樓雅間內談笑風生。
自從周宗決定往李煜這兒靠攏之後，雙方便約著每隔十天半月在茶樓上見面一次，互通訊息。
但周宗覺得這樣也不好，時間一長，落到有心人眼裡難免會惹來別樣的思索。
便提出日常往來就由周娥皇來進行。
眼下江寧城裡貴族女孩兒沒事去唇華鋪子轉轉已經成為一種風尚。
鋪子裡從夥計到掌櫃都是宮中太監，也不虞發生損害清名之事。
是以，娥皇每次大搖大擺的入店，總有潘誠厚親自接待，引上二樓貴客室。
而室內便是笑容可掬的李煜，潘誠厚此時便攜著那婢女告退，只留下這對青年男女做密室相會。
聽起來香豔刺激，但李煜心中叫苦，在周娥皇那對細長鳳眼的逼視下，自己心裡竟然起不出半點旖旎念頭，只能誠惶誠恐的和她交換各種情報和看法。
當然，李煜作為此間主人總是不能讓周小娘子白跑一趟，每次娥皇要告辭時，他總能變戲法似的掏出新款的唇華或者以甘油為原材料的手脂面脂來。
少女雖然言辭謹慎，神色凜然，每次和李煜相談都彷彿是孤身入大荒的蘇武，但終究是愛美的年紀，又自負容貌，是以對此也缺乏足夠抵抗力。
一開始還客氣兩句，到後來，每次離開時手上不拿些東西便覺得心神不定。
李煜也充分發揮揩油功夫，在遞送時候，有意無意的拂過她的手背或是指尖。
只有此時，娥皇才會低頭不語，而臉上卻泛起兩朵淡淡紅雲，有次甚至連耳朵根都變成粉色。
這時的她才表現的像一個正常的妙齡少女。
至於藤原彌平強行採購唇華之事，自然也是李煜琢磨出來的。
天氣一熱，加上新鮮勁兒過去，鋪子生意下降是不爭的事實。
按照本來計劃，這時候就該推出各色新產品來繼續吸引客戶。
奈何李煜忙的足不點地，根本沒時間去搞新化妝品。
那日李景逷說寧可關張也不能跌價的話，倒是給了他巨大啟發。
畢竟前世也當過雷布斯指揮棒的猴，飢渴營銷方面，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江寧的小娘子們，你們不是喜新厭舊麼！
好！
那索性就不賣給你們了！
正好藤原彌平攜了大量家族金銀來南唐進貨，準備到東瀛後轉手發賣，好大賺一筆。
於是，其間好大的一筆資金便用來購買紅茸唾的各色產品。
而且李煜還特別關照藤原彌平，回到東瀛後，先別急著賣，而是挑那好的給各位達官貴人的婦人、如夫人、女兒都送上一套。
只要她們用上了，不愁其它官員和大商人不跟風。
之後麼，價格隨便開就好。
飯要搶來吃才香。
產品也是如此。
鋪子暫歇這幾日，一股焦慮的風潮開始蔓延在江寧的閨閣中。
據說這藤原彌平起碼還要呆上一個月才會考慮離開，也就是說這一個月裡，大家將買不到一支唇華，一瓶面脂！
諸如娥皇之類頂級大家閨秀，自然是不愁的，只要開口說一聲，不管是潘誠厚還是李煜抑或是李景逷都會看在他們家主的份兒上，送上幾套限量版，美其名曰“試用”。
但其他官兒的女眷，還有那些**女子可就抓瞎了。
鋪子大門本來是一直關著的，這幾日還是關著，但門口卻站了個小夥計，以專門應付絡繹不絕的上門求購者，一天下來嗓子都啞了，但腰間算袋裡卻憑空多了不少銅錢銀子……
買賣做到這個地步。
李景逷也只能甘拜下風。
“賢侄，你，你，真是陶朱公再世，子貢復生……”
“飢渴營銷，飢渴營銷，不算什麼大智慧，雕蟲小技爾”李煜很謙虛
“飢渴營銷，飢渴營銷”李景逷反反覆覆唸叨了好幾遍，眼中滿是崇拜“這詞兒真是貼切，怎麼被你想出來的。”
“也沒什麼，不過是把客戶當猴耍就是了，只要別太過分就好……”
Ps感謝雷布斯，小米8還挺好搶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