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黃保儀吃安祿山之爪，頓時驚叫起來。
馮正德在帳門外正為聽不清而發愁，整個人都貼到了帳門上。
冷不丁一聲嬌呼，將他嚇了一跳，不知怎麼的，腳下一軟，整個人如同滾地葫蘆一般撲到到了帳篷裡。
好在他經驗豐富，情急之中雙目緊閉，雖然倒在地上，導致額頭擦破，鼻血長流，他卻忍痛抬起頭道：“小的該死，小的什麼都沒看到……”
李煜看他滿臉是血還閉著眼的樣子，也是好氣又好笑。
只得放掉黃保儀，走上前去，輕輕踢了他一腳：“賊廝，還不起來！”
“小的該死，小的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
“信不信我把你扔回江寧去？”
“大王饒命……，大王德昌宮的江陵分號，小的還是安排了不少得力人手的，大王給小的一個機會吧……”
“有屁用，”李煜笑罵道：“又不能衝進去剁了高從誨！”
“大王，兒覺得德昌宮這次倒是能有大用？只是馮太監要冒險了？”
馮正德一聽，整個人挺的如同標槍一般“為大王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他本來就以李煜的親信為榮，加上在武昌城又立下大功，正覺得自己前途一片光明之際，橫裡殺出個張祖德來。
原本以為這張某人也就是個反覆不定的小人，結果不但手黑心也黑，親手結果宋齊丘的性命，這道投名狀上去後，他的地位自然是扶搖直上。
加上有給李煜出了佔領南平的主意，馮正德覺得自己的風頭要被搶光了。
這怎麼行！
“噢？”李煜也來了興趣，德昌宮雖然在江陵有分號，但日常除了收集情報外，倒也沒太大的別的用處。
“外面幾個都進來吧……”李煜沒好氣的喊道。
“呼啦啦”一群人湧入大帳，看著李煜都有幾分不好意思。
“保儀，你且說說吧……”
“是，只是兒還想請教馮太監幾件事情。”
“不敢，黃……哦……黃姑娘有話請講，小的知無不言。”馮正德鬼精鬼精的，雖然沒聽到二人究竟說些什麼，但在宮裡那麼多年呆下來，總歸是心裡有數的。
“請問，德昌宮在江陵口碑可好？馮太監只管照實說，切莫有別的想法，這是事關大王安危的要緊事。”
“嗯，回黃姑娘的話”馮正德一躬身，用的卻是宮中對貴人的禮節。
張祖德在旁邊看得一陣牙痛，黃保儀在李煜身邊，誰都知道，日後肯定是逃不掉一個側妃位置的，其實之前不日後的時候，李煜已經是這樣許願了。
但讀書人啊！
要清高啊！
哪怕是未來的主母，呃，之一，但現在名分未定，張祖德實在是沒臉去鞠躬問安，此時不由得羨慕起馮正德那輕鬆一點，勝人一籌的身體優勢來。
老馮得益的瞟了老張一眼，恭恭謹謹的回答道“德昌宮入住江陵不過兩月，但在本地卻深孚眾望！”
“大王巧思，創造出本票平白錢物的流轉速度快了十倍都不止，南平乃天下之大集，江陵又是集市中的集，原本外地客商要來江陵交易，沿途得僱傭商隊，車隊，保鏢，走上十天半個月是尋常，因為隊伍龐大，往往還會引來山賊。”
“可現在，商人自己攜票而行，招募幾個保鏢，一路快馬加鞭，方便得很，甚至幾個商人組團出發，各自僱傭好手，兵器精良，一路上那些小股的山賊只能望風而逃。”
“是以，不但德昌宮在江陵廣受歡迎，便是大王也被人視為端木賜，陶朱公再世一般的人物，小的不是誇口，按照這樣的勢頭，再過個三五年，只怕商人們要在家裡供上大王的瓷相了。”
李煜聽了渾身一哆嗦，心說這還是免了吧，看看茶聖陸羽在茶館的遭遇：生意好的時候享用清茶供奉，生意差的時候就被開水淋頭……惹不起，惹不起。
“如此啊，倒是看不出大王在民間有如許威望呢”黃保儀笑道。
“黃姑娘，據德昌宮其他分號的掌櫃言，大王的名聲在商貿大城中尤其好使，成都、江寧、江州、江陵，開封、泉州，到處都頌揚大王的名號。”
馮正德又是一記馬屁。
這下李煜也覺得暈暈乎乎。
“那請問馮太監，德昌宮在江陵城內有多少人手？”
“回黃姑娘，江陵是最新設立的分號，一切還在草創，眼下大概只有三十人左右，其中能上櫃面管事的不過七八人，其它都是後櫃負責核對賬本往來的辦事太監。”
“都是大王訓練出來的？”
“二十人是從武昌德昌宮調過去的，還有十個則是江寧送來的，尚未見過大王，但一切教材教程都是用的大王親自編寫的版本。”
“那這些人，可曾能言善辯？”
“回黃姑娘，德昌宮用人，大部分都依著大王的頂下的規矩選拔而出，其間或許有些平素不喜歡說話的，但倘若要他們滔滔不絕，倒也可以辦到。畢竟都受過郭俞二人的訓練。”
“鍋魚？？”黃保儀一愣。
“嗯，是兩個在茶館裡做俗講的，嘴上功夫了得，最善於在大庭廣眾之下蠱惑人心於無形，以後有機會讓你見見就是了。”李煜輕聲解釋道。
“如此啊。那便好辦了。對了，現在要送人混入江陵城，可有辦法？”
“有的，德昌宮在城內有所小房子，有一條地道，直通城外，不過極為狹小，能透過的人數有限？只怕大部隊是……”
馮正德不知道黃保儀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以為想搞個突然襲擊。
“並非如此，只是只怕要馮太監入城了。”
“萬死不辭！”馮正德高聲道，“只是小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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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太監也是有大智慧的人，此刻要藉助的便是你的智慧了，你且聽我言……”
……
“佩服，佩服……黃姑娘果然是……”馮正德聽完後，臉上神情嚴肅，他沒想到黃保儀能從這種角度想出主意來。
“馮正德此番辛苦你了”李煜溫言道。
“不敢，小的即刻就出發，大王請儘可能晚些入城罷。”
“嗯，這樣罷，張祖德，你且入城一趟，就說，現在時日已晚，行動過於倉促，明天上午，僕再去赴宴。”
“馮正德，這一晚上是僕能給你爭取到的最長時間。”
“是”
“是”
張祖德馮正德同時領命而去。
武將們一看覺得也沒自己什麼事情，也就紛紛告辭。
“你且去把我行囊中的那冊《貞觀秘書》拿來。”李煜對黃保儀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