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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節 法律

舒適美觀的車廂內,本應佈滿車內空間的大量青銅裝飾品,早因為減輕車廂重量而全部拆卸扔掉,所以現在車廂內很是空闊,可以看見的是在車廂內兩側的人並不是很多,只有寥寥數個女性而已,她們看到前方泥石崩塌擋住了去路,後面又被騎手們追了上來,都是花容失色,其中一位身著藍色長裙的女人哭哭啼啼的,聽到車廂裡響起的聲音,她抬頭就驚慌失措的問道:“薩沙,你要幹什麼。”

她的對面是一位手腕帶著纓絡,身上則穿著天藍色公主裙,用著紅色蝴蝶結紮起銀灰色雙馬尾的小女孩,她的面目精緻,就像可愛的布娃娃,但最引人注意的莫過於她的雙眸,竟然如同紅葡萄酒一般,而聽到急切的詢問,她抬起頭說道:“下車,我要跟他們談判。”

“薩沙!!!你瘋了嗎?”那個女人大叫著,“你給我待在這,不準下車。”

她的話讓小女孩薩沙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她輕拍掉對面女人伸過的右手,直起身子用著不容反對的語氣說道:“容勒,開門。”

聲音一頓,她滿意的看到車門被人拉開,一名宛若巨熊的男人出現在他面前,他恭敬的彎下身子,薩沙踩在他厚實的背脊上走出了車廂。

“啪。”精緻的雨傘被旁人開啟,撐在她頭頂為她遮住傾盆的大雨,薩沙深呼下,然後面目平靜的向對面說道:“奧爾德,鐵錘之會的副會長,你已經做好準備了嗎?”

對面,上百匹五顏六色的馬兒不斷打著響鼻,煩躁的用四蹄踏著積水,而鐵錘之會的會員們,則是看著眼前的小女孩,格格不入的小女孩,他們突然鬨然大笑。

“你已經做好準備了嗎?”他們裝著她的話語,嘲笑著她,有的更是用長刀的刀身拍帶著馬背,讓馬匹走在她面前,洋洋得意的表演著。

“小女孩,哥哥們準備好了,要不現在就開始吧。”他們比劃了幾下,眼中露出令人惡心的神色,“哎呀,你們別跟我一起,搞壞了就不好玩啦。”

怪聲怪氣的說著,最前方的奧爾德沒有說什麼,他嘴角挑起一絲冷意,看著對面的小女孩還會說什麼。

聽到他們汙穢的話語,薩沙面色沒有變,只是舉起手旁邊的容勒拿出一把弩,這把弩樣子奇特,並豎一排只怕有五六支箭矢,並在絞索處閃爍著符文,他拿出後就對準他們,“翔龍弩,百步之內連射如雨,遇盾破盾,遇甲破甲。”

對面的人臉色漸漸冷了,他們舉起長刀,卻是毫不懼怕。而奧爾德卻是頗有趣的看著容勒手中翔龍弩,這種弩看起來攜帶方便,之前追擊時,他們短短幾人射出的箭矢卻如同雨落般密集,看來也是靠這種弩啊。

有意思,奧爾德騎著馬毫不在乎的走到她面前,問道:“哈,雪絨花商會的大小姐,看來你還是沒明白你現在的形勢。”

他舉手,背後騎手們呼喊著,他們拎起馬繩讓馬匹高抬起前腿,發出嘶叫的聲音,而面對這一切,呆在車廂內女人都全身哆嗦著,活像一隻鼬鼠暴露在天敵面前。

而看著這一切的薩沙,卻是環視一圈毫無畏懼,反而露出一絲嗤笑,“虛張聲勢。”她說道。

“爪牙的鮮麗只對綿羊有用,它們會恐慌害怕,但若是狼群還想得到更多東西,那就將你們的爪牙放下。”她冷靜的說道,“雪絨花商會,慷慨、大方的名聲傳遍北地,我們不會虧待任何一個幫助過我們的人。”

奧爾德面色沒變,卻是沉吟了一番,緩緩說道:“小姑娘,雪絨花商會的名聲這裡每一個人都知悉,哈,十二商會,又有誰不知呢?”

“但若是這樣想打動我們,你還是太嫩了。”他說道,卻是緩緩舉起手,“不過,我願意給你點時間。”

“小夥子們,拉緊你們的馬繩,給我們的大小姐一點好印象。”他說著,看了下翔龍弩,笑道:“小姑娘,你的誠意呢?”

她看到,只是示意讓翔龍弩微低幾分,“必備的謹慎而已,諸位在這個雨天,追了我們這麼長時間,難免會有點不愉快的事情。”

“必備的謹慎,令人厭惡的商人作風。”奧爾德想起什麼似的,略微厭惡的說道。

薩沙沒有在乎,她只是又深呼吸了一下,又繼續說道:“鐵錘之會,會內共四百人,由會長鐵錘帶領,下屬副會長奧爾德,是北地著名的騎手,我記得雪絨花商會與鐵錘之會並無什麼衝突。”

她極力搜刮著腦海裡的資料,推測他的意圖,猜測他的性格。

奧爾德哈哈大笑,“是沒什麼衝突,但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今天我帶領這麼多兄弟,在這個大雨天狂奔百里,怎能沒有點收穫就回去呢?”

薩沙臉色沒變,但是她心裡卻想到委託人,到底會是誰,在這個時候她與母親返回曼爾派人追擊他們,不過,她還是堅信只要是人就能交易,就能被利益所打動,就能被她說服,而如今她只能想辦法看怎麼用利益,打動這些人。

“一切都可以商量。”她緩緩說道:“如今,我相信在北地各位的生活也並不好過吧。”

鐵錘之會說到底還是官方通緝的野會,什麼叫野會,一切不屬於官方控制或註冊的組織,這在曼爾也是特色,他們受到通緝,永遠不能進入曼爾。

在她資料裡,鐵錘之會成為野會後他們拖家帶口逃離曼爾,顯然物資方面十分短缺,對這方面也是極為渴望,畢竟北地生活還是非常艱苦的。

“鹽、藥物、食物與珍貴的水。”她直視奧爾德的雙眼,令她失望的是,她並沒有從他黃色的眼睛中看出什麼,“這些在北地是任何人都需要的,我相信鐵錘之會同樣也是如何。”

她的話讓對面人有點騷動,但很快又平息下來,但薩沙還是得到令她滿意的訊息,他們需要,至少他們缺少,有渴望就有辦法操縱他們。

而奧爾德聽了她的話,臉色沒有變,對她說著:“很不錯,但是就算這樣,還是無法打動我。”

薩沙腦海中迅速的思考他沒一句話,資訊還是太少了,雪絨花商會雖然遍佈曼爾,但對於野會卻是監管不到,而這個野會如今又是受到誰的命令?

為什麼要襲擊她們呢?

如今他們還需要什麼?一個生活在城市之外的野會,拖家帶口待在寒冷的北地內,他們不需要食物、藥難道還需要什麼,她腦海閃爍著無數想法,最終猛然一道光在她面前綻放。

她看到了,那是在閃耀的長刀,是的,武器。

馬匹,武器,這些在北地消耗很快,他們需要足夠實力保護他們自己,並且以此來賺取所需生活,很顯然這是他們需要的。

薩沙又開口:“雖然之前的東西都是鐵錘之會需要的,但最為重要的還是是生命,北地雖然美麗但寒冰般冷酷與危險卻無處不在。”

她舉手示意翔龍弩,驕傲的說道:“最好的連弩,最好的武器,我們的匠師是最出色的。”她咬字著重強調武器,顯然其中蘊含的深層意思奧爾德也明白。

但他聽了後,面色奇怪的問道:“我如何能相信你呢?”

薩沙松了口氣,打動他們了,現在要擔心就是如何讓他們相信,她想了想,她指著馬車說道:“讓她們先走。”

隨後她堅定的說道:“我跟著你們,東西送上,我再回去。”

真是愚蠢,她在心裡嘲諷自己,把生死放在別人手中,自己可真夠蠢的,但她看著那些顫抖的女人,又只能無力嘆了口氣,還能怎辦,自己必須保護她們,就如她們以前做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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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奧爾德聽到問道:“你,不,抓住你們,我們一樣能得到。”

薩沙卻搖頭,“不一樣。”她順手拿住了翔龍弩,這次卻是對著她自己,她平靜的說道:“武器並不光是朝外,而雪絨花商會的憤怒也會席捲北地,做生意我更希望我們能雙贏。”

她想好了這她真不想走的最後一步,自殺,或者與他們拼命,不論如何,事後知道一切的雪絨花商會的憤怒將席捲北地,那時候,這些人他們也並不想跑掉一個!

她只希望他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但是一陣哈哈大笑聲打斷她的思考,她驚訝的看到,奧爾德舉起了雪亮的長刀。

“不,小姑娘,你還是不明白,食物、水、藥、連弩、武器、我們都需要,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我們可以無懼死亡。”他說著,“但公平,一個公平、公正的對待,這才是我們最渴望的。。”

她感到頭暈目眩,她沒想到,她猜錯了,她的一切舉動都是建設在錯誤的假設中,錯誤的資訊中。

而錯誤代價就是她與她愛的人的生命。

奧爾德張開了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小夥子們,衝吧!!!一個都不要留下。”

烈馬嘶叫,長刀揮舞,他們拉起馬繩狂喊著就要衝向薩沙。

但這時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讓他們不由拉緊了馬繩。

“抱歉,打擾一下。”他們隨後就看到一名披著斗篷的冒險者站在他們面前,他們驚訝的發現,他的身上竟然如此乾燥,而雨水似乎都近不了他身。

他扯下斗篷,映出他們眼簾是略微金黃的雙眸,以及……尖尖的耳朵。

“根據未成年人保護法,為了保護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保障未成年人的合法權益,促進未成年人在品德、智力、體質等方面全面發展,培養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紀律的蘿莉。”

他露出閃亮的牙齒親切的說道:“那我現在就只能殺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