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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警告和預示

餐桌上的食物冒著熱騰騰的煙氣,在吊燈的燈光下縈繞出來絲一樣的影子。

小天狼星講述著電力帶來的便捷,對麻瓜的科技大加讚賞。“只是和魔法不相容,”他微笑著,遺憾地說:“魔法用多了,電就不靈了。”

肉和湯的鮮美氣息經由談話中蹦出的音節傳遞開來。新鮮的蔬菜和剛出爐的派上閃爍著美妙的光澤。在剛開始的時候,一個人說話了,其他人都會閉上嘴聽,後來食物進了肚子,化成了供給人體活動的能量,再變成從口鼻間撥出的熱量,拉高了餐桌的溫度,提升了熱鬧的程度。

沒了赫敏陪著聊天,金妮的雙眼就離不開哈利,即使是切開肉排送進嘴裡,她也只是低下頭,眼珠子像是長在了哈利身上。哈利低頭沉思,他喝下黃油啤酒,仿若飲下沉澱了人聲的苦酒。他會認清自己的,德威特想著,忽然感覺到一旁的赫敏拉住了自己的手。

“金妮和我說了一些關於家養小精靈的事情,”赫敏的聲音陷入了其餘人談話聲的泥沼:“我感覺很不安全,尤其是小天狼星的克利切……”

“任何話語都可以被找到漏洞,”德威特說:“你的擔心是有道理的。”

“你對此有瞭解嗎?”赫敏問:“得找個合適的時間和小天狼星說一下吧?而且克利切看起來……很可憐。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雖然他罵了我,我也討厭他——但這不影響我同情他。”

“我對誓言的漏洞有所研究,”德威特說:“但對家養小精靈幾乎毫無瞭解,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束縛他們的魔法是真實存在的,雖然並沒有具象化的表現,並且非常牢固,根植在家養小精靈的血脈中,在他們死後還纏繞在後代身上——這也是小天狼星知道克利切有風險,卻仍舊敢把他留在身邊用的原因——因為對家養小精靈來說,主人的命令是絕對的。對家養小精靈來說,他們需要夠長的時間來明悟,明悟他們可以選擇曲解主人的命令。”

“有點像惡魔的交易,”赫敏把聲音壓到最低,生怕因為提到了某些東西而喚醒不好的事物:“鑽空子,玩弄標點符號。”

“是的,不過我看大多數巫師都沒想過自己的家養小精靈會幹出來這種事,或者是不認為,這是說服小天狼星的難點。”

接下來一直到晚飯時間結束,德威特和赫敏都沒有再討論這個話題。

是客人們離去的時候了,就連和小天狼星布萊克最親密的哈利也得回他姨媽家,看他的表情應該是仍舊在思考。韋斯萊家的孩子們借用了屋裡的壁爐,用飛路粉回去。

屋裡的客人只剩下赫敏和德威特時,他們和小天狼星說出了克利切存在的隱患,並且說如果他們是小天狼星,不僅不會如此放心的讓克利切掌管廚房,還會時刻提防克利切的襲擊。小天狼星卻曖昧地笑著,就是那種大人糊弄小孩的那種笑容,信心十足地說家養小精靈絕不會背叛主人,那種生物即使恨主人入骨,也不會有任何對主人造成傷害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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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赫敏就知道這次勸說註定沒有結果,而她作為一個進入魔法界沒多久的新人,看了再多的書也得承認自己在見識上有所不足,說不定克利切就是像小天狼星說的那樣毫無危險,是她想多了。

赫敏不說話了,小天狼星卻忽然古怪地說:“你們兩個……”

德威特低沉地應了一聲。

“真早啊,”小天狼星微微一笑,這次的笑容不再敷衍,而是帶著一種設身處地對照之後的感嘆:“就算是詹姆和莉莉……就是哈利的父母……也要比你們晚。”

赫敏紅了臉,靠近德威特的側後方。

來到暑假開始半個月後的一天,費埃爾女士收到了一封來自盧修斯·馬爾福的信。通常情況下,信裡的內容包括了一些需要交接的事務,而這些東西都不用德威特在意,但這次不行,費埃爾女士把信遞到了德威特手上。

當時德威特正按著每天的規劃,一絲不苟地完成自己定下的任務。接過信紙的時候還掃了費埃爾女士一眼,有點不滿意被打斷。展開信紙之後,他默讀信的內容。

略過頂頭的一長串尊稱,再跳過開頭一長段的問候。盧修斯·馬爾福在信裡提到他自己最近收到了不知名人士的威脅,急需援助,他隱晦地提及,威脅的來源與他效力的前一任老闆有關,而他的前老闆脾氣不好,一旦發現他跳了槽,就會暴跳如雷,讓馬爾福一家都付出“非常沉重的代價”,一旦那種情況發生,馬爾福家族徹底消失事小,無法再為費埃爾女士工作事大。希望援助可以及時到達。最後又是幾行異常講究的謙辭。

“有點可笑,宣告自己的價值,講清自己的現狀,同時也不忘提醒我們離不開他們。他們還抱著貴族式的自傲呢,”看完之後,德威特對費埃爾女士說:“盧修斯竟然說自己收到了伏地魔的訊息,但我知道,伏地魔的靈魂早在我上一年級的時候就……”他沉默片刻說:“嗯……我得想想……”

再回顧一遍和伏地魔有關的訊息吧。德威特坐著,用手撐著頭回憶。從一年級奇洛的後腦勺起,一直到湯姆·裡德爾的筆記本。這期間裡,伏地魔曾經壓制過德威特,德威特也有力地反擊了回去,之後是寄宿了靈魂的日記本,算是主動的把日記本送到艾瑪·格羅斯曼手裡,見識了日記本的真正效用。

伏地魔,靈魂……以這兩個名詞為核心,不斷蔓延出海量的分支,攀附上鄧布利多,沿著馬爾福朝向其他人身上生長,把瑣碎的細節連線在一起,就像頂部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攔腰砍斷,掉下來近乎柔軟的枝葉球體彈跳著、碰撞著,最終安靜下來,固定成答案的形狀。

“去一趟馬爾福家的莊園,”德威特擰緊眉頭,冷冷地說:“這事是個預兆,這事肯定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