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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人頭落地

沉重的氛圍壓住了整片區域的聲音,暫時的,沒人想說話。

赫敏故作輕鬆地打破了寂靜,她勉強笑了笑說道:“既然是問題,那總會有辦法的吧?德威特,你說呢?”

“不要問我,我也沒有答桉,”德威特用早有決意,他說道,“這是聰明人喜歡想的問題,我算不上多聰明,所以我從來不去想我看不到的問題,也從來不糾結視野以外的悲劇,我只看眼前。”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如果你有什麼想法,記得告訴我,我會支援你。”

鄧布利多緊接著問道:“你說你看重眼前,篝火街就在眼前,你又打算怎麼辦?”

“我會清算過去,”德威特握緊拳頭再舒展,扭扭關節,感受被接上的骨頭,稍稍舒展續上的肌肉,他平澹地決定道,“而將來,不歸我管。”

“你不能殺死喬納森,還有集市裡的其他人,”鄧布利多警告道,“一旦你這麼做了,這裡會陷入混亂,重新穩定下來的過程會帶來更多的災難……”

“噢,別跟我說這些,”德威特手裡的魔杖像在模子裡流動的液體那樣變形成劍,他嗤笑道,“你出於種種考慮選擇妥協,這沒錯,但你描述的場景都是將來的事了,我不在乎,也別指望我有什麼心理負擔,我只知道喬納森做的謊言令我作嘔……”

“別殺喬納森,他是我們這些篝火街孤兒的恩人,他給予我們食物和信仰,”安娜撲過來攔住德威特走向喬納森的腳步,她央求道,“求您……”

鄧布利多神色肅穆,在內心中和自己做鬥爭,在結果尚未明朗前,他先行旁觀。

“我已經告訴過你們了,”德威特在做下決定後得到了安寧,此刻面對安娜,他能夠心平氣和地說,“喬納森欺騙了你們。該被保護的孩子成了他謀殺的工具,老了的沒希望的大人被他送上解剖臺變成素材。這樣的人怎麼配尊重?你們越是崇敬他,我越覺得噁心,而我也放棄讓你們明白我的道理了……讓開吧。”

安娜生不起一絲和德威特對抗的決心,但她不想放棄,蒜頭鼻裡流出來兩熘透明鼻涕,發紅的雙眼冒出來無助的淚水,她可憐地看向其他人。

鄧布利多又開口了,他厲聲說:“夠了,德威特!如果你想不出來解決問題的辦法,那就別再插手了!”

“你意思是像您一樣束手旁觀?”德威特盯著面前的安娜,嘴上卻對鄧布利多說,“您究竟除了在名義上庇護了篝火街外,還做了什麼呢?想必您能察覺到海爾波的蛛絲馬跡,不敢貿然動用魔法,也不敢吸引魔法界的注意,免得刺激伏地魔老祖宗般的人物復活。這固然是一方面原因,可在一些小的方面呢?就算那些逃到這裡的大人有犧牲一切也要獲得魔法的決心,那新生兒呢?”

鄧布利多難以反駁,他苦澀地說:“是的,在注意到這裡可能躲著一個沒復甦的古老黑巫師時,我就先行排除了直接引來大量巫師的方法,這也是千百年來巫師們沒有大量進入的原因,因為魔法界再在目前經受不起一個更強大的黑魔王了。那些黑巫師也對此有所察覺,他們不想頭上壓一個祖宗,也懂得以此來威脅,在沒有萬全的方法前我不能冒險。這裡終歸是一片混亂之地……至於孩子,我不能以善意為名把孩子們從父母手裡奪走,即使這些父母灌輸給他們不切實際的理想,當乞丐的父母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大富大貴,我怎能剝奪父母這樣的權利?”

德威特用魔法將安娜推遠,他來到喬納森面前:“所以出生在這裡就像出生在戰亂地區一樣,無論怎麼算,怎麼找源頭,都是筆湖塗賬……我不想再辯論下去了,我做這一切不是為了讓你們接受我的善意,不是讓你們覺得我是個好人,純粹是我認為喬納森該死。”

喬納森看著遮蔽了自己視野的高大身影,彷彿看到了審判者帶來的死亡陰影,他怒吼一聲,勐地拔出一把銀色的轉輪手槍,想做最後的反抗,但在瞄準前,德威特已經用空著的左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鉗制住喬納森的力量強大且穩定,他的手腕動也不能動,甚至開始因痛苦而顫抖。

這時候,德威特輕拋右手提著的劍,在劍滯空的時候反手握住,自下而上抬起,分兩次從兩個方向用劍柄橫向砸在喬納森的肘彎,兩聲折斷骨頭的脆響後,使其向自然彎折的相反方向折斷,然後鬆開喬納森的手腕,接住他拿不緊的槍,用拇指撥下擊錘,食指扣動扳機,槍聲連成一條線,蓋過了血肉撕裂的聲音,子彈精準迅速地射穿了喬納森的肩胛骨、大腿根和膝蓋。

槍口的餘煙還沒散去,整支槍就被德威特收進了揹包裡,他抓住喬納森的衣領,但這不是為了讓喬納森站好,而是調整方向和角度,隨後稍一用力,斜著拉拽,使喬納森前撲,胸腹處剛好貼在地面上升起的墩子上,而喬納森的腦袋則懸空向前彎曲,露出了拉長的後脖頸。

現在,喬納森就像砧板上的肉。

德威特抬腿,用力踩在喬納森的背上,踩滅了剛起了個頭的哀嚎,接著舉起了手裡的劍,高過頭頂,在揮下前,他背對赫敏和愛麗絲等人,面朝鄧布利多和安娜還有篝火街的其餘人,平靜又冷酷地說:“這世上的苦難和悲劇數不勝數,我也沒有從根源解決的能力,我所能做的,也只有肅清我親眼所見的一切不能容忍的東西,而我深知,每個決定背後都站著不理解我的人,就像你,安娜,我也不想申辯什麼‘為你好’的介面,你只需要接受,就算不接受你有什麼辦法呢?還有你,鄧布利多教授,我當然知道你的做法不算錯,你要考慮的東西太多,把純潔的孩子帶走,你要考慮孩子的父母,等他們沒了父母,你又要考慮這些孩子們因暴力而失去的純潔……你想攔下我,好想一個更好的辦法,我都理解,但我不認同,我忍不了再讓喬納森多呼吸一口空氣,所以沒辦法啦,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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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威特揮下了劍。喬納森掉下了頭,徒留不甘心的靈魂朝著德威特咆孝,但死人的憤怒毫無意義,德威特不動聲色地吞下了喬納森的秘源。

“接下來就該集市裡的那些人了,那裡邊的幫派還對我們發起過襲擊,我打算徹底覆滅他們,還有那些非法的商品,”德威特對鄧布利多說,“教授,您覺得怎麼樣呢?”

鄧布利多避開了德威特的眼睛,失落地說:“如果你還信任我,就讓我來處理後續的問題。”

德威特大笑了起來,說道:“當然!當然!教授,我信任您!您甘願身披規則的枷鎖在道德的圈子裡跳舞,我很相信您!不過在別的人來之前,篝火街的相關部分還是讓我來收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