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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向內探尋

德威特開始念早已設計好的咒語,借用正午的日光,使希瑞的一切都得以顯現,也就是這時候,他比誰都更清楚地看到了上古之血的光輝——那惹人心動的力量,既強大又神秘……不恰當的冥想方式反倒讓血脈中的力量釋放得更顯眼。

希瑞正在浪費她無與倫比的天賦,德威特像看到美食一樣吞嚥口水,在思考時下意識地用舌尖舔舐犬齒的尖端,他感受著細微的刺痛感,不由得猜測起上古之血究竟該如何使用,如果是自己獲得了這種力量,那又要該如何開發,接著他想——自己如果想擁有這種力量,又該如何做呢?

人在遇到抉擇時總會從過去的經驗裡尋找答桉,分析問題,所以德威特回憶了起來,他從希瑞的血脈看到了力量,從力量想到了自己的童年——德威特在幼年時因為覺醒了秘源術士的天賦後被父母送到了淨源導師手上,再被送到歡樂堡,他在歡樂堡的海灘邊和別的孩子一起度過了相當長的年份,等他到了十歲出頭——在歡樂堡那個地方是沒人給算年齡的,也沒人教怎麼算日子——在海灘上發呆的時候,遇到了海難。

在這場海難中,德威特死了,但又因為被人類之神拉裡克選中,隨後死而復生,成為了秘源術士中的覺醒者——直到現在,他其實也不能完全肯定自己被人類之神選中的原因,或許是好操控,或許是他在天性中比較善良……總之,就是這麼發生了,他成了特殊的那一個。

躁動的魔力更活躍了,希瑞身上的問題顯現得更清晰了。可以看到,她失去施法能力的原因其實源自於她自己,是她,心甘情願地放棄了使用魔力的本領——但這種本領不會消失,有點像默默然,拼命壓制巫師的天賦只是個安慰,最終會誕生怪物,放棄天賦也只會得到表面的沉寂,因為天賦本就與人一體。

所以得想辦法喚醒,德威特心不在焉地想,他的思緒仍然停留在蒙受人類之神拉裡克感召後的經歷中——在那之後,是拉裡克讓德威特記起了自己父母拋棄自己時的情景,想起了歡樂堡外還有個更自由的世界,並且提前覺醒了反抗和渴望自由的意識。

說不準這也是覺醒者的含義之一。

然後德威特開始尋找武器,學習法術,尋找同伴……是了,在這期間的表現絕對是拉裡克能提前預見的結果——德威特展露出了可稱無與倫比的天賦,他善於學習,記性極好,保有充沛人性(就是好騙)的同時又有過人的戰鬥本能,他就像一把鋒利的劍,披荊斬棘,不可阻擋,握在手裡簡直不能再好用哪怕一點。

在歡樂堡拉幫結夥的黑老大不是德威特的對手,不死者們不是德威特的對手,虛空生物更不是德威特的對手——更不用說那些淨源導師了,所以,是力量讓德威特走出來困住自己的牢籠,無論如何,想辦法得到更多的力量準不是一件錯事,如今就有一個這樣的機會唾手可得,德威特怎能放棄?

所以他鄭重地說道:“希瑞,我渴望你的血脈,你願意與我分享嗎?”

這時候希瑞正處在一種放鬆舒緩的狀態,她有半截意識沉浸在夢中,預言的天賦讓她朦朦朧朧地看到了傑洛特的身影,但現實又拖累了她,讓她聽不清傑洛特說的話,耳邊迴盪的是德威特反覆迴響的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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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讓人煩躁!希瑞在心裡大吼,連德威特說的話到底什麼意思都不想去思考,話落到嘴邊,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就是:“門兒都沒有!想都別想!”

其他人也不說話,只是用各異的眼神瞧著德威特。德威特也不再多言,只是滴咕一句“是嗎”,轉而從回憶中脫身,重新專注於希瑞。

古代的魔法和魔藥讓希瑞回到了純粹純淨的初始狀態,繁雜的思緒或者肉體的抗拒不會再成為探查的阻礙,德威特開始引導,他的天分使他能把古代的玩意兒和現代的東西相結合,相當容易地指引著希瑞,讓她像從夢中自然甦醒一樣,重新喚醒了天賦。

希瑞疲軟的身體和混沌的意識逐漸活躍過來,她自然地做了個手勢,在場的巫師們就都感受到有什麼無形無質的東西被引動。德威特能看出來魔力逐漸填滿了希瑞。接著希瑞念了句咒語,是從來沒聽過的語言。一個光球憑空出現,在半空中左搖右晃。

“成功了?”希瑞驚奇地自語,隨後她再次鄭重地道謝——她低頭,屈膝,行了個奇怪的……宮廷禮。

德威特求助的看看赫敏,但赫敏沉著臉抱著胳膊拿眼神戳他,再看看費埃爾女士,她也正用同樣迷茫的眼神看過來,那就只有愛麗絲了……愛麗絲飄了過來,用虛幻的手把希瑞扶了起來,她用輕快的語氣說:“哦,活人現在不興這一套了。”

“總之,”希瑞憋不出來太華麗的辭藻,她只能使著勁兒說:“感謝你們。”

“還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看向德威特,不肯定地說:“剛剛你是不是問我什麼了?”

德威特說:“是的。”

現在,聽得最認真的反而是赫敏,她屏住了呼吸。

“我剛剛看到了我父親的畫面,所以我沒聽清你的問題,”希瑞抱歉地笑了笑,說道,“而我剛好又非常在意我父親到底遇到了什麼,所以……我的態度不是很好……你能再說一遍嗎?”

於是德威特原封不動地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這次聽清了的赫敏臉色變換,陰晴不定,但心裡還是在勸解自己——這話只是聽起來有歧義,是自己往不好的地方的想,但是聽聽那說的什麼話,難道沒有別的表達方式了嗎?又是力量又是血脈……

希瑞也顯得很猶豫,她其實重新警惕起來了,可又因為剛剛接受過德威特的幫助,此刻的拒絕未免太過於……無情,再加上德威特在戰鬥時的表現,實在是讓他的每個行動都很有“說服力”,思來想去,希瑞挺直嵴背,勇敢地和德威特對視,視線彼此碰撞,直截了當地說:“如果我拒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