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一手忙腳亂的穿上褲子。
沉雯驚的收回手,小腦袋簡直要鑽進地縫裡。
毀滅吧,我累了,沉雯生無可戀的盯著地板。
“嘶...咦,我這眼睛怎麼湖了...得去樓下眼科瞧瞧...瞧瞧。”
到底是老公安,李良元反應極快,童孔迅速失去焦距,跟個高度近視似的,摸索著門把手,嘴裡唸唸有詞,關上門就欲離開。
“爸,你別走!!!”
李慎一從床上蹦下來,身上的疼痛絲毫不能影響他迅捷的步伐。
這要是讓老爺子走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李良元被拉住,裝不下去了,他瞥了眼李慎一,清咳一聲,指了指他褲子:“拉上。”
李慎一尷尬的拉上褲子拉鍊,隨後思路清晰,簡潔明了的解釋起來。
三兩句便說完,生怕晚一秒種,老爺子的心路歷程就走到抱孫子的環節。
“胡鬧。”
李良元斥道:“於磊呢,怎麼不讓他塗,小沉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怎麼能...”
李慎一耷拉著腦袋,一聲不吭。
老爺子訓人的時候,最好別回嘴,老老實實挨訓就完事。
沉雯見李慎一挨訓,坐不住了,開口為他辯解:“李叔,是我自己要幫他塗的,畢竟這次的事情多少也與我有關。”
她生怕李良元不相信,補充道:“都...都是我自願的...真的。”
見李良元投來耐人尋味的目光,沉雯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像是蚊子哼哼。
李良元沉默半晌,嘆了一口氣,指著李慎一,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道:“你看看你幹的好事,回頭考完帶她回家吃飯!”
“小沉啊,以後李慎一敢欺負你就告訴我,我打斷他的腿!”
說完,一甩手離開了,邊走還邊止不住的搖頭。
李慎一在原地,呆若木雞。
老爺子臨走丟下的話,意義太過明顯,只是這才哪兒到哪兒,就帶上門了?!
還打斷腿?我還是個孩子,還是個病號,這麼威脅我真的合適嗎?!!!
“聽見沒,以後再敢欺負我,就告訴李叔。”
沉雯皺著小鼻子,走到李慎一面前,示威的揮舞著小拳頭。
“我先走啦,媽媽喊我中午回家吃飯,晚點再來陪你~”
說完就留下李慎一,蹦蹦跳跳的走出房門,走廊裡傳來沉雯開心的哼歌。”
...
...
“造孽啊!!!”
他一跺腳,捶胸頓足,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中飯的時候,於磊和張若蘭一塊回來了。
張若蘭上午才從於磊那得知他受傷的訊息,安排一下店內的工作,就急匆匆地趕來醫院。
還從茶顏附近那家常吃的飯店,給他打包了些愛吃的菜。
儘管有於磊在一旁,張若蘭也絲毫沒有掩飾心疼的目光。
格外關心他的身體情況,甚至還伸出手去,憐惜的撫摸他胳膊上的瘀傷,就差扒開他的衣服看了。
把一旁的於磊看的直咂嘴,索性又躺回躺椅上睡覺,眼不見心為淨。
張若蘭又擔心李慎一牽扯到傷處,堅持喂他吃飯。
氣質溫婉,眉目如畫,真是一個溫柔似水的女人。
伺候他吃完飯,張若蘭用手腕上的皮筋,將頭髮一紮,顯得幹淨利落。
拿起牆角的掃把開始搞起了衛生,將病房裡裡外外,連帶著衛生間弄得乾淨整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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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弄好之後,張若蘭又陪他說了會話,簡單彙報店內的營收情況,讓他不用擔心,一切她會處理好。
最近張若蘭真的很累,新店開張後,兩家店的事情都需要她操心,忙的她焦頭爛額。
特別是高峰期的時候,她就是個救火隊員,兩家店來回跑,每天打洋後她還不能下班,得仔細核對賬目,以及用量儲備等情況。
整個人都瘦了幾斤,現在顯的身材極為纖細,下頜線尤為明顯。
整整一個下午張若蘭都在病房陪著他,直到店內的電話不間斷的打進來,她才念念不捨的離開。
臨走前將李慎一的髒內褲拿去衛生間洗了掛好,這才放心的離去。
在張若蘭走後沒多久,饒恬的電話打來,她估計也是從張若蘭那得到了李慎一受傷的訊息。
堅持要過來看他,李慎一哪敢讓她來,沉雯晚上絕對會過來。
這倆冤家要是撞上,李慎一這間病房就要變成戰場,再說沉雯也鬥不過饒恬那個小綠茶。
在李慎一好說歹說之下,饒恬才勉強同意在家複習,等高考後再見。
畢竟後天就要高考了。
李慎一苦笑的結束通話了饒恬的電話,都受傷了還得操心這種破事,身邊女孩子太多好像也挺頭疼。
躺在椅子上的於磊不知什麼時候醒了,幸災樂禍地看著他,好像明白兄弟煩惱,開口安慰道。
“你這受個傷這麼幾個女孩子關心,就知足吧,想想某個拘留所的娃兒吧。”
李慎一想想也是,吳濤那狗東西不知道現在後不後悔。
...
...
朝陽派出所,羈押室中。
頭頂的電風扇“吱吱呀呀”的旋轉。
吳濤兩眼無神的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他的父母。
就在父母來之前,他還不以為然,並不覺得這件事能對自己造成怎樣的後果。
最壞的結果就是回家被老爹揍一頓唄,還能怎麼樣。
在廬州上高中的時候,把人家女孩子肚子弄大,最後人家跳樓,父母鬧上門來又怎樣,不還是被老爹花錢找人壓下去了。
如今請人揍一頓李慎一又算什麼事,老爹一定能幫他解決的。
吳濤夫婦二人從醫院出來之後,就直奔派出所去,打算再看看兒子,畢竟今晚就要移交拘留所,想見面可能就要等法院開庭了。
而能求的人,能找的人,早在昨晚得知訊息後就已經活動過,銅城熟人給的答覆也很殘酷,只給了五個字。
“爭取緩刑吧。”
這也是他們為何一大早去找李慎一的原因,有了諒解書,爭取緩刑的可能性才更大。
來到派出所,幾乎所有的民警對他們都沒有太好臉色。
不過他們心裡也有數,畢竟給人所長兒子打了,還想毀人前途。
下面的人怎麼可能待見他,絕對會在規定允許的範圍內儘可能給他們找不痛快。
吳濤媽媽還以為是在廬州,受到這種冷落和刁難,剛準備發火,就被吳父按住。
“你攔著我做什麼?”
吳母有些不解道:“咱不是認識他們副局的古副局長,大不了打電話給古局來帶我們見濤濤。”
吳父嘆了口氣,自家兒子就是為妻子慣壞了,才會有這種無所謂的生活態度。
他懶得做任何解釋,妻子的個性,說再多也沒多大用。
被晾了一個多小時後,終於來了一名警員,帶著他們去見了吳濤。
“爸,媽,我什麼時候能出去?”
吳濤見到父母興奮異常,認為肯定是來接自己走的,趾高氣昂的對著帶路的警員道:“還不快給我把手銬開啟,墨跡什麼呢?!”
警員瞥了他一眼,懶得理睬,將他按在椅子上拷好,朝著夫婦二人面無表情道:“只有十分鐘,抓緊時間。”
“十分鐘?什麼十分鐘?你們來不是接我走的嗎?”
吳濤感覺有些不對勁,期待的看向父母。
“濤濤...”吳母忍不住抽泣起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吳父和警員道了聲謝,眼神複雜的看向自己的兒子,也看到了兒子眸中充滿期望的目光。
良久,他深深的嘆了口氣:“我們盡力了,會為你請最好的律師,這次就當一個教訓吧。”
“濤濤,爸媽這次真的沒有辦法再替你擦屁股了,你這次做的太...”
吳母極為不捨的看著自己的兒子,無能為力道。
吳濤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被拷在椅子上拼命掙扎,驚恐大喊大叫起來:“怎麼可能,不會這樣的,你們在嚇唬我對不對,一定是在嚇唬我,一定是。”
“哐當。”
吳父怒不可遏,將桌子拍的一聲巨響:“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什麼時候做事才能帶點腦子!!!”
旁邊的警員清咳一聲,示意他注意影響,控制住情緒。
吳濤被嚇的呆住,停止掙扎和呼喊。
半晌,他冷靜下來,望著痛心疾首的父母,心中已經知道了答桉。
他的身體像是突然被抽去所有的力氣,頹然的攤在椅子上,雙目無神,嘴中喃喃自語。
吳母眼眶泛紅,怔怔的看著癲狂的兒子,心似刀絞。
吳父囁嚅幾下嘴角,想要說的話,最終卻化為一聲嘆息。
可這又能怪誰呢。
按照李慎一前世的軌跡,他高考會考入廬州工大。
而後大學期間家中生意受入世的影響,越做越大,他也愈發放飛自我。
在大學裡靠著欺騙,灌酒,下小藥丸等方式,肆意玩弄女同學,甚至包括一名剛結婚的女性輔導員,玩爽之後棄之不顧,導致那名女性輔導員心如死灰,跳湖自盡,而他屁事沒有。
大學畢業繼承家中生意,隱瞞過去作的孽,成功娶到一個白富美老婆,在前世的同學聚會上,已經身價過億,是同學聚會的焦點中心,眾人吹捧,妥妥的人生大贏家。
可如今...
他只能在牢裡度過美好的青春,等出來之後再想考名校幾乎是妄想。
更不用幻想報復李慎一,他坐牢的兩三年時間,足夠李慎一積累出鉅額的財富,成為有社會影響力的人物。
“時間到了,請你們離開。”守在一旁的警員看看牆上的時間,催促道。
直到夫婦二人念念不捨的消失在吳濤眼前,他仍舊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可即便腸子都悔青了,也仍舊要接受應有的懲罰。
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