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語汐一夜沒理冷烈。
儘管他一再保證，他半眼都沒看白沁。
目光都落在冷青史身上？
那就更有問題了，一個瘦巴巴的中年男人有什麼好看的？
“何況，他們捱得那麼近，我就不信，你連眼角餘光也沒瞟到一絲？”
這......
冷烈萎了。
關語汐愉快地進入了夢鄉。
既避免了某人臨睡前的例行糾纏，又讓他體會一下亂吃飛醋的後果。
她簡直不要太爽。
第二天一早。
兩人剛起床，文二媽就過來了。
“小汐，對不起，我是過來給你道歉的。
你二伯說，我那樣說話不對。
不過，我真沒那想法......”
關語汐笑著接過了話頭，“二媽，我理解您。
您也是為我著想，是二伯想多了。”
文二媽被她哄得眉開眼笑。
又說笑了一陣。
關語汐送她出了門，“二媽，我就不送您了。
我跟冷烈還急著出門呢。”
冷青書昨日便將計劃書送到了公社。
杜書記連夜召集了幹部會議，大家都覺得方案可行。
不過，投入成本卻是個大問題。
需要關語汐親自去說明有些細節。
等一切落實了，就能立馬開工建廠。
冷烈推了車出來，見她還站在路口，不由道：“怎麼了？”
關語汐嘴角略彎，“沒事兒！”
文二媽即便心眼兒比較多。
沒有她手裡的藥水配方，她也翻不出多大的浪來。
還有，冷二伯也未必就會聽她的。
冷烈不信。
不過，她既然不說，他也就不再多問。
只是對冷二伯那邊的事情，默默留了心。
“小汐，你們準備好了啊？
那就走吧。”
冷青史踩著腳踏車過來。
後座上坐著他的大兒子冷利國。
“我把利國也帶上了，想著若是我忙的話，他可以幫些忙。
不過小汐你放心，那廠子還是你說了算的，就連我也得聽你的。”
冷青史生怕關語汐誤解，趕緊解釋道。
冷國利也趕緊跟冷烈打招呼。
關語汐笑唇角上揚，開心地笑道：“大伯想得真周到，我還正說去叫您和大哥呢。”
冷青書的五個兒子，心思都很正，腦子也算靈活。
她跟他們也算是自小打慣交道的。
這樣的人力，不用白不用。
冷國利見她發自真心的笑，這才松了口氣，笑道：“我就說小汐沒那麼小心眼吧。
你和我娘偏要東說西說。”
關語汐見狀，也索性實話實說，“要做大事，人不夠可不行。
不僅大哥你得來給我幫忙，就連二哥、三哥他們也跑不了呢。”
“真的？”
冷國利大喜過望。
就連冷青書也面露驚訝。
如果能把兒子們都安排進廠，他自然是樂意的。
怎麼也比面朝黃土背朝天要好得多。
只是，會不會言之過早了？
“這事兒，還是等廠子發展起來了再說吧。”
冷青書給兒子潑了瓢冷水。
若是廠子還沒建起來，他就將自家幾個兒子都安排到廠裡。
那像什麼話？
關語汐頷首。
雖然，她想做的事不只開服裝廠一樣。
可是一切都得等服裝廠運營起來，開始盈利了再說。
否則，她要是將計劃全甩出來。
不僅冷青書會被嚇到，公社那幫人估計也會覺得她是個嘴炮。
說不準連服裝廠都建不起來呢。
***
“既然建廠，為什麼不建在公社？
這裡交通比冷家溝方便，並且招人也更容易些。”
杜書記代表眾人提出了問題。
會議室中一片靜寂。
本來關語汐和冷烈進屋時，大家都以為冷烈是主事人。
沒想到，卻是關語汐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迎著眾人各式各樣的目光。
關語汐微笑著一一點頭，算是跟大家都打過招呼。
她自信地站到了臺前，“杜書記的問題提得非常好。
最開始的想法，將廠設在冷家溝，算是我自己的一己私心吧......”
她毫不忌諱地將自己的想法剖露人前。
參會的人員，卻並沒有因此譏嘲她，反而都露出了會心的笑意。
生於一方，長於一方。
想為熟識的父老鄉親謀福利，也是人之常情。
關語汐見氣氛輕快下來，話鋒一轉道：“不過，直到我跟田田姐，也就是敲定的布料供貨商一番商談下來，我才發現，自己原來歪打正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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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布料來源於金河市，便於走水路；二來，咱們的服裝要銷往洪市，從冷家溝的碼頭上船，也比走陸運方便許多......”
她站在臺上侃侃而談。
並且手動在黑板上畫出了三者之間地地理位置。
還順便計劃了一下水路與陸路對比的運輸成本。
等她講完後，杜書記帶頭鼓掌。
“古話說得好，英雄出少年，小汐果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
關語汐向著臺下鞠躬，“這只是理想的想法。
當然，在實際操作的過程中，我們肯定會遇到許多困難。
不過，我相信，只要我們不放棄，只要有各位領導的大力支持，我們肯定會成功的！”
“那啟動資金從哪來啊？八千塊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呢！”
公社會計高文建託了託厚厚的酒瓶底眼鏡，問出了關鍵問題。
一瞬間，眾人都沉默了下來。
杜書記感受到眾人的目光，也站出來道：“小汐啊，不知啟動資金你打算怎麼解決？
公社也困難啊，最多只能支援個一千塊錢。”
“杜書記，去看底剛大肆翻修了河堤，哪還拿得出錢來？”
高文建直接把杜書記的話頂了回去。
一點兒面子也不給。
杜書記：“......”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髮，瞪著高文建不說話。
與會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就連關語汐的唇角也不由自主地勾了起來。
杜書記被笑得不好意思，“那一千是怎麼都要支援的。”
見高文建還要反駁，他趕緊截住了話頭，“老高，你別插嘴，別的事下來再說。
咱們就算砸鍋賣鐵也得先支援小汐發展產業！”
關語汐拉了拉冷烈。
冷烈表態道：“砸鍋賣鐵就不用了。
我跟小汐商量了，以我們的名義辦貸款。
杜書記去給咱們做個擔保就行了。”
八千塊錢雖然對許多人來說，是個天文數字。
不過對關語汐和冷烈而言，卻也拿得出來。
只是，服裝廠是集體的。
他們全都自己掏錢出來，哪怕是墊付，也難免招人非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