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烈感覺自己被跟蹤了。
可屢次回頭,都沒能發現一點兒蛛絲馬跡。
起初,他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馬上就要娶到心儀的女子,總感覺連走路都多了個人,如影隨形。
只是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兒。
他端著搪瓷碗看了看,早上沒吃完的剩飯,似乎被動過了?
“大黑,過來!”
大黑汪繞著飯盆轉了幾圈,“嗚嗚”低鳴,就是不肯下嘴。
冷烈將他的頭摁下去,“吃吧,有肉,我都沒舍得吃。”
往日餓死鬼投胎般的狗子,雙四腳緊緊抓住地面,任憑他軟硬兼施,都不肯就範。
冷烈若有所思,沒再強迫它。
這時,小白汪跑了過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吃上了。
冷烈吼了兩聲,想趕跑它,那家夥卻將大黑汪的飯盆一齊叼走了。
“別讓它吃......”
他話音未落,大黑汪就衝了過去。
而此時,已經快將飯吃完的小白汪卻尖叫一聲。
不斷用爪子刨肚子,口吐白沫地倒下了。
大黑汪匍匐在地上,高高翹起尾巴衝它狂吠,又一臉焦急地看向冷烈。
“快去找小汐,保護好她。”
冷烈搓了肥皂水,給小白汪灌下去,直到它將吃進去的東西吐乾淨。
又給它灌了些清水,找了幾顆陳年的阿托品和土黴素給她喂了。
直到小白汪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冷烈才放了它。
暮色四合,大黑汪沒再回來。
冷烈用青菜汁搓了臉,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
小白汪也是有氣無力地趴在床底下。
屋內,落針可聞。
屋外,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時響起。
小白汪豎起耳朵,冷烈“噓”一聲,它又乖乖躺了回去。
“吱~呀~”
虛掩的門緩緩開啟,一陣涼風捲入室內。
冷烈看向門口,一雙黑眸泛著危險的寒光。
冷紅星往屋裡扔了顆石子,又等了一會兒,閃身而入。
床上,冷烈平躺著,臉色青白,
“呵,想跟我搶小汐,做夢!”
冷紅星高高舉起沉重的彎刀,只要用力砍下去,就能消滅這個早就欲除之而後快的敵人。
只是,他試了幾次,卻怎麼也砍不下去。
“算了,老子是斯文人,才不像你這個野蠻子。”
冷紅星收了刀,取出桐油潑灑在床上,劃燃了火柴。
“冷烈,下輩子投個好胎,別再搶老子的女人!”
他轉身,大笑著正欲關門離去。
突然僵住了,怎麼屁股熱辣辣的?
一轉身,卻看到自己屁股上著了火。
他慌忙用手去拍,卻忘了自己手裡還拿著火柴,一下子引燃了衣襟。
冷紅星被嚇了個半死。
“誰,快出來!”
“別他媽裝神弄鬼!”
好不容易拍熄了火苗,他正想往冷烈床上點水。
突然,“砰”一聲,臉朝下砸在了地上。
冷烈使勁踹了他幾腳。
小白汪風一般衝出來,一口咬在了他臉上。
即便昏迷中,冷紅星也痛得面容扭曲,悶叫出聲。
冷烈將他拖回家,將剩下的桐油潑在了他屋裡,劃燃了火柴。
“冷紅星,祝你好運!”
他唇角噙起一抹冷笑。
以牙還牙,他從不會手軟。
只是,他到底不夠狠辣,沒直接在冷紅星床上放火。
***
“既然那麼喜歡那個糙漢,就去地府找他吧!”
“亡命鴛鴦呢,多令人感動......”
關語汐沒閒心聽白沁逼逼,抓緊護坡石,將她扯下來,兩腳將她踹下堰塘。
白沁的叱罵瞬間化作了驚呼與哀求。
“小汐,我跟你開玩笑的,你,你快拉我上來吧!”
“你別開這種玩笑了,我會被,淹,淹死的。”
冰冷刺骨的塘水浸溼了衣服,冷得她直哆嗦。
她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屢次想爬上來,卻徒勞無功。
關語汐冷嗤一聲,以為她不知道她會游泳?
“小汐,你回來,我會被凍死的。
你以為我死了你跑得掉?好幾個人都知道我是和你一起來的!”
白沁見關語汐輕輕鬆鬆就爬了上去,肺都要氣炸了。
土妞就是土妞,她真是大意了。
就該一包耗子藥直接把她毒死。
關語汐呵呵一笑,“你要是告訴我,冷紅星想怎麼對付冷烈,我就考慮拉你上來。”
“先下藥,再燒死。”
快,拉,我上來!”
白沁冷得嘴唇都烏了,毫不猶豫就出賣了隊友。
關語汐心裡一沉,忙向冷烈家跑去。
“關!語!汐!你不講信譽!”
“呵,我考慮好了,你這樣心如蛇蠍的女人,還是聽天由命吧。”
“我死,你,也會陪葬的,你這是謀殺!”
白沁瞪著關語汐,一不小心沉下去,灌了幾口水進去,寒意冷透臟腑。
關語汐卻連頭都懶得回。
正在這時,大黑汪飛奔了過來。
“汪汪汪”
大黑汪繞著白沁轉圈圈,尾巴搖得跟端午節的船板子似的。
關語汐大喜過望,順了順它光滑的皮毛,“大黑汪,你主人沒事吧?”
大黑汪親暱地舔了舔她的手心,不斷搖頭晃腦。
“你看到小白汪了麼?”
大黑汪咬起一塊土坷垃,倒在地上,抱著圓滾滾的白肚皮滾了幾圈。
趴在地上,不斷吐口水。
關語汐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你是說,它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已經吐出來,沒事了?”
大黑汪高興得將尾巴搖成了殘影。
跑過來抱住它的褲腿狂舔。
關語汐招架不住它的熱情,強行將它扒開,“好了,咱們回去吧。”
大黑汪卻往堰塘邊跑,做了個抬爪子推的動作。
“你想讓她永遠留在水裡?”
“汪汪汪!”
大黑汪又歡快地搖起了尾巴,露出一口寒瘮瘮的大白牙,眼睛也眯成了一條縫。
關語汐被驚得目瞪口呆。
原來,狗子真的會笑啊啊啊。
心狠爪辣的笑面狗,還真是活久見!
“你沒事吧?”
關語汐還沒回過神來,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沒事,冷紅星呢?”
冷烈心一涼,幽深的黑眸閃動著莫名的情緒。
他緩緩鬆手,故作自然地去拍她衣服上的泥土,惜字如金,“不知。”
關語汐知道他誤會了,轉身投入他懷中,仰臉道:“烈哥哥,我不想你手染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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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紅星和白沁這樣的人渣,他們不值得。”
她將他溫暖厚實的大手拉起來,放在自己胸口,目光誠摯熾熱。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冷烈像隨時會黑化似的。
總是提心吊膽。
可明明書裡的他,除了因原主入獄五年外,都是以正面形象出現啊?
冷烈看著她坦蕩關切的目光,心中暖融融的。
長這麼大,習慣了一個人摸爬滾打。
如今方知,被人關心竟然會令人渾身都充滿了力量,彷彿能夠單挑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