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關語汐，是胡大姐的朋友，我們服裝廠跟你們的廠還有合作的。”
關語汐微笑著上前，“我走之前，胡大姐說你正在津市，你怎麼到了京都呢？”
文小牛恍然大悟，黑瘦的臉上也露出了幾分喜色，趕緊點頭道：
“你就是小汐呀？友菊寫信給我說過你，真是多謝你了。
你是我們夫妻倆的貴人。”
他說著便麻利地跪下，要跟關語汐磕頭。
冷烈一把扶起他，“不過是互惠互利罷了，文大哥不必如此。”
關語汐也笑道：“是啊，文大哥，不過是正常的生意往來罷了，當不起一個謝字。
咱們老鄉能在這京都碰上也不容易了，一起吃個飯吧。”
文小牛趕緊拒絕，“不用不用！你們去就是了。
我早飯吃得晚，現在還不餓。”
只是不管他怎麼拒絕，還是被冷烈拉強行拉走了。
他的行李也被塞進了車尾箱。
“不是說去吃西餐......”
方圓話未說完，就被一股酸臭味兒給燻得差點兒吐了。
北方天氣乾燥，就連路上的叫花子都不會把自己搞到這麼臭！
關語汐回頭看他，一臉歉意，“抱歉啊，方大哥，改天吧，我們碰到個熟人。”
頓了頓又補充道：“文大哥夫妻在家鄉開了個服裝配件廠，本來日子過得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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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人販子把他女兒給拐了，他為了找女兒，這才天南海北地跑。”
方圓驚訝，“他女兒多大？那我也一起吧。
如果他女兒在京都的話，說不準我還能幫上忙呢。”
走幾步就是旅館。
關語汐和方圓趕上去的時候，冷烈已經開好了房，讓他進去洗簌了。
“你沒事吧？”
冷烈輕輕拍了拍關語汐的背。
她胃淺，聞到不適的味道就想吐。
要不然，他也不會將文小牛急急帶走了。
關語汐搖頭，“我沒事兒，一會兒就在旁邊隨便吃點吧。”
有了文小牛，再去吃西餐便不合適。
冷烈在她眉心親了親，“放心吧，我跟文大哥說了，半個小時到隔壁小食店來就可以了。”
文小牛來得很快。
洗了澡，換了一身乾淨衣服，人也精神多了。
“實在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我以前在老家也沒這麼邋遢，只是出門在外，這天實在太冷了。
實在是沒那個條件愛乾淨，久而久之，自己也習慣了。”
文小牛一見面就趕緊道歉。
“文大哥不用客氣，我付了七天房費和押金，你多休整幾天再說吧。”
“對啊，文大哥，身體才是本錢，若是你累倒了，胡大姐在老家就更抓瞎了。”
冷烈和關語汐都勸他道。
文小牛想拒絕，只是即便初見，他也知道這夫妻倆的性子，是不容人拒絕的。
關語汐把每樣小食都點了一兩份。
冷烈還打了三杯梅子酒。
文小牛起初還有些放不開，隨著冷烈不斷勸酒勸菜，他也放開了。
“冷老弟，真的很感謝你和小汐。
若不是你們在我們廠子裡投了筆錢，我肯定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太難了啊！一面要找妞妞，一面又要擔心家裡。
我心裡有知道，妞妞多半找不到了，只是我有什麼辦法呢？
不找，這心裡總覺得空落落的，一想到是我們做父母的把她弄丟了，她還不定在哪兒吃苦，我就恨不得去死......”
文小牛捂著臉，抹了一把眼淚，又端起酒杯道：“冷老弟，小汐，大恩不言謝！
等我找到妞妞......等我們有能力報答時，再說吧。”
他一口幹了杯中酒。
一頓飯吃得很沉悶，幾乎都是文小牛在說。
關語汐和冷烈偶爾問幾句，引著他將心裡的苦悶發洩了出來。
酒足飯飽，文小牛也有了醉意。
冷烈將人送回了旅館。
“他女兒那樣的，不好找！”
方圓吐了口鬱氣道。
十來歲的女孩子，一般都是賣到窮山溝裡給人做媳婦兒。
幾乎都不會出現在大城市。
文小牛聽到的訊息，多半是被人誤導了。
關語汐也嘆了口氣。
不好找又能怎麼樣呢？
誰都能放棄，唯獨父母放不下自己的孩子啊！
理智和感情，有時候是沒有辦法兩全其美的。
“我偷偷給他塞了兩百塊錢，再多，也怕他帶著不安全。”
冷烈很快下來了。
他毫不客氣地開口攆人。
“你先回去吧，我跟小汐隨便逛逛。”
方圓：“......”
這還真是用完即扔！
關語汐捏了捏冷烈，“多謝方大哥了，旁邊那家商店，我們自己走過去就行了，就當是散散步。”
“這才像話嘛，還是小汐會說話。
不像某些人，山大無柴燒樹大無芽苞，胸無點墨！”
方圓白了冷烈一眼。
只是他的話音剛落。
又聽關語汐道：“方大哥不忙嘛，麻煩您回去拿幾套衣服過來給文大哥呢？”
反正許夢諳寄的樣品夠多，拿幾套給文小牛換洗也行。
方圓：“......”
算他看錯人了。
他滿臉怨念，轉身上了車。
關語汐和冷烈卻已進了商場。
恍惚間，她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她。
關語汐轉頭一看，喲，還真是，又碰到熟人了！
“汐廠長，我都叫你半天了。”
但保銳氣喘吁吁地跟了上來，眼裡閃著興奮的光芒。
關語汐驚訝得合不攏嘴，她一下子想到了關竅。
“這商場裡的衣服你是鋪的貨？”
“對啊，您怎麼知道？
喲，您跟冷助理已經逛過了？”
他鄉遇故知，但保銳十分興奮，“我跟您說，咱們的衣服可受歡迎了。
聽說前幾天還有個二傻子，給了二十塊錢只為了看咱們的版式呢。
那人多半不安好心，想抄襲咱們的設計......”
但保銳一張嘴噼裡啪啦說個不停。
關語汐不時點頭，眉眼含笑地看著冷烈。
冷烈：“.......”
他恨不能縫上這傢伙的嘴。
應該那個售貨員已經不記得他了吧？
他正猶豫著要不要在門外等的時候。
櫃檯內，售貨員已經在笑眯眯地招呼關語汐了。
“喲，這位同志又來了呀。
咱們今天又有新的款式到了，您二位要看看嗎？”
但保銳笑道：“咦，汐廠長和冷助理什麼時候來過？”
漂亮的售貨員傻了眼，“啊，這就是你們廠長？”
上次但保銳跟她說，那個送錢的二傻子來了，讓通知他。
今天剛好就碰上了，沒想到那個二傻子竟然是他們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