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花扒著院門不肯放手。
冷烈氣得額頭青筋亂跳。
“媽，咱們回去吧，您這樣不嫌丟人嘛。”
冷燦給了哥哥嫂嫂一個歉意的眼神，上前勸說她。
李春花瞪了他一眼，“你個沒良心的，我這是為了誰？
還不是為了你們兩個討債鬼！”
冷烈皺眉看著二弟。
冷燦卻是苦笑著搖頭，繼續勸道：“媽，不該咱們的東西不能要。”
“你不要？歡歡也不要？
你建哥他們還等著呢，總歸飯要落到自家碗裡......”
李春花劈手狠狠拍了他一巴掌。
冷燦被打得一縮。
冷烈卻是從心冷到身，“你來有什麼事，直說吧！”
“哥，沒什麼事，我這就帶媽回去。”
冷燦忙扯著李春花往外走。
李春花揪著他的耳朵，“好你個小兔崽子，給老孃死開。”
“我就明說了吧。
小關他爺爺不是死了嘛，按理是該有人頂班的。
聽說，今天武裝部和縣裡都來人了？是說頂班的事兒吧？”
冷烈擔憂地看了關語汐一眼，緊握住她的手，輕輕捏了捏。
轉頭冷冷地看著李春花，“沒有的事。”
李春花將他的小動作看在眼裡。
以為兩人早就商議好了，只是想瞞著她而已。
她氣得一蹦三尺高，“沒有？怎麼會沒有呢？
你們明明就是想佔著茅坑亂拉屎。
你只會悶頭幹活，哪懂官場上的彎彎繞繞？
你媳婦又是個嬌氣包，何況哪有女人出去拋頭露面的理？
小燦可就不一樣了，他能說會道，又是你親弟弟，把工作給他不是正合適？”
冷燦臊得滿臉通紅，趕緊跟關語汐道歉。
“嫂子，對不起，我媽她胡說的。
即便頂班，也是你和我哥商量的事兒......”
李春花恨鐵不成鋼，跳腳對著他的頭頂就是一頓敲。
“你他娘才是胡說，老孃讓你胡說！
你哥不是我生的養的？
頂個班而已，我還做不了他們的主了？”
在她想來，她都還沒接受關語汐這個兒媳婦呢。
若是她能敬重她這個婆婆，把頂班的事情交給她做主，她就勉為其難認了她這個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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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烈滿頭黑線。
別說沒有頂班的事兒。
就算有，又關他媽啥事兒？
他一臉不耐地趕母子倆出門，“這事，你還真就做不了主！”
李春花卻還不肯罷休。
她往地上一坐，捶胸頓足，哭天搶地道：“我不活了啊！
我這生的都是什麼逆子啊，還不如當初丟在尿桶裡淹死算了......”
冷燦又氣又急，趕緊去捂她的嘴，“媽，你胡說什麼！
快跟我回去。”
李春花跟他撕扯，活脫脫一瘋婦。
冷燦完全不是她的對手，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冷烈卻不管那麼多，單手夾起李春花就丟到了院門外。
李春花一邊罵他，一邊將目光對準了關語汐，“我兒子犯混，你可別跟著不識好歹。
不然，我絕對不會承認你這個兒媳婦的！”
關語汐：“......”
她很想懟她一句：你兒子都不給你臉，還想在我面前擺婆婆的譜？
不認她這個媳婦豈不正好嘛。
“她以後不會來了。
要是再來，你就告訴我，我有辦法對付她。”
冷烈插上院門，拉著關語汐進屋。
他也沒想到，他媽臉皮竟然這麼厚！
關語汐輕“嗯”一聲，“你下午就別去上工了吧。”
反正冬季日頭短，馬上就要過年了。
大隊的農活也不是很多。
冷烈看了看天色，不像是又要下雪的樣子。
“你去睡會午覺吧，我去山上多打點柴回來。”
關語汐背了個揹簍，“我跟你一起去。”
冷烈難得見她興致勃勃的樣子，不忍拒絕。
太陽從雲層中探出頭來。
溫暖的暉光下，關語汐像被鍍了一層金光。
她的皮膚，在陽光下晶瑩剔透。
冷烈看得出了神。
關語汐伸開雙臂，迎接這久違的溫暖。
微風輕拂，帶著絲絲寒意，讓她的頭腦也為之清明。
心中鬱結散了大半，像落葉般被寒冬裹挾般，去了他們該去的地方。
“烈哥哥，謝謝你！”
她黑白分明的瞳眸，也有了陽光的斑斕。
不等冷烈回應，她便飛撲進他懷中。
時隔經年。
銀鈴般的歡笑，重新迴盪在他耳畔。
冷烈的目光驟然有了溼意，“小汐，有你真好。
是我該謝謝你。”
他緊緊抱住她，激動得像是重新擁有失而復得的寶貝。
關語汐心裡有些發酸，“如果，我不是我呢？”
回應她的，是冷烈更加用力的擁抱。
彷彿這輩子，下輩子，都不會放開似的......
“不，你就是你，無可替代。”
關語汐無奈地笑了笑，卻也只得作罷。
冷烈手腳麻利，很快打滿了兩揹簍乾柴。
關語汐想幫忙，卻無從下手。
只好無聊地蹲在一邊扒拉野草。
幾個婦人從旁邊經過，嘰嘰咕咕地議論開了：
“唉，你們看小汐是不是瘦了啊？”
“可不，老革命說沒就沒了，小汐可憐哪。”
“冷烈他媽也是個沒心肝的，聽說還上門給兩個孩子找不痛快呢。”
“翻春後更難熬，主要勞動多的都得到處打饑荒，別說他們小兩口了。”
......
關語汐摸了摸自己的臉。
她瘦得有那麼明顯麼？
冷烈像她腹中蛔蟲般，點頭道：“你瘦了很多。”
連他這個日日相對的人，都能看得出來，更別說外人了。
他得想個辦法，讓她多吃點兒才行！
回到家，冷烈便一頭扎進了廚房。
接連幾天大雪，他都貓在灶房裡研究吃食。
關語汐每天都撐得肚兒溜圓，不得不在院裡走著消食。
這天，眼看冷烈的“愛心美食”又快起鍋了。
她索性捂著肚子偷偷溜到了村口。
“語汐？”
低沉磁性的男中聲，令關語汐有些好奇。
既陌生，又熟悉。
她回頭，一張白淨俊美的臉映入眼簾。
書中男主楚哲凌，終於肯現身了！
果然不愧是作者爸爸的親兒子。
身材雖然不如冷烈高大健壯，卻也是高挑儒雅，風度翩翩。
再加上刻意凹出來的溫潤氣質，要擱在現代，簡直就是妥妥滴娘炮小鮮肉一枚。
能引得無數腦殘粉，紛紛為之脹奶的那種！
只是，關語汐對他的欣賞，僅限於初見那一瞥。
即便知道，他要不了幾年就會順利回城，混得風生水起，甚至做到了特區市長一職。
楚哲凌也只能是她的嘔~像！
關語汐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跑。
“語汐，你等等，我有話要對你說。”
楚哲凌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