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爺爺是有真東西要給我看？”
關語汐親暱地倚著冷烈，笑得眉眼彎彎。
冷烈的臉色終於緩和下來，警惕地看著戴老。
生怕他再一個激動，又來拉扯自家媳婦兒。
戴老爺子哂笑。
他又拿出一個古色古香的盒子，小心翼翼地開啟。
裡面同樣是黑色絲絨軟襯，上面躺著一隻鏽跡斑斑的青銅酒樽。
那鏽黃綠黑紅皆有，幾乎快腐蝕掉整個杯身。
並且那酒樽還缺了一條腿。
關語汐伸手想拿起來看看。
方圓開啟她的手，“你想幹什麼？”
他的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這麼貴重的東西，也是你能碰的？”
早在之前，關語汐扔回那個仿製酒樽的時候，他就想發火了。
就算那東西是仿的。
可她一個只看了幾本閒書的村姑，就敢妄言仿得不好？
還敢隨便亂扔！
冷烈一把捏住他的手，“我媳婦兒想碰就碰，你管得著？
信不信我剁了你的狗爪子？”
“你......”
方圓還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
他反手一擰，想掙脫他的束縛。
冷烈抬手一抓，重新將他的手捏住。
方圓不服氣，一個掃蕩腿過去，冷烈輕輕一腳迴旋，猛地將他往後一推。
方圓不服氣還想衝上來。
關語汐笑道：“方先生，我男人看在贏了你彩頭的份上。
已經手下留情了，還是別傷了和氣吧。”
她帶著冷烈走。
戴老爺子忙道：“等等！”
他瞪了方圓一眼，臉色有些嚴肅，“小方，快跟人家道歉！
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怎麼還毛毛躁躁的？”
方圓揉著發痛的手腕，很是不情願。
卻不得不在他的逼視下低頭，“對不起......”
“不需要！”
關語汐打斷了他，“敷衍了事的道歉除了讓我面子上好看，啥用沒有。
你心裡指不定怎麼罵我呢，還是算了吧。”
方圓：“......”
既然不需要，為什麼不早點說？
戴老爺子又將盒子遞了過去，打著哈哈道，“還是你這小女娃看得開。
要不，咱拿點真本事出來，讓他心悅誠服地認輸？”
關語汐瞧著紫檀盒子，虛起了眼睛。
又用手輕輕扇了扇，直到嗅到淡淡的紫檀香味兒。
她才挪開了眼睛，俏皮道：“我讓他服我幹嘛。
我有烈哥哥就夠了，別的男人還是越看不上我越好吧。”
走了幾步，她又回頭，嗤之以鼻道：“何況，您那個也是個假貨罷了！
哪裡來的真本事？”
老師親自帶出來的東西，會是假貨？
方圓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忍不住譏諷道：
“黃口小兒，不知所謂！”
“山大無柴，苟且偷生。”
“無知蠢婦，信口開河！”
“匹夫之勇，坐井觀天，小肚雞腸，難有作為。”
方圓氣得漲紅了臉，瞪著關語汐。
冷烈目光如電，擋住了他的視線。
關語汐輕輕拉了拉他，從他背後探出頭來，笑眯眯擺手，“不來了。
我就會這麼多，你多說一個字，都是你贏。”
方圓：“......”
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硬是被他咽了回去。
戴老爺子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來。
他大步向前，“你若能將這個酒樽幫我修復好，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只要我們能拿得出來。”
關語汐歪著頭想了想，又搖頭。
“我不敢。”
戴老爺子微怔，“不敢？”
關語汐笑了笑，拉著冷烈往回走。
冷烈垂眸看她。
今天還真是稀奇，他的小財迷媳婦竟然有錢不賺？
關語汐衝他眨眼。
冷烈立馬反應過來。
這是想再加點兒籌碼？
戴老爺子看著兩人的背影，久久沒有回神。
方圓氣憤道：“老師，您別被那小丫頭片子給糊弄了。
她就是個嘴把式罷了。”
多少老師傅都做不到的事情，一個小村姑會？
不過就是在書裡看了些理論知識，就自以為會了，他才不信呢。
戴老爺子若有所思，“我看她不像只從書裡看過。”
見方圓還欲再說，他將盒子遞到他面前。
“你也看過那麼多文獻資料，還接觸過不少實物。
能看出這是仿貨麼？哪裡漏了餡兒？”
方圓不服氣地盯著看。
還專門找來畫冊，對照著看。
只可惜，任他翻來覆去看了老半天，都沒能看出門道。
戴老爺子笑著搖頭，“放棄了？”
方圓又盯了幾眼，不情不願地認輸。
“我的確看不出來。
不過，我也不信那小丫頭片子可以。
她多半是隨口胡謅的，故弄玄虛，想從您那兒騙錢罷了！”
“那她為什麼又拒絕了？”
戴老爺子想不通。
他也不覺得關語汐真有那個本事。
不過是抱著萬一的希望。
覺得她背後還有高人，能把酒樽修復好罷了。
方圓冷笑，“心虛了唄。”
在他看來，關語汐還是有幾分小聰明的。
老師開的條件越好，失敗後要面臨的賠償就越大。
可一個小村姑，能拿什麼來賠？
只得虛晃一槍開溜罷了。
回程。
冷烈頓住腳步，苦惱道：“我說要給他們幫忙的。”
關語汐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啊，烈哥哥，我一時激動就給忘了。”
一想到要幹一票大的，她就忍不住激動。
一激動就把冷烈給拉回來了。
這可要不得！
大錢要掙，小錢照樣也不能放過嘛。
冷烈眸光微閃，“你剛剛怎麼不答應他？”
明明眼神十分雀躍，卻硬是忍住了。
他好心疼她。
關語汐輕笑，壓低聲音道：“不故弄玄虛，他們不會同意讓我動手的。”
不讓她動手，她的錢不就賺不到了嘛。
“那你是怎麼看出來那是假貨的？”
冷烈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也認真看了，卻是什麼都沒看出來。
雖然他對關語汐不是特別瞭解，可那些文物，她應該也沒接觸過吧？
關語汐咯咯輕笑，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她衝冷烈招了招手，“你湊近點，我說給你聽。”
冷烈依言靠了過去。
關語汐抱著他的頭，在他臉上一通亂親。
“烈哥哥，你剛剛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
好像一隻鐵憨憨啊！”
冷烈揚眉，“鐵憨憨？是狗的名字？”
關語汐笑不可抑。
冷烈撓了撓她的胳肢窩，“還不快說？”
“說什麼？”
“說你是怎麼看出那是假貨的。”
關語汐被撓得上氣不接下氣，像只八爪魚般扭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