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姐！”
“怎麼回事？是誰開的槍？”
“堂主！”
徐曉燕中槍以後緩緩癱倒，圍在她身邊的四姓堂門生們頓時大亂，有人現場抽出刀斧，也有人拔出手槍。
而廖白樺那邊人數明顯比四姓堂要多，也都掏出了武器，擁在和記茶樓的門外。
“廖白樺你這個瘋子！你......你真的殺了燕姐？！就在大庭廣眾之下！”
李招弟跑到徐曉燕身邊，試圖用手摁住對方的傷口。
周予只瞅了一眼就知道，這位四姓堂位子還沒暖熱的大佬被擊中了肺部，已經沒救了。
果然，就算李招弟用盡一切辦法想要止住那傷口流出的血液，可徐曉燕嗓子裡卻咕嚕咕嚕不斷冒出血沫，雙眼瞳孔也逐漸放大，直至徹底沒有了生息。
就這樣，剛剛還在一個桌上吃飯的四姓堂堂主徐曉燕，死了。
廖白樺似乎也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感到莫名其妙，他左右掃了一眼自己的人，大吼道：“他麼誰開的槍？！”
然而湧出的這二十幾人全都面面相覷，回答說沒有。
“媽的......不是我讓人開的槍！雖然我看不慣這臭娘們兒借老爺子上位，但也不至於當街殺了她！再說華人工會換屆選舉在即，我不會在這個時候惹出事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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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還沒離來得及離開的其他堂口大佬全都用懷疑的眼神審視著廖白樺，似乎根本不相信他的說辭。
然而這邊的槍聲也讓街道上一片混亂，行人能躲的全都躲進了建築物裡，而距離唐人街最近的警局也呼啦啦湧出了許多警察。
“讓開讓開！有人報警說這裡發生了兇殺案，又是你們這些黃皮禍端就，不能讓老子清靜兩天嗎？！”
一個身材魁梧滿口髒話，留著濃密鬍鬚的警長撥開人群，帶著十幾名警察擠了進來。
他掃了一圈周圍眾人，心裡一跳，暗道一聲“活見鬼”，怎麼唐人街各堂口的大佬幾乎有一半都聚在了這裡，還都是排在前幾位的？死的竟然是四姓堂新上任的堂主徐曉燕！
“你！還有你！手槍是哪裡來的？給我帶回局裡去！”
大鬍子警長指著四姓堂與永聯社幫派裡幾名掏出手槍的成員，厲聲叫喊著，而他身後的手下很快就將那持槍的幾人從人群裡拽出，當場繳械就準備帶走。
“墨菲特警長，我覺得這起謀殺案疑點很多，還需要認真調查。”
那大鬍子警長聞言轉身，這才看到留著兩撇小鬍子，身穿正裝的福斯特法官，後者不但在唐人街華人圈裡非常有名，在曼哈頓下區的警局裡同樣名氣不小。
“原來是福特斯先生，您說的沒錯，這件事我們肯定會查清楚的，但是這幾名非法持槍的幫派成員也要第一時間帶回去審問！來人，去叫增援，我們需要更多的人手來對這裡進行排查，現場所有人的人都不許走，你們全部都是嫌疑人！”
“怎麼回事？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我老頭子只是剛眯眼想要休息一會兒，就如此不讓人安生嗎？”
就在這時，和記茶樓的大門被人推開，臉上帶著明顯怒意的李希齡，在一群黑衣人的簇擁下走了出來。
他的出現讓現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如潮水一樣向兩邊分開，自動為他讓出道路。
李希齡杵著柺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已然氣絕的徐曉燕，表情陰沉，而李招弟則雙手滿是鮮血，急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爺~~廖白樺......他殺了燕姐，他當街殺了燕姐！”
廖白樺臉上肌肉抖動了一下，大聲道：“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不是我！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我，會長，有人要陷害我！”
李希齡沒有理會為自己喊冤的廖白樺，而是看向了大鬍子警長。
“墨菲特警長，這件事既然出現在我和記門前，我也會讓我的人極力配合你們調查，但是這幾位......我想應該先讓他們回去，將各自的事情處理一番再去警局錄口供，要不然他們底下的門生會非常躁動，很容易惹出其他事來。”
李希齡說的正是剛剛和他一起吃飯的那幾位大佬，如果這幾人同時被警察帶走，那他們底下的堂口可就要炸鍋了。
墨菲特警長也知道，要是這些唐人街的門生們全部跑到他的警局鬧事，那就憑他手底下那些人根本不夠看，在申請來更多增援之前不宜將事情鬧僵。
“李會長說的有道理，那麼你們幾位先請回去，但那幾名非法持槍者我必須現在帶走，其他人也要留下接受盤問！”
李希齡使了個顏色，他身邊的黑衣人急忙將臉色發白的李招弟攙回了茶樓，而當他望向剛剛周予站立的位置時，卻沒能看到後者的身影。
是的，周予在槍手開槍的前一刻就已經發覺事情不對，但他只來得及將身邊的幾人向後拽出槍擊中心，之後更是藉由混亂拉著洪阿鬼遠離了這是非之地。
他可不想留在這兒被警察盤問，這頓魚吃的實在得不償失。
而與此同時，周予和洪阿鬼就躲在距離事發地點的兩個街區外。
他們登上一家不怎麼顯眼的二層茶館，點了一壺茶，找了個靠近窗戶的位置坐下。
周予一邊喝茶，一邊利用自己過人的視力遠遠眺望向事發地點。
由於那邊的槍擊事件，導致茶樓裡喝茶的顧客們全都跑下去看熱鬧了，茶樓裡空空蕩蕩根本沒人注意到這兩位奇怪的顧客。
“周先生，現在我們怎麼辦？”
洪阿鬼一臉警覺的詢問道。
周予用兩根手指捻著茶杯小口喝著，同時雙眼眯起，雙耳微微側動，竟將兩個街區外的對話原封不動收入耳中。
只不過他這麼做類似於開啟能力，對精神和體力的消耗都相當巨大，維持不了多久。
“怎麼辦？當然是儘快離開這裡......等會兒我們向東南方向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其它路離開這兒......出口都被警察攔住了，我們現在還不宜暴露在掌權者的視線中。”
周予眯眼看著，忽然在混亂的人群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微微摩挲著下巴，自語：“是她？她怎麼又出現在這裡......不過或許她能夠幫助我們離開這裡......”
擁擠吵鬧的人群裡，一道身影擠過眾人，擠到了中心圈子，抬頭看著長有紅色鬍鬚，身材高大的墨菲特警長，拿出一個小筆記本和鋼筆，神情激動道：
“你好警長先生，我是紐約觀察報的記者，請問這裡剛剛發生了什麼？是兇殺案嗎？死者的身是什麼？兇手又是誰？你能簡單為我們說兩句嗎？”
墨菲特警長臉上的鬍子都在抖動，朝身邊人大喊：“這是哪兒來的記者？快給我把她趕出去！”
“不不不，墨菲特警長，這裡是紐約，是聯邦新大陸，你不能驅趕一名記者，這違背了法律，你......你們輕一點，你們弄疼我了！民眾有權得知這裡發生的事情真相，我要投訴~~~我要向你們局長投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