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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神性之殤

無論擱在什麼玩意身上,也甭管禱文還是咒語粗細長短,技能讀條中途被強行打斷都是件堪比拖欠軍隊軍餉一樣的大事,雅妹的【無音之域】或許根本無法對藥鬼造成哪怕任何一丁點傷害,但其無視生命層級的特殊沉默效果可謂一發入魂,變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槓鈴。

只見醞釀在藥鬼胸腔鬼面中的虛幻光彩以堪稱爆裂的姿態逆源而上,在它的筋絡和能量迴路中左衝右突,綻裂出一道道巨大的裂縫,以至於藥鬼已經開始不穩定的身體結構有分崩離析的前兆,色彩繽紛的濃霧、黏液與輝光到處播撒。

“骨妹,骷...骷骨魔...”

四五十只新生的骷骨魔嗷嗷叫喚著從四面八方趕來、從骨妹的三次元小裙子中跳出,張牙舞爪爭先恐後直接往藥鬼的胸膛裡鑽,隨即化為一朵朵豔麗的白骨之花燦爛的綻放。

轟轟轟!

被壓抑的爆炸的聲音與光影將藥鬼胸腔內虛幻的五臟六腑、筋絡與骨骼結構攪得天翻地覆,同時也終於把限制封鎖嗜血、鈣質汲取和同源連結種種buff的詭異規則和隔斷徹底衝了個稀爛。

戰場上陡然升起陣陣莫明的波動,猩紅與慘白的光霧在方圓數百公裡的戰場上升騰、匯聚,形成如化長蛇如閃電般的怪形與颶風激盪著席捲向李滄,於戰場中心的高空凝聚為暴風眼一樣恐怖的漩渦激流,一頭莽進藥鬼胸膛,猶如某種反應爐般熾烈的光在藥鬼胸膛中活絡起來。

戰場上,死亡的行屍和屍態怪物簡直就是屍山血海,而李滄幾乎是從頭至尾都沒有得到哪怕百分之一的生命力和鈣質能量的回饋,現在,這些澎湃的能量以無可阻擋的爆裂姿態驟然迴流,甚至於還裹挾了一部分原本不應為李滄所有所支配的生命力和鈣質能量導流至大魔杖中以及李滄身上。

狂暴剛勐的能量根本就等不及李滄分配和處置,山崩海嘯摧枯拉朽的沖垮了李滄的理智:“我尼瑪,為啥每次都會變成這樣啊...”

每一次,每一次都要被迫拿自個當人形自走炸彈使喚,這種感覺要多不爽有多不爽,我堂堂帶魔法師李滄難道就沒別的招數了嗎,我timi姿勢可多著呢!

力量本身沒有善惡,自然不存在什麼人性化的智慧操作,所以李滄的抱怨沒啥卵用,大血爆的讀條頃刻間已經被拉到閾值上限,拼著最後一絲殘存的理智,李滄對骨妹下達了一個鋌而走險的指令:【食屍】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骨妹當然不會拒絕,事實上她根本沒管那三七二十一,得到明確指令後對著藥鬼的內臟和支離破碎的骨頭就是一通口腔體操,通通吞下肚子了事。

可以預見的是,藥鬼的神性之軀還不是現階段的骨妹可以覬覦的。

僅僅三秒鐘,骨妹半聲痛苦的慘叫都沒來得及出口,潔白的、凹凸有致的骨質嬌軀如同片片剝落的飛灰,當場自我降解化為一縷縷流光被遣返大魔杖的魂龕骨節,李滄身上也隨即迸發出【不死光環】的熾烈光芒。

用不死光環的短暫屬性提升時間來極限拔高大血爆的威力上限同時以提供自保能力,也就是李滄才能開出這麼離譜的腦洞搞出這麼大材小用的騷點子,而且他是真敢這麼幹啊。

餿主意之所以叫餿主意,通常來說並不會絕對意味這玩意不好用,也許可能僅僅只是意識形態過於惡臭的緣故呢?

能量颶風肆虐戰場,一浪接一浪有形無質的波動沖刷著天空與大地,將雲層都撕裂開來,地表颳去所一層又一層的泥石,所有為命運僕從和血脈次子斬殺的、總計不知多少的行屍和屍態怪物的能量甚至都沒能用於喚醒鬼新娘和嵴蠱便於藥鬼身軀內部化為大血爆,猝然爆發。

天地失聲。

三色交織的能量場在藥鬼體內擴散到周圍,再猶如一團渾圓、千頭萬緒的亂麻般每一根每一束各自環繞中心急速運轉、回縮。

嗡~

無聲的駭浪吞噬了周圍的一切,血肉皮囊通通化為紅與黑的深邃烈焰以及焚風。

大血爆對異化血脈生物的傷害值從來都是拉滿的,就連藥鬼喚醒的那些以綠泥為肢體以白骨為肌膚不可名狀的怪物都不能豁免,這些將織屍捆縛的結結實實的怪物一層層的化為飛灰,骨頭棒子亂射,像機關槍一樣砸向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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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鬼發出淒厲至極的咆孝,怒不可遏、痛入骨髓,但它根本來不及壓制於內部爆發的大血爆,而是分外急切的、奮不顧身的選擇撲向更遠處的織屍。

困住夏耕織屍那層層疊疊的怪形在大血爆的摧殘之下已經徹底崩潰,織屍撕裂殘餘躍出,高舉手中長槍,槍尖閃耀一點蒼白淒厲的冷光,一朵朵細小的能量漩渦在織屍體表成形,卷及著血肉、刮擦著骨骼向槍尖出流淌、匯聚、凝結...

織屍的一身血肉皮囊逐漸灰飛煙滅化作能量纏繞在槍尖之上,甚至於它的那些非必要的骨骼結構、手臂、尾巴都在消散中,織屍漸漸變成了一個獨腿、獨臂挺槍而立的模湖輪廓。

織屍的身軀在顫抖、在崩裂,以他為中心方圓近十公里的土地漸漸塌陷成漏斗蛛網狀,整個浮空陸都在為織屍擎起長槍這個簡單的動作顫抖。

此前不過比織屍身高略長的長槍此時已經變成了一柄長達兩百餘米、頭部紡錘形綿延出兩片定風翼和翅膀般鯊嘴線條的結構,與其說這是一柄長槍,其實更像一顆大頭小尾造型古怪的彈道導彈,其高度濃縮力場和能量壓迫得周圍的空間出現扭曲,視域之內的所有景象都如水流一樣波動起來閃爍著莫名其妙的詭異光影,似乎是來與自另外一條世界線的投射。

織屍的絕殺技能醞釀時間漫長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它的身體明明已經行將崩潰卻依舊沒有結束讀條,尚在藥鬼肚子裡的一團混沌居然也在此時重新凝聚出獸形輪廓,左衝右突的在內部撲咬攻擊藥鬼的內臟。

而藥鬼以及那一都嚕一串的所有掛件,在這一時長離譜技能的醞釀途中卻始終沒能對織屍造成任何干擾,它就那樣保持著奮力飛撲的起步動作被定格原地,像只充滿氦氣的氣球般給人一種失重的感覺。

終於——

長槍一寸寸的移動,自織屍手中脫離,以慢到令人費解、卻雷霆萬鈞般沉重的割裂姿態揮出。

空間的距離感在長槍之下彷彿已經不存在了,槍尖周圍的空間猶如某種輕薄縹緲的布料一樣被拖曳出層層疊疊的光影褶皺,槍尖消弭於其中又在另一重褶皺後重新出現,整個長槍看上去就像是被切成一片片的香腸,卻始終保持著相對的、不可視意義上的完整,堅定不移的、突兀的出現在藥鬼身前。

嗡~

如果現在有人有幸能在極遠處觀望浮空陸,就能看到整個方形積木狀的浮空陸其實已經徹徹底底的支離破碎掉,浮空陸頂部和底部同時噴湧著火光,無數相對整齊規則的方形碟形巨大碎片結構向四面八方崩飛,如同漏了洞的熱水袋一樣,其內部有粘稠汁液持續噴射,卷走無窮無盡的行屍與怪物。

然後,並不是劇烈的大爆炸,而是向爆裂中心倒卷的、一重重脫離實體的虛幻光影。

每一塊浮空陸的碎片都拖曳著流星般的火光與黏液向四面八方飈射,但碎片身後,卻如同蛻下了一個個半透明的殘影,碎片在向外崩飛,與這些碎片一模一樣的光影卻在一片片的被迫向中心倒退、直到被吞噬。

浮空陸周圍的空間如同碎掉的玻璃屑一樣混亂無狀的各自運轉、碰撞,但卻始終沒有真正意義上影響到那些實體碎片的運動軌跡,最終,彷如一輪大日於戰場中心升起,天地徹底化為蒼茫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