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靈香也被堵得慌,也不知怎地,她只要對上梅枚那張臉,就什麼狠話都說不上來,這麼突然又讓她當面哄她走的事,她一時之間還真是做不出來。
"不行,我得讓銘少爺過來。"
"別,別讓舅舅過來!"簡婧沒連忙說道,如果讓簡銘看到她這個樣子指不定又怎麼數落她。
"簡老姨,你別急,就聽小婧的。不要簡先生過來,這人看看少卿一會兒就走,你放心過會兒我肯定不會再讓她待在這裡,也不會再出現在少卿和小婧面前。"莫靈香好聲好氣地說著。
聽了這話,簡老姨才作罷。從兜裡掏出老花鏡,她倒要看看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妖精長什麼樣子。
擦了有一會兒,直到毛巾的溫度涼下之後,她才把毛巾放下。伸手撫著男人刀削似的面頰,溫涼的手指觸及兩片薄薄的唇瓣,隨即她低下頭,直接親吻上去。半晌再抬頭,就聽見身後傳來的斥責。
"你別放肆,看好了就跟我出來!"莫靈香惱怒說著。
簡婧的面色更是一陣青一陣白。
簡老姨拉著簡婧,盯著梅枚的背影,怒道:"真是沒有教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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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枚當即回身,冰冷的目光射向聲音的來源,直直射穿簡老姨的老花鏡片。
倏地。
房間裡當即靜默,簡老姨看著梅枚的面孔,表情呆滯地愣了半晌,直接轉了語氣叫道:"凝小姐!"
簡婧登時睜大了眼睛,看過簡老姨痴傻的面色之後又看向梅枚,不詳的預感瞬間充斥全身。
沒教養那三個字清晰入耳,梅枚不想理會這像個神經病似的善變老人。她起身,拿起地上的柺杖直接走了出去。
"凝兒!"簡老姨鬆開簡婧,追了過去。
"哎!小婧,快拉住簡老姨,那不是凝兒,她認錯人了!"
這一切發生的時間不過就是一分鐘之內。
走出門的梅枚直接被跑出去緊追著的簡老姨死命拉住手腕,簡婧莫靈香一塊跑出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簡老姨淚眼花花的悽慘場景。
"凝兒,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老姨阿!"
"我只認識梅家的老姨,你是哪位?"梅枚冷冷回聲,一把甩開簡老姨的手,看著衝出來的莫靈香。
冷笑道:"夫人,我是莫少卿法律上的妻子,不知道你要怎麼處置我?"
"凝兒,凝兒你亂說什麼?"簡老姨被梅枚的長相衝昏了頭腦,這麼一陣子就是認定了梅枚就是簡凝,被簡婧拉扯回來還是不斷掙扎著要靠近梅枚。
"老姨,你認錯了,她不是我媽媽。"簡婧目光變了變,柔聲解釋著。
"不可能,我怎麼會認錯呢,你媽媽是我從小帶到大的,她比你更像你媽媽啊,這世上比你還像你媽媽的不是你媽媽還能是誰?"簡老姨一激動說話都亂了套。
可是簡婧卻是渾身一震,比她還像她媽媽的還能是什麼人?
莫靈香呼了口氣,決定暫時先讓簡老姨冷靜下來再說。揮揮手,幾個保鏢直接將簡老姨帶了出去,送到醫院附近的酒店裡休息。
簡老姨的身影消失之後,現場立刻也安靜下來。
莫靈香看向一臉心事的簡婧,以為她現在還想著莫少卿和梅枚的事情。隨即溫和出聲:"小婧,你也跟著老姨一塊過去吧,少卿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你放心。"
簡婧本能地一愣,半晌才回過神,艱難地笑著:"靈香姨,你不要傷害她,不然少卿肯定會發脾氣的。"
"瞧你這丫頭,都這個時候了還惦記著別人。"莫靈香無奈地瞧了她一眼,心裡也舒坦了一些,簡婧的性子分明就是跟簡凝一個模子傳下來的,肯定是簡凝的女兒阿。
"快點回去吧,別擔心少卿。"
"嗯。"
簡婧應聲,隨即隱晦的目光瞧了梅枚一眼後,就轉身離開。
這會兒,莫靈香才正眼看向梅枚。瞅了有一會兒,確定了她身上的乖戾之後,才冷著面開口:"回去你的病房好好呆著。"
話落,梅枚直接轉身,按照她的吩咐往回走。
她大概知道,莫靈香現在還不能對她做什麼。
"你們幾個全都過去,好好看著,不準她外出一步。"
"是,夫人。"幾個被點到名的黑衣保鏢,聽著命令後,緊跟著梅枚離開。
同個時段,青城偏南的南山墓園。
身穿深黑大衣,帶著皮手套的中年男人,俊美不減當年,而陰霾反倒是一日躲過一日,現在看來,甚至要比這墓園自帶的陰氣更加深沉可怕。
直直站了有一個小時,他才動了身子,褪去手上的黑皮手套。彎腰去撿落在墓碑上的落葉。
"先生,我不明白。"
跟了男人幾十年的心腹簡樹,不禁說道。
"不明白什麼?"簡銘站直了身,沒有回頭,深邃的目光對著墓碑上被數年寒風吹刮的遺照。
"凝小姐的遺體不是好好的儲存在簡家的冰室裡面嗎?為什麼你還要來這裡?這只是一個空墳。"
"你沒有發現墓碑周邊的雜草都被清理過了嗎?"
"阿?"簡樹一愣,想了片刻才回答:"肯定是有人來清理過了。"
"嗯。"
"啊!我知道了,來清理墳墓的人肯定是凝小姐的親人,而凝小姐在青城的親人只有真正的小小姐!"
簡銘贊同地頷首,"找了將近八年了,這次回來終於有了點線索。"
"可是簡先生,這裡只是一座荒廢的墓園,沒有守門的人,我們總不能每天都待在這裡守株待兔吧。"
"為什麼不能?"
"啊?"簡樹這回兒是徹底懵了。
"找些人在這蹲點,每天都要彙報進來的人,一直找到人為止。"
"哦,好。"簡樹趕緊應著。
"你先回去吧,我還有話要說。"
"是。"簡樹看著那墓碑,再看著這深不可測的男人,嘆了聲氣隨之離開。
等到周圍都靜了之後,簡銘才上前兩步,褪去手套的手指撫上冰涼的遺照,臉上的冰冷也慢慢碎裂。這是自簡凝離開小島,遠離他之後罕見的一次溫柔笑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