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懵逼。
這就是張昆此時此刻最真實的寫照。
單純從理性思考，那九成九是謊言，為了報仇可以不顧一切，是經常能聽到的劇情，可人家那都是很大機率成功才會不惜任何代價，跟他們這個情況不同。
万俟仙所能得到的，最多只是變異增強的時空能力，夠不夠實力報仇，仍是一個未知數。
七十二柱魔神，一共有七十二種可能性。
本來，張昆以為万俟仙的契約成功率是八分之一，隨機契約不會契約到同種族的魔神，可聽了万俟仙的做法，重新計算了一遍，其實連八分之一都不到。
這女人若是不抽中亞斯塔祿，就會立即破壞所羅門指環，強行譭棄契約，所以九次契約機會，每次契約到亞斯塔祿的機會都是七十二分之一。
實際上，契約魔神還是有一些特殊變因的，難以計算，張昆也只能粗略算算，很可悲，成功率不足12%！
又不是輸紅眼的濫賭鬼，誰會為了區區12%的成功率，把自己一生都賠進去！
退一萬步講，她是未來的神朝帝妃，不幫自己以後的老公，反而幫張昆？一個剛認識沒幾分鐘的陌生人？
即使是演電視劇，女主角為了偶然邂逅的男主角，拋棄男神、藍顏、初戀、前男友、青梅竹馬、備胎工具人等等，怎麼也要演個六七集吧。
万俟仙雖然不正常，不能拿一般人的標準衡量她，可是如此輕率，實在是不合理到了極點。
張昆絞盡腦汁思考，除了万俟仙在撒謊之外，還勉強想到兩種可能性。
第一種是仇人強悍到了她或許要同歸於盡的地步，反正要死，誓言就隨便發了。
第二種是她早有死志，打算在報仇之後，自殺去陪已故的父母。
支援第一種猜測的一大證據，就是万俟仙對她曾祖父的態度。
她似乎不喜歡自己的曾祖父，連“道不同不相為謀”這種話都說出來了，明明這麼渴求得到張昆的幫助，卻在得知張昆可能崇拜她曾祖父時，認為二人無話可說。
倒不是說，她的仇人就是自己的曾祖父，應該沒那麼狗血，十有**是反感她曾祖父，不肯為她父母報仇，或者不支援她報仇。
換個角度來講，就是她曾祖父無法為她父母報仇的意思，由此可推斷出仇人的大致身份。
一、“老猿王”楚玄空；
二、神朝同僚；
三、魔門高手。
魔門與神朝爭鬥了大半個華夏歷史，素有仇怨，各方面實力也不比神朝差，近代以來的遭遇也極其相似，被老猿王打壓得很慘，加上葉世道的崛起，兩大組織反而要不計前嫌，攜手合作。
這種大趨勢下，仇自然是不能報了。
第二個可能性最低，如果是真的，那仇人必然是神朝中那有數的幾位高手，抑或者皇室成員。
張昆個人最傾向於楚玄空，從万俟仙的年紀來推斷，她父母很可能是跟上代神帝、神後一起死的，也就是死在當年那場剿匪之中。
正好，老猿王也符合万俟仙對於仇人的實力描述。
如果真是老猿王，最後還讓万俟仙成功復仇了，那張昆就是整個國家、整個民族的罪人。
張昆深吸了一口氣，沒辦法，自己說的謊，含著淚也要說完。
“你知道我有極其嚴重的疑心病，我不相信你會幫我。”張昆倒也沒撒謊，【別對我說謊】看不破万俟仙，能相信她才怪。
“我都以父母發誓了。”万俟仙感到很委屈，自己已經夠有誠意了。
看著一位超塵脫俗的謫仙子露出這種表情，張昆不禁有些心軟，但隨即轉為冷酷，刻意叛逆似的，硬著心腸道：“直說了吧，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相信你！哪怕我能讀心，能讀取你的記憶，也不會相信你！在這個世上，能夠瞞天過海的特殊能力，不多卻也絕對不少，你有精神系天賦，比我更清楚這一點。”
万俟仙輕咬著下唇：“你，真的誰都不信？”
“是啊，誰都不信。”
這是實話，張昆最信得過的那四個半，也沒能讓他推心置腹，更不要說別人。
“所以，你也別做那些無意義的事了。”他故意擺出一張煩不勝煩的臭臉，還假惺惺地看了一眼手機時間。
“沒有轉圜餘地？”万俟仙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的模樣，就像被渣男始亂終棄的無知少女。
“沒有。”
“有沒有可能，就算你不相信我，卻對我很放心。”
張昆微微動容，心底浮現出一絲不詳的預感，不自信道：“不可能，應該，大概不會……有吧。”
万俟仙卻眼睛一亮：“距離師傅對你施展【嫁衣神功】還有一些時間，我會在這段期間，讓你能夠隨時掌控我的生死，你等著，我一定會讓你對我放心的！”
“你說話之前有沒有過一過腦子啊？這麼做，你曾祖父難道不會大發雷霆？還有你未婚夫，怎麼可能容許自己未來的老婆被其他男人掌控生死，不幹掉我才怪！”
——瑪德，這女人是不是在變相威脅？
張昆臉色一沉，万俟仙不會是故意拿万俟問劍和神帝一起壓他吧。
“呃，對不起，是我思慮不周。”万俟仙也意識到，自己要真那麼做，對張昆有害無益。
“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吧。”張昆忽然想到一招更狠的，“如果你繼續逼我，我不介意廢掉【所羅門的指環】這項能力，反正我已經契約過魔神，沒餘裕繼續支付代價了。”
這自然是騙一騙万俟仙，他一不需要支付代價，二也不可能放棄七系複合能力【所羅門的鑰匙】的一環。
可惜，万俟仙並不知道這些，以為張昆來真的，本就白皙勝雪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連連擺手：“好的，我不逼你了，你千萬不要衝動。”
頓了頓，她又拿起魏武帝的倚天劍：“那這柄劍……”
張昆遲疑了一下，接過來，又看又摸，顯得無比認真。
万俟仙心中微微一喜，以為事情有轉機了，忙道：“無關你幫不幫我，這柄劍作為友誼的象徵，送……”
“不要了，還你。”張昆毫無留戀地把劍丟還給万俟仙，他剛剛已經完成了記憶，可以用【七十二般玄金變】仿造，自然不需要正品。
“你就這麼討厭和我做朋友？”万俟仙面無表情，可眼中分明透著一絲失落之色。
“是啊。”張昆決定一黑到底，故意扮出一副狹隘小人的姿態，不要臉地說，“我妒賢嫉能，不喜歡任何比我更有天賦的異能者，巴不得像你這樣的天才統統暴斃，然後我就能躺著征服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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