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沒等方城說話，雲姨便率性提出了疑問。
琳琅經常提起方城，怎麼聽起來這麼怪異呢？
她看方城的眼光，也變得不自然起來。
“是啊，姐姐常說，方大師可是個相當靠譜的醫生呢，雲姨，你是怎麼請到方大師的啊？”
說著，莫倩的身子稍微往前傾了傾，一副打趣的意味，也打消了雲姨的疑問。
方城聞言，卻是沉默起來。
他明白，莫倩說的一定是假話。
在認識琳琅時，他可一直是以保安的身份自居，自始至終，也沒太過展露出醫術，再怎麼樣，琳琅都不會誇自己是個靠譜的醫生啊？
那琳琅對莫倩說的，到底是什麼呢？
“方醫生，二小姐就是這個性子，但心底，還是相當純良的，你切莫見怪。”
雲姨也先替莫倩說了幾句好話，的確，在正常人眼裡，莫倩這樣的女孩的確太過張揚了一些，引得有些人會心生不喜。
“誰純良了？我們莫家的女兒，可從來不是好心腸的軟蛋！”
莫倩把眉頭一揚，一臉不屑地說道，彷彿純潔善良這些詞，對她而言，是最壞的貶義。
“我明白的，那先說說你的情況吧。”
方城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直接進入了主題。
“能有什麼主題，吃飽了睡，睡過了就忘唄，是個人不都這樣，只不過我比平常人快上一些而已。”
莫倩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好像對與自己的病情，完全不在乎。
“可不是快上一些。”
方城糾正道，魚忘七秒他可以理解，但人忘七天，可絕對是怪事。
“無所謂了，怎麼過日子不是過呢，要記得那麼多幹嘛？”
莫倩大大咧咧地回了一句，旋即望向一旁的電音吉他，嘴裡喃喃著。
“不過，要是能解決的話，還是麻煩一點吧，不然，每次彈曲子都忘了譜，可是個尷尬事！”
這般的態度，也分不清是樂觀還是消極，方城還沒回過神，莫倩便起身往外走去。
“還待在那裡幹嘛，我的夢吧那麼暗，你莫是想在這裡看病吧？”
方城聞言，連忙跟了上去，他忽然發現，這個莫倩和琳琅一樣，總能輕易地把控住節奏，讓自己跟著她走。
三五步間，眾人來到一個較為亮堂的房子，卻是莫倩的閨房，她也是毫不忌諱，直接脫掉外套，只留下一件性感的背心，整個人往床上一撲，擺出一個最舒服的姿態，把手臂往外一伸，眼睛一閉，一臉慷慨就義的樣子。
“診脈還是抽血，自己看著辦！”
從小到大，她也是一路看病過來的，什麼手段都見過，此時也是輕車駕熟了。
“先不急，問你幾個問題。”
方城正了正臉色，正式開始診療了。
“你失憶的現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自打出生就是了，還有，我不喜歡失憶這個詞，聽得我好像丟了什麼東西似的，怪心疼的。”
“每週固定麼？沒有一次例外？”
“例外的話，倒是也有，我七歲生日的那一週，罕見地沒有忘掉，儲存了兩週的記憶。”
……
都是一些有關於病情的問答，莫倩的回答和病例上的出入不大，不過在本人的詳細回答下，方城對這個病，有了更直觀的感受。
“能看看你的記憶碎片麼？”
方城突然提出了要求。
“麻煩！”
莫倩說著，卻是往床底一撈，直接摸出一個箱子，開啟一看，裡面裝著密密麻麻的鱗片，看樣子，赫然有一千多枚！
莫倩的年齡也不過二十歲，記憶碎片一週一片，看這數量，顯然是莫倩把所有的碎片都收集起來了。
這傢伙，嘴上說著不在意，身體確實實誠地很啊！
方城心中暗道，旋即拿起一枚碎片，藥元輕輕地探了進去，靈犀開啟，想要探查一下碎片的究竟。
“咦？”
方城輕咦一聲，眼中露出了不解的神色，旋即遞給聶志廣一片，徵求著他的意見。
“是骨頭？”
聶志廣看了看，旋即給出了答案。
“像！”
方城只回答了一個字，這東西的材質，並非什麼珍稀靈材，而是和普通的骨頭相差無幾，完全看不出任何出奇的地方。
“它是如何儲存記憶的呢？”
“麻煩！”
幾乎每個醫生，都會問莫倩這個問題，莫強抱怨了一句，手中卻沒停著，給方城做起了釋放。
只見她拿起了一枚碎片，這硬化的物質瞬間軟了下來，分解成無數個細小的顆粒，湧入了莫倩的身體。
而莫倩的眸中也發出了一股異樣的神采。
“二零一四年九月七日至十三日，都是一些日常，對了，這周我看過最喜歡的五月天演唱會，這群小夥子，真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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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倩隨即回憶起那整整一週的記憶，彷彿就在昨天發生過一般。
她繼續說著一些無關痛癢的話，旋即深處右手，那枚碎片重新凝結出來，莫倩把它扔回了箱子，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無奈。
“別問我記不記得，我不記得。”
沒等方城開口，莫倩便直接回答道。
彷彿對於她而言，自己只是一個顯示屏，真正的人生主體，都儲存在這一個個小碎片中。
“怎麼樣，方醫生，你有什麼高見麼？”
雲姨也是急切地問道，方城思忖片刻，先是點了點頭，旋即搖了搖頭，讓眾人很是迷惑。
“知道？還是不知道？”
“你最近是不是總感覺頭暈目眩，時不時地會有虛脫的的感覺？”
“一週前的我不記得，但這周，的確如此！”
莫倩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訝色，對這次診療終於重視起來。
“你下次生鱗是什麼時候？”
方城接著問道。
“好巧，就是今天。”
“行，今晚過後，大概就有結果了。”
方城點了點頭，說出的話，卻是讓雲姨和莫倩心中陡然一驚。
聽這意思，他心中已經有了苗頭？
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莫倩從小就被這怪病困擾，看過無數醫生，可別說治療了，就連病因，他們都看不出個大概。
眼前的方城，雖然也是說大概，但那種自信的表情，怎麼看都給人一種成竹在胸的感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