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希匹，你們怎麼教的孩子？國軍上將都敢開槍，她以為她是誰？”
秦衛和戴笠正在謀劃著如何報復，老蔣這段時間卻也暴怒異常。因為孔令偉那一槍不僅打中了秦衛和戴笠，還讓包括何應欽、陳誠等人在內的國軍大佬同樣驚怒異常，之後，李宗仁、白祟禧、薛嶽等人都紛紛對這件事表示了極度的不滿，甚至連遠在山西的張治中和胡宗南在聽說這件事之後，也迅速地發來電報，要求孔家對此事做出交待。
“行政院長了不起嗎？啊——？今天她敢開槍打秦衛，打戴笠，那她明天是不是就敢連我一起打了？”
老蔣的柺杖不停地戳在地上，地板都快被戳碎了。可以前在他面前也幾乎說一不二的宋靄齡卻低著頭不敢說一句話，只能求救似地望向一旁坐著的宋美齡。她知道，這時候能幫她說話的只有這個妹妹了。孔令偉那一槍打的不僅是秦衛和戴笠，打的也是整個國民革命軍的臉面。一個連兵也不是的官二代，還是個娘們兒，居然敢“刺殺”國軍上將，這根本就是沒把他們這些為黨國流血犧牲的將士們放在眼裡。別看現在說話的只有何應欽等人，可還不知道有多少將領在緊盯著這件事呢。所以，孔令偉這一回闖的禍不是捅了馬蜂窩，是狼窩。其他人只要是有點兒腦子的，都不可能冒著得罪無數國軍大將的危險來為他們說話。
“達令……令偉這孩子確實有些過份了。要不，先把她送到監獄裡關起來吧？你看怎麼樣？”
宋美齡此時也是頭疼萬分，她頭一次對自己過去的溺愛行為產生了後悔的情緒。不過跟老蔣夫妻十幾年，她很瞭解自己這個丈夫。這時候不能求情，越是求情，老蔣就會越憤怒。
“關起來？哼。真要是關起來，那你們再見到她的時候，我可不敢保證她是不是還在喘氣！”老蔣怒瞪著姐妹倆，大聲吼道。
“可如果不關起來，怎麼向那麼多人交待？”宋美齡愁道，“總不能因為一個令偉，就讓你跟那麼多人起了嫌隙。”
“哼，區區一個秦衛，出了點兒事，就有那麼多人替他說話……他倒是相交遍天下啊。”宋靄齡突然冷哼了一聲。
“姐——”
“好好好。相交遍天下！好一個相交遍天下！”老蔣怒極而笑，“你們自己弄吧，這件事我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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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令！”
老蔣轉身就走，宋美齡在後面急呼，可一向對她這個少妻言聽計從的老蔣這回卻是鐵了心一樣。頭也不扭一下，氣呼呼就這麼離開了。而事情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宋美齡也顧不得給宋靄齡留面子。怒瞪著自家大姐，好險沒忍住，差點兒就一巴掌抽過去：
“大姐，我的好大姐……你瘋了？這時候說這種話？你想害死令偉啊？”
“我……”宋靄齡精明過人，剛才一時情急，這時候也反應過來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我也只是想……”
“想什麼？想救人你就救人，幹嘛還故意陷害秦衛？”宋美齡厲聲道，“他現在是苦主！苦主你懂不懂？你以為他是那種受了你們的氣連聲都不敢吭的小人物嗎？令偉現在也就是被關在黃山別墅，要是她現在敢出門。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兩回話。你知不知道？”
“他敢殺令偉？”宋靄齡臉色發白。
“為什麼不敢殺？”宋美齡氣得直喘，“而且我可以告訴你，他要是真的動手了，中正就得馬上把大姐夫的行政院長給撤掉，你信不信？”
“憑什麼？”宋靄齡叫了起來，“令偉打他一槍，我們就得擔驚受怕的，他反過來想害令偉，你們不幫我們也就罷了，還要落井下石？”
“大姐，你那麼聰明，怎麼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宋美齡無力地坐回了沙發上，“秦衛是國軍上將，一級上將，空軍總司令，滇黔綏靖公署主任。而且他還在栽培經國，你明不明白？”
“經國？”宋靄齡臉色頓時煞白。
“令偉這一槍，等於是激起了秦衛和大姐夫之間的鬥爭。大姐夫的地位是很高，可他的根基全在中正身上，而且也不是不可替代的。至少大哥就一直對他的位子虎視眈眈！可秦衛呢？我為什麼要把空軍的位子讓出來？還不是因為空軍只有在秦衛的手上才能總打勝仗，才能以遠低於敵人的數量牢牢把握住戰場上的制空權？而且秦衛一直都在替中正謀劃著更長遠的戰略，到現在已經初見成效。所以連何應欽、陳誠、白祟禧那些人都不敢輕易得罪他，頂多就只是在後面耍點兒小詭計。所以，他如果真的要殺令偉，不管成不成功，中正都只能捏著鼻子認下，而為了避免他跟大姐夫之間的爭鬥影響到大局，中正也必須犧牲掉大姐夫，以免得這場內鬥擴大，同時也算是安撫國軍的那些將領……這些人你別看他們這個系那個系的，以前還自己鬥來鬥去，可令偉這一槍卻等於是把那些驕兵悍將一下子都推到了一邊兒。如果中正不能替秦衛做這個主，他就要失去很多的人心，你懂不懂？你居然還在這個時候想挑撥中正和秦衛的關係，你這不是想把中正也推到他們那一邊兒嗎……你真是暈了頭了啊。”宋美齡捂著額頭，一臉悲愴，仿若渾身無力。
“那怎麼辦？”宋靄齡終於害怕了，不僅僅是宋美齡剛剛說的這些，還有那句“栽培經國”……這才是讓她從心底裡往外冒涼氣兒的最終極原因。她們一家跟老蔣的關係是很近，可再近也近不過人家的親生兒子。而且老蔣對蔣經國的教育一向都極其嚴格，幾乎就擺明了是當成太子教導的，秦衛居然能抓到這樣一個機遇，那根本就已經是穩立於不敗之地。
“怎麼辦？我怎麼知道怎麼辦？”宋美齡無力地嘆了口氣，“我現在只後悔。當初怎麼沒對令偉和令侃嚴厲一點兒。就算他們以前闖了禍，也只是輕輕揭過，幫他們擺平。自古慈母多敗兒，我們早就應該想到會有這種結果的。”
“三妹，你得救救令偉，救救令偉啊。她可還是你的乾女兒！”宋靄齡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多年的養尊處優，她幾乎已經忘記了這種擔驚受怕的感覺。可現在她卻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還不是他們孔家人可為所欲為的，也還有他們不能得罪，或者得罪不起的人。可越是悲急，她對秦衛的恨意也就越重：
“全怪那個秦衛，要不是他說那種話，還打了庸之，令偉也不會突然發那麼大的脾氣……她哥哥被日本人抓了，生死未卜，又發現自己爸爸被人打了，她這個當女兒、當妹妹的難道還能當縮頭烏龜嗎？你也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氣，本來就暴躁，沒有趁機再補上兩槍，那已經是她能剋制自己了。”
“這麼說，秦衛和戴笠還得感謝她手下留情嘍？”宋美齡幾乎氣急。這時候還想著推脫責任？這時推脫責任的時候嗎？當她不知道？秦衛打人，那也是因為孔祥熙先動的手。至於孔祥熙動手是不是因為姓秦的言語刻薄……當官的誰沒有聽過這種話？就算兒子被俘，他孔祥熙再著急，也不應該動手。何況後來秦衛已經有打算救人的意思了，可孔令偉倒好，在內廳呆不住，就朝外面偷瞧，一看到老爹滿臉上血，又聽到秦衛說出來的話不好聽，就出來開槍打人……要是秦衛當時不是躲開，而是順手把孔祥熙拽過來擋槍，那怎麼辦？而且秦衛最狠也只是打了孔祥熙一拳，孔令偉卻是想要了人家的命！
“我不是這個意思……”宋靄齡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急忙補救，“我、我只是說，令偉年輕，她沉不住氣，總也算是情有可原吧？”
“再情有可原，也不能朝黨國大員開槍！尤其是秦衛這種身具國軍最高級別軍銜的大將。現在這件事也就是在高層之間流傳，要是傳到外界，那就是軒然大波。到時候別說救下令偉，哼……中正能不親自下令處決了她，恐怕就已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了。”宋美齡怒道。
“那、那到底該怎麼辦啊？”宋靄齡的眼淚終於急了下來，“三妹，令偉，還有令侃……他們可都是你的親人。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容我想想……”宋美齡也不可能真的跟自己大姐發脾氣，見宋靄齡真的傷心不己，她也只能努力的想辦法：“……現在的出路，恐怕還是戴笠那邊兒。”
“戴笠？”宋靄齡擦了一把淚，疑惑地看著宋美齡。比起秦衛，戴笠的實力雖然好像更強一些，可影響卻差得遠了。
“戴笠也受了傷，而且比秦衛更重。他跟秦衛關係最好，所以如果他願意主動放棄向令偉尋仇，那我們在秦衛那邊兒也就好說話了。”宋美齡又鬱郁地吐了一口氣，“不過戴笠這一回受了無妄之災，恐怕不那麼好說話。”
“他區區一個軍統局長，令偉又不是衝著他去的，我們擺低姿態，他還能怎麼樣？”宋靄齡問道。
“大姐，你別老是這樣行不行？”宋美齡無力道，“軍統局長雖然軍銜不高，權勢在中正手底下卻是數一數二的，何況戴笠本身也是‘相交遍天下’。別人不說，他有個真正磕過頭，燒過香的拜把兄弟，你知道是誰吧？”
“我、我不知道。”宋靄齡搖了搖頭：“是誰？”
“胡宗南！”(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