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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長平?

“《孫子兵法》為我華夏兵家經典之作。不過,雖然名義上是兵家典籍,但這本書中的內容卻可以讓任何時候的任何人都引以為戒。孫子說,戰爭的勝負其實是由五大要素所決定。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出兵在即,楚鍾南並沒有在祟禎那裡久呆,他走了之後,祟禎卻又微微感到有些失落。雖然他對楚鍾南的野心洞若觀火,可是,不知道怎麼搞的,他總覺得自己在面對楚鍾南,跟這個當代的“曹操”對話的時候能學到一些東西。這些東西有些模糊,但又總是能讓他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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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琢磨著東北軍與闖軍對決的可能結果,祟禎又慢慢的踱到了側殿。那裡住著他的幾個兒子。其中一個就是在後世那些五花八門的反清復明組織的一大旗幟,大名鼎鼎的朱三太子朱慈炯,不過,此時因為長子朱慈烺尚在,並且已經南下主持南京政局,所以,朱慈炯只能稱朱三皇子,卻不能做什麼太子了。另外,還有四子朱慈炤,五子朱慈煥(祟禎共有七子,其餘諸子早夭)!不過,三個皇子裡面,現在在偏殿裡面跟人說話的,並沒有朱慈炯,只有朱慈炤和朱慈煥。至於跟這兩個兒子談話的人,祟禎也認識,那就是楚鍾南的長子兼唯一的兒子,東北六省的太子爺楚辭!

“這個我知道。所謂道,應當指的是天理人心;天與地則應當是指天時地利;將指的是為將者的經驗與本領,至於法,就應該是看誰更法令嚴明。”朱慈煥現在才十一歲多點兒,母親田妃。原本的歷史上,他活得比較長,只可惜在康熙四十七年的時候被人發現了蹤跡,最終被康熙以“朱某雖無謀反之事,未嘗無謀反之心”的罪名處死,全家也慘遭殺害。不過,現在,這個十歲出頭的孩子在逃離了北京,並且難得的出京“遊玩”了這麼長時間之後,所有的緊張情緒都被消除的一乾二淨。尤其是楚鍾南並沒有過度禁止他們的自由,甚至還允許他們這些皇子自由出入宮禁,讓原本一直只能在皇宮大內枯燥生活的幾個孩子大為興奮。而也正是因為楚鍾南對這些皇子的“大度”,加上允許太子朱慈烺前往南京行事,祟禎才會漸漸的放開心情。畢竟,看楚鍾南的這個樣子,不像是那種喜歡斬草除根的人。要不然,他為什麼答應朱慈烺南下?就算是為了折服黃宗羲那些名士,也不用這樣。要知道,東北軍雖然派了水師在南京附近,還安排了一個禮部尚書錢謙益,可朱慈烺身為正統的太子爺,身邊又有那麼多的文官武將,再怎麼著,也不可能有生命危險才對。

“說的不錯。五皇子果然聰慧。”楚辭誇讚了朱慈煥一句,結果,還不太懂事兒的五皇子立即得意地仰起了小臉兒。而誇獎完老五之後,楚辭又把目標對準了朱慈炤:“四皇子,五皇子已經回答了我的一個問題。不知道您能不能回答我的另一個問題?”

“你想問什麼?”朱慈炤淡淡地反問道。

“我想請問四皇子,您能不能從剛才的那五大要素之中得出朝廷到底是敗在哪一條上兒?”楚辭微笑著問道。

“我又不懂什麼國家大事,你問我這些,不是故意逼我嗎?”朱慈炤皺眉道。他的年齡跟朱慈煥相同,只是大了月份,但很明顯,他要比不怎麼懂事的朱慈煥要聰明的多。而原本的歷史上,大明太子朱慈烺、朱三太子朱慈炯,甚至是朱五太子朱慈煥都曾經多次被人拿出來當作反清的旗幟,只有他,一直名聲不顯。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或許,他早早地就被清廷所捕殺,但這件事在清史上並沒有記載,也沒有什麼傳說,所以,他極有可能活得好好的。而在清代初年,對朱三太子等人感到如芒刺在背的康熙等人一連數十年都沒有停止過對祟禎後人的追查,朱慈煥活了七十多歲都被查了出來,他卻能隱藏的那麼好,可見確實還是有些頭腦的。

“您是皇子,日後說不定就要主持國家大事,怎麼叫逼呢?”楚辭笑道。

“可我真的不知道。”朱慈炤一臉為難道。

“殿下您不是不知道,是不想說吧?”楚辭笑了笑,說道。

“不不不,我是真的不知道。”朱慈炤連忙搖頭。

“呵呵,殿下您不必緊張。”楚辭苦笑了兩下。這年頭,真的是做好人難吶!沒錯,他經常來見朱家兄弟並不是存的什麼好心,可是,他們父子倆也確實沒有對祟禎父子有什麼壞心。本來嘛,要不是他老子楚鍾南派孔有德一批人去京城把人帶出來,誰知道李自成那夥流寇會對祟禎一家子下什麼樣的手?別忘了,京城的那些大明官員十之七八都被劉宗敏給活活整死了。何況祟禎這個皇帝?再者,按楚鍾南的說法,祟禎志大才疏,大明又已經日薄西山,就算放他們活命,也沒什麼機會了。與其當惡人,何如先當一個好人?可惜,任他表現的再友好,稍稍懂點事兒的朱家人都把他當成了笑面狼,至於更可怕的笑面虎,自然就是他爹楚鍾南!

“其實,孫子說的很對。只要看清楚這‘道、天、地、將、法’五條,就能知道誰能取得最後的勝利。”你不知道,那老子就直接告訴你。楚辭微微發了點兒小狠,瞅了朱慈炤一眼,徽笑了兩下,便開口說道:“這五大要素的具體情形,可以透過七個方面進行比較。一,看看雙方的首領誰更有道;二,雙方將領誰更有才幹;三,雙方誰更佔據天時地利;四,雙方誰更法制嚴明;五,雙方兵眾誰更強健;六,雙方軍隊誰的訓練更好;七,雙方誰更賞罰嚴明……”

“若按你這麼說,這七條裡朝廷豈不是佔了一大半?那為什麼還會被李自成打進北京?”祟禎原本一直躲在門口聽著三個人的談話。他跟楚辭見過幾面,也聊過幾句,他也是十分羨慕楚鍾南能有這麼一個懂事、得體,又頗有見地的兒子的。相比之下,他的幾個兒子卻不是懦弱,就是魯鈍,要麼就是膽小,讓他非常失望。所以,對楚辭跟自己幾個兒子的交往他也並沒有拒絕的意思。比一比,交往交往,或許能帶動一下自己的孩子們。再者,跟楚鍾南一樣,朱慈炯等人轉述的楚辭的話有時候也很難觸動他的內心。這一回遇上,他還想聽一聽這個楚辭是不是真的有什麼高論,可沒想到,才聽了沒兩句,就先把自己給激出來了。

“拜見皇上!”

“父皇……”

看到祟禎進來,楚辭急忙起身拱手行禮。至於朱慈炤和朱慈煥,則是更加規矩的跪拜了下去。

“都起來吧。”自己的兒子下跪,旁人的兒子卻只是打了個拱!祟禎無奈之餘,又看向了楚辭:“你還沒有回答朕的問話。”

“皇上,這個只不過是些小問題……”楚辭苦笑。他對朱氏兄弟說這些話,雖然做的打算就是讓這兄弟倆轉述給祟禎聽,可他從來沒想過當面鑼、對面鼓的跟祟禎說。要知道,大明可就是在這位祟禎皇帝的手裡失敗的。在這個倒黴天子的面前說這些,那不是當面打臉麼?

“你父親常來,朕也經常聽到他的各種高論。既然你是他的兒子,又有閒功夫來‘教誨’我這兩個不成器的孩子,想來也不會太差。朕想聽聽你到底有什麼見解。”祟禎緊追著說道,尤其是重重的咬了咬“教誨”兩個字。

“皇上……”我真的不想當面打你的臉。都差點兒成了亡國之君了,你已經夠可憐的了,還要被老爹他們利用,咱楚大少可沒那麼沒人性!楚辭暗暗鬱悶。可他不知道,他不自覺的露出的那絲憐憫的目光卻讓祟禎更加的不爽了:

“莫非楚鍾南就生了你這麼個只會大言不慚、紙上談兵的兒子?”

“皇上!”聽到這話,楚辭心氣兒頓時一湧,“這可是您要問的!”

“朕知道。不用你提醒。”祟禎冷淡地說道。

“既然如此,請恕晚輩狂言了。”楚辭拱手說道。

“晚輩!?”祟禎又在心底重重地冷哼了一聲。這小子的爹在他面前自稱為“我”,如今這小子又自稱什麼“晚輩”,果然都是有種的貨兒,讓人越看越不順眼。

“其實皇上剛才問的並沒有太多的錯。若論當初大明朝廷與李自成的對比,李自成不論是在將領才幹,還是士卒精銳程度上,都遠遠無法與朝廷的大軍相比。而且,比起由盧象升盧督師等人所率的大軍,他連軍紀和賞罰分明這兩項也比不得。只是,皇上您忘記了極為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人和與天時!大明朝廷已然失道!這才是最重要的,也是李自成為什麼能打進北京城的最關鍵原因。”

“你說朕是無道昏君?”果然,祟禎有些上火。雖然這話他已經不是頭一遍聽,可以往都是在楚鍾南這種梟雄,孔有德這種大將,還有林喜那種深刻瞭解大明朝廷的人口中聽說的。那些人各有資本。可這個楚辭算什麼?仗著父輩的廕庇跑來奚落自己的麼?

“皇上不是無道之人。您只是無福罷了!”楚辭面不敢色地說道。

“無福?”

“沒錯。”楚辭鄭重地點了點頭:“家父曾言,您自出生之日起便遠離民間,不識民間疾苦。從小到大,除了各種各樣的所謂規矩,還要長久地處於魏忠賢等奸佞的陰影之下,隨時擔心自己的性命。所以,養成了一種不信任人的危機感。而先帝駕崩的突然,您驟然登基,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處理國家大事。再加上朝政腐敗,百官尸位素餐,貪汙受賄……所以,縱然有心,也是無力。能維持朝廷十數年,其實已經極為難得。但是,不管有什麼理由,大明朝廷確實早已失道。皇上,您每年都只知道增加賦稅,可曾知道老百姓都餓得只能吃土食人?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老百姓活不下去,自然只有揭竿而起。這也就是所謂的‘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而且,您這些年一直都只顧著去剿這個剿那個,平定暴亂,卻從來沒有真正的關心過民生建設。老百姓的生活沒有改善,總是在生死線上掙扎,這也就為李自成等人提供了無數的兵源,他們也才會起起落落,能夠屢敗屢戰!最終,將大明朝廷拖垮,甚至是拖死……所以,雖然李自成等人是反賊,可是,站在老百姓的立場上,朝廷反而是無道的一方!”

“天下是大明的天下,出了反賊,難道你就讓朕眼睜睜地看著不成?”祟禎有些底氣不足地反問道。

“皇上,其實您從一開始就做錯了。”楚辭笑笑:“本來,您手上的籌碼還是極多的,實力也依然是天下第一。不說其他人,袁祟煥、洪承疇、盧象升、孫傳庭,這些人哪一個不是能征善戰的人物?還有九邊總兵,也大都是忠臣猛將。只要您在一開始就派出一員大將在北面阻扯住滿清的挑釁,另外再派一員大將守住京畿一帶,先行將北直隸和山東等地好好治理一下,再加上江南的賦稅,其實就不必再害怕消耗。那樣,等到實力差不多了,完全可以先平李自成、張獻忠諸輩,再北面伐清!那樣,大明根本就不會落到如今的模樣。”

“說的好聽,可你別忘了,袁祟煥可是反賊!”祟禎叫道。

“袁祟煥再蠢,也不會去投靠滿清。因為滿清不可能給予他比朝廷更高的爵位,而且,憑他當時的實力,也沒必要去掙一個漢奸的帽子給自己戴上。而他若是有心自立,在將他抓起來之後,您完全可以將他調離薊遼一帶,放到別的地方任職!可是,用人之際,您卻殺了大將,險些致使關寧各部造反,那可是大大的敗筆!”楚辭說道。

“反賊就是反賊!難道有人造你父親的反,你父親會不殺了那人?”祟禎冷冷問道。

“沒人造家父的反。”楚辭笑道。

“……”祟禎一窒,繼而鬱悶地揮了揮手;“你走吧!”

“晚輩告退!”

……

“大言不慚。真當治國如此容易了?父皇,您不必跟他一般見識。”看著楚辭退出殿去,朱慈炤轉過臉看到祟禎沉沉的臉色,小聲安慰道。

“父皇沒那麼小氣。”祟禎慈愛的拍了拍朱慈炤的頭,暗暗臉紅了一下。最近沒什麼政務,跟家人處的時間長了,他倒也得了一些天倫之樂,跟幾個兒子之間的關係進展飛速。要不是頭上時時都頂著楚鍾南這麼一個大包袱,那就更好了,只是可惜……

“你們說,這個楚辭每天放著正事兒不幹,老是跑到宮裡來幹什麼?”祟禎突然問道。

“兒臣愚鈍。”朱慈炤稍低了低下,接著又微帶些憤恨地說道:“只是,這個楚辭每天來都是高談闊論,大多數都是些治國之道。兒臣以為,他根本就是來兒臣兄弟面前顯擺的。”

“不可能。楚鍾南不是那種人,這個楚辭頗得其傳授,豈會這樣無趣?”祟禎搖頭說道。雖然接觸的不多,而且他本人看人的水平也差的可以,但他依然可以確定,楚鍾南不是那麼沒水準的傢伙。

“父皇……”朱慈煥突然小聲叫了祟禎一下。

“怎麼了?”祟禎問道。

“兒臣可能知道這個楚辭為什麼經常過來!”朱慈煥看看左右,小聲說道。

“哦?你知道什麼?”祟禎問道。

“兒臣記得,那一回,楚辭來的時候,剛好大皇姐也在,我當時看他一直看著大皇姐進了後殿才轉過臉來的……自那以後,他來的就很勤了。”朱慈煥說道。

“你是說……長平!?”(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