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老道似乎還想到什麼。
他樂呵呵的開口：“十年後沒有出關，那我大概也死透了吧。”
“到時候，也麻煩你在後山隨便找個地方給我立個碑，我可不希望死後成孤魂野鬼呢。”
“不要排場，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倒時候你就帶著她來，然後在我墳前磕幾個頭就好，我也不喜歡那些繁文縟節的東西，一切從簡，我便是心領了。”
話題逐漸變得沉重。
赤嶽的心裡彷彿灌了鉛一般，有些透不過氣。
他有些不敢去看崑崙老道，因為他怕下一刻他的淚水就流了下來。
人生到了一定時候，便是預感天命之刻。
像崑崙老道這種層次的存在，無論是他的眼界，還是他的思想早就超越了常人。
所以，基本上他能夠這麼說，也側面的透露了一些訊息。
這一次的閉關，對於他而言，可能真的是一場死多生少的賭博。
以至於後來幾年。
赤嶽每每聽聞老天師失敗一事，心裡總是會揪心一般難受。
古語云，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世界的規則，自然流轉便是如此。
第一個突破全新境界的人，往往是最痛苦，最折磨，也是付出最多精力和心血的人。
但是，一旦他突破了。
世界的規則便是悄然發生變化。
自然為了維持平衡，不會放任一個生靈的無限強大，必然會讓其他的生靈追趕上其的腳步，從而讓兩個生靈實力接近，達到互相制衡的地步。
赤嶽清楚的知道，外界傳聞的那麼多，誰先跨入七品，又是誰先跨入八品的人。
每個人都說的有理有據，但是事實上，他們經歷的困難在崑崙老道比較而來，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崑崙老道，第一個跨入七品。
同時，耗費了三十年光景，直接蒼老了三十歲，同時滿頭白發，無論用什麼辦法都無法改變這滿頭蒼白。
第一個跨入八品。
同時，耗費了四十年光景，身軀佝僂了三十度，行走諸多不便，最終一隻腳高一隻腳低，偶爾會在坊間聽聞有人喊崑崙老瘸子的稱呼。
這些都是他付出的代價。
以至於，後面人再有進入七品，八品，就不需要付出他這麼幸苦的代價了。
當他選擇去衝九品，無疑是在替整個人類衝擊更高的境界。
他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先驅者！
在所有人都在蠻荒時期的時候，他便是孤身一身默默地走到了最前面的黑暗之中。
此前若是黑暗，那他便成為唯一的光。
......
“赤嶽長老，你有什麼想說的？”
突然，崑崙掌門的一句話，直接將赤嶽長老的回憶拉扯回現實。
他震了一下，看著面前的崑崙掌門，眼神慢慢變得清明下來。
“沒有。”
赤嶽長老淡淡的回應。
另外兩個長老也沒有說什麼話語。
赤嶽長老站在崑崙掌門的背後，看著掌門的後背，他一直在思考十年前的那一席談話。
看似長輩對晚輩的敦敦教誨，但是其中蘊含了不少的隱形資訊。
而赤嶽長老，也謹遵崑崙老道的意思。
於十年後將崑崙老道的徒弟帶回崑崙。
然而，成為聖女又是一番崎嶇經歷。
原本，赤嶽長老沒有想要讓崑崙老道的徒弟成為崑崙聖女。
而是因為崑崙掌門的意思，赤嶽長老的話語權弱於掌門，想著成為聖女也並不是什麼壞事。
於是，崑崙的聖女便是出現了。
聖女在崑崙之中，某種程度代表著過去的崑崙老道。
所以，更像是一種精神象徵。
當然，這只是表面的意味，但是更深層次的想法，則就不是赤嶽長老暫時能夠摸透的。
“掌門，我有些事先行離開。”
“哦？何事這麼著急要去忙？”
掌門微微轉過身，面帶從容笑容望著赤嶽長老。
“昨夜崑崙刮了西風，藏經閣一處聽聞有些受損，我想著過去檢查一番。”
赤嶽長老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說辭。
崑崙掌門滿意的點了點頭：“不愧是赤嶽長老，果然是對崑崙事事上心吶。”
“你去吧。”
然後，掌門轉過身。
旁邊的夢悟長老一動不動，本參長老則是站在一旁，眼神望著聖女閣的方向。
聽到這後，赤嶽長老匆匆離開掌門閣。
這群人之中，如果說最格格不入的人，那應該就是赤嶽長老。
至從十年那一件事過後。
赤嶽長老整個人就變得警惕起來。
他慢慢領悟到，崑崙存在著敵人，然而這個敵人不是來自外部，應該是來自內部。
至於是誰，直到現在赤嶽長老也沒有找到。
所以他開始偽裝，偽裝成自己是那種冰冷，一絲不苟，不輕易靠近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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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知道赤嶽長老是所有長老之中最為冰冷，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那種人。
所以，無論赤嶽長老做什麼，其他人都不會覺得奇怪。
畢竟他就是這樣子的性格。
離開了掌門閣之後，赤嶽長老並沒有前往藏經閣，而是前往後山。
昨夜。
他巡視崑崙的時候，無意之中看見一道身影閃掠而過。
那道身影很快，他一度以為是某個門派的掌門級別存在。
但是，很快他就拋下了這個想法。
因為他看見那個人進入了掌門閣。
直到今日清晨的閒暇聊談的時候，赤嶽長老知道那個人是本參長老。
然而，從本參長老來掌門閣的路線，卻是讓赤嶽長老感到可疑。
因為，本參長老不是從自己的住宿前來。
而是從崑崙之外歸來？
想到這裡，赤嶽長老腦海裡便是鎖定了一些目標。
本參長老，會不會就是當初崑崙老道對他談話之中，所暗示的那些危險？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本參長老如此接近崑崙核心的人物，將會對崑崙造成極大的威脅！
為了尋求證據，赤嶽長老朝著崑崙後山而去。
......
“真是無聊！掌門，本參先告辭了！”
呆了沒有多久，本參長老藉著無聊的理由，朝著崑崙掌門告退。
“嗯。”
崑崙掌門淡淡開口，沒有詢問本參長老要去做什麼。
很快，本參長老離開掌門閣。
場上只剩下兩個人。
崑崙掌門，以及長老夢悟。
“赤嶽長老去了哪裡？”
夢悟長老緩緩抬起右手，面前浮現一副雲層夢境畫面。
畫面之上，赤嶽長老正朝著後山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