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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七章 陽謀

等新年過後, 學生們再次準備回霍格沃茨去。似乎人人都有了新衣服或者其他禮物,大家看起來都心情高漲。小天狼星及時趕回來了, 送了哈利去火車站。

哈利的情緒也稍微恢復了過來。他現在終於回過神,伏地魔在元旦前夜裡說的“禮物”是什麼意思——那不就是他自己的生日嗎?他得說他之前從沒想到這點, 並且也覺得沒注意也是件好事,鑑於伏地魔在假期裡耍了他一次又讓他受驚一次的情況下。

不過也許並不是所有人的日子都很美妙,首當其衝的是格蘭芬多的一年級女生寢室。這地方似乎在所有人都回家的情況下被人翻了個遍,許多東西都移了位,雖然並不是很明顯。幾個女孩子發現這事情時被嚇哭了,而和珀西同級的女級長趕緊報告給了院長。

麥格教授是和鄧布利多教授、斯內普教授以及洛哈特一起來的。最後一個毫無意外地又在這件事裡插了一腳,把事情弄得更糟, 最後被麥格教授忍無可忍地趕了出去。但是他們沒有找到什麼可疑的蛛絲馬跡, 只能把安全防護再提兩個等級,再讓她們住回去。

就在這件事飛速傳遍整個霍格沃茨、所有人都在想是誰闖進了格蘭芬多塔樓、又是想找什麼東西的時候,禁林裡也出了意外。海格聲稱,城堡裡有什麼危險東西跑出來了, 以至於他在禁林裡養的寵物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但是當人們問他細節的時候, 他又只噙著淚水搖頭,就連他的寵物是什麼都沒說。這種遮遮掩掩的反應讓人懷疑,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但是鄧布利多似乎完全信任海格說的每一句話。城堡的安全條例又多了不少,其中還增加了日落之後不能待在露天場地的規定。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這種發展顯然讓眾人有些人心惶惶。

課程還在繼續進行,但城堡裡的留言已經從闖進格蘭芬多女生寢室的人是一個大家都看不見的幽靈發展到了秘魯山谷裡的小眾神靈,而海格也被描述成一個吃了某些不正當藥物而變得古古怪怪的老瘋子——好吧, 在斯萊特林眼裡,這已經不是新鮮事了。

自從諾伯事件以後,羅恩和赫敏就已經知道,海格不幸地對龐大的怪物情有獨鍾。所以,如果說他們對前一件事報以相同的緊張態度的話,對後一件事就不那麼看重了。

“如果是什麼正經的東西,他不可能說不出名字,是不是?”羅恩猜測道。

“那也不能說明海格在做壞事。”赫敏有些嚴厲地說,但是她也不是特別有底氣。

“我也沒那麼說,”羅恩攤了攤手,“我只想知道他到底在禁林裡養了什麼做寵物。不可能比龍更帶勁了吧,是不是?”

哈利坐在一邊,沒有加入他們的談話。他寒假裡剛見過納吉尼,所以覺得他完全能猜出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納吉尼進入了霍格沃茨(很可能是透過學校的排水管道),然後開啟了密室(要知道密室洞口就是特地為蛇設計的圓形);然後蛇怪大概餓久了,就溜出去把海格的蜘蛛給吃了。要他說,排除掉蛇怪可能會帶來的傷害,這件事其實不算太大的壞事——要知道,阿拉戈克可是能把他當食物留給它的子孫後代分享的八眼巨蛛,他自然不可能在事情發生之前就考慮到它的安危,而現在想到也晚了。

羅恩和赫敏花了一些時間,最後還是沒能猜到事實。然後羅恩側過頭來問哈利:“你說,海格養的是什麼?或者我們找個機會去問他?”

哈利搖了搖頭。“說不定那是一隻我們只在《神奇動物在哪裡》上看到的動物呢。”

“角駝獸?伏地蝠?”赫敏很快猜測道。

“或者是一隻巨大的蜘蛛。”哈利順著她的話接下去。

羅恩臉色微微發白,顯然這戳中了他內心的某個點。“算了,我還是不知道比較好。”他乾巴巴地說,然後轉移話題:“看起來我們只有一個問題要弄清了。我問過金妮,她們宿舍沒人帶什麼特別貴重的東西,也沒丟什麼東西,但就是被底朝天地翻了一遍——誰這麼無聊,要去翻女孩子的那些小玩意兒?”

這問題的答案就更簡單了,日記本——如果說金妮宿舍裡有什麼東西引人注意的話,就是原本該在那裡的日記本。而知道、有原因、並且有能力這麼做的人,只有馬爾福。

哈利現在才想到,馬爾福留校是有預謀的,他肯定一早就想這麼做了。但是原因呢?馬爾福家應該不知道日記本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才對啊!

哈利左思右想,又注意到了另一個問題。也許不是馬爾福自己進來塔樓的,而是多比——因為馬爾福應該還沒有這樣的魔法實力——也就是說,多比——

沒錯!肯定是因為他在魁地奇比賽裡差點就出了嚴重的意外,又沒找到肇事者,馬爾福家不知道是多比幹的,這才會想到那個日記本!

“這事情在學校裡已經被討論了半個月,如果真有什麼的話,教授們早該查出來了。”赫敏說,她都已經不想再談這問題了,因為根本不會有結果。然後她眼睛一抬,正好看到哈利的表情:“你想到什麼了,哈利?”

“不,沒有。”哈利這才意識到他大概激動過頭了,立刻否認道。

“要我說,最近霍格沃茨似乎真的一直在發生怪事,是不是?”羅恩中肯地道。“先是你差點從掃帚上摔下來,然後是塔樓和禁林……對了,話說回來,你那個戒指還沒檢查完嗎,哈利?”

赫敏一聽,也立刻盯著哈利了。在格蘭芬多對斯萊特林之後,哈利的這個護身法寶一度傳得沸沸揚揚。當時已經有很多人在公共休息室裡等著一睹真容,結果等來的卻是已經被收繳檢查的訊息,不由得大失所望。她一直認為那上面肯定附有高明的魔咒,所以惦記很久了。

哈利拍了一下腦袋。他最近都沒在想這事情,麥格教授把掃帚還給他以後,他也一個字沒想到該提。“飛走了。”他言簡意賅地說。

“……什麼?”羅恩和赫敏一起大叫起來,一點也沒注意周圍其他人的視線,“戒指飛走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哈利把戒指其實是個甲蟲的事情向他們解釋了一下。整個故事裡最困難的肯定是那家店,因為哈利在去對角巷買書的時候是和他們倆一起的,所以他只能說他在女貞路的時候偷偷地先去了一次。實話說,就連他姨父姨媽都不可能知道他每天都在做什麼,就算核對也沒用,所以這件事應該就算完了。至於店鋪的位置,哈利只說第一次是瞎碰上的,第二次是用日記本的自帶的售後功能找到的。現在甲蟲找不到了,自然也杳無音訊。

羅恩倒是沒有懷疑。“那可能是翻倒巷的人跑出來做生意了呢,”他推測道,一臉嚮往的表情,“聽說那裡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赫敏對魔法界的基礎常識瞭解得並沒有羅恩多,所以這時也沒發現問題,同時被轉移了注意力:“是嗎?那裡面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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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人開始討論翻倒巷,而哈利在心裡大松了一口氣。一個謊言需要更多的謊言來支撐,他現在終於終結了一個。等赫敏知道得差不多的時候,夜也深了,三個人互道晚安以後,爬上了通向各自宿舍的螺旋樓梯。

第二天是星期六,所以哈利拉好床簾之後不是睡覺,而是小心地用了幾個無聲魔咒。確保不會被人看見也不會被人聽見的時候,他直接就問道:“那條蛇怪,你打算把它怎麼辦?”他等著伏地魔說好幾天了,但是對方死活都不提;納吉尼也就算了,蛇怪可是眼睛都不能看的動物,危險指數都已經成傳說級別了!

“它喜歡吃的食物不是人。”伏地魔回答。他早已察覺了哈利要談話的心思,所以自己從口袋裡溜了出來。

哈利聽著他那輕鬆的語調,心裡就一股氣冒出來。他當然知道蛇怪喜歡吃什麼——蜘蛛嘛——“但是這並不代表著就能安全吧?”

“我可沒這麼說。”伏地魔說,話鋒一轉:“你是覺得我應該把她重新關回去嗎?”

哈利反應了半天,才意識到這個女性代詞指的是蛇怪。好吧,沒錯,密室裡的蛇怪的確是雌性,但是對一條蛇或者蛇怪用人的代詞,聽起來總感覺哪裡不對。“它在外頭四處遊蕩的話,你能保證不會有人或者別的什麼因此遭殃嗎?”他反問,語氣不怎麼好。如果伏地魔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他就準備去偷格蘭芬多劍。

伏地魔停頓了一會兒,似乎正在思考。“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做出了妥協,“我把她送到德利亞島去。”

哈利覺得這地名好像有點兒耳熟。“荒島?”他確定性地問了一句。

“有很多吃人的怪物,算荒島嗎?”伏地魔提醒了他一句。

哈利打了個冷戰,他想起來他是哪裡聽過這地名了——蘇格蘭極北之處、因為過度危險而沒在地圖上標明的島嶼!不得不說這安排很合適,一個孤島,上面全是魔法部危險指數五星的動物。不過話說回來,伏地魔這麼快就同意了……?“你覺得蛇怪能對抗五足怪?”他試探性地問。

“我確信它們不會比救世主手裡的格蘭芬多劍更有威脅。”伏地魔回答。如果現在能看到他的表情,那上面一定掛著假笑。

哈利難得尷尬了一下,隨即意識到這件事沒有必要——他又沒想做什麼壞事!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伏地魔願意合作總是件好事。“什麼時候能做好?”他沒忍住又問。誰讓蛇怪實在太危險了呢,他多問兩句肯定是沒錯的吧?

戒指似乎甩了他一個白眼。“就這幾天,不超過一星期。”

哈利得到了滿意的答覆,終於能睡個安穩覺了。接下來的幾天,他天天數著日子過,就等著到時間就去催伏地魔。如果不現在進密室太危險,他說不定早就鑽進去看了。

不過這件事明顯不用伏地魔告訴他。因為在週四的時候,又一條爆炸性的訊息在霍格沃茨傳開了——禁林裡發現了一條巨大的蛇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