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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業火焚盡,不見舍利

金光寺內,眾人沉寂無聲,所有人都呆愣愣的看著場中那個紅面漢子。

此人方才眨眼之間就空手放倒了七八個衝上去的僧人。

要知這寺中的僧人都不是簡單人物,不少人手上都曾見過血,論及武藝遠在常人之上。

可就是這般人物,尚且連那個紅面漢子的身都進不得,甚至連此人一招都撐不下。

此時關羽站在中央,身側躺倒了一地的光頭僧人,他半睜著眼,鬚髮皆張,一身殺機畢露,於眾人眼中凜然若天神。

趙善吐了口氣,不曾看向關羽,反倒是看向那個劍噼佛像的年輕人,“敢對佛陀不敬,你可知這是多大的罪過!若是因此激怒佛陀,降下災厄,到時受難的非只你一人。此時退去,說不得我還可與佛陀求情一二,饒了你這次的罪過。”

正袖手站在功德箱前,抬眼打量著箱中財物的劉備聞言看向趙善,嘴角帶著些笑意,“降下災厄?我倒是害怕的緊。方才聽聞主持佛法高深,想來今日之事佛陀又要給你託夢。說不得夢中便要傳授主持降妖除魔之法,專門對付我這等魔障。”

他冷笑一聲,“既有無上法,何懼眼前人?”

“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佛有好生之德,今日我便降服你這魔障。”趙善冷哼一聲,“都出來。”

他本就不曾讀過所謂的佛法,不過是藉此為名而已,什麼佛陀金剛,連他自己也不信。

於他這種人而言,手中刀遠要比那泥胎金身牢靠的多。

金光寺這般藏汙納垢之所,自然不會只有眼前這個七八個被關羽打倒的僧人,隨著此人一聲呼喝,有二三十個光頭僧人手持兵刃,自大殿和側殿之中湧了出來。

劉備微微皺了皺眉頭,這些人自然不是關羽的對手,只是對方到底人多勢眾,若是傷在這些人手中,著實有些不值得。

他轉頭望了一眼,隨後笑了一聲,“且慢動手。”

“怎麼,怕了不成?”趙善得意一笑。

此時他躲在這些僧人身後,被人層層促擁,一臉得意。

方才此人說的厲害,如今還不是怕了。

“莫非主持不好奇我是何等來歷?”劉備笑問道,“竟敢在金光寺中如此放肆。”

趙善冷冷一笑,面露猙獰之色,“我管你是誰!於這北海國中,還不曾有壓的下老子的人物。”

他招呼著身前的僧人動手。

當此之時,有呼喝之聲自不遠處傳來,接著有兩批人馬自山門處湧上山來。

其中一批人輕衣負劍,是史阿手下的遊俠,自雒陽追隨劉備而來,賈詡被這些人促擁其中。

另外一批則是數十身披甲胃的官軍,為首之人正是當日他們初來北海之時見過的中尉沉俊。

許是養尊處優,許久不曾遠行的緣故,上得山來,沉俊先是彎下腰,大喘了幾口粗氣。

趙善等人則是看著沉俊一臉愕然。

中尉沉俊他自然認得。

國中中尉,掌國中兵事。

這些年他們能在國中橫行無忌,此人便是他們在國中的政治倚仗之一。

此時沉俊已然緩了過來,抬頭打量了一眼,面色陰沉。

他也是縱橫官場多年的老狐狸,自劉備派人給他送去書信,請他前來此地,他就猜到事情難以善了了。

原來當日劉備探訪過長樂裡後便給沉俊和賈詡各自送去了書信,要他們今日在寺中相見,事起倉促,也由不得沉俊提前通風報信。

“沉君來的剛好。”劉備笑道,“我方才恰好與主持說到有趣之處。”

此時沉俊已然換了一副面色,也是笑道:“不知國相有何所得?”

“所得倒是不多,只是若中尉遲來一步,備便要被人降妖除魔了。”劉備看向失神的趙善等人,和善一笑。

“金光寺主持在國中歷來有賢名,想來方才不過是一場誤會。”沉俊遲疑片刻,還是為趙善辯解了一聲。

金光寺每年給他的“上貢”不少,要他這般棄了著實有些捨不得,而且他有國中軍事大權在手,不信這個新來的北海相半點面子也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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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這般武夫的心思自然不難猜。

“備也知主持佛法高深,我走訪幾日,聽聞鄉里之人言說國中今年還不曾下雨。既然廟中佛陀這些年多受香火,不如讓主持請佛陀出手一二,沉君以為如何?”

沉俊一愣,“請佛陀出手?”

“方才主持言說常有佛陀託夢,想來佛陀對主持極為看重,既然如此,若是主持有求,佛陀定然樂意相助一二。”劉備笑道。

此時趙善站在不遠處,死死的盯著二人,如今他的生死已然由不得他做主了,只能看兩人的博弈如何。

沉俊覺得劉備此言極為古怪,沉聲道:“如何求雨?”

劉備笑了一聲,轉頭望向趙善,“佛法無邊,降雨於佛陀而言不過是小事。我看不如將主持縛於柴堆之上,誦經求雨,若是天降大雨,也不枉咱們國中這麼多年盡心供奉。到時我自親自為主持解縛,於佛前叩頭賠禮。”

他隨即又冷笑一聲,“若是不曾有雨,那便說明這些年的供奉皆是白費功夫,而供奉所得皆是進了寺中之人的口袋。欺世盜名之人,不如焚之一炬。”

沉俊愕然無語,趙善則是一臉煞白。

兩人都不曾想到劉備竟是如此歹毒。

沉俊低聲喝道:“國相初來上任,如此作為是否太過暴虐了些!俊雖少讀書,可如此行徑,與鹿臺何異?”

劉備搖頭失笑,“暴虐?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

沉俊還想再言語,只是劉備已然沒了和此人多言的心思。

他冷聲道:“中尉莫非忘了!備才是這北海國相。”

“我且問你,這北海之地可還是漢家天下!”

沉俊被他問的啞口無言,即便在北海國中他們並不懼此人,可在這明面上他們還是要給足此人面子。

“國相教訓的是,俊方才失禮了。”沉俊只得沉聲道。

劉備點了點頭,面色轉緩,笑道:“沉中尉也是為備的名聲擔憂,備都曉得。只是既要做事,哪裡又顧得這許多。”

安撫完趙俊,他轉頭看向關羽,“雲長,還不將主持拿下,呆會兒將柴堆堆高些,免得滿天佛陀看不清。”

“兄長說的是。”關羽應了一聲,踏步上前。

如今這般形勢,寺中的僧人自然不敢妄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關羽將趙善打翻在地。

“對了,雲長別忘了將此人的嘴堵住,莫要讓他說出些不該說的話來。”

劉備望著面色陰沉的沉俊,笑著補充一句。

………………

金光寺內,此時木堆已然架起,木堆上豎了根寬大橫木,趙善被捆綁其上,嘴上綁了布條,說不得言語,只能嗚咽出聲。

劉備與沉俊自大殿中搬出了幾把木凳,正坐在木堆之前。

關羽與賈詡站在一處,身後是隨行而來的遊俠與官軍。

站在最遠處的則是今日上山繳納香火錢的鄉里之民。

正是正午時分,天上驕陽正烈,懸在天上的日頭似是一個巨大火爐,炙烤著大地。

“文和,這般天氣按理說不會落雨,可若是萬一落雨……”關羽好奇道。

“若是不能落雨,玄德所言自然是要做數的。”賈詡笑了笑,“若是能落雨,玄德所言自然就不做數了。”

關羽一愣,點了點頭,確實是自家兄長的性子。

只是他隨後皺了皺眉頭,“方才那沉俊之言也有些道理,兄長要處置此人,直接殺了也就是了,如此處置,傳揚出去,只怕確會留下一個暴虐之名。”

賈詡聞言搖了搖頭,“要直接處置這些人自然不是不可,只是玄德此舉還有其他用意。”

他抬手指了指身後那些躲的極遠,目中滿是驚慌之色的鄉里之民,“雲長以為這些人如何?”

“孤弱之人,自然是可憐至極。”關羽輕聲道。

“確實可憐。”賈詡點了點頭,“只是他們到底可憐在何處?”

關羽又是一愣,“自然是可憐在為趙善這些人欺壓又無處可訴。”

“表面看來如此,只是若仔細看去,其中還有旁的緣由。我也曾聽玄德說過雲長舊事,昔年未曾逃出家鄉之關雲長,又如何不是他們這般受到欺壓之人?”

關羽沉默不言。

“你關雲長力能殺人,敢殺人。”賈詡再次指向那些鄉里庶民,“只是他們能如何?”

“即便再是溫順的綿羊,走投無路之時也會化作食人的豺狼。”賈詡笑了一聲,“只是如他們這般人,尚需一樣東西。”

關羽此時已然明白賈詡的意思,嘆息一聲,“文和之意是宗教。”

“不錯,他們如今不敢反抗,固然是畏懼趙善等人的權勢,可其中多少也有些畏懼鬼神之說的緣由。”

“若是此時有人以異端邪說深入其中,只怕這些人都會為其所用。”賈詡卻是嘆了口氣。

在東來的路上,劉備就曾和他談及過宗教一事,雖然不曾點明黃巾,可言語之間對宗教頗為忌憚。

賈詡雖然多智,可涼州之地宗教極少,故而他當時不曾明白劉備為何會對宗教如此忌憚。

直到他上得山來,見了這些鄉民的神情,聯絡之前與劉備的言語,這才明白宗教的威力。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關羽忽然想起一句言語。

賈詡點了點頭,“也可說是作繭自縛。”

此時劉備也正轉頭望向那些鄉民。

黃天一起,青州百萬黃巾又豈是皆從外來?

…………

被綁在立木上的趙善不斷掙扎,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以及天上。

一個時辰之後,天色未變。

驕陽正好,全無雲霞。

“可惜了。”劉備站起身來,踢了踢地上的木柴,“天色未變,祈雨不成。看來佛陀並非如此看重主持,竟是連這小小的願望也不願相助一二。方才主持言說我佛慈悲,只是不知這慈悲都給予了何人?”

趙善死死的瞪著劉備,目眥欲裂。

“想來定然是佛陀嫌我等誠心不夠,這才不願大施法力。如此唯有請主持親自到那邊去相求一二了。既然昔日佛陀屢屢傳夢於主持,主持定然熟門熟路才是。”劉備笑道,隨手自地上撿起一根木柴。

“國相還請再思慮一二,如此行事是否太過暴虐?”沉俊再次開口。

方才劉備令人堵住趙善的嘴,無非也是怕此人在情急之下攀咬出旁人來,如此已然算是給了他不小的面子。

此時沉俊雖然再次替趙善求情,可也不過是隨口一言而已。

劉備笑道:“惡名自有備擔之,沉中尉無須擔憂。”

沉俊不再言語,後退數步。

他心中雖有不滿,可也要回去與田中等人商議。

劉備引燃手中自地上撿起的木柴,他朝著今日為報仇而來的馮許招了招手。

馮許被人攙扶著來到劉備身前。

“你今日既然是為報仇而來,那自然不能讓你就這般空著手回去。”他把木柴交到馮許手中,“恩仇皆須親手報,今日我就給你這個機會。”

馮許不曾有半點遲疑,接過劉備手中燃著的木柴,踉蹌著朝火堆旁走去。

此時趙善眼中滿是恐懼之色,嗚咽掙扎著不能言語。

馮許將火把扔到柴堆上,整個柴堆立刻被柴火引燃,火焰驟然而起,似是一條條赤紅色蟒蛇,朝著被綁在中央的趙善攀爬而去。

劉備踏前幾步,與馮許並肩而立,看向已然要被火焰吞噬的趙善,開口笑道:“備素聞佛法高深之人,若以火葬,能燒出佛家舍利子。這可是難得的寶物。主持佛法高深,想來定然能讓備一見舍利子的本貌。”

此時趙善已然被火焰纏身,口上綁著的布條被烈焰燒燬,他痛苦哀嚎,大聲咒罵,目光死死的盯著劉備,滿是怨毒之色。

劉備只是笑著搖了搖頭,站在原地與他對視,直到此人徹底被烈火吞噬。

火焰漸漸消散下去,此人在火焰之中也徹底沒了動靜。

劉備上前幾步,朝火堆中打量了幾眼,嘆息一聲,“可惜,終究是不曾燒出舍利子,看來還是主持的佛心不夠。”

他一腳踢翻身前的功德箱,看向寺中剩餘的光頭僧人,笑道:“主持燒不出來,不知諸位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