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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故人凋零(一)

揚州,袁術宅邸。

如今袁劉雖正相互對峙,可前些日子劉備還是令人將孫堅的頭顱送了回來。

荊州方面則是送來了劉表親筆所寫的文書,無非是言明此事是手下人自行所為,犯事之人已經被他斬首,如今大敵當前,希望雙方盟約能夠長長久久。

如此一來,反倒是讓袁術更加難做。

所以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躲著孫策。

只是如今孫策給孫堅出完了喪事,他再也躲不過,被孫策堵在了府裡。

孫策大有袁術若是不見他,他便一直待在府中的架勢。

沒法子,袁術只能與他相見。

袁術一臉哀容,嘆息道:“如今文臺已去,伯符還是要節哀順變。孫家將來還要靠你支撐。”

孫策咬牙切齒,“殺父之仇,不可不報,策每日夜不能寐,恨不得生吞黃祖。此次前來,也是想與將軍借上一支人馬,自去取仇人頭顱。”

自孫堅死後,孫家的人馬全都被“併入”了袁術手下。

袁術稍稍沉默,隨後才開口道:“文臺是我多年好友,他遭事橫死,我自當為他報仇。只是如今與劉備大戰在即,不可多樹仇敵。伯符可將仇怨暫且記在心中,他日咱們大勝劉備,我自當與你一軍,許你親自前去報仇。”

袁術素知孫策剛勐,頗有乃父之風,知道僅憑這三言兩語未必真的能勸服孫策,所以他心中此時已經在醞釀其他措辭,總歸是不能讓孫策因此事破壞了與荊州的聯盟。

不想孫策只是抬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沉聲道:“策雖是一武夫,然也知大義,豈敢以私廢公,耽誤將軍大事?便如將軍所言,願將軍勿忘今日之諾。”

袁術稍稍驚訝,連忙上前拍了拍孫策的手臂,安慰道:“伯符大義。我與文臺生死兄弟,如今文臺不在了,孫郎即是吾子,日後若是有事,盡可明言。”

孫策欲言又止。

“伯符只管說來。”

孫策沉聲道:“我父出身江東,當初渡江而來,曾有言,江東男兒,即便不能死在江東,可總要魂歸江東。如今戰死於中原之地,策希望能讓公瑾相助幼弟孫權,扶靈回江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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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術點了點頭,“理當如此,這也是你們兄弟的一番孝心,此事你自行準備即可。”

孫策告辭而去。

而在孫策離去之後,袁術皺著眉頭,在院中來回踱著步子。

代漢者,當塗高也。

天下諸侯,誰不心存野望。

所以走上爭霸這條路,他其實半點也不後悔。

只是孫堅之死,著實是讓原本已經決心爭上一爭的袁術心中有了些傷感。

不只是為孫堅之死,也是因當年那個在雒陽城中,肆無忌憚縱馬而行的袁家少年,終究是學會了權衡利弊。

若是當年,只怕他早就親自提兵前去討伐劉表了,又何以會有今日面對孫策時的啞口無言。

袁公路嘆息一聲。

當年他與袁紹最是厭惡袁槐,只因袁槐總是權衡利弊,半點也不豪氣。

只是如今,他卻是發覺自己反倒是越來越像當年的袁槐。

原來人這一生,漸漸長成,終究會成為少年時最厭惡之人。

…………

府邸之外,周瑜早已在此等候。

見孫策出來,他迎上前去,“如何,袁術可曾應下?”

孫策點了點頭,“如今袁術全部心思都在之後那場大戰上,相較而言,這些不過是些小事罷了。”

兩人如今年歲都不大,不過是剛剛過了及冠的年紀。

周瑜有些憂心忡忡,全然不似平日裡鎮定自若,萬事不憂的美周郎。

孫策扯了扯嘴角,擠出一個笑臉,“阿權就交給公瑾了。他如今年歲還小,諸多事情,還是要你多多擔待。”

如今孫堅已喪,孫策在明面上繼承了孫堅的勢力,他自然不能離去。

退而求其次,便只能讓周瑜與孫權帶兵返回江東。

日後袁術若是勝了自然是最好。

可若是敗了,孫家身在江東,終究還能有立足之地。

周瑜強笑道:“不過是暫時分別而已,何必說的像是要再也不見。”

周瑜嘴上雖然如此說,可兩人心知肚明,若是袁術真的敗了,孫策身處此地,只怕是九死一生。

孫策笑道:“阿權雖然有些急智,可如今到底年少,你才智遠在阿權之上,若是日後我真的不能回返江東,而阿權又不堪造就,那孫家之地,君可自取。”

不想周瑜卻是上前一步,一拳重重砸在他肩膀上,笑道:“我是何人,難道你還不清楚?與其讓我執掌一方,還不如讓我縱情於山水之間。我若是真的有爭雄天下的野望,又如何會選擇來相助於你,難道是圖你孫策一窮二白不成?”

孫策也是笑了起來,抬手揉了揉肩膀。

有些人,雖無血緣之親,卻足以交託生死。

…………

荊州,暫且安撫下袁術的劉表又迎來了些遠道而來的“客人”,今日在大堂之中置酒相待。

酒宴之上,劉表率先舉杯,笑道:“如今有孟德相助,荊州日後無憂矣。”

下首的曹操聞言起身,“曹不過是敗軍之將,如何能當的起景升的稱讚。”

劉表身旁的蔡冒冷哼一聲,心中想著,這個曹操還算是有些自知之明,不然他不介意用上些手段。

曹操暗中打量了此人一眼,扯了扯嘴角。

劉表笑道:“劉玄德不過是以大勢壓人,單論本事,孟德絕不在他劉備之下。”

曹操卻是笑道:“能佔據大勢,又如何不是本事?劉玄德確是天下少有的人物,景升還是莫要輕忽。”

劉表笑而不言。

隨後在酒宴之上,蔡冒對曹操多有刁難,曹操刻意忍讓。

劉表在上首將一切收入眼中,臉上笑意更多了幾分。

一場酒宴,也可說是賓主盡歡。

…………

酒宴之後,曹操返回劉表安排的宅院裡。

諸將齊聚。

隨著曹操一起赴宴的曹仁開口抱怨起來,“那蔡冒真是該死,他日此人若是落在我手中,定然要他不得好死。”

曹操笑了笑,“不過是真小人罷了,如此人物,一副心思都寫在臉上,總好過將歹毒心思都藏在心裡的偽君子。”

一旁的郭嘉也是笑道:“不錯,有此人在酒宴上百般刁難,反倒是讓劉景升對咱們放心了幾分。”

“只怕未必如此,今日主公在酒宴上百般隱忍,顯的主公所圖甚大,反倒是會讓劉景升更多戒心。”

開口之人是投入曹操軍的謀士,此人是兗州人,姓程名昱。

此人本名程立,後來夜夢泰山捧日,遂更此名。

程昱論計謀不如郭嘉,只是論心狠,卻是更在郭嘉之上。

郭嘉聞言笑道:“仲德所言也有些道理,不過不論主公如何表現,劉景升其實都不會信任咱們,如今他之所以接納主公,不過是大勢所迫罷了。其實彼此都心知肚明,不外乎相互利用而已。”

程昱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郭嘉這個說法。

曹操笑道:“劉景升如何想,其實半點也不重要。荊州本就不是久留之地,說到底,咱們不過是借道荊州而已。”

夏侯惇在一旁忍不住開口道:“江東不毛之地,即便佔下了又能如何?咱們為何不先呆在荊州,等著看看劉備與袁術一戰的結果,若是袁術能夠戰勝劉備,咱們也可與劉景升聯手,再殺回中原。”

曹操看了眼郭嘉。

郭嘉笑道:“無須等待結果,袁術此戰必敗。當初袁紹一敗,便註定在長江以北再無青州軍的敵手。這也是咱們如今要借道荊州,去往江東的緣由。”

“去往江東,如今有兩個好處。其一,青州軍陸戰難有敵手,想要取勝便只能在海上,江東有長江之險,北地之兵難以施展,最少也能抗衡一二。其二,江東地遠人僻,攻之不難。”

程昱嘆了口氣,“奉孝所言雖然在理,只是過了長江,想要再回到北方,只怕就不是易事了。”

郭嘉笑道:“橫渡江東,其實也有遠離中原紛爭,坐觀時變之意。須知勝負不只是在沙場上。如今雒陽城中,可還有那漢室正統的天子。眼見劉備做大,那些朝中所謂的忠臣又會如何想?”

曹操笑著點了點頭,“所以如今最緊要的,是要說服劉表,要他放咱們渡過長江,去往江東。”

郭嘉笑道:“此事不難,之前蔡冒襲殺孫堅,使得荊州與孫家結下生死之仇。咱們已有諜報,孫堅幼子孫權已然返回江東,如今在周瑜輔左之下,已經連下江東數城。劉表定然不希望孫家做大,如今主公只要以相助荊州對付孫家之名,想必劉表多半不會阻攔。”

曹仁滴咕一聲,“那劉表又不是傻子,哪裡會如此輕易的放咱們過江。”

郭嘉笑了笑,“自然不會如此輕易的放咱們過江,咱們還是要付出些代價的。”

他看向主位的曹操,“比如質子。”

曹操稍稍沉默,隨後點了點頭,“有理。”

…………

是歲,劉備親攜青徐兩州人馬,進攻揚州。

袁術則是盡起揚州之兵,與劉備遙遙對峙。

主帳之中,一身金甲的袁術正與諸將齊聚在大帳之中。

袁術坐在那張可稱是僭越的龍椅上,開口笑道:“如今咱們與劉備對峙已有月餘,我欲進兵與劉備一決雌雄,你們以為如何?”

諸將面面相覷,皆不言語。

最後還是大將紀靈上前一步,沉聲道:“末將以為青州軍精銳,我等應當深渠高壘,不可倉促與戰。如今北方未定,只要對峙日久,說不得劉備身後便要自亂,青州軍自退。到時我軍只要掩其後,則青州軍不戰自敗。”

紀靈所謂的北方未定,指的自然是冀州的袁紹。

袁術冷笑一聲,“無須寄希望於本初了。如今他尚且自顧不暇,能保住冀州已算是他有本事。”

如今冀州四面受敵,一旦袁紹敢在冀州出兵襲擊青州,到時只怕都無須劉備出手,單單是幽並二州,已經足以讓他止步不前。

紀靈不再言語,他自雒陽時起就跟隨袁術,如何不知自家主公的性子,一旦下定決心要去做的事情,從來沒有人能讓他改變心意。

袁術見無人再出言反對,笑道:“既然無人言語,那便是都應下了。咱們接下來就商議一下對付劉備的計策。”

…………

與袁術遙遙相對的青州軍主帳裡,劉備同樣是召集了眾人議事,只是相較於袁術營中的殺機畢現,此處的氣氛要緩和不少。

劉備笑道:“曹孟德果然投奔了荊州,不過以如今荊州的形勢,他應當也難得劉景升重用。”

一旁的賈詡聞言一笑,“曹孟德確實是有些本事的,只是即便他再有本事,想必也不能空手取荊州。所以他此番南下,只怕其目的,不在荊州,而在江東。”

劉備點了點頭,“如此也好,剛好可以畢其功於一役。”

“不過曹操倒是看的極準,即便主公贏下袁術,只怕短期之內也確實顧不得江東。”

賈詡笑了笑,隨手遞給劉備一封自青州來的密信。

如今青州有荀或坐鎮,沒有要事,絕不會輕易來書信。

劉備將信開啟,其中只說了兩事。

其一是身在冀州的袁紹聽聞劉備正在徐州與袁術交戰,想要再起冀州之兵進攻青州,只是被幽州公孫瓚和幷州呂布所牽制,難以成行。

袁紹怒急攻心,身染重病,這些日子已經臥床不起,冀州之事則是交到了他幾個兒子手中,而他幾個兒子早有嫌隙。

其二是自潛伏在雒陽的密探處送來的訊息。原來是雒陽城中有些人見劉備逐漸做大,再也顧不得他這個漢室宗親的身份。

四處奔走,想要將他這個即將“功高蓋主”的“漢室功臣”拉下馬來。

劉備看過了信上的內容,只是搖頭一笑。

“早就想到會有這一日,只是不想他們如此沉不住氣,看來我之前還是高看他們了。”

賈詡也是點了點頭,“如此人物,確實難成大事,只有一事,主公切不可顧念舊情。”

劉備笑了笑,沒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