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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異樣

靈藥各部分的採摘和儲存是有方法的,葉齊只是從典籍上瞭解了大略,並沒有系統學過。

可這些靈植太過珍貴,他自然不可能將這件事假託於他人,所以這採摘自然得由他親手完成。

所幸靈植圖譜上有送來的大部分靈植介紹,而且靈田上的靈植粗略一數也只有七八十株,憑藉個人之力,葉齊還是覺得自己能夠在兩天內盡數處理完備的。

回到房間,葉齊在床上和衣躺下,將一切紛雜的念頭都摒去後,不過轉瞬間,他的神思就完全平靜下來。

半夢半醒間,靈氣就在神思的指示下,開始有意識地流動,無聲地滋潤他的身體,活絡他全身的經脈,靈氣終於成了一個穩定卻依然有些脆弱的平衡。這樣的平衡,是他對身體的掌控力日益精細後,才逐漸訓練達成的。

平日裡似乎總覺得欠缺了什麼的平衡,卻在今天這個明顯不算什麼好日子的晚上,終於達到了圓滿的地步。

葉齊平靜地閉目,感受著身體被溫暖地滋養著,神智不是很明晰地有股宛如在水面上沉浮的感覺,只是這次終於找到了固定的那個點,所以不用擔心會像以往一樣被睡意淹沒。

待他再次睜眼後,不過過了一個時辰。

這樣的淺眠對於凡人來說,定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眠。可這短短的一個時辰中,葉齊卻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身體和精力已經調節到了最好的狀態,那是比睡了一個長覺起來都還要充沛的精神奕奕。

黑夜還漫漫,既然已經恢復精力,他就不再躺下去。

葉齊掀開被子,從床上起身,簡單地洗漱過後,他便離開了房間。

光團內的房屋一間比一間寬敞,走在其中,安放在牆櫥中間的燭火耀耀,更是襯得過道寬長無比,宛如在一條沒有盡頭的長廊上行進,很容易失了自己的方向。

葉齊早已將房屋的格局銘刻在他腦中,在這無聲寂靜的長廊中轉了好幾折後,他方才看到一扇雕琢大氣,花紋精刻著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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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他要尋的地方,也就是常人平時修煉所用的靜室。

只不過葉齊平時習慣了在書館一邊讀書,一邊修煉,所以來這裡的次數並不多。

走入靜室,柔而不刺眼的光線便隨著大門開啟而逐漸亮起,最終停留在溫和的一定亮度。光線映照出室內齊整的佈局。微涼的輕風吹拂而來,隱約間能聽聞水滴清冽的滴落之聲,一片白霧朦朧地浮起,不足以遮擋人的視線,卻在接觸身體時,激起一股麻醉的如烈酒般醇厚的迷醉之感。

這是——靈氣?!

葉齊感覺著靈脈宛如龍躍入海一般的歡騰與宛如從骨縫深處逸散出的酥麻之感,甚至提不起過多驚異。

凝液的靈氣猛然被吸引了過來,周遭望著已經是霧濛濛的一片,甚至讓人有種入水一般的錯覺。然而這畢竟不是水,也不會打溼衣裳,這種讓身體舒適得近於發麻的醉酒之感也只是靈脈猛烈吸收靈氣而帶來的錯覺。

然而明白與清醒過來之間,總是有那麼一線之差。

宛如從骨縫處向全身逸散開來的酥麻給人一種全身的毛孔都在張開呼吸的美妙之感不斷襲來。在這一潮接著一潮打來的快感之中,葉齊咬著舌尖,近乎在感覺到血腥味在口齒間蔓延時,方才遲鈍地感覺到自身神智的回返。

老實說,這種感覺並不是太好。

大腦與身體近乎分裂成極端的兩部分,一部分在歡樂肆意地沉醉,一部分卻需要死死守著那份清明,方能在在如同狂風暴雨的風浪中找回自己的位置。

然而這份理智似乎又是不必要的,因為在凝液的靈氣當中,身體可以更好地滋養自身的靈脈,更快地修復自身的傷勢,也可以幫助修煉者更好地進入修煉的狀態,對於修煉似乎事半功倍已經不足以形容凝液靈氣的功效。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到靈氣凝液這樣的修煉條件的,畢竟靈氣化液是需要極其嚴苛的施法條件以及環境,而且靈氣化液時逸散的靈氣也極多,甚至可以說是一個無窮深的大洞,古籍上甚至直接了當地記載了只有金丹以上的大能才有可能承擔得了這般堪稱豪奢的靈液。

他靜室裡佈置的這般靈氣化液的陣法,更不可能是一般人的手筆。

只因為葉齊能明顯看出——在他來之前,這個陣法就已經開始啟動了,所以他靜室裡才會有如此濃重到凝結成雲狀的靈氣凝液。

葉齊有些好笑,他再度用神思探了探地脈。

外層的偽裝在他刻意的查探之下一戳而破,葉齊很明顯地察覺到,地脈已經被消耗得所剩無幾。

本就是為引氣入體者而設的靈氣陣法,自然抵不住靜室中臨時被改造的這種靈氣化液陣法的耗費。可能無需半月,甚至是短短幾日,這地脈就要被廢掉了。

地脈之間彼此相連,葉府負責檢查地脈的人自然不可能在如此損耗巨大的情況下毫無察覺,或者說——不願去察覺。

能做出這件事的還能有誰?

答案甚至不用推理,背後之人已經顯明得就差將答案慢條斯理得寫在紙上,遞給他了。

而今晚,他收到的所有“禮物”,送的方式都有禮,但同時塞的方式也蠻橫得十分特別,就像一個人溫文有禮地對著客人說了一大堆熱心歡迎之辭後

——看他還不動手,主人十分熱心,就自己直接動手往客人口裡塞了。

這塞的確實是世界上眾人打破了頭也聞不上一口的珍餚美味,塞的也確實是客人欠缺的東西。

所以,縱使知道宮中那位九五至尊的打算,這世上真的會有人會拒絕當這位被扯入的客人,拒絕這種能使修為進展千里的靈氣,拒絕這頓從天而降的佳餚嗎?

葉齊站在原地,他放開心神,放開了一切禁錮著他的神智,讓他清醒的東西,然後認真地沉迷在這股讓人幾近上癮戰慄的靈氣湧進的快感之中。

這種讓人幾乎懷疑自己到達了極樂,到達了永遠的美好足以讓任何人終生難忘。

葉齊平靜地閉上雙眸。

——只是可惜,

他不想要。

外界,燈燭後的光團,光芒明滅可見地顫抖著,宛如有了生命一般在不甘地掙扎著,卻終於在某一刻徹底停滯下來。

光芒熄滅了。

連帶著燈燭在搖曳之下,也被這靈氣的衝擊吹滅。

院中突然起了風,風吹進關得不太緊的窗中,帶起一聲輕得宛如嘆息的吱呀聲,只是太過輕小,卻也如同一種錯覺一般了。

……

…………

靜室中的雲霧在沒了陣法的阻攔後,快速地消退著。

宛如醉酒的醺醺之感如同潮水一般從身體褪去,肌肉下意識地緊繃著,只想要阻擋這股滋養身體的靈氣的逸散。

體內靈氣的平衡又被打破,宛如呼吸不能自主的凡人,給人一種難以適應的急促之感。

靈脈中的靈氣還在激盪著,只是身上的感覺從雲端一下子跌落到谷底,使得心神陡然空蕩起來,陡然間麻木不仁,突然間又敏感萬分,神思與身體成了完全不相容的兩個東西,神思的急躁傳達到身體上,卻激不起身體的一絲反應。

葉齊將突然而起的急躁壓下,他緩著被靈氣衝擊過大而一時麻木著的身體,神智卻逐漸恢復清明。

畢竟引氣入體與金丹中隔著天塹,本來對於金丹真人來說毫無副作用的靈氣,此時換進了一名引氣入體的弟子體內,定然會影響靈氣的平衡。

所幸這後遺症並不算持久,掐斷外界這股靈氣供應後他只是有股短時的被人扼住脖頸一般的窒息和麻木感。捱過片刻之後,這外感就逐漸減弱,也沒有對身體造成任何損害。

相反的,倒是在這靈氣化液的優越環境下,他體內的靈脈,得到了充分的溫養。

靈氣一分一秒地稀薄開來,最終,葉齊感受著屋內的靈氣已經稀薄到與外界相差無幾,然後他推開了窗。

天際的白輝已經隱隱浮現的白輝,少年面容俊秀,只是那望向天際的雙眸沒有映照出天際一分一點的光輝。而這份向來寡淡的沉默此時望著,更是讓人有些許生畏。

紅日出來時,少年轉身,將那盛大至極的陽光牢牢地擋在了窗外。

窗欄上他本來放著手的地方,極細的裂痕蔓延開,細碎的磚石不可見地脫落著,落為地上的泥土。

葉齊輕輕捻了捻指尖的粉末。甚至不用查探自身,他篤定地,輕得彷彿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

“要築基了。”

一聲驚雷閃過天際,劈出滿天的亮白與天空的暗沉,朝陽被厚厚的雲層又重新遮蓋住了。

“雷霆雨露,俱是

毫無警兆的大雨開始下了起來,悶響的雷聲沉沉地蓋住了少年要說出口的最後三個字。

——君恩嗎?”

……

…………

器具閣裡,又是人來人往,熙攘無比。

雨後的空氣帶著悶熱與潮溼的泥土腥氣。

因著他旁邊無人敢靠近,葉齊輕易地走近了另一處高桌。

那裡本來就少人問津,因著葉齊走近,本來就少的人群時更是如鳥雀一般驚走。

一個器具閣弟子感覺到有人走來,他身姿筆直地翻著厚厚的典籍,甚至還沒等來人問話,便直接語氣冷淡地說道:“買靈植器具,排長隊。”

葉齊望著器具閣弟子身後的封箱,那上面分明地寫了儲靈盒的字樣。

“我要五個儲靈盒。”

條件反射一般地,器具閣弟子下意識地答道:“兩百靈石。”

這對於外門弟子來說幾乎是一筆鉅款了,然而對買完了其他修煉物品,在潛龍之地的比試裡拿到一筆鉅款的葉齊來說,這似乎又算不得什麼。

葉齊將兩個各自裝了一百靈石的簡易乾坤袋遞了過去。

此時,那名器具閣弟子方才有些驚異,他抬起頭,本來凍結在臉上的冰冷姿態在目光觸上葉齊的雙眸時寸寸崩裂,那難以置信的震驚姿態令得他們兩人都是同時一怔。

那人接過乾坤袋的樣子,簡直像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逼著一般,接過後,那位器具閣的弟子面色灰白著,神態僵直得就像被烈火燒上一樣。

也不知道如今的謠言,都傳成了什麼樣子,讓人竟如此避他如蛇蠍。

葉齊想著,卻也沒太多難過的念頭,他無心探究,在接過他要的儲靈盒後便打算直接離開。

離開時,卻突然聽到那人極為不自然,宛如從刀縫中被擠出來的聲音。

“師,師兄……”

宛如用盡了全身力道,叫住葉齊的那名器具閣弟子臉色用力得臉色有些許發白,喉結不安地滾動著,是恨不得立刻鑽入地縫,卻被強逼著站在此處的無措惶恐姿態。

“不管,不管傳言怎麼樣,我們靈舟上的同門弟子……”

在葉齊的注視之下,他強撐地囁嚅著說完後面半句。

“我們,我們都是相信師兄的!”

葉齊一怔,一聲道不明的嘆息抑制不住地從心間探出,最終轉換成口上一聲輕飄的多謝。

望著葉齊離開時的身影,旁邊一個同為器具閣的弟子雙目放光地湊上來,搭上那人的肩膀:“行啊,林山宇,這討好人的功夫不錯啊。我看你老實巴交的,交好太子的時候嘴怎麼就跟抹了蜜一樣?”

說的時候他又妒又羨,他與林山宇是在外院認識的,大家關係一般,只是他話多,勉強能混了一個點頭之交。

此時望著林山宇大出風頭,他心裡又妒又恨,既嫉恨他給未來的齊國太子留下來如此印象,心底又暗自嘲笑這個林山宇,平時裝什麼清高孤冷的公子樣子,同為葉府子弟,對他們這群人說話就是眼皮都不抬一下,等見到了真正要巴結的人,那話說的真是讓人酸到骨子裡了。

“不過人家有他皇帝爹供著,我看也不是什麼真金實料,你又何必……”

骨上一陣大力猛然傳來,那挑撥之人被猛然一摔,暈得七葷八素,痛得更是一時說不出話。

旁邊的人看著此處的熱鬧,本想靠攏進來,卻不知為何被嚇了出去。

挑撥之人滿口的髒話,卻在看向林山宇時陡然被嚇回。

宛如蟄伏著的兇獸被人觸著了逆鱗,陰影下一張如死人的灰白臉上是一片殺意駭人的冰冷沉鬱,還有那人眸底,望著就覺得寒意入骨的一片濃郁猩紅。

被他叫做林山宇的那人低頭,壓低下的聲音得甚至讓人有種溫和的錯覺。

“你是個什麼東西?“

他的聲音如玉石般低沉入耳,卻是充滿了幾乎溢位的陰暗與惡意。

“——也配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