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聽到林誠的話，李霜霜的小犬牙咬得咯吱咯吱響。
她看著林誠，覺得這傢伙是認真的。
這個王八蛋。
如果在媽媽面前被他……她會瘋掉的。
為了保住自己的尊嚴，李霜霜拼命地思考自己在咒術大學學過的知識。
她記得剛才黑霧裡的怪物提起過祂的名字。
“伊比利斯。”
伊比利斯，歐洲神話中的死神，名為絕望，曾經的大天使, 擁有熾天使和智天使的位格，是看守天使群的指揮者。
祂因拒絕率領看守天使服務人類，並說出‘火之子焉可拜土之子？’這句褻瀆之言，而被懲罰化為魔靈在人間遊蕩專吃人們死後的靈魂。
“我記得死神伊比利斯在千年前被胤龍朝的咒術師殺死，然後分裂成了二十三個分身。”
“這些死神的分身遊蕩在世界各地收集靈魂。”
“黑霧裡怪物應該就是遊蕩死神中的一個。”
李霜霜記得《禁術防禦課》這門課的教授提到過一種在世界各地廣為流傳的禁術——死神交換日。
釋放死神交換日這道禁術可以用壽命向遊蕩的死神許願。
願望越貪婪，消耗的壽命就越多。
壽命消耗完這天，遊蕩的死神會手持鐮刀，像收割成熟的麥子一樣, 收走許願者的靈魂。
還有一種方法能讓遊蕩死神提前出現，那就是一個許下一個死神無法實現的願望！
李霜霜的狼耳豎起，從林誠的懷裡仰起小臉看著他說：
“如果你只是想把那家夥從黑霧裡面揪出來的話，可以試著向祂許願。”
“許什麼願？”林誠問。
“許下一個死神無法實現的願望。”李霜霜說。
“那簡單啊。”
林誠把小狼女放在地上，看著黑霧中的死神道：
“死神伊比利斯，請滿足我的願望。”
黑霧中死神尖銳刺耳的聲音響起：
“許下你的願望，凡人，你可以用你的靈魂向偉大的伊比利斯許下任何願望。”
“物質或者非物質的範疇內，我可以滿足你任何幻想！”
林誠笑了笑，“我許願死神伊比利斯成為我的食物。”
他的話音落下後，漆黑如墨的濃霧瞬間將他吞噬。
黑霧越來越濃稠，霧中傳來無數怨靈的哀嚎聲。
鎖鏈聲響起，遊蕩死神帶著迫人的寒冷向他走來。
林誠感覺墳墓似的冰冷氣息盤上他的脊背, 在他血液即將凝結之時，他的心臟劇烈跳動，滾燙的饕餮之血在他的血管內奔湧，驅散了那帶著死靈氣息的寒意。
“喂喂喂，”林誠憤憤不平道，”死神先生，這可是你自己說的，物質或者非物質的範疇內，你可以滿足我的任何幻想，可你現在在做什麼？
“準備耍賴嗎？
“是覺得我長得老實，所以好欺負是嗎？”
黑霧中尖銳刺耳的聲音響起，“你所剩下的壽命不足以支付這個願望，”
一個骷髏緩緩浮現在黑霧之中。
骷髏身披破敗的黑色斗篷，森白的骨翼張開於背後。
祂那慘白的骨爪握著一柄造型詭異巨大的鐮刀。
鐮刀柄部連線著一條鎖鏈。
鎖鏈很長，長到遠遠深入黑霧之中，垂在地上的部分摩擦發出嘩啦聲響。
這完全就是西方神話中死神的形象。
遊蕩死神的骷髏頭裡跳動著綠色的鬼火。
祂對著林誠揮動了死神巨鐮。
兩把帶著鎖鏈的彎鉤從黑霧中伸了出來。
充斥著死亡氣息的彎鉤貫穿了林誠被饕餮紋覆蓋的胸膛，鉤尖上滾燙的鮮血滴成了一條紅色的溪流。
“靠！有點疼！”
林誠苦著臉。
“這回虧大了，小狼女還沒透著，先被一個變態捅出了血。”
林誠吐槽著正準備把貫穿胸膛的那一對鐵鉤拔出來的時候，第三把鉤子捅穿了他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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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吐槽胎死腹中，罵出無聲的髒話。
冰冷的死亡氣息試圖侵蝕他的身體，被饕餮之血阻止。
二者在他的體內劇烈碰撞，彼此吞噬。
饕餮之血短暫的佔據上風，可是第四和第五把鐵鉤到來, 扭轉了局勢。
第四鐵鉤和第五把鐵鉤剜進了林誠的雙手。
最後的第六把鐵鉤貫穿了林誠的頭顱。
六把鐵鉤的末端連線著篆刻有鏽綠咒紋的漆黑鐵索。
鎖鏈拖動收緊，將林誠吊在半空中。
死神對著林誠張開了骨爪，做出了最後的審判：
“貪婪者，一無所有！”
六條鎖鏈同時震動，在空氣中共鳴，來自死神伊比利斯的鍊金領域成型。
林誠感覺有股看不見的力量擠壓著他的身體，
身體外層的饕餮紋首先破碎，隨後他全身骨骼發出令人心悸的碎裂聲。
劇痛侵襲著他的靈魂。
他不由在心裡感嘆：
這就是神啊。
和殘魂狀態的逐日之狼斯庫爾不一樣。
雖然只是分身，
可作為死神伊比利斯二十三具分身中最強大的一具
繼承了本體大約五分之一神力的遊蕩死神的力量無比恐怖。
林誠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離開他那被死靈氣息侵蝕的身體。
靈魂離體後，他看到了遊蕩死神那雙跳動著鬼火的眼睛蘊含著無窮的貪婪。
林誠繼承了太古饕餮之王力量，他的靈魂對於死神這種靈魂收藏癖來說，有著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吸引力。
遊蕩死神在人世間千年收割過數萬個靈魂沒有一個比得上林誠的。
祂迫不及待想將林誠的靈魂納入收藏中之中。
“就這麼想要我的靈魂嗎？”
林誠笑了起來。
饕餮是貪婪的化身，對於貪婪的嗅覺無比靈敏。
他從對面那位神靈身上聞到了濃烈的貪婪的味道。
“貪婪者，一無所有？”
“有著這種隱藏規則，你卻故意不說。”
“你這個奸商到底靠著這條隱藏規則騙走了多少人的靈魂呢？”
“你比我還要貪婪啊。”
林誠的意識溝通了無相世界。
那個世界原本空無一物。
來自人間的貪婪滲入無相世界化為一條條無目，無鼻，無耳，無鱗，無手足，無腦的無相蛇。
無相蛇在無相世界彼此吞噬。
大蛇吞噬小蛇，活的越久的無相蛇的體型越龐大。
遊蕩死神對於林誠靈魂的貪婪足以召喚一頭古蛇！
“血印咒術·無相蛇！”
林誠以遊蕩死神為術式物件發動了血印咒術。
黑霧中傳來建築物壓塌的聲音，一個巨大的活物憑空出現。
它移動發出的聲音像是地震，周圍的房屋搖晃著開裂，地面上，巨大的裂縫蔓延著生長。
遊蕩死神骷髏眼孔內的鬼火不安的跳動，祂轉過頭看到巨大的身軀才從黑霧中顯現出來。
那是一條無磷的巨蛇。
巨蛇沒有眼睛，可遊蕩死神死神卻感覺它在看著自己。
死神感到恐懼，想要逃跑，卻驚懼地發現自己無法移動。
無相蛇佈滿利齒的蛇口微張，一口將散發著貪婪味道的遊蕩死神吞了下去。
遊蕩死神揮舞著那柄造型詭異巨大的鐮刀在無相蛇的腹內拼命掙扎。
可只不過是徒勞。
無相蛇近乎不死不滅，對方越貪婪，召喚出的無相蛇也越強。
遊蕩死神的貪婪喚醒了這條在無相世界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古蛇。
“血印咒術·天地熔爐！”
林誠召喚出了天地熔爐。
無相蛇在進食後懶洋洋的，沒有掙扎便被吸入天地熔爐內。
這東西連腦子都沒有，只憑藉本能行事。
就算被煉化，也不知道掙扎。
而無相蛇體內的遊蕩死神察覺到了危險，近乎瘋狂的揮動死神巨鐮。
巨鐮的刀鋒極為鋒利，可依舊無法撕開這條古老無相蛇的皮。
天地熔爐旋轉，死神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