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開的箱子上面,憑空地燃起一股濃煙,竄出數朵火苗。
“啊,那是什麼?”
真是太詭異了。看熱鬧的人由之前的興奮轉為疑惑,繼而是害怕。
“莫不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對呀,對呀!那花轎裡莫不是狐狸精?”
誇街的隊伍裡也起了小小的騷動。
看熱鬧的百姓之中,膽兒小的撒腿逃離。
正在場面混亂之時,一直跟在隊伍後面的護衛士兵卻整齊的持刀圍上去:“保護狀元公等。”
大皇子見狀,對劉嶼使個眼神,立時另一支隊伍自人群中衝出去截住後面,堵住去路:“抓住這些亂匪!”
兩隊士兵形成合圍之勢把紅色隊伍夾在中間。
即便如此,卻沒人敢妄動。
中間那一團火上躥下跳,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引火燒到自己身上,俱是景觀動靜。
姜小槊飛身而上,正面與丘闕短兵相見。
“啪!”兩鞭電光火石撞在一起。
老孃才不會與你硬剛——姜小槊借力一彈,身體彈起數仗之高,越過下面的人,往前掠去。
丘闕哪會善罷甘休?
腳下一蹬,順勢而上,追著上面的人又是一鞭。
呼呼鞭聲嘯嘯而至,姜小槊在空中九十度往後仰,旋轉一圈。
毒舌般的鞭稍擦著身體探出又縮回去。
“姜小槊!再不來老孃要燒成灰了!”
定睛一瞧,蘇聘身上的火已經包住上半身。
就在這分神一瞬,丘闕的第二鞭已經呼至。
姜小槊來不及躲閃,背上生生受上一擊,“刺啦!”寬大的男袍被卷掉一大塊,整個背部疼痛欲裂。
卻有一個好處,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把她往前推出一大截,距蘇聘僅幾步之遙。
“流氓!”姜小槊一邊罵,一邊催動腳下。
從後面看,她半個背鏤空,裸露出碗口大的肌膚。
丘闕面無表情的一滯。
姜小槊已經來到蘇聘面前,仔細一看煙火繚繞的胸前,一塊不規則的亮閃閃的東西粘在她的胸口。
她伸手一掏“滋啦”,才剛剛觸碰到,整個手掌便躥出火苗,著起來。
這樣不行!
姜小槊一把扯下右邊袖子,三纏兩纏包住手掌,再掏!
“我的胸,我的胸!”蘇聘痛苦地嚎叫。
“別嚎啦,影響我發揮!”那東西又薄粘得又緊,怎麼都扯不下來,一時間煩躁異常。
“老孃的胸就等於命!啊——痛死我啦。”
就這兒一會,火燒至蘇聘的全身。
“啊!”姜小槊拼盡全力撕扯著,以手為著力點往後拉,非但沒有拉動,那火卻從蘇聘身上,燒上她的整個胳膊。
“放手,放手!姜小槊你給我放手!”
“說什麼屁話!”姜小槊見扯不下來,直接以便做刀——她要硬生生把那東西連同四周的組織一齊切掉,讓它沒有附著的地方。
“啊!啊!”掏心挖肺加之全身灼燒,蘇聘哭著求饒,“放手,姜小槊,你放手,讓我死吧,讓我死!”
“不行!”姜小槊蓄著眼淚的眼神堅定,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疲軟,“你死了,我就沒有朋友了。”
“姜小槊你個傻子!”
姜小槊的整個右邊手臂灼灼燃燒:“你忘了我們說好一起回家鄉的嗎?”
快了,快了,還剩最後一點!
“你若回去,幫我看看爸爸媽媽。”蘇聘一把抓住姜小槊的胳膊,“我離開十多年,他們六十多了,也不知道他們晚年是否幸福?”
說這話,蘇聘的眼裡是釋然的微笑,她陡然收回頭頂懸浮的油紙上,猛然一腳,姜小槊被踢飛出去,一起飛出的,還有手裡的一坨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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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喜之餘,右手一扔,左手一鞭,捲起蘇聘,撞進最近的饕餮酒樓。
兩坨濃煙沸騰,亂突亂滾進廚房,一頭扎進水缸,“嘩啦”濺落一地水珠。
“鬼呀!”反應過來的廚子雜工們,驚慌地往外逃,刀呀,菜呀漫天亂飛。
丘闕見二人消失,回過頭來,望向閣樓,沒來由的,一陣風卷著樓上的酒旗獵獵作響。
公主面無表情的臉,綻出一個輕而緩的笑意,手一揮,便有一名待命的小廝跑下樓去,在人群中做出一個不起眼的揮手動作。
收到指示的皇城侍衛軍,隨即亮槍持械喊道:“來人啦,把這一眾亂黨給我抓起來,東西全部抬走。”
“慢!”劉嶼這邊往前兩步,“諸位只要保證一眾棟樑的安危即可,這等匪徒,自然是由大理寺捉拿。”
說著,他亮出一面令牌。
“這些人,從一開始就是衝著狀元公等人來的。”侍衛軍頭領站上前去,毫不相讓,“不由我們捉拿,怎麼知道他們意欲何為?還有無同黨?”
劉嶼自然心裡清楚,侍衛領隊的頭頭是鎮國將軍曾經的下屬,若讓他們拿了去,便再無下文,給出來的無非是個無關痛癢的結果。
“大人請放心,這些人進了大理寺,保準用最酷的吏、施最大的刑。您要的結果,保準一樣不落的交到您手裡。”
侍衛頭領向著皇城方向一拱手:“我等奉的是皇命,爾等是要違抗皇上的旨意嗎?”
這一句丟擲,分量極重,場上有一刻的安靜。
卻見,對面人群中的士兵緩緩讓出一條道來,一個器宇軒昂,身配寶劍的男子踏步而來。
“皇命?”
不瞧不知道,一瞧嚇一跳。侍衛頭頭趕緊收刀單腿跪地,雙手抱拳:“大皇子。”
“知道我是大皇子就好,說明你那雙狗眼還沒瞎。”大皇子背著手,抬起下顎,“人,我們帶走。”
“至於其他,我自會向父皇稟明一切,就不勞你皇城護衛軍操心了。”
“這......”
“怎麼?”大皇子眼神凌厲,似一把刀。
“是,遵命。”眾人皆知,大皇子暴戾,一個不遵從,便有掉腦袋的危險,誰敢不從。
“劉嶼,聽見了嗎?”
劉嶼上前兩步:“連人帶物,一併帶走。”
“是!”
就在這時。
“嘩啦!”白鬚老者抽出事先藏好的刀:“一眾聽令,為主子盡忠的時候到了!”
“譁啦啦!”
只見挑夫、丫鬟,所有送親的,均抽出雪亮亮的刀,齊喊:“為主子盡忠!”
“不好。”劉嶼暗叫,一步並做兩步護住自個兒的主子,“保護皇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