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罵你是賤人……其實吧，我也挺賤的。”
王小凡這會把自己的姿態放的非常低，已經低到糖糖身下的地毯裡去了。
透過三次的治療，糖糖的胸部有了明顯的變化。以前就是個平原，現在已經有些丘陵的規模了。
“不是這句，往前翻！”
糖糖反身坐在地上，雙臂抱了自己的胸，用仇恨的目光盯著王小凡。眼影已經花了，此刻的她看上去頗有幾分國寶的神韻。
“往前翻……哦，我罵了你她麻，我真該死。”
王小凡虛張聲勢地往自己臉上打了一巴掌。巴掌離臉還有兩三公分的距離，實際上打的是空氣。
“也不是這句，繼續往前翻！”
糖糖繼續逼問。蠻橫的做派又出來了。
“往前翻……往前翻……”
王小凡翻著白眼，裝作苦苦思索的樣子：“會是什麼呢……噢，我想起來了，咳，我真該死，看我這臭嘴。”
“想起來啥了？”
糖糖臉朝著前方，一雙眼斜在王小凡身上。
“我罵你是……婊子……實在對不起，你哪裡能和婊子沾上邊呢？這真是……昏了腦袋了。”
王小凡隱約覺得，糖糖最在意的，應該就是這兩個字。
果然，糖糖的腦袋忽地轉了過來，雙眼像是激光槍，對準了王小凡。
王小凡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太嚇人了。
“王小凡，你罵的對！我唐筱筱就是個婊子！”
唐筱筱？！
王小凡聽到這個名字，乍然一驚。
因為他對這個名字頗有印象。
去年網上流傳一個新聞，說是一老闆買了輛勞斯萊斯，財大氣粗，把勞斯萊斯的車模給一塊買走了。那個車模的名字就是唐筱筱。
當時網上流傳著很多她的照片，王小凡還看著她的照片意Y了好幾次。當時就是覺得這個車模長相酷似小龍女，帶著點大學生的清純。
當時網友們對這個女孩子是口誅筆伐，送給她的標籤就是“婊子”二字。
難道，糖糖就是那個唐筱筱？
這麼說來，買勞斯萊斯的並不是什麼山西的煤老板，就是威風八面的範總了。
震驚之餘，王小凡不禁脫口而出：“糖糖，你就是那個車模……唐筱筱？”
一陣漣漪出現在糖糖臉上，不過很快就風平浪靜。她“哼”了一聲說：“是我，你說的沒錯。”
“哇，實在想不到。這世界真的太小了。難怪那晚在酒桌上看到你時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王小凡有種粉絲見了明星的激動。沒想到啊，自己吹的說唐筱筱！
“哼，那時你沒少在網上看我照片吧？”
糖糖的臉上，是一種輕蔑的笑。
“是呀是呀，最漂亮的，是你站在勞斯萊斯前，身著晚禮服那張，真的是雍容華貴！還記得那件衣服是帶著亮片的，亮閃閃的。”
王小凡說到興奮處，有些手舞足蹈了。完全忘掉自己打了老大的女人這件事。
“呵呵，記性真不差。這樣說來，你也沒少和網友一起罵我了！”
糖糖換了下姿勢，雙臂抱了膝蓋。這女人的腿真長，得有一米二吧？
這樣下去，怕是要感冒了。
王小凡去臥室拿了毯子出來，披在糖糖身上。
糖糖說：“謝謝。”
“怎麼說呢，那時候我只是對於你美貌的欣賞。至於這之外的其他東西，我不願多費心。我不像那些無聊的網友一樣，給人亂貼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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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型的口是心非。王小凡當時自己還發表了評論，其中用到了“無節操無下限”等詞語，同時還給用詞惡毒的評論點了贊。
“哼哼，不願給人貼標籤？你剛才不是已經給我貼上了嗎？”
糖糖的目光很犀利。好像完全洞察了王小凡的心理，把他心裡最陰暗角落裡的存貨都看穿了。
“咳，氣話，氣話。糖糖你別在意，這人吧，一生氣就會胡言亂語，過後就後悔。”
伸手幫糖糖拉了拉毯子角。
“王小凡你也別表演了，你心裡想的啥以為我猜不出來嗎？你到現在也還是認為我就是個婊子，為了錢甘願出賣肉體的婊子，你打心眼裡看不起我！你敢承認嗎？”
目光灼灼如火炬。王小凡看到了她瞳仁裡的自己，形象不是很高大。
“老實說，一開始吧，我確實挺看不慣你的。太傲了，或者說是太狂了。你長的這麼漂亮，身材這麼好，氣質又這麼高雅，溫柔點不好嗎？幹嘛要做出盛氣凌人，高人一等的樣子？就比如你找我豐胸，本是求著我的事，卻要像個女王似的對我呵斥，你說我心裡能好過嗎？何不放下架子，撲下身子，做個正常的女人，和大家交朋友呢？”
王小凡循循善誘，感覺自己去做個教授也是有些天賦的。
糖糖伸手說：“把煙給我。”
王小凡拿起茶几上的香菸，抽出一根，遞到糖糖手裡。又拿起火機，殷勤地給她點上。
糖糖深吸一口，然後嘴巴微張，任濃煙從嘴巴裡慢慢湧出。
最後把剩下的吐向空中，說：“你以為我不想溫柔點？你以為我不想放下架子？你以為我不想和大家交朋友？”
王小凡沒吭聲，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糖糖苦笑了一聲說：“王小凡你要是想知道原因的話，我今晚告訴你。”
“洗耳恭聽。”
王小凡也在地毯上坐下來，做出和她促膝談心的樣子。
可惜是在室內，如果是在野外，一男一女兩個剪影，再襯托著漫天的星光，應該是件很浪漫的事。
配樂應該是《愛的故事上集》：
星的光點點灑於午夜
人人開開心心說說故事
偏偏今宵所想講不太易
遲疑地望你想說又復遲疑
……
“真的想知道？”
糖糖看著王小凡，再次確認。
“真的想知道。”
王小凡確定。
“好吧。那我告訴你，我之所以表現出來盛氣凌人，表現出來高人一等，那是因為，我太自卑了！”
糖糖說“自卑”這個詞的時候，眉頭皺了一下，像是喉嚨裡卡著一根魚刺。
“啊？這不可能吧？糖糖你為啥要自卑？模特的身材，小龍女的相貌，惹多少女人嫉妒！又跟著大BOOS範總，誰都不敢對你說個不字，威風八面，有什麼可自卑的？我真是奇了怪了！”
王小凡是真心不相信。一個傲氣十足的女王，忽然說她做出的傲氣是因為太自卑，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有什麼不可能的？我雖然生的漂亮，但有自知之明。大家對我的評價，只不過是個沒有腦子的花瓶罷了。當初為了錢跟了範總，更是我一輩子都無法抬頭的事。現在呢？你以為我是範總的女人，威風八面，沒人敢惹，應該很知足了，可事實是什麼呢？”
糖糖搖搖頭，又抽了一口煙。她把煙窩在肚子裡好久，才吐出來。嘆了口氣說：“我只不過是一個可憐的X奴罷了。”
“X奴？”
王小凡一個激靈：“糖糖，不會吧，你有那麼慘嗎？範總看上去對你挺好的呀。”
“那是你的錯覺。範總對我就做兩件事：做A，給錢。我就是他發洩S欲的工具而已。在你眼裡，我已經夠漂亮了，大長腿，翹臀，但也拴不住範總的心。總嫌我胸小，嘲笑我是飛機場，太平公主。這就是我為什麼要瞞著他找你的原因。”
王小凡一陣唏噓。這世上的萬事萬物，你眼見的，不一定是事實。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這句話，需要重新考量了。
“糖糖，你這樣說，我挺同情你的。也原諒了你以前對我那麼兇。你有沒有想過，擺脫目前的生存環境？你離開了範總，就是隨便做個平面模特啥的，也能養活自己呀！可能不比現在錢多，但你會過的非常開心自在。”
王小凡此刻的心情，已經完全站在糖糖這一邊了。原來對範總的肅然起敬，也大大打了折扣。
有錢有勢，買勞斯萊斯的時候把車模也買了，這充分說明這人道德有問題呀。
買來女人你善待她也可以呀，不給她名分只給她錢，不在乎她的感受只能來發洩S欲，這是人幹的事嗎？還是政協委員呢。
“小凡，謝謝你的關心。我當然想過離開範總，但我是她買來的，她會輕易放我走嗎？我曾經說過一次，他讓巴頌把我打了一頓，打得我在床上躺了兩個月。”
糖糖說到傷心處，又啜泣起來。楚楚可憐。
望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王小凡心痛之餘，又覺得無能為力。自己太弱小了，不能救糖糖逃出魔爪，甚至連這樣的話都不敢說。
他握緊了拳頭，卻不知道打向何處。最後砸在了地毯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糖糖，謝謝你對我的信任。現在，我還沒有能力救出，也許以後會有的。伴君如伴虎，你在範總身邊，還是小心謹慎為好，免得招來殺身之禍。等我有了機會，絕對不會放下你不管！”
糖糖轉臉看著王小凡，嘴唇一包一包，又哭起來。順勢倒在了王小凡懷裡。
也許不知道糖糖的處境，王小凡對範總還有著強烈的忌憚。但當他瞭解了糖糖的悲慘和範總的兇殘後，這種忌憚的心理竟然減輕了好多。所以，他大膽地把糖糖抱在了懷裡。
“小凡，我會小心的。放心，咱們的事我會絕對保密。範總知道的話，要了咱們的命都有可能。我親眼看到他對著別人的腦袋開槍……”
“啊？糖糖你是說，你親眼看到了範總……殺人？”
王小凡一驚，身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活像一個刺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