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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妒少年醋海生波

幼春問過司空, 司空還未來得及作答, 那美玉般的少年卻眼紅紅望著幼春,問道:“你……你個是我春弟麼?”幼春聽了“春弟”兩字,恍然大驚, 瞪著眼睛盯著這少年看,她先前見是個正當年紀的少年, 生的又好,就沒好意思細看, 如今仔細打量了一番, 果然看出幾分熟悉來,忍不住說道:“你……難道你是無憂哥哥?”

夏無憂眉頭微蹙,差點流出淚來, 說道:“春弟, 真的是你。”上前一步將幼春的手牢牢握住。

此人自然正是夏家的小少爺夏無憂。當日幼春在塗州時候,居住夏家, 跟他耳鬢廝磨, 熟悉的很,只不過當時他還是個小孩兒樣,臉尚圓嘟嘟的,稚氣未脫,如今卻已經隱隱長開了, 那臉容也清減了許多,透出骨子少年的味道來。

他們兩個分別多日,各有驚變, 因此居然相見不相識。如今說破了,兩個小家夥兩小無猜的,無憂將幼春的手握了握,幼春叫道:“無憂哥哥!”用力在原地跳了跳,兩個不約而同撒手,便如同當日分別一樣,兩兩便抱在一起,極其親暱之態。

阿秀瞠目結舌看著這一幕,起初見無憂握住幼春的手,他的眼中已經透出火來,如今見兩個人抱在一起,當下越發五內俱焚,便要上前“棒打鴛鴦”,旁邊司空自方才開始就一直看著阿秀,此刻見他氣的七竅生煙的模樣,忍不住便掩著嘴低低笑。

阿秀一眼瞥到,頓時咬了咬牙,低聲喝道:“你這混賬,只叫你一人來的,你作甚還帶著無憂?”司空說道:“我也沒有法子,當時接了你的信,我便打點啟程,無憂正好來到,我就不免跟他說了,他一聽,死活要跟著我來,你也知道,三少是最愛他這寶貝弟弟的……”阿秀怒道:“既然疼愛他,就該好生護在家裡,跑到這裡算什麼?也不怕路上有狼吃了!”

司空嘻嘻笑道:“三少起初是怎樣也不肯的,小無憂在家裡不吃不喝,餓了一陣,三少就抵不住了,只好託我好生照料他。”

阿秀說道:“你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遲些再跟你算賬!”

將司空罵了幾句,阿秀見兩個小東西已經互相抱著落了淚,便急忙過來,將兩人一手一個握著肩頭拉扯開,假惺惺地說道:“唉,好端端地相見,怎麼就哭了呢?快別如此啦,無憂啊,你也長大了,堂堂男兒,怎麼這般輕易落淚?”他不敢去苛責幼春,就只裝模作樣地說無憂。

無憂擦了擦淚,說道:“秀叔叔,我好久沒見到春弟了,一時之間未曾忍住……”

廳堂之上,阿秀同司空分開落座。司空便說道:“行,你放心好了,我保管把春兒照顧的好好的。”

阿秀很是不快,說道:“我現在倒有些後悔,不如不叫你來,叫小三來也比你保險些。”司空說道:“怎麼這麼瞧不起我?”阿秀說道:“連無憂都攔不住,你還有何用?”

司空眼珠轉了轉,笑道:“哦,我明白了,你以前那般喜歡小無憂的,如今竟這樣兒……哈哈,你是吃小無憂的醋罷。”阿秀咬牙,瞪著司空說道:“你再多說一句便會死,信不信?”司空便閉了嘴,為防意外,將頭轉開去看向別處。

且說幼春同無憂太久未見,兩人初次相見時候差點都認不出彼此,此刻終於好了,百般歡喜,幼春便從旁邊的水桶裡頭拿了個瓜出來,說道:“無憂哥哥,你吃這個,這裡的瓜果很是脆甜,你定然會喜歡的。”說著就從懷中掏出帕子來,把水擦了一擦,遞給無憂。

無憂雙手握了瓜,說道:“春弟,你也吃。”幼春笑眯眯地說道:“我先前吃過,你吃罷。”其實她來此也不久,然而面對無憂,自然而然生出類似自己是地主,要照料他的念頭。

此時無憂已經比之先前長高了許多,幼春雖然也長了些,但無憂到底是男子,兩人並排站的話,無憂仍高出幼春半個頭去,真正成了“無憂哥哥”。

無憂低頭,咬了一口瓜,果然甜的很,雖則如此,眼淚卻一下湧出,幼春正笑眯眯看他,見狀嚇了一跳,急忙說道:“無憂哥哥,你怎麼了?”夏無憂忍了淚,說道:“我……我好久不見你了,春弟……自你走了,我好生想念你……”說著,便抬起袖子來擦淚。

幼春趕忙把帕子拿起來,卻因先前擦瓜擦的溼了,就伸手去替無憂擦淚,說道:“無憂哥哥,其實我也想你的。”她同無憂一別,經歷了太多的事,偶然想起來在塗州夏家同無憂的相處,倒真是“無憂”的很,自然想念這個昔時玩伴了。

幼春的手指擦在無憂臉上,無憂怔了怔,而後慢慢轉過臉去,自己抬袖子把淚擦乾了,便說道:“我只是……有些替你擔憂,生怕你一個人在外頭被人欺負……知道你一直跟著秀叔叔才放心了……我本來求三哥,要他帶我上京去的,怎奈他都不答應,前些天我去找司空叔叔,知道了你的下落,我無論如何也是要來看一看你的。”

幼春說道:“無憂哥哥。”心中很是感動。

無憂將手中的瓜放在腿上,雙手握緊了幼春的手,說道:“親眼看一看你好端端地,我也就放心了。”

幼春本就心軟,見無憂如此深情厚誼,眼淚頓時也止不住,兩個人淚眼相看,若不是都非小孩兒了,早就如先前無憂相送幼春一般大哭起來了。

廳內阿秀很是暴躁,說道:“他們兩個也不在這裡,跑出去做什麼?也不知怎樣了。”司空慢吞吞說道:“是你說要同我談事情,才叫他們出去的。”阿秀咬牙瞪著司空,司空咳嗽一聲,說道:“對啦……為什麼你想著幫他們啊?我有些不明白。”阿秀聽他問這個,才又鎮靜下來,說道:“我自然不是閒的無事才如此的。”

司空說道:“願聞其詳。”阿秀便道:“其實如今西域這邊,烏孫大宛樓蘭都還好說,素來跟我們相安無事,但是雅安跟波斯卻一直都蠢蠢欲動,一副不甘雌伏之態。俗話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如今他們興了戰火,又勢如破竹的,烏孫三國全不能抵禦,倘若給那兩國將這三國給滅了,勢力一大,對我們便是一大威脅。這裡距離中原又不算很遠,波斯跟雅安狼子野心,聯手來犯的話,到時候就難辦了,因此便趁著他們羽翼未豐之時,先將他們……”

司空恍然大悟,說道:“原來如此!果真不能坐看他們勢大,我才明白……怪不得你會千里迢迢跑來這裡。”阿秀說道:“其實我也不願跑來這裡吃風沙,不過春兒喜歡這的葡萄酒,另外,也算是我……跟那個人的約定罷。”

司空問道:“那個人?”

阿秀嘆一聲,說道:“那個不可說之人。”

司空想問又不敢問,最終說道:“我知道你做事必有道理的。”阿秀點頭,傲然說道:“我不僅僅要相助他們打敗波斯跟雅安,更要將這五國壓下去,讓他們以後都不敢對中原有不軌之心。”

司空雙眼閃閃地看著阿秀,大有崇敬之色。

阿秀瞧了他一眼,心頭忽然又躁動起來,便怒道:“我如今要帶人遠去,你留下之後,務必要替我照料好了春兒,如果有什麼差錯,你知道的……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你也萬萬別給我鬧出些‘後院起火’的事來!聽到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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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急忙一疊聲地說道:“知道知道,我一定會用上十萬分心思,把春兒照料的妥妥當當,等你回來,就安然無恙一根頭發絲也不帶掉的送到你手上,如何?”

阿秀這才嘆了聲,說道:“也只有如此了……唉,做完這件事,再也不隨便應承人了……”他心中想到要跟幼春分開,一時之間有露出一副“如喪考妣”的無精打采樣兒來,看的司空暗自裡偷笑。

這邊廳上阿秀愁雲慘霧的。那邊幼春同無憂兩個卻又打起精神來,到底是少年人,淚來得快,歡悅也來的快,兩人說了片刻,便又恢復興高采烈之態,幼春便說道:“無憂哥哥,你來了就好了,正好兒我還沒有逛這烏孫城,這城內好玩兒的東西可多呢,對了,你見過駱駝麼?不急,等會兒叫秀之……咳,叫大人領著我們,跟司空大人一起,出去逛逛,玩兒個痛快,好麼?”

無憂點頭說道:“好啊,你不在時候,我都常常想我們在一起的情形,這可太好了,定要玩到天黑……”他雖然已經長了許多,比先前也老成了些,但到底少年心性還貪玩兒,何況跟幼春兩個久別重逢,自然越發高興,說著說著,忽地想起一事,便道:“咦,等等,我聽說秀叔叔不是要有事離開的麼?”

幼春正咬了一口甜瓜,聞言怔住,說道:“什麼離開,離開什麼?”無憂說道:“我曾問司空叔叔為何我們會來此地,司空叔叔對我說,秀叔叔有點事要暫時離開,故而叫司空叔叔過來照料你的。”

幼春一驚,手中咬了一口的瓜骨碌碌落地,無憂急忙跳起來撿,又拿水洗乾淨了,說道:“我吃這個,你另外拿一個。”卻見幼春眼睛怔怔地,問道:“無憂哥哥,你說的是真的嗎?我……我怎麼不知道呢?”

無憂安撫說道:“我只聽司空叔叔這麼說的,也不知真假……不如等會兒我們問一問。”

阿秀同司空說罷了,兩個便邁步出來,阿秀便喚了婢女前來詢問幼春跟無憂在何處,那婢女說道:“夫人跟小男孩……在後面……”阿秀揮手,婢女便退下了。

司空回頭相看,笑道:“這姑娘長得倒是不錯,只是這中原話說的不太利落。”阿秀說道:“這裡的女子長得跟中原不同,怎麼,莫非你春-心動了?”司空道:“我若是帶個胡女回去,我爹非宰了我不可。”

兩個人慢慢到了後院,卻見幼春坐在簷下,無憂卻蹲在她跟前,似乎正說著什麼,一邊把手中握著的瓜往幼春手中遞過去,幼春卻搖頭不接,無憂便重又絮絮地說,一邊還伸手,似乎在幼春臉上或捏或摸。

司空笑道:“好一副兩小無猜的好景緻。”

阿秀正看的心頭火燒的極旺,聞言便狠狠瞪他一眼,又咬牙叫道:“春兒!”

幼春聽了阿秀喚之後身子一震,然而明明聽到了,卻不理會,反而自顧自又將頭扭到一邊去,此刻無憂又說了句什麼,幼春便回過頭來,也點了點頭,把他手中的果子接了過來,還小聲嘀咕了一聲,又主動握了握無憂的手。

阿秀見狀心中頗為詫異,隱隱很是不悅。此刻無憂卻跳起來,說道:“秀叔叔,司空叔叔。”

阿秀看看無憂,又看看兀自坐著不動的幼春,雙眉便微微蹙起來。

司空把無憂拉過來,含笑說道:“小無憂啊,玩夠了麼?走,跟司空叔叔去看看房間合適不合適。”也不管無憂說什麼,拉著就走,——此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司空自然是明白的,也自然不能把無憂留下來被某人怒火波及。

兩人走後,阿秀見幼春還坐在地上,便跟著過去,慢慢彎腰,還和顏悅色說道:“春兒,怎麼又坐在地上,留神以後肚子疼了。”

幼春好似沒聽到一般,只是看向別處。阿秀伸手將她肩頭一搭,便想叫她轉過身來,不料幼春驀地跳下地,竟然飛快地跑開,阿秀手中落了空,越發吃驚,忽地望見幼春放在原地的一個甜瓜,便想起方才無憂對待她時候的那等親暱之態,一瞬間不由地妒火攻心,咬了咬牙,將那甜瓜一腳踢飛,踢做粉碎,邁步便去追趕幼春。

阿秀追到內堂,見房門緊閉,他推了推,門竟是從內被閂上了。阿秀皺眉叫道:“春兒,開門!”裡頭毫無動靜,阿秀拍了一會兒不見反應,怒地用了內力,竟將那門閂震斷,便邁步進去,到了裡頭,果然見幼春趴在床上,聽了動靜回過頭來,見是阿秀,便大怒叫道:“出去出去,誰叫你進來的!”阿秀見她對待自己橫眉怒目的模樣,又想想她方才對待無憂時候那種溫柔,再好的脾氣也按捺不住,便上前來將幼春的手腕握住,說道:“為何我不能進來?不叫我進來,莫非要無憂進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