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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王見王互不相讓

那大漢挺身而出,半身兀自浸在水裡頭,卻見他皮膚微黑,生的鼻挺眸深,輪廓鮮明,一副不怒自威之態,此刻雙眸緊緊盯著幼春,問道:“你是何人?”

旁觀眾人自這大漢出面之時,見著此等悍然之態,便各自看呆。聽這漢子出聲相問幼春,個個瞠目結舌,不知發生何事,卻又好奇,此刻河堤上圍觀之人越發多了,熙熙攘攘地從東到西站滿了人。

幼春只覺得這人的手如鐵爪一樣,緊緊地捏著自己肩頭,倘若他願意,略微用力,怕自己的骨頭就會斷了。幼春心頭暗驚,低頭一看,卻見那手果然生得極大,手指頭既粗且長,關節突出,宛如遒勁怪枝,亦或者禽鳥的鐵爪,很是可怕,幼春咽了口唾沫,未來得及說話,那邊阿順已經自水裡重又出來,見狀略覺驚慌,大聲叫道:“放了他!”

大漢正在盯著幼春看,聽那聲響,便哼地一笑,仍舊擒著幼春,縱身一躍,人已經出了水,站在岸上,岸上圍觀眾人本已經靠了過來,見狀紛紛後退,彷彿避虎豹豺狼一般。

幼春這才反應,便叫道:“喂,你放下我!”拼命掙扎,然而如蚍蜉撼大樹,哪裡能夠?那大漢不痛不癢,好似無知覺一般。圍觀眾人只見那瘦弱少年被個鐵塔般巍峨的漢子擄著,紛紛心驚,卻也無人敢上前來出頭。

正在此刻,人群中有兩人急忙奔出,跑到這漢子跟前,卻道:“老大!”低聲說了幾句,另有人便披了一件寬大長裘給這漢子,兩人模樣都甚是恭敬,說罷之後,便各自退後。

幼春掙扎了一會,自是白費力氣,自己倒是累的氣喘吁吁,那漢子隨意披了衣裳,便又問道:“小孩兒,你是他什麼人?”

幼春剛要說話,那邊阿順也跳上岸來,**跑過來,來不及抖去身上水,便說道:“快快放開他,休要傷著人。”

漢子聽了,濃眉一挑,似有些興趣。阿順見他不為所動,便沉了聲,說道:“放開!”劍眉就皺起。

漢子臉上笑意一閃而過,卻道:“只為這一聲,你才自水底出來,竟連同我的賭賽都不顧,如今我只問,這是什麼人,——他不答,那你說了也罷。”

阿順皺眉說道:“是我認識的孩子,他年幼膽小,你別嚇著了他。”

漢子說道:“有些意思,平白認識的孩子,你竟會這麼著急?”

阿順有些不耐煩,卻仍忍著,說道:“此番我認輸了便是。你只放了他。”便又上前一步。

漢子低頭打量了幼春一會,見她面孔如玉做成,雙眸清澈,黑白分明,雖然年幼,然而那唇紅齒白,蔥靈秀麗之態,莫可言說,果然是個極漂亮難得的孩子。

這漢子看了片刻,忽然笑了出來。幼春不明所以,然而雖見他可怕,卻不似個要傷人的,何況,倘若他要傷人,怕是無人能阻止,因此竟也不慌張,又因掙不開,便只望著這漢子跟阿順。

阿順問道:“你笑什麼?”這漢子便道:“原來你竟喜歡這樣兒的。”阿順的臉竟有些漲紅,說道:“你休要瞎說!”便皺著眉,聲音也寒了幾分,顯然惱了。

漢子復挑了挑眉,也不再說這個,只又說道:“也罷,今日的相拼,我也不算你輸,省得你說我狡詐,既然如此,那就改日再來……”

正說到此,忽地聽到岸邊兒上有人喝道:“那漢子,把人放下!”

眾人都是一驚,幼春被那漢子抱在腰間,他的一條手臂,竟比她大腿還粗,勒著她腰間,彷彿吊了個大點兒的布袋在腰間相似,自然有些難受氣悶,不過倒也還支撐得住。

幼春聽阿順跟這漢子說話,心想:“莫非小順哥跟他是認得的?只不過,小順哥哥怎麼會認得這樣兇狠的人?”正在一片迷糊,忽地聽到有人揚聲。

幼春聽那聲音熟悉,一驚之下便抬頭,望見那人之時,又驚又喜,叫道:“大……公子!”饒是她機靈,一聲“大人”剛一出口,立刻轉為“公子”。

果然,那岸邊來人,正是唐錦似,秀之公子。

原來,先頭阿秀自放跑了幼春,便也下了船,踱步到了岸邊兒上,便有兩人上前迎了,行禮說道:“公子,恭迎公子回來。”阿秀點頭,便道:“你們來的倒及時。”

那兩人說道:“因有事急向公子稟告。——好教公子得知,最近塗州城內,來了些可疑人物。”阿秀便問道:“哦?是什麼人,可查探清楚了?”其中一人便說道:“對方雖然只三四個人,面生的很,但個個武功高強,先前因追的近,卻被他們察覺端倪,竟出手傷了我們幾個弟兄,其他人便只遠遠跟著,不敢再近身。只不過,那些人雖然被驚到了,卻仍沒有就離開城內,因此我們日日在岸邊等著,只盼公子快些回來。”

阿秀聞言,便說道:“既然已經打草驚蛇了,他們竟還不逃……嗯,是藝高人膽大,還是不知死活,亦或者……是來挑釁的?”便邁步向前,邊走邊問道:“司空那邊怎地說?”侍衛便道:“司空大人倒是想親身而上,被屬下等攔住了。”阿秀便笑,說道:“他那風風火火的性子竟總是改不了。”

一行人離了岸,阿秀一時便也將幼春忘了。徐徐問道:“那此刻,那些人在何處?”侍衛便道:“說來稀奇,那些漢子在城內轉了許久,今日卻揪了個尋常在集市上賣魚的小哥兒,在海河那邊上賭勝……”

阿秀步子一停,沉吟說道:“賣魚的小哥兒?這大冬天的,賭個什麼……”喃喃幾句,眉頭一皺,心頭想到一事,便問道:“可知姓名?”侍衛想想,便說道:“聽聞是叫小順哥之類。”

阿秀帶人到了海河邊兒上,果然見人沿著長堤站了長長地一隊,推開人群入內,卻正看到那漢子抱了幼春,正同小順哥在講些什麼。阿秀看幼春如弱小幼獸,被人輕而易舉把住在腰間,不由眸光一沉。

那漢子見竟有人膽敢靠前,依稀似是個小白臉兒,嘴角微笑,本要消遣兩句,目光轉動之際,見了阿秀,一怔之下,那取笑言語便未曾出口。

幼春方才本正瞪著眼睛聽這漢子跟阿順說話兒,此番看了阿秀來到,頓時就把頭低了下去,自知自己這番模樣被他瞧見,現在暫不說怎樣……日後定然是要給他取笑的,因此只趕緊低了頭,作出鴕鳥之態。

阿秀瞟了幼春一眼,本來果是要說她幾句的,如今見她主動低下頭去,那衝口而出的言語才又咽了回去。

此刻,那漢子便道:“你又是何人?”一雙虎目,上下一掃阿秀,便又看旁邊小順哥,問道:“難不成也是你的相識?”

小順哥急忙搖頭,也看阿秀,阿秀說道:“你懷中所抱,是我……弟弟,勞煩放他下來。”

漢子一聽,面露驚詫之色,小順哥也覺驚訝。原來阿秀此番出來,不過是尋常百姓布衣打扮,然而他身份非凡,養成了的氣度,輕易哪裡能改?真如布衣的將軍,白身的宰相,叫人不能小覷。

漢子便說道:“你弟弟?”阿秀說道:“不知他為何冒犯了大官,還請念在他年紀小不懂事份上,將他放了罷,我替他謝過。”

阿順便也眼巴巴看著那漢子。漢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望著懷中幼春,說道:“倒是奇怪了,不過是個小娃兒罷了,竟引得兩條大魚為之鼓動搖尾,小家夥,——你倒是有何德何能?什麼來頭?”

幼春恨不得把頭埋在胸口裡去,聞言終於說道:“他們都是我的哥哥,自是對我好的,我又不曾冒犯過你,又不曾認得你,做什麼要為難我?勞煩你快些放手,我也多謝你。”

漢子望著幼春,深眸閃爍,說道:“你這小家夥倒是有趣,竟不怕我,這性子倒很對我的脾氣,不過,……既然如此,我還真不能放。”幼春一驚,那邊上阿順說道:“你想作何?”漢子笑道:“你應知道才是。——這人我便帶走,你若想要……”便欲言又止。

阿順說道:“你休要胡來!”便欲上前,卻不防旁邊阿秀淡淡說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想擄人不成?”漢子便道:“爺想做之事,怕個鳥來!”

阿秀一笑,說道:“只怕未必如你所願。”兩人目光相對,那漢子冷然一笑,邁步就走,幼春急了,叫道:“快放下我!”此刻阿秀閃步上前,抬手便攔,那漢子舉手一擋,兩人手臂相交,那漢子身形一晃,阿秀卻倒退一步。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兩人初次交手,心頭對對方之實力隱約有數,臉上各露驚詫神色,都知對方或許是畢生勁敵。

阿秀軒眉一挑,便笑著說道:“果然功力深厚,再來。”單掌又上。漢子一手抱著幼春,一手向前,兩人便使出對近身對搏之術,劈里啪啦交起手來,幾個回合,那漢子抱著幼春自有些不便,被阿秀覷了個破綻,便將掌化為拳,直擊那漢子胸前。

那漢子見阿秀來的甚快,心頭暗驚,因無法躲避,索性挺身迎了這一拳。只因他天生銅皮鐵骨,且又風浪裡淘練出來的,故而覺得可解下阿秀一拳。

卻不料,看似那玉一般的拳頭,不大不小的,打在胸口,竟一陣鑽心的痛,漢子自阿秀拳風侵身之時就知道不好,但已來不及退,只好硬生生忍了,被擊中瞬間,剎那痛的吸一口冷氣,竟站不住腳,倒退數步。

這邊上,阿秀佔了上風,便回拳在胸前掠過,垂下,微微冷笑,動作甚是瀟灑。

漢子吃了虧,便發了狠,說道:“好拳法,報上名來!”阿秀說道:“瞧你也是個豪爽之人,問人名姓之前,自己竟無半點誠意麼?”漢子哈哈大笑幾聲,旁邊阿順搶上,急著只說道:“你速去,把阿春給我!”

漢子瞪了阿順一眼,說道:“沒出息!”阿秀說道:“莫非你還想再來?”漢子眯起眼睛,便看向阿秀,此刻他身上大氅跌落地上,又因防備,渾身肌肉越見明顯隆起,蓄勢待發,宛如山獸慾性命相搏,正在此刻,卻有人自人叢中匆匆出來,向前在那大漢耳畔低低細語幾句,那漢子一聽,面色微變,便又重新看向阿秀。

阿秀笑面如畫,只道:“名姓也不肯說,藏頭縮尾,算什麼好漢。”

漢子咬了咬牙,終究一笑,說道:“大家彼此彼此。”

阿秀笑道:“你倒是不笨,不似看起來這樣蠢笨呆傻。”漢子仰頭哈哈而笑,說道:“你的身手倒也不錯,不似看起來這樣綿軟柔弱。”他們兩個,一時打上了機鋒,誰也不肯讓誰。

其實那漢子雖然身材高大魁梧,但相貌堂堂,且又威勢天生,尋常之人看了,便心中震懾,說什麼“蠢笨呆傻”,卻絲毫都無,眼眸之中還隱隱透出銳利精明來。而阿秀雖然天生碾玉成就般的人兒,相貌俊秀雋美,但也算是堂堂八尺男兒,肩寬腰細,又因自小軍中長大,一身武藝,統領三軍,本也跟什麼“綿軟柔弱”沾不上邊兒。

正在此時,看熱鬧的人群外圍,忽地起了一片鼓譟,人群閃開,卻見一隊官兵,鎧甲鮮明而來,那漢子一看,笑道:“來得好快。”

阿秀不語,阿順皺眉,面露焦急之色,說道:“你……”那漢子忽地哈哈一笑,說道:“你有張良計,我有過橋梯,白麵相公,你以為這點兒麵糰兒捏的蝦兵蟹將便能攔著爺爺麼?”

阿秀哈哈一笑,說道:“自是不能的,但——加上我呢?”說著,便將衣袍一撩,做出個準備起手過招之勢,傲傲然望著漢子。

兩人一時對峙,那漢子冷靜之中,也淡淡一笑,說道:“說的也是,我雖不懼那些官兵,若是有你,倒有幾分難辦……只不過,你若膽敢動一下,我便將我手上這小家夥扔到水裡頭去。”

阿秀笑容一僵,旁邊阿順說道:“休要如此!”漢子卻置若罔聞一般,只看著阿秀,兩人目光相對,各弄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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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阿秀說道:“噯……現在想想,這孩子其實跟我也不算怎樣熟,只不過瞧著他可憐,才出手的,既然你要如此,那便扔了好了……”

這話一出,阿順同那漢子手中的幼春都驚了,一時沒了反應,獨漢子目光閃爍,探究般打量阿秀。

正僵持中,那官兵越發逼近,漢子身邊隨從已經略見焦急之色。片刻,漢子忽地笑道:“好個絕情的哥哥,小娃兒,你聽明白了……以後認人要認的準些,看清楚何人對你才是真好的……對了,等會兒見了海龍王,海龍王問你因何而死的,你便只說,是因一個冷血無情之人一句話棄你不顧、才將你害死的,——可記住了?”

幼春一個字也不說,只低著頭,死死咬著唇。

漢子說完了,便望著阿秀,笑道:“既然如此,留著真是累贅,承你提點,扔了罷了!”

說罷,握了幼春腰間,將她高高托起,向著那海河之上,用力拋去。

此刻,周圍圍觀人群齊齊驚呼。幼春閉上眼睛,只覺得身子如騰雲駕霧一般,飄過空中,她睜眼一看,見身子底下,已經是河水滔滔,一時又亂又慌,心涼徹骨,卻偏偏無法掙扎,連個“救命”都喊不出。

耳畔隱約聽到“噗通”一聲,不知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嗯嗯,有預感阿秀又要被抽打咯。

今天入v,更三章哈,昨晚上熬到凌晨兩點,內牛,麼麼大家,這是第一更,現在能猜到這位爺是誰了麼?聯絡上章的題目裡的某個字。。。(╯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