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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強合親不由分說

幼春同白元蛟兩個是“話不投機半句多”,當下將頭扭到一邊不去理會他。去看網--.7-k--o-m。白元蛟坐在幼春邊兒上,不時看她兩眼,面上隱隱帶笑。

船漸漸地蕩入一片迷霧之中,幼春吃驚四看,只覺白茫茫一片分不清東西南北,正在吃驚海上竟也有這種地方之時,卻聽白元蛟在旁說道:“丫頭,你可還能記清楚此處道路?你若是能夠,我便服了你。”

幼春哼一聲,俯身看身下的水,只覺那水黑黝黝地,跟先前湛藍的海水迥然不同,不由吃了一驚。

幼春細看片刻,摸不著頭腦,船身一晃,幼春身子向下一顛,差點落水,白元蛟將她後頸衣領一拉,重新扯回船內,說道:“丫頭小心,此地水流甚急,你若是入了水裡頭,神仙也救不得你。”

幼春將他的手一把開啟,刻意挪開些,白元蛟打量她片刻,說道:“你這丫頭的脾氣倒是倔,哈。”也不以為忤,便同旁邊之人說起話來。

這船在濃霧之中行了大概半個時辰,才破霧而出,幼春見面前景物已經大為不同,彷彿從一個海面到了另一個海面似的,頓時吃驚,站起身來相看,隱隱地望見前方有一座浮島出現,更為驚疑。

白元蛟見她面露驚疑之色,便過來說道:“出海龍若是能找到這個地方,便算他能耐了。”幼春問道:“這是何處?”白元蛟說道:“你若是嫁了鎮海,我便告知你。”

幼春惱怒看他一眼,便欲走開,白元蛟將她拉住,說道:“丫頭,嫁給鎮海有什麼不好的?你不是也甚為擔心他麼?”幼春說道:“為何我要嫁給小順哥?我們只是好友而已!”白元蛟挑眉說道:“你這丫頭年紀尚小,不懂男女之情,倒是情有可原,但你怎知道鎮海也是同你一般想法的?”幼春一怔。

白元蛟說道:“若非對你用情至深,你當鎮海會放你離開?他為了你甚至不惜以性命要挾我放了你,你想一想:你跟他是何關係,我跟他又是何關係?他竟為了你近乎背叛了我。”

幼春聽得發呆。白元蛟說道:“且他跟我不同,是個寬厚的性子,你若是嫁了他,他必然待你如珠如寶,絕不會叫你吃一點委屈。”

幼春聽得索然,想到小順或許真個如白元蛟所說,對自己另有心思,不由地暗暗驚心,卻也甚為苦惱,便默默地低了頭。

白元蛟見她不再言語,也不逗弄她。

幼春沉默許久,才問道:“你跟齊楚夫人鬧翻了麼?”白元蛟聽她忽然問起這個,略覺的詫異,卻說道:“嗯。”幼春問道:“為何?”白元蛟笑了聲,才說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幼春深思這句話,隱隱地對白元蛟另眼相看,片刻卻又問:“你是因她是夷洲之人,對天朝不軌才如此的麼?然而……我見你們先前是極為親暱的。”

白元蛟笑吟吟看她,說道:“怎麼忽地提起她來,莫非丫頭你不喜歡鎮海,倒是喜歡我,故而吃醋要翻舊賬了麼?”

幼春惱恨,對上他笑嘻嘻的模樣,卻又扭開頭去,只道:“你不說也就罷了。”

白元蛟向她旁邊一坐,說道:“丫頭既然問了,我也沒什麼好瞞著的,我當初認得她之時,並不知道她是夷洲之人,……後來才知,她叫我聽她的令,同她合作,對付出海龍……後面這個倒也罷了,我本也瞧出海龍不順眼,只是我怎地也是大啟的男兒,又怎能忍氣吞聲委身夷洲去?我是海匪不錯,卻也是大啟之人,賣國求榮這樣毫無節操該當被唾罵千載的,我白元蛟若是做了,豈不是成了大大笑話。”

幼春聽了這一番話,隱隱動容,卻仍嘆了口氣。白元蛟就問道:“丫頭嘆什麼?”幼春說道:“我不知……只是,先前我聽聞你在海上不傷平民百姓,只劫掠往來官商,許多人對你並沒什麼怨言。然而……”

白元蛟見她不語,便問道:“然而如何?”幼春說道:“今日之事,你也見到了。齊楚夫人雖不能跟你聯手,卻有了黑鯊,他們兩個把好好地村落燒殺掠奪,傷人無數……你可知百姓雖對你沒什麼怨言,但你卻為何始終不能同海帥相比麼?只因今日之事若是海帥在場,他必定想盡法子保護民眾,卻不似你,你雖然不動手,卻也不曾護著他們……你可知,這樣袖手旁觀,同他們動手殺戮卻也沒什麼兩樣的。”

白元蛟細細聽幼春說罷,才皺眉說道:“我是海匪,自不是官兵!做什麼要在這上同出海龍相比?我自有我的規矩。”

幼春說道:“故而你才落了下乘,古人說‘成王敗寇’,然而……‘寇就是寇’……就算是再英雄一世,又能如何?終非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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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元蛟聞言便說道:“丫頭你這是在罵我麼?”

幼春說道:“並非如此。你不願同夷洲之人同流合汙,這卻是比黑鯊要高上一等。只是你終究有些想不開,你只想要置身事外,不願跟他們合作便是了……卻不知道,如今夷洲只是勢弱,海帥又坐鎮東南,因此他們對大啟還未有什麼致命威脅,只是你多想一想,倘若有朝一日,齊楚夫人她召集了其他的海匪眾人,又聯合夷洲的兵力,倘若真個兒成了大啟的禍患,到時候你可還能安然無恙置身事外麼?只怕他們勢大之後,也必然是要對付你的,這叫做養虎為患,必遭其噬。”

白元蛟聽了幼春言語,起初大怒,後來細細想想,心中暗自震動,便說道:“丫頭,你這是在替出海龍當說客,想叫我出手對付小楚他們?”

幼春說道:“海帥又未料想我會被你劫來,怎會叫我做說客,只不過這些都是我心裡頭所想的。……你願意聽便聽聽,不願意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就是了。”

白元蛟雙眉深鎖,沉默片刻,才望著幼春說道:“小丫頭想的倒多,只不過畢竟是女流之輩,到底見識淺薄,不足一提。”

幼春見他不以為然,就搖搖頭,也不做聲了。

那浮島近在咫尺,島上綠樹叢生,蔥蘢可愛,已經可見島上之人向著這邊招手。白元蛟走到船邊,卻展望遠處浩渺大海,心中反反覆覆只想著幼春幾句話:“……只怕他們勢大之後,也必定是要對付你的……這叫做養虎為患,必遭其噬……”白元蛟想著,眉頭不由漸漸緊鎖。

船靠了岸,白元蛟回身,說道:“丫頭,走,我帶你去見鎮海。”幼春吐一口氣,果然起身來,白元蛟縱身上岸,伸手想讓幼春搭把手。

幼春無視他的手,自己跳到岸上。白元蛟一笑,也由得她去。

上岸之後,白元蛟在先走,幼春便跟在後頭,走了一段,白元蛟便回頭說道:“丫頭,這會子你又能記路了罷?”幼春看他似笑非笑的模樣,就仍不理會。

兩人走了一刻鍾,終於到了地方,卻見在綠樹掩映後頭,有一座木屋,白元蛟向前將門推開,說道:“鎮海,瞧我帶了誰來?”幼春心頭一陣緊張,急忙跟著跑過去,到門口處,果然聽到裡頭有人咳嗽一聲,淡淡說道:“聽聞你又出去了,還是收斂些罷,海帥不是好相與的。”

幼春聽了這個聲,頓時叫道:“小順哥!”抬腳便跳了進去。

裡頭寂然無聲,片刻有人顫聲叫道:“阿春!”幼春從小門裡又跑進去,果然見白元蛟站在原處,對面床上正起身一人,雖然面容消瘦許多,又驚又喜望過來,卻的確是小順無疑。

幼春歡喜之下,跑到床邊上,兩人手交握了,彼此相看,一時竟歡喜說不出話來。白元蛟在旁看著,便酸酸說道:“喲,這便是見色忘義了麼?先前我叫你還不理不睬的。”

小順也顧不上理會他,幼春更是不願理他,白元蛟哼了聲,自己便出門去了。

這邊小順拉了幼春上床邊坐著,幼春便先問他傷的如何。小順便說已經無事,安撫了她一番。又問她怎生來的,幼春含糊說過去,怕他聽了難過。

兩人再度相見,心情各異,卻因上次鷹巖之事,破了心結。幼春說道:“知道你無事我便放心了……小順哥,這是何處,你一直就在此處麼?”小順說道:“嗯,自上次傷了就一直便在這裡。”幼春嘆口氣,小順問道:“怎地了?”幼春說道:“小順哥,我只是想,你若不是海匪該當多好。”

小順聽了,苦笑說道:“我又何嘗想?只不過自我出生之時就已經是定了的。當時塗州的官吏無道,百姓們叫苦連天,活不下去,我爹才做了這等營生,我一直不願,故而逃到岸上去,卻又被哥哥找到……他是我唯一的兄長,我又能如何呢。”

幼春想了會,就說道:“小順哥,你可知那個齊楚夫人跟黑鯊聯手,我怕他們會鬧出大事來。”

小順說道:“那夷洲女人我素來不喜,初次見到之時就覺得她必然有些來歷,沒想到果然如此……幸好如今哥哥已經跟她斷了往來了,哥哥性子雖然有些粗莽,但卻是個懂得大是大非之人,絕對不會同他們混在一起的。”

幼春說到這裡,點點頭,然而又頗為難過,便說道:“如今他們在岸上胡作非為,陶老爹也被他們所害了。”一時就垂了淚。

小順大驚,說道:“怎會如此?”幼春便又把岸上之事說了一遍,小順也覺難過,就安慰幼春說道:“阿春,你別傷心……那幫人是沒天良的。”幼春憂心說道:“他們此次得手,必然還會有下次,海帥雖然坐鎮,但是那些偏遠的村落,駐兵又少,通訊不靈,必然被他們禍害。”

小順想了想,說道:“放心,海帥自然會防備的。”

幼春說道:“只是他們逃在海上,又奸猾的很,終難以對付,海帥必然頭疼。”

小順聽她總是說起阿秀,心頭有些異樣,便說道:“阿春,暫不用去想這個了……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你不是也要相信海帥之能麼。”

幼春這才打起精神來,說道:“嗯,說的是……小順哥你也別多心,好生養傷。”小順見她關懷自己,便欣慰一笑。

兩人說了片刻,外頭便有人進來送了中飯,幼春本不想用,只是陪著小順,到底吃了些。吃過了之後,白元蛟卻又來到,說道:“瞧你們兩個郎情妾意的,讓人甚是欣慰,擇日不如撞日,今晚上便成親罷。”

小順同幼春齊齊震驚,小順便說道:“哥哥,說什麼!”白元蛟笑道:“你那心思,還當我不知呢?素日裡想的不就是這丫頭麼?如今人我給你帶回來了,你可休要再如上次一般,白白地就把人放走了。如今我替你做主,就把這丫頭配給你了,外頭我叫兄弟們準備好,今晚上吃你的喜酒。”

他不由分說說了這番話,幼春急道:“白元蛟,我不要嫁!”白元蛟說道:“丫頭,嫁不嫁由不得你,我早也說了,你不嫁鎮海,就得嫁我,你便自己選罷。”

小順也急著說道:“哥哥,你休要胡鬧了。”白元蛟哼了聲,說道:“是不是胡鬧,你還不清楚我的性子麼?我這話說出來了,再難收回,今晚上你們兩個便洞房,倘若你不肯要這丫頭,那我只認是我會錯意,是你對這丫頭並無想法……既然如此的話,哥哥我就大方收了她了,說起來,她這性子倒是很合我的脾胃。”

白元蛟說罷,幼春同小順兩個面面相覷,都知道此人並非說笑。白元蛟見他兩個噤若寒蟬,便笑笑自出去了。一時之間外面歡聲雷動,大家夥兒便忙碌起來。

裡頭,幼春坐在床邊,甚是憂愁。小順望著她,兩人沉默了將近一個時辰。小順才說道:“阿春……”幼春嚇了一跳,急忙回頭看他,問道:“怎地了?”小順說道:“我哥哥他……行事太過粗莽了。”幼春想到前回差點被白元蛟所汙,就嘆口氣,甚是抑鬱,便說道:“為何你們兩個全然不像的。”

小順聽了這話,略一笑,說道:“阿春,你怪他麼?”幼春不言語,也不動作。小順說道:“然而不論如何,他仍舊是我的兄長呀……”頓了頓,便又說道:“阿春,其實我先前,真個不知你是女孩兒。”幼春抬頭看他,說道:“小順哥……”小順說道:“這些日裡,我一直都在想昔日同你相處,我也太過愚笨了,竟沒想到你是女子,現在想想,當初同你在東城湖那段日子,何其悠閒自在。”

幼春聽他說起來,便也不覺回想,點頭說道:“是呀。”

小順望著幼春,若有所思地說道:“其實在我心中,倒寧願你永遠都只是昔日的阿春一般,我情願……情願你不是女子。”

幼春不明白,卻也只好點點頭,說道:“我也都想自己不是女兒身的。唉……”

小順聽她這麼說,情知她不明白,便又一笑,低著頭想了許久,心頭百轉千回,終於又說道:“阿春,倘若……倘若我說,我喜歡你……”

幼春身子微震,這才隱隱地有些懂了,轉頭看向小順,說道:“小順哥,你說……什麼?”

小順目光柔和望著她,緩緩說道:“阿春,倘若我說我喜歡你……是真心相待你的,你會不會……願意……”他遲疑了片刻,終於問道:“你會不會願意……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