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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回

周雍頓時身上一個激靈,一股冷意,比在冰雪中已經凍麻木的雙腳還要冷,上次高空彈跳時的陰影立刻籠上腦海。周雍低頭認真的看著葉雨:“小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美麗震撼的地方,有大山,有雲海,有極光,有南極北極,有海底深處,有萬里天空,甚至還有浩瀚的星河,這些都等著我們慢慢的去探索去體驗,這裡的雪山,只是我們生命中的一抹色彩,未來還會更精彩。”

葉雨撇撇嘴:“扯哪去了,我只是問你,看到腳下的雪山峽谷,是不是很有跳下去的衝動?”

周雍堅定的搖頭,葉雨一臉鬱悶的樣子:“老古板,又不是真的要跳下去,怎麼嚇成這樣。”

“廢話,跳下去人就沒了,傻子才那樣做。”魏墨離又重啟了吐槽日常。

周雍並不答話,卻到了葉雨的背後,把葉雨攏進懷裡,峰頂的風很大,徐羿轉了個身,讓如刀的寒風都吹在了自己的背上。嬌小的葉雨感受著背後像山一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依靠,覺得好生的溫暖。

太陽尚未出來,但第一縷的陽光卻已把後面的雪峰映的金黃,眾人紛紛開始拍照,周雍也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卻發現已經關機,按了半天電源鍵也打不開,葉雨哈哈大笑,說XX手機出了名的一到冷的地方就沒電,然後變戲法似的從貼身的衣服裡拿出個小卡片相機,指揮周雍站在各個位置拍照。

領隊過來,接過葉雨相機給他們兩人拍照,葉雨偎在周雍的懷裡,把自己的面巾拉了下來,也伸手把周雍的面巾拉下來,迎著朝陽,笑的如此燦爛。

紅紅的太陽出來了,漫天火紅的朝霞,葉雨靠在周雍的懷裡,喃喃的說:“好開心,美的想哭。”

周雍一副認真緊張的樣子:“不要哭,會凍在臉上,把臉凍傷。”葉雨忍不住大笑。

下撤的時候,遠比衝頂的時候容易得多,每人手裡都有登山杖,又抓著路繩,走的非常穩定,不到兩個小時全體成員全撤回了大本營。

稍事休整之後,領隊讓隊員們仍有體力的在附近遊玩,然後走到葉雨和周雍面前,叮囑葉雨一定要注意安全,量力而行。

周雍有些奇怪,為什麼要專門來叮囑我們,不過當葉雨拉著他開始給防潮墊放氣,開始收睡袋,收帳篷時,心裡已經大概明白,悄悄問了一句:“你放了全隊的鴿子?”

葉雨笑嘻嘻的不答話,只是摧著周雍快一點收拾。兩人剛把包收拾好,便又來了三個人,葉雨笑嘻嘻的跑過去嘀嘀咕咕說了幾句,便帶著三人來到了周雍旁邊,三人全都是黝黑精瘦,其中兩人各背了一個大包,空手的人直接把周雍的大登山包背了起來,然後拿起葉雨的包,橫著捆在另一人的揹包上。

周雍有些過意不去,想去拿下來自己背,葉雨伸手拉住了他,很認真地說:“他們很專業,我們差很多的,讓他們背吧,大家都會安全些。”

“明明是為了偷懶找藉口。”魏墨離眼皮懶得抬起道。

周雍習慣了這種狀態的魏墨離,也沒有搭話,跟著葉雨和其他人揮手再見,然後開始和新來的三人離開,終於忍不住問葉雨到底是怎麼回事,葉雨一副很自然的表情:“不是一開始就和你說了我們是7天的行程麼,他們是登完大峰就回去,我們是大峰二峰三峰連登。”

周雍一陣暈眩,這個任性的小雨,大峰二峰三峰連登,我們可是沒有任何登雪山經驗,連登大峰都是編造經歷參加的新人啊。

看著前面因為陰謀得逞而心情好到走路都蹦蹦跳跳的葉雨,周雍無奈的笑,笑的卻是如此開心,在葉雨的身邊,真的很有趣。

葉雨又很認真的告訴周雍:“二峰和三峰比大峰要難,我們一定要儘量節省體力,要不是因為過節馬匹都被訂出去了,我都想僱兩匹馬的。還有,這次請的都是水平很高的高山協作,你在路上也千萬不要逞能。”周雍點頭,然後有些放心,看來這條魚任性歸任性,做事並不算冒失。

二峰營地離大峰並不算很遠,兩個小時左右就走到了,又開始埋鍋造飯,開始紮營,明早二峰的距離更長,需要凌晨三點多出發,兩人看完落日就直接鑽進了帳篷。

翌日。

二峰難度明顯比大峰要大,海拔高了兩百米,最難的碎石坡比大峰長了很多,不過最終的衝頂一段也有鋼索保護,省力了很多。有點鬱悶的是,高山協作錯誤估計了兩個人的體力,登頂時離日出還要一段時間,峰頂太過寒冷,兩人稍事休息便快速下撤回營地,然後撤回日隆鎮。

而隔了一天之後的三峰,則是對兩人的真正考驗,兩個協作一前一後把他們包在中間,不停的提醒他們放慢或跟緊,幾個陡峭的雪坡,都是協作先上去,周雍和葉雨拉住他放下的繩索才能勉強上去。在一個幾乎垂直的峭壁前,除了繩索,協作給他們綁上了上升器、抓結、八字環和主鎖,在僅能落腳的懸崖邊的小徑上,周雍都走得有些膽寒。

每走幾十步就要停下來平定喘息,每次較難的路段透過之後,都要拄著杖休息一下,當週雍葉雨都疲憊不堪,幾度體力不支,全靠一口氣不服輸的撐著的時候,終於登頂了,此時陽光已經非常耀眼,望著腳下群山巍峨,周雍感慨,原來真的只有在竭盡全力之後,才會有最美麗的風景,站在絕頂的滿足感,更多是來自於戰勝自己。

周雍看著矗立在面前,唯一的更高的一座山峰,問葉雨:“能不能再多呆兩天,試試登四峰?”

“你連四峰都想登?你知道四峰多高麼?”葉雨像看白痴一樣的看著他。

“有六千米麼?”周雍猜測了一下,四峰看著確實比另外幾座山峰要高不少,不過,三峰也有快5500米了,只是再加五百米,好好休息一天,也許搞得定呢?

葉雨一臉似笑非笑的樣子:“四峰被稱為蜀山之後,高650米。山體太過陡峭,所以攀登難度比珠峰的還高,還有,四峰沒有路繩,因為這裡的協作都沒人能上去,只有全世界最頂尖的高手登頂過,兩年前有兩個人登頂之後,在下撤時候失蹤,後來找到屍體,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你要想試試的話,我在下面給你加油。”

“那算了。”周雍立刻搖頭,偷眼看葉雨,說起那兩個登頂身亡的登山者,話語中並無仰慕嚮往的感覺,而是惋惜之色,心中頓時放心不少。

不過魏墨離聽到周雍提出是否要登四峰,他其實是非常氣憤的,但所幸被葉雨勸下,突然難得地對這位任性的姑娘有了絲好感。

葉雨見周雍搖頭,直接笑出聲來:“周雍,你不是一直說危險麼,為什麼還想繼續登山呢?”

周雍想了想:“因為她就在那裡啊,就站在我面前,不登上去,總會有不甘。”

“還總說我呢,這個傢伙才是從骨子裡就那麼好勝。”葉雨心裡暗笑,卻又多了一分欣賞。

回到廣州,到周雍的家裡規整完所有裝備,周雍開車送葉雨回住處,路上突然想起一件事,於是很認真的問了她一句:“小魚,你現在一個月收入大約多少?”

葉雨怔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兩萬塊錢,放心,這次的嚮導和高山協作,沒有多貴,你不要想給我錢。”

周雍哦了一聲,說道:“我關心的不是這個,我想知道的是,你現在一共還有多少錢?”

葉雨一副沒心沒肺笑嘻嘻的樣子:“還有一萬多呢,別忘了4月底我的工資剛到賬。”

周雍嘆了口氣,不再說什麼,心裡卻暗下決心,說什麼也要把葉雨搞定,這個傢伙太不讓人省心了。很明顯,她掙錢不少,卻完全沒有理財或者存錢的打算,絕對的有多少花多少,吳棠說過她今年還有一個危險專案是去巴以爭議地區旅行,肯定也是攢夠錢一次花完的方式。

這樣可很有問題,葉雨這種性格,只能做純粹的技術人員,那麼等她四十五十,因為年齡和精力沒法再在IT行業裡做技術了,她又沒有積蓄的話,那時該何以生活?周雍突然想起吳棠說的那種寧可死去不願老去的想法,背上又是一涼。

“不是有保險嗎?”魏墨離心道,隨後想想可能是覺得太少了吧,一般人肯定是夠的,但是對於那些奢侈的人來說……

凌晨,孫香酣睡中被葉雨推醒,有些不滿:“幹嘛弄醒我?”

葉雨笑著說:“聽你咯咯咯笑的那麼開心,知道你在做美夢,所以趕快把你叫醒,要不明天你起來就不會記得了。”

“嗯。”孫香悶哼了一聲竟無言以對,拉過被子卻沒有蓋在身上,而是緊緊抱在懷裡,臉上滿是小女人的幸福。葉雨看在眼裡,戲虐心起,突然彈了她一個腦瓜崩。

孫香非常不滿:“老毛病還不改。”說著,睜眼看了下表,皺了皺眉頭:“小魚,都半夜兩點了,怎麼還不睡。”

葉雨笑嘻嘻的說:“這個程式碼寫的真美,看得根本睡不著,相比起來,我們公司的程式碼,就是垃圾,歐陽明的那些朋友還真是厲害,這東西都能弄到。”

孫香皺著眉頭:“看看學習下就好了,別拿去直接用,畢竟是偷來的東西。”

葉雨笑嘻嘻的說知道,然後又有些不滿:“歐陽明這個小氣鬼,這方面總藏著掖著,暗網怎麼進也不告訴我,小密圈也不讓我加,這次去上海參加XXX的地下沙龍也不肯帶我去,難道覺得我會給他丟臉麼?”

孫香切了一聲:“哪是怕你給他丟臉,明明是怕你給他惹禍,你學東西那麼快,再花言巧語要到工具,搞不好會把所有人都坑了,歐陽明雖然沒參與過,但是畢竟幫他們寫過些指令碼,你不能坑他。”

葉雨撅著嘴哦了一聲,孫香說的她沒法反駁,但還是有些不甘心:“明明都已經拖了16的庫,找他要周雍的郵箱密碼,都不肯給我。”

孫香好氣又好笑:“還說只是當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你要看他郵箱做什麼?”

葉雨笑著說:“想看些他的秘密,然後嚇唬他。”

孫香搖頭:“你少來,你拿了他郵箱密碼的話,肯定要幹別的壞事,歐陽明自己說了好幾次絕對不能給你。還有,你找歐陽明查周雍在草榴的所有私信和回帖記錄幹什麼,想幹什麼壞事?”

葉雨有些羞惱:“還不是因為上次登山回來……所以查一下。”

孫香徹底沒了睡意:“你不說我也知道,覺得周雍……是柳下惠?”

葉雨愈加的羞惱:“周雍人很好的!”

孫香:“好吧好吧,莫非,你要主動出擊?”

葉雨立刻搖頭:“怎麼可能。”

孫香笑著捏了捏葉雨的臉:“你太可愛了,不要急,該來的終究會來。”

葉雨咬了咬嘴唇:“嗯,我知道的。”

葉雨似乎有些驚訝:“小香,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成熟了?”

孫香輕聲笑了下:“是你太幼稚,才覺得我的成熟。”

葉雨哦了一聲,裝的有些傷心的樣子:“山山,你又觸到我的痛處了,你要賠我。”

孫香啐了葉雨一聲,說:“睡覺!”然後把葉雨攬的更緊了些。

葉雨笑著說:“反正我半夜會悄悄彈你腦瓜崩,你睡那麼死,什麼都不知道。”

“別打攪我美夢了,”孫香用力打了葉雨兩下,突然想起件事,叮囑葉雨:“查周雍資料的事不能讓別人知道,要不小棠又該說我們兩個是女流氓會武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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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雨輕輕嗯了一聲,不知想到了什麼,微微笑著,依在孫香的懷裡靜靜睡去。

周雍並不知道有人在背後“算計”他的事情,也並不知道,兩個智力超群節操卻沒有下限的女生,在背後更強大的網際網路工具支撐下,自己翻牆看小H書的隱私被扒的一乾二淨,他只是很開心,葉雨和他的關係越發親密,雖然今天的表白又失敗了。

此時距雪山回來已經將近一個月,這些天和葉雨經常見面,一起聊天吃飯,去圖書館,去健身游泳。葉雨在游泳學習上足夠努力,現在蛙泳和自由泳已經學的很好,但是天賦實在太差,蝶泳嘗試幾次已經正式放棄,目前正在挑戰仰泳。

在剛剛能夠仰面漂浮起來,開始學習手臂打水時,葉雨便結結實實嗆了一大口水,而且緊張之中,有些岔氣,又被從鼻腔裡灌了好大一股水,似乎整個臉都痠痛起來。

葉雨像溺水的人努力要抓住唯一生的還希望一樣,緊緊的抱著周雍,四肢牢牢的纏住周雍的身體,頭埋在周雍的肩上,咳的涕淚交流。

周雍心旌搖動,禁不住又問:“小雨,要不要在一起?”

葉雨條件反射似的搖頭:“不要,現在這樣就挺好。”

魏墨離:“……這是在演偶像劇嗎,非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湊夠集數才能修成正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