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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第七章

紅蓮之焰鋒利無比, 帝釋天的手掌已被劃出一道深深的傷痕,她卻彷彿渾然不覺。鮮血在冰冷的池水中散開, 染出了猩紅的顏色。

墨焰一時不查跌入水中,一下便被她抱進懷裡, 衣衫瞬間浸得透溼。池水冰涼,帝釋天身上卻熱得滾燙,她被兩種截然不同的溫度包裹,禁不住顫抖了一下。

“焰兒。”帝釋天將她緊緊箍在懷中,動情地呼喚她。

墨焰腦中已然反應了過來,身體卻動彈不得。她的劍方才便從手中脫落,整個人都僵硬不已。此刻的帝釋天比任何時候都要具有侵略性, 灼熱的呼吸吐在她的臉側, 像是捕食者在聞嗅獵物。

“焰兒……”兩個人溼透的衣衫貼在身上,凹凸有致的身軀緊緊的貼合在一起,彼此的體溫彷彿已是世間最溫暖的存在。

帝釋天將墨焰壓在了岸邊,唇舌早就憑藉著本能描摹起她柔軟的肌膚。滑膩的臉頰, 圓潤的耳垂, 纖細的脖頸,還有甜美的嘴唇。帝釋天激烈地渴求著與她的觸碰,那熱情似乎讓二人周身的池水都升了溫。

是熟悉的伎倆與步驟。這一百年,墨焰早已知曉帝釋天會怎樣對待自己。先磨蹭她的臉來讓她放鬆,然後是敏感的耳垂令她渾身發軟,再次是脆弱的脖頸,叫她難以招架繳械投降。最後, 堂而皇之的入侵糾纏她的唇舌。

老套,又屢試不爽。

墨焰放任她太久,沒想到身體早已適應了被這樣對待,此時再抗拒竟變得如此艱難。她的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雙眼開始泛出迷濛的淚花,恍惚間看見的是對方充滿了血絲的碧綠眼眸。

帝釋天悶哼了一聲,從墨焰口中退出,嘴裡腥鹹的味道與疼痛叫她知道,自己被咬了。她舔了舔嘴唇,現出一個略顯惡劣的笑容,不管不顧地作勢又要吻上去。

“帝釋天!”墨焰已趁機抬手隔開了她的身體,堅定地阻擋了她的親近。“你不要太過分!”

帝釋大人雙眼泛紅,淚光星碎,那笑容被這一唬便瞬間變成了乖覺可憐的表情,苦巴巴的道:“焰兒,我難受。”

王妃大約是被大人氣得不輕,推著她的肩膀道:“你難受到底是誰作的死?又想叫我如何?”

大人便不知羞恥的求·歡道:“焰兒,我們既為夫妻,你總不好見死不救,幫幫我。”

這是無賴已極的話。

“無恥!”墨焰明白她打得什麼算盤簡直是氣得咬牙切齒,更是激烈地想要將她推開。“放開我!你自己的爛攤子何不自己收拾了!”

帝釋天抱著墨焰,墨焰不肯就範,二人糾纏起來,激得周身池水嘩啦作響,翻滾不止。

“第一次便叫我自食其力,焰兒你也不可憐可憐我。”

今日的帝釋天似乎特別難纏,有一瞬間,墨焰甚至以為她已恢復了前世那惡劣至極的性子。

直到連衣物也到了將要分崩離析邊緣時,墨焰終於忍不住召回了紅蓮之焰,一甩劍柄橫掃了出去。

池水似乎在一瞬間被斬成了上下兩層,然後炸了開來。

帝釋天退得極快,手中金剛杵乍現,適時格擋住了劍風,彷彿那臉色緋紅喝醉了一般的人不是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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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焰兒你還是喜歡用實力說話。”她看起來迷瞪,說話以及思路卻都清明得很。

二人這一分開均都躍出了水池,各自站在一岸對峙著。她們衣衫盡溼來不及處理,便也任由它溼漉漉的淌著水,看起來都是狼狽不堪。

“帝釋天,你要逼我到什麼地步?”

墨焰的這句話似乎問到了帝釋天的痛處。她壓了壓嘴角,出口已是低鬱的聲音。“可這些年,明明是你在逼我。你既已嫁給了我,為何不能接受我?”

帝釋天早已習慣了這種苦澀的滋味,或許是醞釀掩藏了太多年,此刻一說出口,那強烈的淒涼之意竟叫墨焰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能倔強地撇開了臉。

“我對你本該有無限的耐心,可惜我們並沒有無限的時間。若是你沒了,我就算再溫柔再有耐心又有什麼用?你罵我也好,恨我也罷,反正我一直便是如此自私。你早該明白,我強迫得了你一次,便能強迫得了你第二次。”

墨焰聽得這番話已是心口起伏不定,手腕一抖便提劍迎了上去。

帝釋天惡劣起來是如此的可恨,可是,又叫她莫名的心酸與不忍。堂堂須彌之主,在她面前已不知丟棄了多少尊嚴與廉恥。這些都曾是她最在乎的東西。

但墨焰無法開口答應她。她早已作繭自縛,陷入了無法逃脫的深淵,不能對帝釋天做出任何回應。

帝釋天抬杵迎戰,身手依舊利落。而她也似乎看穿了墨焰的掙扎,出口的話充滿了蠱惑。

“焰兒,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逼你嫁給我,是我強迫你順從於我,你至今為止只不過是不斷的在承受結果。你並非自願,所以也沒有什麼好愧疚的,埋怨我不就足夠了麼?”

“人在痛苦的時候難道不應該放棄思考來讓自己更輕鬆一些嗎?”

紅蓮之焰重重的砍在金剛杵之上,發出脆然的聲響。帝釋天的話語正是對墨焰最大的誘惑。毫無疑問,那是最讓她輕鬆的做法。接受她,不去想是否正確,偶爾憶起的時候,只要欺騙自己這一切都是沒有辦法的事就可以了。

欺騙自己那些仇怨都已過去,又或者,自己沒有辦法抵抗須彌之主的權力,再或者,自己是為了阿修羅一族的存亡。她有許多理由可以說服自己來屈服帝釋天,也屈服於自己的感情。

痛苦掙扎的根源是,她的理智在抵抗這些的誘惑。

帝釋天總能看穿她的弱點,叫她無處可逃。

百年之前那一場決鬥最後以帝釋天的勝利告終,可那並不意味著墨焰在修為與武技上比她更弱。然而,旗鼓相當的實力最後決定勝負的往往是比誰更狠。

這點上,墨焰是絕沒有贏帝釋天的可能的。

善見城的建築十分堅固,可就算如此,二人纏鬥了一刻鍾後,湯池也已變得破爛不堪。戰鬥地點迅速轉移擴大,波及到了別處。

帝釋天在來胭脂舍之前就已經囑咐過青箏,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得讓侍衛們介入其中。蘇摩與乾達婆前段時間便被帝釋天調派了出去,此時不在須彌山。兩位副侍衛長領兵將胭脂舍團團圍住,無論是侍衛還是女官都只能焦急的在胭脂舍外圍觀。

戰鬥一直入了夜,硨磲城那些飛簷斗拱的建築連片地傾倒,樹木植被荷池迴廊也大多被毀。

祥雲瑞雨已被控制起來,此時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天空中那偶爾乍現的亮光乾著急。

青箏不停感嘆帝釋大人好大的陣仗,果然每次總是不同凡響。直聽得她身邊的紅韶渾身發毛,寒意不斷。

墨焰畢竟這些年越發體弱,百年之前還能勉強堅持個三天三夜與受傷的帝釋天拼個平手,如今一日已是叫她後力不足,慢慢便落了下風。

她從一開始便明白自己必輸無疑,卻仍不肯放棄掙扎。誠如帝釋天所說,做過努力卻仍舊無法改變,將一切推到自己的無能為力和對方的霸道逼迫上,就會讓她好受一些。

若說起虛偽自私,墨焰覺得,自己其實並不比帝釋天差。

帝釋天見她一味閃躲,速度與攻勢都慢慢減弱了下來,便明白她已力有不逮,更是加快了進攻的步伐。

到了此時二人差距已是懸殊,墨焰敗下陣是遲早的事。帝釋天連追了墨焰三個階道後,墨焰終於不再躲逃,返身而回長劍直指帝釋天胸口。

帝釋天作為佛界護法神自然難用那些利器,她的金剛杵不似刀劍鋒利卻自有一番戰法,尤其是針對這些利器。九股杵頭綴飾搖鈴,最適鉗制刀劍。

墨焰身形已緩,帝釋天手上微動提杵迎上,紅蓮之焰的劍身便被卡在金剛杵頭之中。墨焰似是確實後繼無力,只深深望了對方一眼,便放開手來直直的向下落去。帝釋天哪裡能見她受傷,立刻俯身追上將她抱在懷中,緩緩落在了一方寢宮的琉璃頂之上。

“你應當乖乖聽話了。”帝釋天抱著她,低聲嘆息道:“你已然做了自己能做的全部來抵抗我,現在,應該聽我的話了。”

“或許還並不是全部。”墨焰的聲音雖然虛弱卻十分冷靜。她的話音未落,帝釋天便感覺到後心口被什麼銳利的東西抵住了。

“雖然無法取你的性命,卻也足夠叫你一段時間不能動彈。帝釋天,你確定要冒這麼大的風險麼?”

帝釋天愣了一愣,然後輕輕笑了起來,也不知是在笑什麼。她像是沒有聽到墨焰的話,也好像沒有感覺到背後的威脅,身體竟還向後仰了一仰。

然後,墨焰看清了她面上的神情,帶著篤定的戲謔。好像在對她說,墨焰,你捨不得。

墨焰,你捨不得。

是了,帝釋天總是能看清她的弱點,叫她無處可逃。

她狠著心將匕首送入了一寸,見到帝釋天微微皺了一皺眉頭,心口竟也跟著痛了起來。好似,那尖銳刺進的是自己的身體。她閉上眼不願再看,身體已虛弱得只能倚在帝釋天身上,握著匕首的手卻沒有絲毫的放鬆。

“帝釋天,你其實根本沒有吃那些東西吧。”

帝釋天忽略背後的疼痛,微微彎了彎腰將墨焰打橫抱了起來。

“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