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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約會

三天後, 我坐了起來,

七天後,我站了起來

十天後,嫣然攙著我在烏鴉院裡慢慢散步。醒來後能吃下的東西更多, 面色漸漸紅潤,腰圍些許增長, 可我不怎麼照鏡子,雖然鏡子就擺在桌上。那道斜拉了整個唇的傷痕, 不知幾時才能消完, 又或者,一輩子也消不完。

二十天後,我把明堂爆踢一頓, 兩人差點竄上了房梁。起因是我質問他有關他向我說的林師姐的事情, 造成了之後許許多多誤會,讓我走了許許多多彎路。

明堂的回答是, 師傅說的。

烏鴉老頭為什麼要說林師姐死了?偷了本破書至於氣成這樣嗎?咒人死, 真不厚道。

我每日不睡懶覺,起床第一件事是擦藥喝藥,喝完了洗漱吃飯,吃完了跟在明堂後面學烏鴉拳做廣播操繞著院子小跑,跑完了休息一會再吃飯, 吃完了睡午覺,睡完了猩猩來看我,說一會兒話, 大部分是我在說,他在聽,我好象從沒這麼暢快過,把憋了一年的八卦花邊全都倒給猩猩聽,猩猩只笑不語,偶爾答我幾句,對話基本如下:

“師兄,有一個爆炸性的訊息你一定不知道。”

“唔?”

“悠然她…喜歡的是段凱!!”加重語氣,突出爆炸!

“唔。”

“你怎麼不驚訝?”

“我早已知道了。”

“啊?”我驚訝。“你怎麼知道的?”

“那日悠然離府,你說的”

“啊?你偷聽我說話?不可能,我嘴緊的很,從來不會把姐妹的事情亂說出去!你做夢的吧。”

“………”

“師兄。”

“唔”

“你初戀是誰?”

“什麼是初戀?”

“就是第一個喜歡的人。”

“……沒有”

“假話!是林師姐吧。”

“………”

“你也挺可憐的,暗中喜歡人家那麼多年,結果人家還不喜歡你。”

“......”

“師兄”

“唔”

“師傅當年還有個兒子,不過死了,你知道嗎?”

“知道。”

“師傅原來這麼風流。”

“……”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玩的不錯嘛,虧我還把當他成神仙呢。虛偽!”

“不可以在背後說師傅的壞話。”

“壞話當然是在背後說的,難道讓我當著他面說嗎?”

“……”

“師兄。”

“唔。”

“我騙了你一件事。”

“哦?”

“就是皇上給我賜婚的第二天我去答覆他...那個...問我記得不記得頭天晚上你跟我說的話,我說不記得了。”

“怎樣?” 猩猩臉色難看起來,定是想到了自己頭天表白了一通,第二日被人忽略的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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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騙你的,我記得。”

“………”

半晌無語,許久無語。猩猩未有表示,臉色開始有點黑,中間又有點青,後來恢復正常了。我權當他將此事翻過去了,不會再找我後帳了,於是又開口。

“師兄。”

“唔”

“你…有沒有去過妓院!”

“啊???”猩猩差點從凳子上掉下去。

“你一定去過。”

“沒…沒有。”

“沒有你結巴什麼呀,我就不信你都三十歲的人了會沒去過妓院。”

“……”

“師兄”

“唔……”坐不住了。

“你第一次親的姑娘叫什麼名字?”

“沒…沒有。”

“你沒親過人???”

“沒有。”

“你敢說我不是人?”

“……”

猩猩逃跑了…我很鬱悶。

剛剛開始我的初戀,再世為人,古代初戀。他除了那天對我表白時還挺真誠之外,就再也沒有什麼親熱的表示了,見我一天天恢復健康,那冷薄清淡的神情又一點點復甦在他臉上,想是心裡安定了,可是我卻不太開心。戀愛,應該是熱烈的,激情的,衝動的,兩個人就像兩塊磁鐵,互相吸引,腦中只想向對方奔去,不顧一切的奔去。每天粘在一起也不覺得夠,情話綿綿從早說到晚也不覺得多,五分鐘不見就想的要死要活才對。可猩猩對我,就像公式一般,每日下午必來,正襟危坐聽我廢話,廢話完了就告辭。飯桌上一同吃飯, 眼睛偶爾也會瞄瞄我,沒等我醞釀好媚眼,眼光已挪開了。身體一天天好起來,心情卻一天天說不出的鬱悶,找不到發洩的地方,他做錯什麼了?什麼也沒做錯,白也表過了,陪你吃陪你喝陪你說話,你還要怎樣?可我就是不舒服,總覺得自己不像在談戀愛。

康復計劃進入第二十五天,猩猩照常準時準點敲開我的房門,我正頂著被子蒙著頭倒趴在床上鬱悶。

猩猩過來掀我被子:“為什麼把自己蒙在被子裡?”

我回頭惡狠狠的盯著他:“你說話不算話!”

猩猩一臉莫名。

“你…你不是說…..”

“什麼?”

“你不是說帶我去後山看風景的麼?”自扇!終究是說不出太噁心的質問來。

“你的身體...好吧,我帶你去。”

一個時辰後,我與猩猩站在所謂的後山風景區。

今日,我穿了件鵝黃色的夾襖,同色的裙子,爬山爬的氣喘吁吁,一點也不冷,還覺得無比暢快,很久沒有親近大自然了,猩猩始終拉著我的手,走的很慢來配合我,這讓我有一點點小欣喜,戀人還是應該多出來約會約會,肢體碰撞才能產生火花。

爬到一處高坡,我放眼望去,無涯山….名副其實的無涯,涯為岸,岸為邊,無涯即無邊,眼睛也確實望不到邊。前日落了一場小雪,一山連一山數處山頭皆覆了白色,腳下亦有淡雪未消,此刻仍稱得上生機昂然的樹非松柏莫屬,沉穩挺拔的傲立寒冬,點綴雪山,自有一派清厲之色,更讓我想起郭熙一首描寫山景的詩:春山淡冶而如笑,夏山蒼翠而欲滴,秋山明淨而如妝,冬山慘淡而如睡。身處冬山,青樹嫩雪,安靜怡心,幾聲間或的鳥叫聲,提醒著山神,春日來時勿忘甦醒。

走過高坡,步入林間,風寒卻不刺骨,心情豁然開朗,深深呼吸幾口山氣雪氣,只覺整個人神清氣爽。猩猩道:“覺得此處如何?”我點頭:“是個隱居的好地方。”

猩猩放開了我的手,任我在林中忽左忽右的穿梭,跑的不亦樂乎,腰不酸了,背不疼了,腿也不抽筋了,我癱了三個月,現只覺得這山間靈氣似給了我無窮力量般,一時間爽快無比。

瘋跑了一氣,找到一塊長在地上的超大塊石頭坐下喘氣,呼哧呼哧喘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猩猩在我身邊慢悠悠的坐下,開口道:“剛恢復,還是不要跑動過多。”我“嗯”了一聲,順著石頭向後躺去。猩猩又道:“石頭很涼,不要躺罷。”沒理他。

躺著正好看到猩猩的後背,他不回頭望我,自顧看那些掛了薄雪的樹枝,他的背寬寬的,靠上去一定很舒服。我這樣想著,就這樣做了。一挺肚子起來了,轉身背對著他,抱著雙膝靠了過去,感覺到他的輕輕一震。(卡帕造型好,背靠背,我喜歡。)

“師兄。”

“嗯?”

“那天…你去救我那天,那些鳳凰山的人怎麼樣了?”我很矛盾,又想知道,又不想知道,想知道是因為那都是些我認識的人,不想知道是因為我害怕聽到讓我揪心的訊息。

猩猩沉默一陣,道:“餘寇多數被俘。”

他說多數?“那少數呢?”

“逃走了。”

我心猛地一顫,難道那人…

“誰…誰被俘了?”

猩猩往後靠了我一靠,將背離開轉了身,我卻不敢回頭看他。

“除了項語,都被俘了。”猩猩很直接的回答了我想知道的事情。其實我知道他的的心裡也不好受,那是他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一日間竟變成了敵人,我還清楚的記得那日他得知真相後青白不定的臉色。我們兩個,都是傻瓜。

“噢。”說不出什麼感受,“他怎麼會逃走的?”

“因為那時我只顧救你,有三人擒他,本可擒住,卻因柳琴忽然出現替他擋劍,他才得以逃脫。”

柳琴啊柳琴!你中的毒不比我少一分!

“柳琴現在何處?”

“三門府大牢,與其他賊寇關在一起。”

“那你可知項語他逃去哪裡了?”

“不知,那日他單馬衝出圍困後就再無訊息。”

我回過頭來,望住猩猩,輕聲問道:“若你是項語,我是柳琴,你會把我扔在那裡擋劍麼?”

他搖搖頭:“我不知。”

我一驚:“為何不知?”

濃密的睫毛撲閃出黑瞳中的點點星光,他微笑:“因為你不是柳琴,永遠也不會成為她那樣的人。”

我撅嘴:“若你有危險,我也會為你擋劍。”

他笑了,露齒笑了,笑的我心一動:“那你就應該直問我,不應將我比做項語。”

我突然臉上熱哄哄的,口氣不知怎的就變的嬌嗲起來:“好啊,那我就問你,你會麼?”

即使已知道答案,但我仍想聽他說出來。

“我不會讓你擋劍,永不會。”他語氣平緩而堅定。

心裡頓時樂了,就是這些看似山盟海誓實則不太有營養的對話,才使戀愛有了意思有了趣味。心像長了一雙翅膀,撲稜撲稜的亂飛,恨不得一下撲進他的懷中,為了顧及女兒家的臉面,我忍住了。

我跪起來,扶著他的肩膀把他轉過去,道:“師兄,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我說要替你按摩。”

“唔。”

“可是你拒絕了。”

沒說話。

“現在讓你享受一下我的手藝好不好?”

“唔。”

我的手扶上他兩側太陽穴,食指中指並用,先輕後重,重了再輕,輕輕重重,從額側按到穴下。按了會兒我偏著腦袋看他,他閉上了眼,嗯,動作很規範,按摩當然要閉著眼享受。我問:“舒服嗎?”他答:“嗯。”我又道:“那我再給你按按肩?”

他答:“不了,你累了。”暖人心啊暖人心。

手還真有點累,停下來便直接放在他的肩膀上架著,我的下巴挨著他的頭髮,淡淡的皂莢汁清香縈在鼻間,猩猩一向是個愛乾淨的男人,無論何時看見他,總是清爽利落一派翩然,白衣從未髒過一分,反觀自己倒是經常不情願的扮女鬼嚇嚇人。

聞著那清淡的味道,一時竟有些暈眩,人說異性相吸一點不錯,這個我愛著的異性,對我的吸引力實在太大了,心裡說不出的幸福感覺,鼓漲的心房快要爆裂開來,實在控制不住愛意,我便俯唇貼了一下。猩猩一抖,未動。

我的兩隻手臂慢慢交疊在一起,環住了他的脖子,將腦袋擱在他一側的肩膀上,歪頭看著他,他竟還閉著眼,長長的睫毛不住的顫動。我的臉離他的臉很近很近,近得幾乎要貼在一起,看著他光潔的皮膚,一絲胡茬也沒有,我好想貼上去咬一口,但是我不敢。

挪來挪去,我又挪到他的側面,手未放開他的脖子,額頭對著額頭,他也仍閉著眼睛,只有急促的呼吸和抖動的睫毛暴露了他此刻的緊張。

我喚他:“師兄。”聲音輕柔的不像話。

“嗯。”

“你睜開眼啊。”雖然我很喜歡你的長睫毛,但我更喜歡看你的眼睛。

他緩緩睜開眼,正對上我的微笑。我勾著他的脖子,緊張的手也在發抖,臉上卻仍笑著,看著他那雙星眸,亮晶晶的閃爍著初戀的光芒,清澈猶如溪流,青澀猶如少年,讓我久久不願眨眼。

兩隻手在他身後對掌使勁按了下,定定神,撫上了他的後腦,他未動,任著我將我倆的距離拉的更近,我看著他的眼睛,他看著我的眼睛,我的呼吸亂亂的,他的呼吸更加急促,我嘴中呢喃:“師兄….”輕輕閉上了眼睛,微抬了下巴。

一等……

再等……

三等……

直等到本來熱烘烘的臉蛋變的冰涼,直等到勾住他脖子的胳膊架到痠疼,直等到原本亂亂的呼吸平靜到無聲,直等到漫山遍野的雪都耐不住寂寞即將交融,也沒有等到他的唇。

我驀地睜開眼睛,他正僵硬的看著我,眼睛一眨不眨。

巨大的羞辱感瞬間將我吞噬!強烈的自卑心狂烈撞擊我的胸腔!

我難看是嗎?我的嘴唇裂開了是嗎?我的嘴角有糾結的疤痕是嗎?你親不下去是嗎?

我猛撤下手臂,騰地站起身來,眼光未在他身上停留一刻,直接向來路跑去,再也不敢回頭。一邊跑眼淚一邊就掉下來了,還有比這個更難堪的嗎?還有比主動獻吻被拒絕更難堪的嗎?雖然我是一個現代女子,雖然我談過三次戀愛,但是我沒跟古人談過啊!這樣做也是鼓了好久的勇氣,你說你喜歡我,說我好看,可面對我嘴上的疤,你仍是親不下去!丟人啊丟人曹天歌,你除了會做丟人的事還會什麼?

“天歌!”他在身後急喚我。

我捂住耳朵,跑得飛快,不要喊我!不要喊我!你讓我再次難堪再次出醜,你不要喊我!

“天歌!天歌!”他的腳步追了上來,一把便扯住了我的胳膊。

我將頭使勁往下低,恨不得直接塞進胸口。

他微蹲著側頭找我的臉,我又將頭扭過相反的方向。一隻手緊緊捂著臉。

“天歌,”他焦急的聲音響起,“跑那麼快會摔倒的。”

我不住的扭胳膊,他就是不放,我別著腦袋,帶著哭腔:“你鬆手,我再不想看見你!”

他抓住我的肩膀,硬將我扳向他,我將頭往後扭著,堅決不看他。

“天歌,不要這樣,你又怎麼了?”

我聽到這話,簡直氣的快發瘋了,問我又怎麼了?又?

猛的轉向他,眼淚嘩嘩的怒道:“我又怎麼了?我問你又怎麼了?你嫌我破相了難看就直說吧,何必先說些好聽的來安慰我!我又不是那種死乞白賴的女人,我不會纏著你的!”

他急道:“天歌你胡說些什麼?我何時嫌你難看了?”

我大叫:“就嫌了!就嫌了!你是不是覺得我特輕浮?是不是覺得我特可笑?我的嘴唇都變成這德行了,還想著你會親我!”

他愣了,口中喃喃:“你…你是讓我親你麼?”

我腦子轟的一聲又炸了!裝吧,好好裝,我開始口不擇言:“對啊,我想讓你親我,但是你沒親,那就算了,你不親自然有人會親!”

猩猩的臉變得煞白,抓著我肩膀的手愈發用勁,沉著聲道:“你說什麼?”

我冷笑:“你以為我找不到喜歡我的了麼?你一次次讓我難堪,我看上你真是瞎了眼!我嘴唇再難看,也會有人願意親我,你信不信!”

猩猩的手不住的顫抖,緩了好久才終於平穩下來,輕放開了我的肩膀,冷道:“我從未說過你難看,更不介意你嘴唇有無傷痕,我並不知你是要我親你,我以為…以為你要….,若你覺得我不好,且隨你罷!”語畢即和我擦肩而過。

我呆在當場,眼淚也忘了流。

我在等著他,他卻在等著我?

世間真有如此木納到對男女之情一竅不通的男人?有,辛星言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