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樊婧最初也不相信那個少年說的話。
因為她聯絡了老闆那麼久，老闆都沒有回一句訊息，老闆為什麼會聯絡一個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少年？
這不合理。
但是，少年卻說出了老闆在網絡平臺上的暱稱：我若清風徐來
這個暱稱，是與手機號繫結的。
知道這個暱稱的，只有共濟會裡少數幾個核心成員。
少年既然能夠說出這個名字，至少讓他所說的話有了可信度。
此時，她將這個訊息說出，本以為可以在反駁阮清清的同時，震懾其他社團在夜鶯酒吧裡的耳目。
可誰成想，非但沒有起到震懾作用，反而引來了一片笑聲。
“哈哈哈，黑烏鴉，我知道你一直迷戀老闆，但這不是你說瞎話的理由。
老闆自從說要出門一趟之後，將近半個月都沒聯絡過我們了。
剛好在那段時間，城外首次出現了虛靈，你應該明白發生了什麼。
就算是老闆，也不可能敵得過虛靈的。”
說話的，並不是阮清清。
阮清清雖然和樊婧不對付，但是兩人畢竟同病相憐。
各自重要的人，都杳無音訊，失去了聯絡，就算樊婧攻擊了她，她也不想以此攻擊樊婧。
他不但不希望樊婧的老闆死去，反而希望得到他依舊活著的訊息。
就像她希望自己的師兄也依舊活著一樣。
又是兩隊人馬，走進了夜鶯酒吧。
帶隊的，竟也是兩個女人，一人比較年輕，約莫二十來歲，戴著紅色的毛線帽，穿得像個從西方城堡裡走出的公主，裙襬寬大得離譜。
另一人，略顯老態，戴著金絲眼鏡，看上去像是某個證券公司的經理，理性中又似乎帶著一些狡詐。
出言不遜的，正是戴著紅帽的年輕女人。
她看向樊婧的目光中，分明充滿了敵意，就像是爭執了多年的情敵，恨得深沉。
“紅帽，你就這麼希望老闆死嗎？老闆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樊婧看向來人，氣得渾身發抖。
她若是被阮清清譏諷也就算了，但眼前的人，可是她們共濟會的夥伴啊。
“他死了，我就可以了卻牽掛。黑烏鴉，你就別執迷不悟了，你還算有些用處，只要你想通了，我可以幫你在三老面前美言幾句。
說不定，三老會同意你在我手下做事。”
紅帽冷冷的說道，露出了陰鷙的笑容。
金絲眼鏡婦人也跟著附和：“你也可以選擇赤蠍會，我保證有你的一席之地。”
兩人，自然不是真心希望樊婧的加入，她們這般說辭，不過是在給樊婧傳遞一個資訊。
共濟會，已經徹底的散場了。
一個虛無縹緲的訊息，根本不可能改變共濟會解散的命運。
不，或許就算共濟會的老闆回來，這個結局也無法逆改。
良禽擇木而棲，忠犬留守原地，若是等不來主人，只會等來死亡。
她們更想好好活著，而不是用自己的死，去感動旁觀者。
“這麼說，你們去意已決了？”
樊婧的聲音有些顫抖，心中悲涼不已，連與阮清清爭鬥的心情都沒有了。
她願意來夜鶯與兩人見面，本是為了勸說兩人再等一等，可她甚至都還沒開口，就迎來了結果。
“不好意思，我們已經各自加入了三老會和赤蠍會，手下的兄弟們也都同意了。
你要是真的想當一條堅守的忠犬，不如把你手下的兄弟讓給我們。
我們至少不會讓他們餓著。”
紅帽的話說得很明白，她們不是去意已決，而是已然倒戈。
現在和樊婧對話的，已經不再是昔日的同伴，而是敵對的勢力。
“讓開。”
樊婧只覺得心灰意冷，她沒打算理會兩人的挖牆腳。
她自己的手下，她還是很清楚的，跟在她身邊的人，不是容易叛變的軟骨頭。
她現在不想看到這吃相難看的兩個賤人，生怕自己忍不住，又在夜鶯酒吧裡大打出手。
與此同時，酒吧裡，還有一人，與她同樣悲痛。
奶奶的，我的共濟會啊！
葉雲看著眼前進行的內鬥，心中是拔涼拔涼的。
他才剛剛接手共濟會，還沒下達過一次指示，他的下屬就給他送上了這樣一份頂級的大禮。
實在是太令人感動了。
原本他看到煩人精不斷彈窗的訊息，還以為共濟會多團結來著。
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啊。
樊婧至少還感受過共濟會的輝煌，而他，開局就成了光桿司令。
不對，樊婧好像並沒有被招安，還有她的五個手下。
一共還有六個人，可以用。
也不錯了。
葉雲只能這般的安慰自己。
“今天看來是喝不成酒了，要不要跟我回去喝一杯？”
正在葉雲心痛之時，阮清清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看得出來，阮清清為了說出這句話，做出了很大的努力，到現在，臉頰都是通紅的。
美女邀約，哪有拒絕的道理。
可是……
“不好意思，我還得上班。今天晚上鬧成這樣，我可能得加班清掃，總不可能讓女人來幹這些粗活吧？”
葉雲找了一個還算合理的理由。
阮清清難免有些失落，但並沒有強求：“行，那我改天再來。”
說罷，阮清清徑直朝著門口走去。
當她走到門口時，樊婧居然還沒有離開，被紅帽和金絲眼鏡堵在了門口。
但她只是瞪了紅帽一眼，紅帽就很識相的讓了路，讓她離開了酒吧。
“紅帽，你這是什麼意思？讓她離開，不讓我走？想要逼我就範？”
樊婧看向對面的兩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彷佛自己忽略了什麼事情一樣，但又說不清楚。
有相同感覺的，不止她一個人。
葉雲也有著同樣的憂慮。
紅帽和金絲眼鏡帶了大量的人手堵在門口，絕對不會只是來通知一下樊婧這麼簡單。
葉雲從一開始，就知道今晚的事情不會輕易結束。
所以，他不得不放棄與阮清清搞好關系的機會。
他必須留在這裡，至少不能讓自己唯一的部下再出問題。
要是連樊婧和她的手下也被圍殺在這，他就真的成光桿司令了。
詭譎的雲霧，不斷的在夜鶯酒吧裡蔓延。
隨著時間的不斷流逝，氣氛也變得更加的壓抑。
但沒人敢打破這種僵持，因為大家都知道，一旦打破僵局，必定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雙方，都沒有必勝的把握。
而就在這時……
夜鶯酒吧外的街道上，一輛山地腳踏車正歪歪斜斜的飛馳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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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來人就是做到了，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在臨近夜鶯酒吧門口的時候，摔在了地上。
渾身是血。
摔傷，當然不至於造成這樣大幅度的流血。
他的身上，全是利器噼砍的傷痕，其中有兩道，更是深可見骨。
跑到這裡來，他已然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朱大福！”
看到來人，被困在酒吧裡的樊婧終於不再壓制自己，一掌打向紅帽，往外突圍。
朱大福，生活在共濟會所庇護的社群裡的一個普通人。
同時，也是樊婧發展的一個隱藏的眼線。
連他都變成了這個樣子，樊婧也終於明白了紅帽和眼鏡女的意圖。
她們不僅要她的命，而且還要將共濟會徹底連根拔起，斬草除根！
【作者題外話】：今日萬字達成，12.1